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鱼公公见状赶忙跪下将剑捧到皇上手边,另一头的隆公公见状也跟着一并跪下。皇上久病卧床,自然是拿不动兵器的,鱼公公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剑捧到皇上手前,自己的手并未因此撤开。
皇上的手指碰到了剑鞘,他轻轻摩挲了下剑鞘上的鲨鱼皮后便用力将剑推向兰子义。鱼公公这时笑着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不必自谦,俗话说公告莫过救驾,卫侯拼死力战才抱住了京城,皇上岂能忘记这份功劳?听说卫侯在战场上丢了家传宝剑,皇上早有要重新赐你一把的意思,正巧代公觐见,便趁此吉日赐你吧。卫侯还不快接了叩谢皇恩?“
兰子义脑门本就扣在地板上,听闻鱼公公所言他也像刚才他爹那样捧起双手接过佩剑,同时嘴上则念叨这“谢主隆恩“。
当宝剑交到兰子义手里的时候,他发觉剑的重量很是熟悉,兰子义盘算着“不会那么巧吧?“然后直起身来,等他看到宝剑后他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因为皇上赏他的这把就是当日李广忠拿出来赠与他的那把。
在兰子义接过宝剑后,旁边的小太监赶忙上前将其取走,兰子义则打算拱手再给皇上叩头,可谁知皇上却攥住了兰子义的手,他看着兰子义,一边喘气,一边点头。
兰子义吃了一惊,不明白皇上为何这般看重他,也没等他想明白皇上便松手示意他站起,周围众人见状也便随着兰子义一起起来。
在小太监的引导下,兰家父子两人走下台去,而皇上一直注视着兰子义走下去,隆公公则在起身后对章鸣岳和众大臣说道:
“章首辅,诸位大人,皇上是请代公来京城是赏月的,不是问责的,钦差的事情之前已了,首辅大人无须再拿出来做文章。快请起吧,请起。“
第八百一十章 撤藩()
隆公公替皇上请诸位大人起身后,诸位大人便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小声低估了不多时又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跪在最前面的章鸣岳,然后再看向躺在龙塌上的皇上。
皇上赐过宝剑以后又重新躺回龙塌中,看上去安详无比。没人知道盯着天花板时的皇上在想些什么,但所有人都清楚皇上动手的时候在干什么,所以当皇上抽了兰千阵乌纱冒的时候,章鸣岳亲自出面叩请治罪,那么现在皇上当中赏赐兰子义代表了什么意思,大家自然也明白。
众臣看着章鸣岳,向等他起身后跟着一起起来,但章鸣岳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还是像根钉子一样钉在地上。皇上已经当众表态,众臣没有继续跪下去的理由,章鸣岳不起他们也得起来,最后李澄海打破了尴尬,不顾章鸣岳跪地自己率先起身,众臣见李中堂带头便也陆陆续续跟着起来。
台上隆公公笑看众臣,点头甚是欣慰,就在此时一直跪地的章鸣岳突然叩头,他高声唱到
“起兵圣上,臣有事要奏!”
