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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她怯怯地叫了声站起来。
陶振宗站在屋门外没有进来,他望着梅香问:“楚歌给你只请了一天的假,可你一连好几天都没上学了,你是真的不想读书了吗?”
“我——”梅香一时慌乱,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记得我好像是对你说起过,你是全班最优秀的学生。你不读书了,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梅香被震撼着,身体微颤,心头滴血,泪眼朦胧,只好撒谎搪塞,她低头嗫嚅道:“一个女孩子,认识几个庄稼字就行了,这年头,有文化知识也没大用处,怕是一辈子也离不开这大山的!现在我爹又家,弟弟还小,将来肯定是要比我有出息,就让他读书吧!我——我已经长大了,想多替娘干些活,这么做也是对得起家的爹!”
“那——那个——那什么——哎!柳杏梅也同意你不读书了吗?”陶振宗对自己吞吞吐吐感到懊恼。当面对梅香时,他为自己跟一个娼妓做的一次苟且之事更好颇感龌龊羞惭。那种事,真是过瘾之后才知道后悔痛苦,成了一失足千古恨!
“这是我自己的事!”梅香淡淡地说,她抿了抿嘴唇,透着股子倔犟,又像是有怨怼之意。
是啊,她爱慕的老师眼里心里只有柳杏梅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
陶振宗又摇头苦笑道:“你的话有道理,这不是和平年代,读书是没啥大用的,只怪生不逢时吧!你在尽孝心,我无话可说。”
师生二人都有来自心灵深处的疼痛,又无法用语言倾诉出来。
梅香去看老师,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愁云笼罩,深邃的瞳孔含有忧悒,她惊愕地发现这年轻男人已经不是刚一回来时那么朝气逢勃了。也许,陷入感情泥沼的人最是容易改变的,何况那是在觊觎一份属于别人的爱情呢?!
老师心里的爱她难过,因为不属于她这个一厢情愿的小姑娘!
当看到老师用很痴迷的爱恋眼神盯注她时,她有点儿慌了。她是不知道,陶振宗想从她的身上去捕捉曾经的柳杏梅,当年少女时期也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吗?为何那黑葡萄一样的瞳孔里也多了痛苦难过的情愫呢?
一时间,梅香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这是她曾经期盼的,如今是害怕的。她羞涩地下意识去揉搓双手,结果一种痛楚令她咧了下嘴。
陶振宗看在眼里,就跨进了门槛来,上前抓起了梅香的双手来看,六天前还光滑细嫩的好看小手,却在粗糙中的掌心有了厚茧子,另外两个手的虎口处还鼓起了血泡。这时他愕然地发现昔日里那个如芙蓉绽放的梅香竟然渐渐憔悴了,昔日明眸被忧伤笼罩的黯淡了许多。
一个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女何至于如此?难道是自己拒绝了亲事而让她难过的这样?那也不对啊,提亲之后她还照样上学来着,只是表情故作坦然了些罢了,不是为这,又不是她娘不让她读书了,那究竟是啥呢?这仿佛是一道难解的题。
“梅香,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着。”他看着磨盘上在往下面盆里流着的滴滴乳白豆浆,鼻子在发酸。
梅香郑重地点点头,泪水潸然而落。
陶振宗看着梨花带雨的梅香,我见犹怜,忍不住去为她拭去腮畔的泪珠。张了张嘴却哽咽的没说出话来,然后是惊慌地走出了屋门。他想向梅香说声对不起,可这抱歉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这时院子里沈琴棋的声音响起:“梅香,你给老师沏茶喝!”
她也想从陶振宗这个老师的身上探知少言寡语愁眉苦脸的女儿这是怎么了。
站在门外的陶振宗叹息道:“也许,女子无才便是德!”
身为一村之主的伍老太爷一家,他的儿子女儿,以及孙男嫡女,都没有上过学堂。伍老太爷小时候也只是读过私塾,后来把知识传给了儿女,而儿女又传给了自己的孩子。可他的先祖却是在大清朝做过大官的,只是看了官场上的丑恶一幕后,只是不愿后人读书做官了,认为全家人团团圆圆合合美美才是幸福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金银财宝,什么妻妾成群,统统都是累人费心的庸俗之物,唯有父母妻儿才是最值得拥有的东西。当官难,更难的是当一个好官,如果有好皇帝好官大清朝能屡遭列强欺辱吗?只有贪污受贿、**无能的人才配做那昧着良心的官,不顾百姓疾苦,背负一世骂名,把骂名再传给后人。一个好官,是要受到坏官的打压排挤的,能坚强挺过来的廉洁清政的官真是少之又少!
伍老太爷是经过一番对他这个大学生请教之后才决定办学堂的,没有文化知识就是落后,科学医学不进步,就要受到外国的欺负,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不会提高,整个国家就不会兴旺发达。或者说,等把侵略者赶出去,这个看似与世隔绝的村庄,到那时得到自由的人们就可以与外界沟通,并且是融为一体了。在自己的祖国地盘上,再不会有障碍阻挡,那是人们所期盼的渴望。
梅香被老师关切的柔情打动了,这让她在承受无比痛苦中得到了几许慰藉。在这个时候,她真想冲上前去在后面环抱住老师的腰,像是跟柳杏梅那样改变辈份的亲昵称呼他一声“振宗哥”,然后倾诉出积蓄肺腑里的爱慕之情,就是被拒绝,那样她也会欣然接受而无憾的啊!老师的光临,成了她温馨的记忆。
她冰清玉洁的身体遭到了罪恶的猥琐亵渎,她自认不再是个完整无瑕的小女人了,根本不配再拥有憧憬美好爱情的权力,甚至是连表达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不幸!
