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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等着刑部的人过来说上两句,
忽然听到门口有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门口仆人说道:
“捕头,王爷和王府要人都在里面,要抓人就请吧。”
接着一精壮捕头穿着青绿色吏士服领着一队衙役从门外进来,
衙役们站在门口,捕头往前走了几步后抱拳说道:
“小人见过王爷。”
捕头声音洪亮,劲道十足。兰子义暗暗赞道
“不愧是京城衙役,果然是个办事的材料。”
在扭头看看德王,兰子义心理一沉,
只见德王脸色发白,满脸虚汗,抓筷子的手甚至有些抖,
德王问道:
“那个,你叫我王爷,你说来着有什么事啊?”
听到德王语无伦次,周游艺和吴幽思纷纷转过脸来看,这一看反倒让德王脸白的更厉害。
捕快倒是没有抬头,只是接着说:
“王爷!小人奉京兆府尹杜畿大人与刑部尚书李澄海大人之命前来押解卫亭候兰子义大人往刑部问责。”
周游艺见德王状态不对,结果话说:
“为何要抓人?”
捕快说道:
“有人看到卫侯夜闯宫城。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还请卫侯与我往刑部衙门一趟。”
兰子义定了定神,倒不是因为自己要被抓,而是因为德王实在让人不放心。
兰子义说:
“子义清白之身,无愧天地,定是有奸人妄图诬陷于我。自古刑不上大夫,更何况我本就无罪,大人请回吧!子义不会去的。”
一旁吴幽思说道:
“这里是德王府,岂是你说抓人就抓人的?要抓人你还不够资格,叫你们家大人亲自来还差不多。”
捕头抱拳站在原地,听到吴幽思这话心中暗喜,
“好勒,就等您这句呢,只要德王再一发话我就可以回家陪老婆孩子了。得装的像点。”
捕头抱拳,鼓足劲吼道:
“王爷!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让卫侯跟我们走一趟。”
没想到这声呵斥吓得德王浑身发抖,面无人色,筷子脱手掉到了地上,人瘫倒椅子上几乎快要缩到桌子下面去。
德王发着抖,哆哆嗦嗦的说道:
“好,好。你带他走,别来找我。兰子义!你赶快跟人走,赶快走。”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兰子义不可思议的望着德王,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王爷您说什么?”
德王听兰子义发问反倒是来了劲,凶狠的说:
“你还有胆子问,自己做下的事情还问我干什么?还不快跟人家走!”
一旁吴幽思与周游艺都悄悄拽扯德王,
没想到德王一把甩开两人,大叫道:
“你们要抓的人是兰子义,你们抓他走就好,把他抓走,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此时站在当中的捕头心中好似万马奔腾,一个劲的再心里骂:
“我就哔了狗了。这叫什么事?这人是卫亭候,他爹是天下兵马副元帅,我敢抓?我抓了他还想活命吗?德王您老人家说一句‘你个臭当差的滚’会死啊?”
再一看德王这幅孬种样,捕头心中暗骂:
“这种玩意也算人?皇上是怎么看人的?”
只是木已成舟,捕头硬着头皮对兰子义说:
“卫侯大人,王爷已经发话了,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兰子义坐在座上,两只手狠狠地攥着衣服,紧咬嘴唇,
身旁桃逐兔大吼一声拎着椅子跳起来,吼道:
“哪个不要命的感动我家少爷?!”
一旁兰子义赶紧伸手去拉住,
这时德王站起来指着兰子义厉声尖叫:
“你的狗奴才要干什么?让你走你还不走?赶紧跟人走,别给我添事!”
旁边周游艺仰天长叹,吴幽思则是苦笑着吃起了东西,戚荣勋倒是很高兴,偷偷的乐呵。
兰子义几乎气出眼泪,
“唉”了一声跳起来就朝门外冲去。
桃家兄弟见状纷纷要跟上去,兰子义回头说道:
“三位哥哥留步,子义去去就回。几位哥哥要来真就是硬闯刑部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桃家兄弟听后都唉声叹气,攥着拳头立在当地。
捕头心中连连骂娘,又抱拳向众人行礼后跟着兰子义就出去了。
捕头跟在兰子义旁边,一边走一边说:
“卫侯大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您可别往心里去,小的只是个传话的,没想着要抓卫侯,其实今天只要王爷说一句不让抓我也不敢硬从王府拿人不是……”
兰子义埋着头只管赶路,挥了挥手示意捕头不要再说。
捕头也识相的闭嘴,与兰子义一道出了王府,上马往刑部走去。
一行人来到刑部衙门,捕头引着兰子义往一侧走去,
兰子义问道:
“为何不去大堂?”
捕头说道:
“几位大人都等在后院书房里,以卫侯您的身份怎么可能在大堂审。”
兰子义问道:
“都有谁?”
