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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他不能忘怀的眼睛,然而却不是属于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柳杏梅的那双眼睛!
在这双也柔情似水过的眼睛里装着过他,而他名誉上的妻子眼睛里却装着幻想中男人的影子——没想到,爱情,婚姻,竟是如此折磨人的恶魔!
在村口处,他将肩膀上的青草捆摞在了地上,几只在觅食的野鸽子被惊得飞起,好似要冲向那蓝天白云间要与盘旋的两只雄鹰去媲美。他仍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是怕让自己脆弱的一颗心增加痉挛抽搐的疼痛!
在昨天下午,他拿起了家中的那支双管猎枪,领着上门找他的旺旺,带上“黑虎”狗,去附近的山林中转了一圈,打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也不知是为什么,旺旺的娘和他的爷爷奶奶会让他时常来找自己玩,也很放心,而他却很少去苗家了。大概是认为他是个好人的缘故吧!
回到家里时,见柳杏梅正在屋门口洗衣服。人在房檐下的阴影里,坐在小板凳上。
那棵杏树的浓荫正正歪歪斜斜地向着东方铺展着,枝杈上落了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日落西山,晚霞红彤彤的,似浓墨重彩渲染着天的一角。
他就把那只身腰细长的黑虎在院子里的一条锁链上拴好,两年多的朝夕相伴,在长大的过程中,在他的精心驯养和训练下,这只雄性的狗也颇通人性,别看平时很温顺,打猎时带着它,可给人壮胆不说,在猎物面前,它表现的可是无比的勇敢和凶猛了。黑虎则是苗运昌那只猎犬“追风”的崽子,只生一胎也只有一个。他招手将旺旺叫到跟前,从一个挎在肩上的大凡布兜子里掏出一只羽毛漂亮公野鸡递到他手里说:
“拎回去叫你娘给你炖着吃,回去吧,别乱跑!”
“嗯!”旺旺答应一声,就转向低头正在洗衣服的柳杏梅,很懂事地用甜甜的童音说了句:“婶儿,我回去了,再见!”
柳杏梅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旺旺,一句话也没说。
他说:“还是我把你给送回去吧;不然不放心。”
“不用的;这条道我常来常往;丢不了。”
旺旺的口气像是个大人;他拎着野鸡就欢天喜地地跑出了院子。一只野鸡;对一个孩子来讲;就是不小的收获;很容易就会拥有了一份知足感的。
看着旺旺离去的背影;可以让他想象到的是;他们一家四口三代人围坐在炕桌前;吃着野鸡肉;也是件很幸福和惬意的事情。说不定;苗汉翔和老伴也会为此要喝上一两盅酒呢;那样岂不是很快乐。苗运昌了;他们是很难得的再吃上野物的;只是在有时候他打到后会送去。
这时的柳杏梅开口了;她嘟哝了句:“挺大的一个人,一天到晚也没个正形,后面弄个小跟屁虫,非亲非故的,倒像是个野孩子!是你的干儿子呀还是你的私生子?!”
他把猎枪放到墙跟儿前戳好,把装有子弹和一只野兔的兜子扔到一边。就算是柳杏梅冷嘲热讽,但总比整天装聋作哑要好的多,可算是有搭话的机会了。他就凑上前去,弯下了腰说:“这孩子没了爹,怪是可怜的!”
柳杏梅低着头洗着衣服,却说了句:“是这孩子可怜还是孩子他娘可怜?”
他一愣,心里一噎,像胸腔里堵了个饱嗝一时间打不出来,闷了下说:“这是啥话,歪心邪念的!”
柳杏梅冷哼了一声,含沙射影地说:“别打不着狐狸反倒弄一身臊!”
“胡说八道,越说越是离谱了。”
“那寡妇很风流吧?”在结婚那天;柳杏梅虽然是见过吴荷;但人多她也未必会记住是谁了。
“不知道。”
“长啥样?”
“人样。”
“漂亮吧?”
“在我眼里,你也漂亮。”
自从结婚后,吴荷还没来家里呢,这不知道是为啥。他站在那里顺着柳杏梅的胸前衣领往下看,有两个扣子没系,可以看到里面穿着个粉红色肚兜,白皙的肌肤深陷了一道沟,再趔着身子伸长脖子使劲往里瞅,有两个鼓鼓囊囊皮球状的东西却被肚兜给裹住了,他恨不能把眼珠子抠下来塞进去一看究竟。
柳杏梅抬头瞟了他一眼,慌忙把两个纽扣系上了,面带生气地说:“贼眉鼠眼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他就嘻皮笑脸地说:“挖出来更好,看不着那我就摸你,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是盲什么盲什么象——”
“盲人摸象,没学问!”
他下意识地四外看了看;见没有外人;父母也外边;胆子也就大了些;就眯缝起了眼睛装瞎子了;同时厚颜无耻地说:“对,你就是那象,我就是那盲人,我——我就摸呀摸呀摸呀摸,噢,这是脚;再摸呀摸呀摸,噢,这是大腿;再摸呀摸呀摸,噢,这是——”
他边说边两手朝着柳杏梅的身上做着某种猥亵的姿势,大有跃跃欲试的冲动想法。
柳杏梅担忧他再摸下去会摸到什么地方,就急了说:“摸你个头呀摸!你——你还摸不够了呢?”
“没够!”
“下流!”
“在关键时候还咋就不让摸了呢?悲哀呀!”