她木偶般伫立在屋里,只有见到其身体在瑟瑟发抖和泪水流淌,才会知道是个生命体。
“振宗兄弟,你待着。”
陶振宗冷漠地看着惊讶的沈琴棋说:“梅香可是你的亲生闺女,她又不是你的童养媳,你怎么能虐待她呢?”吞精百发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
疼痛 二 230()
沈琴棋愣了下,摆着手说:“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会虐待自己的女儿呢?我又不重男轻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疼还疼不过来呢,怎么能虐待她。现在她们的爹家,她爹走的时候,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照顾好她们姐俩,就好有一个受了委屈,你大哥回来我都没法交代!梅香这孩子,别看平时乖巧懂事,但她性子可倔犟了。一旦上来拧劲儿,谁都劝不了,问她咋了她也不说,说没事,这能没事吗?我都快被吓的半死了,她爹又家。以前她是那么的听柳杏梅的话,可现在她都不肯听了,就知道找活干!这孩子究竟是咋的了?我下寻思着找你这个当老师的问问呢,她在学堂上没跟谁闹别扭吧?”
陶振宗立马说:“没有啊!也没听别人说过。”
沈琴棋擦拭了下眼泪说:“在前几天,晚上我从地里干活回来,她已经把饭做熟了,我就发现她变样了!”
“她没说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时陶振宗发觉,就是梅香自己的拒绝而如此难过,才不上学的,可是在他从娘说过提亲的事后,梅香还上了两天学的。
“没有。”
“现在地里活忙,她经常在下午提前回来做饭,所以请假早回来一会儿我也就准许了,知道她孝顺懂事。楚歌说她姐不读书了,我还不信呢,以为活忙过两天她就——嫂子,你想想,是哪天你发现她不对劲了?”这时让陶振宗觉得,看来沈琴棋也不知道关于柳杏梅要把梅香提亲给自己,是柳杏梅跟梅香都没对她说起过,因为自己没答应而不了了之了。
沈琴棋沉思了下说:“大概是有六天了吧!”
“她经常跟柳杏梅在一起,难道柳杏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她,她像是知道但又像是不知道,我以为梅香这是撞邪了呢,还打算去找蓝蒂给看看,可她死活也不肯去,又说自己没事。”
“这不正常,其中必有事。时间短,调查一下或许——”陶振宗更是确定梅香的不读书像是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就稍稍放心了。
“柳杏梅说没事的,她说没事我才放心些。她说姑娘大了,偶尔心不顺闹闹脾气也正常。”
柳杏梅的话就那么可信吗?
“她说没事就没事,她可是村子里的女诸葛,料事如神,这谁都知道。另外,要是梅香有想不开的事,她也不会隐瞒她的,是吧?”
“嗯!她们在背后是以姐妹相称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既然是这样,就是梅香受了别人的欺负,以柳杏梅的性格,谁她也不怕,还不早出头了,那——你就放心吧!”陶振宗露出了笑脸,说着试探的话往外走。
“真的没事吗?她不疯都快把我给逼疯了,没事总得见好吧!”沈琴棋往外送他。
陶振宗回头朝屋里望了一眼,就见到了倚门而望的梅香,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那个矜持腼腆、美丽优秀的女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观消沉,甚至在有意逃避什么了呢?
走在土街上的他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谁都有脾气,闹过了总有好的时候吧?总不能天天这样。身为老师的他,觉得有必要去找柳杏梅问个究竟,不然放心不下,没事就好。难道说梅香是在跟柳杏梅闹矛盾了,才会让梅香如此的难过?可是他没在沈琴棋的嘴里试探出来原因。
“振宗,没上课?”
陶振宗一抬头,见是王三,忙说:“我出来溜达一下,三哥你这是忙啥去?”
王三神色略显窘迫地说:“去老杨家一趟,有点儿事,回头见。”
“哎!”陶振宗看着有点儿慌慌张张的王三,也不知是有啥事,也不好意思问,再说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他时刻害怕花蕊纠缠自己,仿佛成了债主,这样的心情能好了才怪呢!他知道指的杨家是杨旭家,不然小名小户的杨家就要带上名字了。杨旭收购药材,又算是个土郎中,自然是有些人有求人家的了,只是让他觉得王三表情不太自然。
正当他拐过一个巷子口,迎面正巧遇上了柳杏梅,这回她没挎着双管猎枪带着黑虎,想必是要去楚家的。
两个人像是都避之不及,仿佛是狭路相逢的样子。
“嫂子,你这是去——?”
“去楚家串门儿。”柳杏梅的表情倒也坦然。
“我刚从楚家出来,正想有事找你问呢?”陶振宗的心在开始乱跳了起来。
“有跟我有关系的事吗?”
“当然有,梅香怎么不读书了?”
“她自己的事,谁知道!”柳杏梅像是在拒绝回答。
“我问过她了,她的话只是借口。究竟是出了啥事,我觉得梅香很不正常。你俩以姐妹相称,我知道,她相信你要胜过相信她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告诉我?”陶振宗听到柳杏梅冷淡的口吻,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我想把梅香给你提亲,她是个多好的姑娘,你怎么会不同意呢?”
“我——因为我——我知道,她并不像是只为这事才不想读书的,其中必是另有原因。”陶振宗有点儿吞吞吐吐。
柳杏梅俊脸上的笑容慢慢地不见了,摇头说:“没什么,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