捕头答道:
“三司主管,刑部李澄海,大理寺赵庭柱,御史台杨脂,还有吏部章鸣岳,司礼监隆公公,台城卫鱼公公,京兆尹杜畿几位大人旁听。”
兰子义跟着捕头穿过刑部衙门,来到附后花园中,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隆公公的声音
“几位大人,德王年轻气盛,卫侯性情刚烈,怎么是轻易随刀笔吏而去的人呢?我看今天是请不来了。杂家今天为了来听几位大人审案子连午饭都没吃,赶紧安排先吃饭吧。”
接着就听见章鸣岳的声音
“饿着谁也不能饿着隆公公啊。这天街上正好有个江南楼,其中菜品是京城一绝,不知公公有没有尝过?也不知比起宫中御厨手艺如何。杜大人,京城你的地界,你带路吧。”
接着一个声音说道:
“回中堂,午饭下官已经准备好了,江南楼最好的阁子早已包下,就等几位大人。只是卫侯可以不来,他的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说是吧李大人。”
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又好像有些糊涂的声音说道:
“啊?哦。案子啊,依本官看这算什么案子啊,不来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一个声音说道“高祖皇帝律令,擅闯宫城者杀。哪怕代公功勋卓著,也不能让他儿子如此胡作非为。我等言官就是监督朝廷,以免有这些胡作非为之徒败坏纲吉。”
这时传来隆公公的笑声:
“那是那是,杨大夫治下的御史台两眼雪亮才保得我大正纲纪不绝嘛。不过肚子饿了吃饭总坏不了纲纪吧?几位大人,咱先去吃饭吧,饿着肚子可不好。”
这时捕头在门口报道:
“启禀诸位大人,卫侯带到了。”
兰子义应声卷帘而入,屋内众人看着兰子义全都呆住了。
隆公公更是失声问道:
“卫侯为何在此?”
章鸣岳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步上前抱住兰子义的双臂,动情地问道:
“卫侯,千不该万不该,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傻事?”
兰子义一听心中感慨万千,一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诉道:
“章中堂,我初来京城,不懂规矩,只是想着入宫,没想到马就走上了御桥。我没有打算闯宫门的!”
第42章 小赌怡情()
兰子义哭诉道:
“晚辈初来乍到,天色幽暗,实在是没看清楚马就踏上了御桥,我没打算闯宫门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了变化,
兰子义扫了一眼屋内,
隆公公脸上笑容渐退,也不再招呼大家吃饭,而是稳稳地坐到椅子上,
鱼公公端起茶杯慢慢品着茶,似乎与这事情毫不相干,
刑部尚书李澄海眯缝着眼睛,好像是要打瞌睡,又好像是眼花了看不清东西,
御史大夫扬脂一手捋胡子,一边盯着兰子义,笑的很是灿烂,
一样笑的灿烂的还有京兆尹杜畿,只是相比于扬脂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杜畿更像是斗鸡或是赌博跟人赢了那样露出了胜者的笑容,
一直坐在一边的从没发过话的那位赵庭柱大人正襟危坐,冷静的注视着整个屋子。
章鸣岳等兰子义把话说完,痛心疾首的说:
“卫侯啊卫侯!京城重地怎能忘了规矩呢?昨天我在府上就跟卫侯讲过,京城禁令众多,乘轿最好,不要骑马。如今已经酿成大祸,即便我章鸣岳有心相助,却也不能法外容情。公事公办,还往卫侯见谅。”
兰子义听章鸣岳这么说,虽然知道章鸣岳今天可能帮不了他,但还是感到心里暖暖的,毕竟章中堂还是有心保护他的。
于是兰子义梗咽地说道:
“子义明白,章中堂不必为难,子义清白之身也不需要别人废法徇私,中堂放心好了。”
章鸣岳连说几个好,放开手臂坐回椅子上去。
这时刚才说要带大家去江南楼吃饭的杜畿问道:
“隆公公,您肚子饿的厉害,不如让卫侯先在刑部等一等,我们去吃了饭再回来审理如何?”
隆公公说道:
“不必了,卫侯既然已经赶过来,我们就抓紧时间问清楚再说,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接着隆公公转过脸问兰子义
“卫侯是被强行带过来的?”
这时屋外已经有人搬来椅子,兰子义就坐在几位大人对面,说道:
“隆公公,是,德王让我来的。”
听到这句隆公公不再说话,而是端起茶碗品起茶来。
这时御史大夫扬脂说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刚才卫侯自己都开口说了,他的马上了御桥。高祖皇帝立的规矩,宫门关闭后未经许可登上御桥都以闯宫论处,论罪应当弃市。”
兰子义听到要弃市,心中未免有些紧张,但仔细想想他这很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真要把他兰子义弃市可不是拿着玩的。
这时杜畿问道:
“鱼公公,卫侯昨晚是从招贤们入宫,正好是你台城卫衙门所在地,宫城禁卫又是你们台城卫掌管,有人夜闯宫门你会不知道?再有,卫侯在天黑之后入宫做什么?皇上昨晚没有召见卫侯吧。”
鱼公公放下茶杯,说道:
“老夫确实不知昨晚有人夜闯宫门。”
杜畿问到:
“那卫侯为何昨晚要入宫呢?”
鱼公公盯着杜畿看了一会,好在隆公公发话了
“卫侯昨晚是我送出宫的。”
杜畿说道:
“原来是隆公公招待的。那隆公公是想说昨晚是皇上召见了卫侯?”
隆公公说道:
“我和卫侯谈了谈过去的事情。”
扬脂问道:
“公公肯能是这世上最后的茅人了,会和代公的儿子谈往事?”
隆公公笑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谈过去的事。”
杜畿又问道:
“鱼公公,你台城卫手眼通天,为皇帝鹰犬,天下事没有你不知道的。那昨晚招贤门发生的事情你就不清楚?”
鱼公公看着杜畿说道:
“有事我自然知道,但如果是被人找事关键就不是知不知道,而是算不算得到。老夫我可没学过卜筮纳甲,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