章鸣岳一说奏事,兰家父子的心立马便被他给攥了起来,父子两人已经重新入列,闻言齐齐的掉头看去。站在台上的鱼公公听说章鸣岳奏事,表情再次变得狰狞,他也如兰家父子一般看向章鸣岳。不过不同于只缘身在山中的兰家父子,鱼公公站得高,看的全,他发现众臣听闻章鸣岳奏事脸都写满了迷茫,还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如此看来章鸣岳所请并非事前众大臣集体凑出来的注意,弄清了这一点鱼公公便松了一口气,只来章鸣岳一人多少还是容易处理的。
章鸣岳的举动像是一颗石子一般,打乱了刚刚静下来的水面,殿中众人被乱纹波及,自然随波而动,又因众人各自轻重不同,自然而然的便有不同的脸色挂到脸上。唯有躺在床上的皇上和站在皇上脚下的隆公公两人不为所动。隆公公从皇上情绪平稳之后便换上了一贯的笃定笑容,听到章鸣岳请示他欠了欠身子,似要作揖,却未拱手,只是怀抱拂尘笑道
“首辅大人有何事要奏?若还是代公的事那便算了。”
章鸣岳叩首之后直起身来道
“不是钦差之事,但却与代公有关。”
隆公公笑问道
“若是如此那还请首辅大人讲个清楚。”
章鸣岳拱手对着龙塌上的皇上说道
“天不佑我大正,降灾于社稷,自年初以来,北旱南涝,普天之下无不受灾,据各地上报所奏,今年全国春粮铁定颗粒无收,夏粮只有京畿与岭南、羌东少数几处有粮可收,虽然冬粮还未播种,但收获冬粮也得等到来春,远水不解近渴,而且冬粮收成一向不多,今年南北遭灾,民间不知有无种子留下,冬粮乃至明年春耕都不知有没有着落。”
隆公公问道
“朝廷不是已经商议开仓放粮了么?难道说太仓和平城仓的粮食不够用了?”
章鸣岳放下手看了一眼隆公公,然后对这皇上继续说道
“粮储虽足,是解百姓之危,颗粒无收则使国家受困,国库本就空虚,开仓放粮又是赔钱
之事,时至今日朝廷实在是无以为继。“
章鸣岳一哭穷,兰家父子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台上隆、鱼二人也听出了章鸣岳的意思,于是隆公公便开口把话挑明道
“首辅大人的意思是要裁撤北镇?”
兰家父子听到“裁撤”二字不约而同的看向隆公公,然后又看向章鸣岳,只听章鸣岳道
“正是。朝廷节衣缩食二十余载供给北镇,就是为了剿灭诺诺,现今诺诺已亡,北境安宁,自然应当裁撤北镇。北镇将士计数不下二十万,算上随军家属人口在百万上下,若能削减北镇朝廷每年节省银两能有数千万。“
站在章鸣岳身后的众臣虽未开口附和,但听闻此言却都点头称是。不过朝中并非只有诸大人,站在皇上旁边的鱼公公便抗言道
“章首辅,代公征讨诺诺一战寒冬出兵,远渡漠北,那是何等的一番苦战,多少将士因此埋骨荒漠,不得入关,又有多少将士被受伤断肢,在家不得劳作。今天这才什么月份?不过才半年功夫首辅大人便要卸磨杀驴,将士们听到这话该有多么寒心?难道为我大正抛头颅洒热血之后换来的只有兔死狗烹一个下场。“
章鸣岳抬头看着鱼公公道
“兰家一门异姓为公,孺子封侯,已经是大正开国以来空前绝后的荣誉,朝廷给兰家的赏赐以亿万数,此等厚恩哪里来的卸磨杀驴?将士们戍守北边数十年,一生年华交予荒漠,难道剿贼之后不应返乡颐养天年吗?“
兰千阵闻言跨前一步抱拳道
“首辅大人有所不知,我本阵不同他出,我处兵丁本是当年皇朝初建时南下归顺的部落,并非中土征兆戍边的离人,我等将士世世代代……“
兰子义听着兰千阵话头不对,赶忙插话道
“家父的意思是说北镇兵马无论是当年归顺旧部还是后来补充的中土新兵都已经在北镇安了家,没有‘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的凄惨像。“
但兰千阵话已出口,众臣听得清楚,杨脂便出面说道
“卫侯这番插话好没礼数!代公说得清楚,北镇将士世世代代戍边,世世代代戍边而代公祖上又数代为将,而今只是提议裁撤北镇,代公便推三阻四,难道是想拥兵自重?“
兰千阵闻言还想抗辩,却被兰子义拉住,兰子义小声对他父亲说道
“父亲,你入京城,削藩是情理中的事情,此事不可争!“
兰千阵闻言回头狠狠瞪了兰子义一眼,但他又没什么好办法,心虽不敢也只能先退下。而台上隆公公则发话道
“章首辅裁撤北镇乃是节流,看上去每年能节约不少银子,可让将士们卸甲归田需要的遣散费从哪里来?“
章鸣岳道
“自有曹进宝处供应。“
隆公公又问
“曹进宝银两再多也不可能点石成金,他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供给朝廷开销,撤藩又是大钱,曹进宝从哪里去弄银子?“
章鸣岳道
“我和刘中堂与曹进宝谈过,他的确有能力弄到银子来。“
隆公公问道
“我听说曹进宝借朝廷银子不是白借,他要收利息。“
第八百一十一章 再奏一事()
隆公公问罢户部侍郎刘瞻拱手说道:
“曹进宝是有收利息的意思,还要户部出文书盖章做凭据,详情还在商谈中。”
刘瞻刚说罢,户部左侍郎沈叡便转头看向兰子义道:
“卫侯当日为我等引荐曹进宝时说好了没有任何条件,现今朝廷已经借了钱,曹进宝却狮子大开口问朝廷要利息,不知卫侯对此有何解释?还是说卫侯一开始便知道这回事,只是朝廷不知而已?”
