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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外阮建德的护卫队,虽然只有三百人,但是他们却丝毫不露怯,挺起兵器,双方一时间形成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
阮建德叹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些讽刺,是他一手支持廖崇设立“崇字军”的,主要是用来侦查敌人的消息,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反抗自己的力量。他久在军中,一直以来都是一言九鼎,这第一次的,居然出现了震不住属下的情形。
但是护卫队长阮城也是一个护主心切之人,他大声道,“如果今天让这些乱兵威胁到大帅,那兄弟们,我们以后也不用做人了,兄弟们,跟他们干了!”
双方亮出兵器,寒光迸射,眼看南越即将要出现内讧。
正在这时,突然有哒哒马蹄声传来,一个人只高声喊了一句话,如同冷水泼在了炭火上一般,使场中这种紧张的氛围迅速烟消云散。
因为这人喊的是,“大王驾到!”
……
靖威侯进入了广寒宫,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思潮起伏。
银盔将军耿长锁在一旁伺候着,而他们背后,跟着两个年轻将军,他们是何诺、孟啸尘
耿长锁指着大殿上孤零零的王椅,道,“侯爷坐到上面休息会儿吧?”
靖威侯望了耿长锁一眼,声音平淡道,“不必了,那不是我坐的地儿。”想了想,靖威侯继续问道,“阮建德找到了吗?越军呢?”
耿长锁摇摇头,“一无所获,他们似乎不在广寒宫了。”
靖威侯道,“南越的百姓呢?他们的情绪怎么样?”
耿长锁回答道,“南越本就与我们晋阳不同,他们的百姓不习惯呆着大城之中,这次阮建德离开时,似乎遣散了百姓,那些百姓也乐得离开,现在估计已经隐藏在南越的川泽之中了。”
靖威侯按了按头,在思索着。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耿长锁问道,他本以为攻陷了南越的都城,就算取得了战争的最后胜利,可是却发现似乎并没有获得什么战果,就想好一拳击打在棉花上,看似打得很深,可是好像一缩手,那团棉花又会恢复原状。
靖威侯道,“事已至此,不管后来遇到什么,我们都应该勇于面对!所幸的是,这次大军出动,都是我燕军,真正的晋阳王朝主力还没出动,我这就请旨出动中央军队,只要我们兵力足够多,不管敌人是什么计策,我们都凌然不惧!”
耿长锁点头道,“我这就把侯爷刚才的意思写下来,飞鸽报到朝廷。”
靖威侯望着天边的彩霞出神,霞光四合,璀璨极了,他有些出神。
耿长锁悄悄退开,决意快速执行靖威侯的指令
“侯爷。”孟啸尘上前了一步,他以往从不轻易说话,但是分析精准,处事冷静,因此一旦他开口,其他人都很重视他的意见。
果然连靖威侯都转过身来,看着孟啸尘,何诺更是竖起耳朵在听。
“侯爷,啸尘想了很久,认为我们还是迅速离开为上?”
“哦?”如果是其他人敢这么公然违背自己的意思,靖威侯早就怒了,但因为说话的人是孟啸尘,靖威侯反而淡淡笑了笑,认真在听。
“你们中原人在军事计策上神机妙算,我也不太懂。我就说说我们草原人的想法吧,在我们草原,如果是骑兵,占领那些大城没有什么用,反而会被束缚在那里,作为骑兵,最重要的应该是机动性,所以啸尘认为,应该立即离开广寒宫,展开骑兵,寻找阮婴齐、阮建德兄弟,尽快击溃他们,因为我有种感觉,他们可能会合在了一起。”
“感觉?”靖威侯笑了笑,“打仗能够紧紧凭借感觉?”
孟啸尘摇摇头,“可能是草原人一种明锐的嗅觉,啸尘从前可能只是绵羊,但是看到狼来时,也会本能的害怕,所以啸尘一直很相信这种感觉。”
靖威侯似乎像重新看一个人一般,看着孟啸尘,而后失声笑了笑,沉思了很长时间,这才道,“啸尘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我只是一个简单身份的将军的话,我可能也会果断地放弃广寒宫,带领骑兵,驰骋天下。但是现在我不能……”靖威侯居然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现在的身份是燕国靖威侯,更是晋阳的辅国大元帅,一身担着天下重任,我的一言一行,无数人在看着,我现在打仗,已经无法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了……”
听了这话,何诺和孟啸尘有些不解,他们只知道,靖威侯如今位高权重,如今晋阳军方,谁不会给靖威侯一个面子?他要调配军队,可谓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会说不能随心所欲呢?
靖威侯解释道,“就像这次我们在广寒宫吧,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可能是一座大的、冰冷的棺材,可是我不能离开,这次坚守背后的政治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军事意义,你想啊,如果我们放弃了广寒宫,皇帝会怎么看我们?他已经下令准备国庆了;燕国的百姓会怎么看我们?如今我们为燕国大大长了脸面;而天下又会怎么看我们?”
