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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掌柜毕恭毕敬地问:“以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不点几样小店儿的拿手好菜还有——?”
在他的心里真是有点瞧不起这一副穷酸模样的爷孙二人,说这话是带有激将法和奚落之意的。
就听小女孩儿不以为然地说:“最近几日对吃山珍海味有点儿腻烦了,再吃怕这肚子受不了的!是吧爷爷?”
老者把烟袋锅子在鞋底板儿上敲了敲,然后把烟袋放在了桌子上。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后双臂抱拢,似在闭目养神中只是微微点点头。
宋掌柜像吃了苦瓜一样真想撇撇嘴,他看了看那杆奇特的大烟袋,在估摸着想这大概是这爷孙俩走江湖卖艺的一个用具也是道具。老者深藏不露且不说,就光这个伶牙俐齿的刁蛮小女娃就够让他招架不住了。这还小呢,要是大了那还得了?现在小呢是小泼妇,将来大了是大泼妇!这是怎么教育出来的?他的心里有些怨怼的诅咒情绪,轻轻长叹一声。
宋掌柜的圆脸快变成驴的了,啼笑皆非,这爷孙俩都是什么人呀?
小的精灵古怪,老的深沉稳重,配合的天衣无缝。
看样子是走江湖耍把式卖艺的,形同混吃混喝的乞丐差不多少,落魄如此地步却是楞要面子!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宋掌柜真是万般感慨,拿着托盘摇头叹息地抹身要走。
“掌柜请留步。”
宋掌柜看着正用牛肉喂肩膀上那只鹰的苗运昌,问:“客官,您有何吩咐?”
“只要是这里有的,这爷俩儿想吃什么来给上什么,账由我来结。”
“这可好了,那——”宋掌柜不禁眉开眼笑,做生意的就对有钱可赚感兴趣。
“财迷心窍,见钱眼开。视财如命,吝啬可憎!”
小女孩儿对宋掌柜讥讽了一句,就对爷爷高兴道:“爷爷,今天咱们遇到贵人了!”
老者只是望着孙女问:“你说能接受吗?”
小女孩儿看着苗运昌问:“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苗运昌微笑。
就见小女孩儿一纵身子跳上了凳子,接着是一个空翻跃上了桌面,真是身轻如燕,她向着苗运昌躬身一揖说:“我该称呼你是大叔还是大哥呢?噢——叫大叔显你老,还是叫你大哥哥吧!我要是拒绝呢,显得不近人情,不给面子,那就只有接受你的好意吧,多谢了!”
苗运昌被逗的笑出声来,就问:“小妹妹,不用客气,区区小事一桩,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稍有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爷爷,然后说:“我叫子薰,姓鞠。”
苗运昌似有如释重负,从这小女孩儿的活泼和爱说以及有功夫来看,绝对不是村里的梅香了,梅香是个腼腆内向的小姑娘。如此一来,这个老者就没有拐卖儿童的嫌疑了。
鞠子薰转向宋掌柜问:“这里可有熏鸡?”
“有,当然有。”宋掌柜的诚惶诚恐。
“捡最大的来一只足矣,别无它不求!”
“好的,去去就来,稍等片刻。”宋掌柜的心想这小姑娘也不是贪得无厌的孩子,有人肯花钱请客她倒是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上丰盛一桌,懂得知足者常乐的道理。这小姑奶奶真会调理人!这祖孙俩究竟是何方神圣?都披有神秘色彩。
鞠子薰又冲苗运昌问:“请问大哥哥尊姓大名?”
苗运昌爽快回答:“苗运昌。”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大哥哥可否答应?”
“有问必答问。”
“你能不能摘下墨镜小妹儿一睹尊容,是不是我心里的样子?”
“当然可以。”苗运昌就摘下了墨镜。
鞠子薰嫣然一笑道:“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说完又是一个后空翻,轻飘飘的落在了凳子上,然后双腿一分,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凳子上。
“好的表演!”
苗运昌带头鼓掌,别人也跟着拍手赞美。
小女孩儿鞠子薰露了一手绝活,使得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脸上也带有了敬佩的笑容,不得不对这爷孙俩肃然起敬的刮目相看了。
那厨房里忙碌的母女俩又因发生了争吵而担忧的出来了,看到了的一幕。
那高瘦二人的眼睛都忙不过来了,瞅瞅这边神秘莫测的爷孙俩,又瞧瞧那颇有几分姿色的母女俩,真是恨爹娘没给多两双眼睛!
宋掌柜来到泪眼婆娑的母女跟前问:“灶子好烧了吗?”
中年女人说:“好些了,是冰花上房打了烟囱。”
宋掌柜皱了下眉头说:“一个姑娘家家的,上房爬屋的,怎么不叫招财上去?”
“招财不知去哪儿了。”
“混蛋玩意儿,家里忙成这样也不搭把手,又是出去疯狂了,没出息的东西!进宝呢?”
“他——他也——这阵子没见着个人影,是一起出去了吧!”中年女人嗫嚅道。
“惯子如杀子,你这当娘的就惯着宠着吧!那伙计——?”
“外面有牲口,你不是让盖普他——”
“他是打工的,挣得是工钱,喂牲口就是他的活吗?”宋掌柜拉拉下脸子来了。
“爹,弟弟他们家,我又不怕登高,用不着——”
“你一个没出门子的大姑娘,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都什么年代了,我又不是大家闺秀,乎的。”少女冰花一张俊脸含笑。
瘦高个儿说:“宋老板,像上房打了烟囱那样的粗活也不吱个声,我愿意效劳的。”
矮胖子也说:“要是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闪腰岔气了,会让人心疼的!”