兰子义甫一听闻刘瞻说借钱要利息,脑袋嗡的一声便炸了,这事他也是头一次听说,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惊慌之中兰子义连开口反击的心思都没有。一旁兰千阵听闻收利息的事情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他小声问自己儿子道:
“子义,竟有此事?”
兰子义朝自己父亲摆摆手,然后抬头向鱼公公投去询问的目光。鱼公公也被利息的事给问愣住了,见兰子义看来一时也无话可答,倒是隆公公这时发话道:
“沈侍郎此话说得就偏颇了。朝廷度支不足,已经快要揭不开锅,幸赖卫侯寻来民间财源才救了一时之急。沈侍郎身领户部副职,为朝廷广开财源是你份内之事,可沈侍郎在国库见底时又提出了什么好办法呢?曹进宝在商言商,要些利息无可厚非,现在钱有了,朝廷又能运作了,侍郎大人又要把黑锅扣给卫侯,百姓尚且知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侍郎大人这样做可就忘恩负义了。”
沈叡被隆公公当众申斥一番很没面子,脸红着低头藏进行列中不敢再言,鱼公公则冷哼一声,略显不快,殿中众人唯有兰子义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但兰子义这口气只出到一半便噎住了,因为隆公公接下来的话明显不站在他这边,只听隆公公说道:
“既然首辅大人说有钱,想必是与户部商议后的结果,既如此章大人便拟奏章上来吧,司礼监处会呈交皇上定夺的。”
谁人不知他隆公公坐镇司礼监,他让呈递奏章就等于是司礼监同意批红,而且皇上就在旁边躺着,若是皇上对此有意见便有动作了,哪还用等到以后司礼监再呈递?
殿中其他人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隆公公点头之后众大臣便没了埋怨,而兰千阵与鱼公公则站不住了。不等兰千阵开口,鱼公公便直接向旁边榻上的皇上请示道:
“皇上,代公世守北疆,忠贞无二,年初又大破诺诺,剿灭北患,立下大功。皇上仅凭秀才们几句话便要削此重镇,这不光要让功臣寒心,也是在自剪羽翼啊。”
皇上躺在床上缓缓的喘着气,两眼无神的直盯向天花板,听到鱼公公求情皇上慢慢抬起手轻轻挥了两下,众人都看见了,皇上当众否了鱼公公的提议。
鱼公公见皇上挥手,知道削北藩已是板上钉钉,自然没法多言,他对皇上拱拱手,算是行礼,又恶狠狠的瞪了隆公公一眼后便站回原位去了。殿中兰千阵见鱼公公求情都没用,也只好咬牙任命,反倒是兰子义只是重新把心弦绷上劲,并没有太过失望。
隆公公见此事敲定,笑着对殿中章鸣岳说道:
“首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