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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脉谜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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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知道还有九天就是我们晋阳王朝立国百年了,以往每隔十年,都会举办一届‘千然会’,不过既然百年大庆,这名字也要改改,我和当今圣上商议,改为‘擎苍会’。”

    何诺听到“还有九天的时间”时,朝荣庆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也回过头来,两人视线交际,彼此竖了竖中指。

    不过在听到改“千然会”为“擎苍会”时,何诺想,不知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何擎苍就是端王,后来你们的什么圣祖爷吧?”

    听到身旁女孩低低的声音这样问道,何诺点了点头,但心中奇怪,这女孩既然连如今的四大公子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何擎苍呢?

    不过女孩接下来的话更让何诺大吃一惊,他听到女孩很慢地说:

    “何擎苍不是一个好人。”

    何诺赶紧低声提醒,“这话可不能乱说。”

    可是女孩将头摆到了一边,不再言语,何诺看了看四周,大家都被宁乡侯的声音吸引,没人在意他们两人的小声嘀咕,不过何诺也开始好奇这个女孩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何诺虽然小,也知道这种政治人物,是不能简单地以“好人”、“坏人”来衡量,这种带着孩子气的话,究竟隐含着什么呢?

    何诺发了一会儿呆,没仔细听宁乡侯在说些什么,再抬头,只见宁乡侯挥一挥手,自己身旁的主台上多了一把椅子,而第一排多出了两把椅子。

    何诺很清楚在千然学宫,其他学生的座次比较随意,基本就是先来后到,惟有第一排原有的四个座次雷打不动,那分别是北燕、南卫、东澜、西沧四大诸侯国在朝廷的质子。自文宗皇帝后,各诸侯国势力膨胀,朝廷为了达到制衡之效,下令诸侯国的世子必须到朝廷来接受教育,待老国主百年之后,才能回国继位。

    但这美其名曰的“教育”,实际上就是人质,以防诸侯国作乱,从深远上考虑,世子从小受到朝廷的教育,年长继位后,更容易与朝廷同心同德。

    而如今,在四大世子旁新设了两个座位,难道,又有了新的世子?

    刚才那名声音清厉的太监正要再次高呼,宁乡侯却使了个眼色,亲自笑着说,“让我们欢迎来自苍琅部的贵客!”

    苍琅部!

    这三个字掀起了人群中一阵哗然,稍微懂点晋阳王朝地理知识的,就知道苍琅部是晋阳王朝西面的死敌西戎诸部中的一个部落,两国数代以来交兵不断,何时成了贵客?

    宁乡侯话音刚落,只见一名中年汉子大步而前,他的身材高大威猛,披散着头发,右臂的盔甲上嵌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铜章,上面镶着一头狰狞着牙齿的灰狼,后面跟着一个小男孩,看年龄不大,不过身材修长,比一般的晋阳男孩要高上不少,皮肤呈现一种古铜之色,星目剑眉,看着颇为英俊。

    中年汉子豪气地朝宁乡侯拱手,朗声道:

    “苍琅部左贤王孟裕心见过宁乡侯。”

    宁乡侯微微一笑,听出了这位苍琅部的左贤王以爵位相称,实际上是想显示自身地位更高,不过心忖苍琅蛮夷之地,礼制混乱,即使位居王爵也是自封,实际上比不了自己这圣上亲封的宁乡侯,因此同样拱手还礼,不卑不亢。

    这位中年汉子,也就是左贤王孟裕心将身后男孩推上前来,笑着说,“这就是我们苍琅部的世子,大可汗最疼爱的儿子,大可汗愿意送他来,足见我国诚心。”

    也许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场合,那个男孩有些紧张,宁乡侯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于是上前一步,笑着说,“别紧张。”打算牵起那男孩的手,不过男孩却甩了甩手,挣脱了,说,“我不紧张”,然后将头别到一边。

    孟裕心大笑了几声,打着圆场说,“我们家啸尘是骑马久了,手有些麻而已。”

    宁乡侯点了头,问,“听使者说,贵国公主也到了,不知是否这种公众场合,不便抛头露面,在下已经备好了寒舍,不知……”

    听到这话,那男孩居然也笑了,孟裕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宁乡侯说你妹妹会害羞?哈哈哈。”

    正在宁乡侯不解时,孟裕心低声道,“这丫头贪玩,早就到了。”接着大声道,“孟若,出来吧!”