宋掌柜忙换上一张笑脸说:“怎敢有劳二位大驾,二位有时间就来捧场,就给小店儿增光了。请稍等,菜马上就要上来,二位多喝几杯。”
瘦高个儿说:“我们都四五老十的了,还没成个家,看着令嫒,也算是——”
矮胖忙说道:“你说什么呢?又没喝多,就满嘴胡说八道了,看看可以,千成别动心思。”
瘦高个儿嘿嘿笑了,说:“想想美事还不成吗?!”
宋掌柜对母女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做菜去,耽误了客人会不高兴的!”
冰花倒是不以为然,问:“爹,他们都是什么人,怎么会带着鹰狗猴子——?”
宋掌柜没好气道:“都是惹不起的活祖宗!”
三人进了厨房。
这时鞠子薰对爷爷一笑问:“爷爷,好玩不?”
“顽皮,与淑女无缘!”老者以叹息的语气说了句。
“我也想做淑女的,这——这还不是命里注定的?!”鞠子薰的表情略有黯然神伤起来。
“爷爷真想让你做个好人的,可谁知道将来会是啥样?!”老者的语气中带有感慨与忧伤。
“无论怎样,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子薰永远的爷爷!”
“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在身边,真怕你现在不知是在哪里?!”老者忧心忡忡地说。
“子薰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跟着爷爷浪迹天涯,以卖艺为生。”
“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啥时候才是个头啊!爷爷会越来越老了,你会越来越大了。要是有一天爷爷死了,你可咋办?”
“爷爷有一身的好本事,是不会死的,子薰不让爷爷死的!”鞠子薰眼圈儿发红了。
老者伸手慈爱地抚摸着小女孩儿的头说:“好孩子,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也躲不过,这就是每个人一生下来就被注定了的命!要是爷爷有一天了,你会——回——回去吗?”
“他们找不到我,我自然是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想回到那些坏蛋身边去的!可是,他们还会找到我们的是吗?我们这样躲藏着,可你的家人他们会——?”
“我们安全他们就安全。”
鞠子薰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两颗晶莹的泪珠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滚落滑下。
老者给她擦泪道:“要记住,做人要分清善恶,善可行,恶必忌。还要记住,眼泪是永远改变自己命运的,无论时候都是需要勇敢坚强的面对一切,这是走出黑暗迎接光明的唯一希望。有耐心,有期待,未来才会属于你。要始终坚信,邪恶是压不倒正义的,我们一路上耳闻目睹,是侵略是战争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这是灭绝人性的,发动侵略战争的人罪不可恕。在这个世界上是有国家、种族、穷富、尊卑、贵贱之分的,但生命都是相同的,都是宝贵的,都是值得珍惜的,需要互相尊重,不该有歧视和杀戮,这样才能够享受到生命的幸福!懂吗?”
“我懂!爷爷,我记住了。”
“爷爷之所以要带你四处走走看看,不只是逃避,而是让你看清楚是日本人给中国人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这一点上你要分清和明白?”
“我知道!”鞠子薰点着头。
老者的脸上荡起了欣慰的微笑。
小黄猴子吱吱叫了两声。
鞠子薰说:“阿黄也饿了。”
“一会儿就有吃的了。”
“我把我的一半儿饭给它吃。”
老者没说话,喟然长叹一声。
别人是看不见他的眼睛的。请:
感动 二 346()
这一老一少的一番对话,倒是没藏着掖着,但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让听见的人感觉是稀里糊涂。
但在苗运昌听来,认为其中必有隐情这一老一少爷孙俩颠沛流离的浪迹与江湖谋生,在这躲灾逃难中隐藏着不平凡的故事,他好奇的想知道其中原因。他端起屠龙客倒好的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品味了下,就不禁赞美道:
“好酒,有家乡的味道!”
酒好不怕巷子深,的确是如此。在这简街陋巷里,正是因为闻到了这缥缈缠绵的熟悉酒香,才进了这家不起眼的宋氏小酒馆。
“大哥,什么家乡的味道?”屠龙客端着酒杯问。
“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喝这林家酿制的酒所以因为喜欢养成了习惯,对别的酒倒不感兴趣了。”
“是啊,我在家里喝的是雅儿酿的米酒,喝时间长了也成了习惯。”
“有时间我一定要到坝上铺去品尝雅儿妹妹酿的米酒。”
“我随时恭候大驾光临寒舍的。”
“兄弟,别跟我客气,我觉得你这个人仗义忠交,也有好感,是朋友当以诚相待,就不要客气了,再客气就显得见外了。”
“好的。”屠龙客压低声音说:“大哥,你看那爷孙俩只是耍猴卖艺的吗?”
“不会这么简单,就那杆烟袋来看,就是他的兵器。依我看,他不但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高手,可从那小姑娘的功夫就能看出来了。在这一老一少的爷孙两个人的身上,一定会有着传奇般的故事。”
“你看另外那两个人呢?”
“看其样子,也不是普通人。不是市井波皮无赖,就是官府贵门的人,不过更像是山贼草寇。”
“我发现他们两个一直在注意着我俩,我还觉得他们的身上藏着硬家伙。”
“正是这样。”苗运昌戴着墨镜,就是方便观察,可以从直视和侧视的角度去观察别人,不容易引起怀疑。
“你看——?”
“我们没必要招惹他们。”
苗运昌说着,在凳子上欠了欠身,礼貌的对那位老者说:“老人家,如若赏脸,能不能一起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