他迟愣在了那里;失望让他变成了与木雕泥塑一个模样。
柳杏梅噗哧一声笑了,嫣然一笑里使得俊俏的脸颊有些绯红了,似羞答答的那么楚楚动人。
他一下子却傻了,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息间凝固了一般,又是让自己呆若木鸡。面对如此美丽动人的老婆,多日里冷若冰霜的面孔常让他惴惴不安,这如花绽放的灿烂一笑,给了他久旱逢甘雨的感觉,仿佛是来自上天的恩典,同时也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只癞蛤蟆,只能是痴呆呆地望着天上飞的天鹅而馋的直流口水!心里痒痒的,那种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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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一 15()
自从结婚以来,好像是头一次见到她的笑容,真如妖娆的鲜花一般,美得不可言喻,甚至是难以形容。原来这个冷艳的美人儿也会笑啊!给他兴奋的感觉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真是大开眼界了。看着看着,自己也就心花怒放了起来。于是,就蹲下来看,看着看着,口水就在不知不觉中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对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迷恋到了神魂颠倒的程度了,如同被拖进了**的深渊里,苦苦挣扎却又无能为力。柳杏梅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个千娇百媚的妖精他在懊恼中自恨没有孙悟空降妖除魔的本事!他在绞尽脑汁的想:应该怎样来征服她,想让她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女人。
柳杏梅瞟了他一眼说:“看啥咋还流哈喇子了,不会是犯啥病了吧?”
他擦了下嘴巴,喃喃地说:“这是垂涎三尺,犯得是眼馋病,这病只有你能治,可以妙手回春,手到病除。都说‘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可你这烂杏我咋也吃不着呢?!”
“去你的,你给我屎壳螂搬家——滚蛋!别没正经的。”柳杏梅又是妩媚地一笑。
在他看来,那是勾魂摄魄地一笑他竟会有着大地回春的感觉,心里像是被灌了蜜糖一般。受到责骂,他不禁又迅速心灰意冷了起来,觉得杀伤力太强;有些承受不起。
他望向了那棵杏树,轻叹了声说:“在前些时候,我还摘了些杏呢,本想着搁起来准备等你来了吃,谁知道没用两天就烂成一锅粥了!”
现在就连树上剩下的那几个也是无影无踪了。
柳杏梅没说话。
他没想到自己这般讨好却换来的是人家的不领情。
见她不理睬,再纠缠就是自讨没趣,他就准备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没想到就听柳杏梅又说道:“你有这么好心吗?”
他的眼睛一亮;赶紧说:“当然是有了;我对你的好是天地可鉴的;倘若不信;你要是忍心的话;我可以拿给你一把刀子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的。”
“天地可鉴?”柳杏梅像是在玩味着这句信誓旦旦的话。
“如假包换!”
“有人说你傻拉巴叽的,在娘家时就听人说还有个外叫‘愚夫’,现在看来,也不像那二百五样呀?只是有点儿呆头呆脑罢了!”
他见自己又被搭理了,不免又心花怒放起来,虽然听着不如奉承的话顺耳,但也给了他搭搭话的机会了,只好忍下自尊上的伤害,免强窘迫地一笑,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
“这叫‘大智若愚’,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别人给我起外,是居心不良,恶意诋毁,在严重抹杀我的光辉形象。”
柳杏梅又笑了,说:“就你这形象还光辉呢?要是跑到山上去可别让猎人当狗熊打了,真为你担心!”
这话太伤自尊了,简直是让他无地自容!但又不敢发火,因为这是难得的交流机会,这些天来,都是自己以笑脸去贴人家的冷,今天好不容易让哑巴开了口,难得打开话匣子,也足够让他受宠若惊的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要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虽然说不是促膝谈心,但也是求之不得的了,就当是这个冷美人儿对自己的法外开恩吧。于是乎,还是忍气吞声,谨慎为妙,他只好尴尬着说:“你——你倒是挺会埋汰人的,你——”
柳杏梅嗤之以鼻道:“你啥你?别给你竖个竿儿就往上爬,没人把你当猴耍,也不怕摔着?嘁!”
他只能是强打精神说:“最好是个通天梯,爬竿儿是够不着的。”
“啥意思?”
他见柳杏梅有不耻下问的良好表现,就眼睛又是一亮地说:“好把月亮和星星摘下来送给你当礼物呗。”
“你——你——没想到你还挺会哄人的呵?”柳杏梅的表情有点儿惊诧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呸!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看你倒像是个狗熊,人嫌狗不爱的,根本跟英雄不靠谱!”
“请别伤我的自尊心好吗?我要说你这是狗眼看人低你肯定是不乐意了;不过——你这是以貌取人,我的自尊很脆弱,是禁不起你这金口玉言揉搓的!别以为就自己长得女人零件,要不是喜欢你,这些年我早就移情别恋了。”
“就你?!也不照下镜了瞅瞅,一定跟猪八戒有血缘关系,受到了遗传影响!”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爹当年可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奶油小生一个,只是把我造得有点儿走了型而已!别看他有能工巧匠的手艺,在造人方面就显得技术差劲了,可惜又不能回炉另造是吧?只能是将就着用了,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却要为其悲哀呀!”
柳杏梅再次又是一笑,说:“听你这话;倒不像是没有学问的人。”
他就自鸣得意地说:“那是;爹没少教我识字;又给我讲过好多书里的故事。”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有好模子是拓不出好坯来的,我真是怀疑——”
他不由地一愣,问:“怀疑!你这话是啥意思?”
“不明白就问你爹去,不,最好是问你娘去!”
“我——”
柳杏梅没再言语,只是低下头去,揉搓着在洗的东西。在衣服盆子里,那翻腾的水花间似乎映现出了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骑着枣红马的俊俏奶油小生,成了她至今不能忘怀的思念。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