    人群中一个女孩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了前排。

    何诺的嘴张得合不起来了,因为那位叫“孟若”的公主,正是刚才一直在旁边,冲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女孩!

第四章 先帝遗诏() 
晋阳皇宫,暖心殿。

    在皇宫三大殿中,暖心殿是最小的一座,却居于皇宫正中枢纽之地。以往朝议之前,若有重大事情要决定,皇帝往往会召集心腹重臣在这里提前通通气,因此暖心殿大学士人数不多,且是虚职,却加诸于其他官衔之前,是一项无上的荣誉。

    “皇弟,苍琅的使者都安顿好了吗?”居于正中上位的皇帝问,他的声音低沉,即使叫出“皇弟”这样亲近的称谓,也带着一股寒气,这倒应了他的名字,何慕寒——当今掌控晋阳王朝五国三十六州的主人,真龙天子。

    宁乡侯的声音倒是带着一股敦厚沉稳,对于安排他做的事,回答的很简略,“安排妥了。”

    何慕寒点点头,突然问:“你觉得那位左贤王怎么样?”

    宁乡侯微微思忖,回答道:“不简单。”

    何慕寒笑了笑,不过只是嘴角的肌肉微微牵动,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点头道:“朕也是这么认为,昨晚左贤王来拜会过一次。”

    “吾皇圣明!”这时皇帝下手处右排椅子最末的一位将军起身而言,“臣下以为那位左贤王是苍琅部排行第二的英雄!”

    何慕寒抬头一看,这位将军正是天荡关都督宇千城,他手握沙海大营两万精兵,驻扎在西垂第一关——天荡关,正是防备西戎的股肱之臣,这次宇千城陪同苍琅使者入京,对于有关西戎的事格外在意。

    何慕寒轻声说,“宇将军刚从西边回来,自然更加熟悉,给我们好好谋划谋划。”

    宇千城军旅出身,对官场上的礼节似乎都不太在意,满屋的重臣都没发话,他却是高声说道:“左贤王看似粗鄙,披头散发,实则心思细腻,他执掌的狼头军是苍琅战力最强的部队,且各个对他死心塌地。左贤王名叫孟裕心,一个“心”字实是最好的评价,论智谋、手段,苍琅部无人能出其右。”

    何慕寒接着说,“朕看出来了,昨晚左贤王来时,朕留他夜宵,他看起来受宠若惊,大口吃喝,汤汁都溅湿了胸前的一片,不过朕看得出,那是装的。苍琅部在整个西戎五部中,实力只能排到第二,急需于借助朝廷的力量,他装作是愚昧之地的粗鲁之人,实际上是想朝廷收起戒心,以为西戎都是一些拿着刀拼杀的武夫。”

    宁乡侯拱手道:“的确如此,臣查过,他们这次带来的叫孟啸尘的世子,的确是苍琅大可汗最疼爱的儿子,我们有句古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苍琅愿意下这么重的赌注,想收获的可不止一丁点。”

    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皇上,老奴已查清楚了,西戎五部里,苍琅部向我们靠拢,但最强的赫连部已经联络了凤翔部、扶风部,似乎有大动作,只有云图部按兵不动,但云图部一向都是女主当家,实力也最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那里的女人,倒是一绝。”

    何慕寒打趣道:“你个太监,懂什么。倒是事情还办得不错,荣庆,你的飞鹰卫是朝廷的眼睛和耳朵,继续查!”