何诺与孟啸尘听了一怔,两人都是默然不语。
靖威侯摆摆手,看着年轻的两个可能有无线前途的年轻人,缓缓道,“珍惜年轻时光吧,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去做吧!我现在回顾我的一生,从来都都因为不去做什么而后悔,那些做了的事,从来都是轰轰烈烈,很少有过后悔。”
第一百三十七章 慷慨赴死()
南越军中。
突然的一声“大王驾到”如同冷水泼在了炭火上一般,使场中这种紧张的氛围迅速烟消云散。
大家都四处张望,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听到的,却是盔甲的震震之声。显然有大队人马正在朝这个方向聚集。
阮建德久在军中,当然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立即就警觉起来。他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声音就确定越王真的来了,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很希望自己的王兄现在能够出现,根据以往的经验,王兄曾经无数次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挽狂澜于既倒。
阮建德脑中各种念头飞速转动,如果这次来的是敌人的大军,他需要立即反应过来,指挥抵抗,最大程度地保持住自身的实力。
但是当阮建德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时,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那人是一个出尘的帅小伙,即使身着盔甲,在一堆男人堆里,也难以掩饰他与众不同的气质,个子很高,但很瘦,脖子下的锁骨极为明显,但是脸庞无可挑剔,如同精心雕刻的白玉一般,线条感十足,但那双眼睛冷冷的,仿佛冒着寒气。
阮建德认得,这人正是林忠,阮军都尉,刚才那句“大王驾到”正是他喊的。
阮建德明白林忠身为阮军都尉,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因此如果阮建德殉国了,林忠绝对不会独活。
所以阮建德几乎是笑脸望向林忠背后逐渐展开的阮军,他知道,他一直以来期盼的人可能就要出现了。
果然,越王阮婴齐身着金盔,显然是长途跋涉之后,满脸风尘之色,但是那双眼睛极为坚定,他的步伐不快,气场极足,他一出现,阮建德、廖崇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都跪下行礼,山呼万岁。
阮建德固然高兴,廖崇更是饱含热泪,匍匐着跪到阮建德身前,含泪道,“大王,大王哇!廖崇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您了。”
没想到阮婴齐直接一脚踢开了廖崇,冷笑道,“廖将军可真出息了,我让你在建德旁辅佐他,没想到你却演了这么一出,差点就乱我军心,你到底是什么狼子野心?”
廖崇一愣,接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天地可鉴,我廖崇对大王忠心耿耿,如果有二心,叫我天诛地灭。”
阮婴齐道,“忠心耿耿,还天地可鉴?真是笑话,幸亏建德稳住了局势,给我们保存了实力,不然你认为就凭你这一万多人,能敌得过如狼似虎的风云骑?”
廖崇昂然道,“以身许国,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阮婴齐不以为然道,“战争光有个慷慨激昂,那是没用的,如果我们的部队都拼光了,那还拿什么实现宏图之梦?”
说到这,阮婴齐叹了口气,道,“军法无情,把廖崇拖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要知道廖崇是从阮婴齐当太子时就跟随他的心腹,几十年里来一直将对阮婴齐感情极深,要不然也不会关心则乱,策划兵变掌握军队指挥权护驾的事。
听到阮婴齐的话,廖崇一言不发,苦笑了一声,低下了头。
反而是廖崇身后的“崇字军”都集体跪下,为廖崇求情。
崇字军中有一人叫阮鸣,是阮家王族的人,跟随了廖崇多年,当即为廖崇申辩道,“大王,廖将军做事或许急迫了些,可的的确确是为了大王着想,大王如果就这么斩了廖将军,恐让将士们寒心,也后再为了大王尽忠时,也会多了些顾忌。”
阮婴齐摆摆手道,“这样的忠心?我不要也罢。我的话你们没听清楚吗?将廖崇拖出去斩了!”
见阮婴齐语气坚决,终于有两名卫士走上前来,架起廖崇的胳膊,就要把带出去。
一看这架势,大家知道阮婴齐这是在玩真格的,阮鸣立即大喊道,“君无戏言,君无戏言,大王不能食言!不能杀廖将军。”
“哦?”阮婴齐见阮鸣如此护主之心,还对他有些赏识,就挥挥手,让卫士暂时架着廖崇不动,他要听听阮鸣到底还有些什么说辞。
阮鸣声音洪亮,每一句都说得颇有气势,“大王还是太子时,在率军第三次攻天策堡,被鲁钝初设计,里应外合。当时廖将军护着大王,全身中了五箭,盔甲上全部被血浸透,终于护住大王杀出重围,当时大王亲自给廖将军歇下盔甲,边给廖将军治伤,边讲述每个伤的来历,最后大王含泪着说,今生定不负廖崇,这些难道大王都忘了吗?”
说到这,阮鸣扑向廖崇身旁,解开了他的盔甲。众人看了心中都是一寒,他身上都是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在场的都是军人,也是脑袋提在裤腰带,脚走在刀尖上的人,但是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还是无人不动容。
廖崇却很快滴穿好了盔甲,淡淡道,“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他干什么。”
阮婴齐似乎回忆起了往事,有些动容,他走向廖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是本王今天就要负你,因为我不能负军规,不能负南越。。。。。。”
廖崇泪水在眼中打眶,道,“大王不必多说了,廖崇从举事的那刻起,就没想过最终要活下来,当时只是想着大王能够安全,现在看到大王安然无恙,心中已了,即使立即赴死,也绝无遗憾。”
阮婴齐声音有些哽咽道,“你跟了我几十年了,死之前也不给我提任何要求,但我知道你最顾忌的是什么。你放心吧,你死后,我把你的老母亲还有小儿子,都接到宫里来,待他们如母如子。”
廖崇再也忍不住,泪水随着脸庞划下,道,“大王之恩,廖崇今生报答不了了,来时结草衔环,再在大王身边,当牛做马。”
说完这话,廖崇推开了架着他的两个卫士,喝道,“我自己会走!”然后他站起身来,拱手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遗憾我再也无法同各位去打天下了。我廖某死后,也会在天上看着大家,跟着大王驰骋天下,拿下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