    大太监荣庆躬身点头。

    何慕寒收回了视线,他注意到右排椅子居首的位置是空的,不过却什么也没说。

    大厅一时陷入了沉默。

    “那么…那个计划。”何慕寒也有了犹豫,问,“我们真要同苍琅部合作?”

    宁乡侯抢先一步,道,“赫连部野心已经膨胀,如果不联络苍琅部加以制衡,等到群狼选出了一个狼王,那我们晋阳这块肉就危险了。”

    宇千城却摇了摇头,“赫连部是披着狼皮的羊,苍琅部却是披着羊皮的狼,臣久在西戎,深知苍琅部才是大患,赫连部不过贪图眼前财货而已,苍琅部才是能动摇社稷的心腹大患!”

    宁乡侯久居高位,很少被人如此打断话头,声音中带着一股寒意,“动摇我晋阳社稷?宇将军不要危言耸听,你沙海大营怕了,我手下两万武德卫个顶个铮铮铁汉,他们还嫩了点!”

    说完宁乡侯上前一步,臣请奏,“正式联盟苍琅,扼杀赫连。”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暖心殿内有八位大臣急忙起身,接连附和宁乡侯提议。

    宇千城身为武将,拙于言辞,只好跪下,重重磕头,石板上沁出一股血丝,大声道:“臣冒死进谏,苍琅部狼子野心,“与狼为伍”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千万不能结盟!”

    宁乡侯大怒:“冒死进谏?难道整个朝堂就只有你一个忠臣!庙堂谋划,哪里是你们这些武夫可以懂的。”

    “老臣也以为结盟一事不妥。”这时何慕寒下手处左排椅子首位的一位老者发话了,看年纪,他似乎是整间屋子里最年长的一位,头发纯白,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却放出一股精光。

    听了老者的话,连何慕寒都微微顷身,道:“老国舅有什么高见?”

    这老者正是文宗朝宠妃魏珍氏的父亲,当朝左相魏政勋,几十年宦海沉浮,年纪已大,魏政勋声音透着一股苍老,说话带有一股喘劲,时不时有停顿,但满屋高官,无不侧耳倾听。

    魏政勋慢慢道:“老臣年纪大了,这些庙堂之事也不懂。”说完瞟了宁乡侯一言,宁乡侯作为后辈,还不敢顶撞这位老国舅,只得退后一步。

    魏政勋接着说:“老臣这里有一份遗诏,是圣祖爷留下的……诸位只知圣祖爷是借助燕军复国,却不知道圣祖爷最开始去的是苍琅部!”

    其实按照年纪,这位老国舅比去世的何擎苍大不少,不过他一口一个圣祖爷,叫得无比虔诚。

    “遗诏?”听到这个消息,满座哗然,晋阳自古以先帝为尊,先帝的遗诏,不管是什么,只要不违背道义,后代必须谨遵。

    连何慕寒都恭敬地站起,接过魏政勋递来的遗诏。

    说是遗诏,其实只是一块普通的布片,和皇宫内那些镶着金黄花纹的圣旨有天壤之别。

    不过一打开,何慕寒悚然心惊,遗诏是用血写成的,隔了这么多年,早已褪成暗黑色,字边缘的血迹都凝结成块而剥落了一部分,不过自小都熟悉父亲的笔迹,皇帝一眼就看出了那正是先父的手笔,只有短短一行字:

    “吾之后辈不得同苍琅交好。”

    看完以后何慕寒满腹疑云,诏书用的是“吾”而不是“朕”,说明是在先帝继位之前写就;到底是因为多大的仇恨,需要用血书,又是什么原因让这诏书没有传给自己,而给了这位年逾古稀的老国舅;而这老国舅为什么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呢?

    宁乡侯接过遗诏一看,哑口无言,先帝遗诏,就连他都必须遵从。不过他心中的疑云更甚,圣祖皇帝是他的亲哥哥,为什么这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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