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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背后响起桃逐虎的声音
“少爷你怎么发呆呢?”
兰子义一听才回过神来,回头看去发现桃家兄弟牵着马已经来到自己身旁。
兰子义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三位哥哥怎么在这?”
桃逐兔打着哈哈说:
“我说咱拿着这么多银票,去葱河上好好玩玩嘛,午饭都没吃今天还饿着肚子呢。可是大哥一个劲的不放心少爷,我们就找了家馆子吃了点东西,然后就一直守在章府门口。早知道这么长时间我都能在画舫玩个来回了。你说是吧少爷?”
说着桃逐兔问兰子义。
桃逐虎瞪了桃逐兔一眼,而兰子义却好像没在听一样还扶着马发呆。
桃逐虎问道:
“少爷为何还不上马?”
兰子义听到桃逐虎的问题后才不情愿的翻身上马,然后说道:
“大哥,明天帮我置办一顶轿子吧。”
“啊?”桃逐虎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兰子义有些恼羞成怒,发火道:
“让你帮我办顶轿子,没听见吗?”
桃逐虎这还是头一次被兰子义顶撞,心中很不是滋味,呆呆的立在马上看着兰子义。
桃逐兔说道:
“少爷要那娘们玩意干什么?我落雁关除了孕妇连姑娘妇人都是骑马外出,要轿子干什么?”
兰子义听这话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骂道:
“这里是京城!不是什么落雁关!叫你们办你们就办,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着催着马走到前面去。
桃逐兔这也是头一次被兰子义呵斥,委屈的都快哭了,桃逐鹿拍马赶过来,拍了拍桃逐鹿的背,
桃逐兔委屈的说:
“好好地少爷,为什么突然要坐轿子?还变成这个样子?在章府里是不是被人灌迷魂汤了?“
桃逐鹿叹了口气说:
“这章鸣岳不愧为首辅大学士,一顿饭就把少爷带走了。“
三兄弟辛苦在章府门外等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等着兰子义出来又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心中不是滋味,只好默默地催着马跟在兰子义身后。
这时一位穿着内庭锦服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走到章府门口,跟门人说了几句后,就朝兰子义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卫侯请留步!“
兰子义听到后勒马挺住,小太监走到马前,从身上取出四块腰牌,递给兰子义,气喘吁吁的说:
“卫侯大人,鱼公公有请,还请到台城小叙。“
桃逐兔听到这话在后面小声嘀咕:
“刚是中堂,现在有是鱼公公,少爷可真是大忙人啊。“
第36章 台城亲军()
腰牌上写得清楚“招贤通行”。
于是兰子义与桃家兄弟四人驱马向宫城东面招贤门而去,
等望见宫城高大的花岗岩城墙时,已经月挂枝头了,
宫城外挖了一圈护城河,引葱河水注入,人称“御沟”,
御沟两岸种植杨柳,高大参天,如今初春时节绿芽新出,随风摇摆,好不壮观!
穿出杨柳树下林荫道后便可看见宏伟的“招贤门”。
台城宫墙高大,兰子义原本以为城门楼会修建的耸入云霄,
直到看到招贤门时才发现门楼修的很是低矮,
虽然低矮,但却并不减损城墙的高大的气势,
相反低矮的门楼看上去拉伸了城门的宽度,配合门外的空旷的青石空地显得宽大异常,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人们站在御沟外面望着从宫门延伸而出的石道,石道外的五座汉白玉石桥,就向扇面一样逐渐铺开,好像要把门外寰宇统统纳入门中,又让人觉得宫城当中至高无上的威严,权利和无止境的强大压迫力都从这里散出,涌入京城中。
兰子义看着招贤门,已经出神,不知不觉驱马望桥上走,
桥头站着的卫士见状拿起长矛抵了上来,吼道:
“大胆!竟敢擅闯宫门!”
兰子义被这一吼才回过神来,身后桃家兄弟也不敢轻举妄动,紧张的盯着前面的兰子义。
兰子义伸手到腰间,一边取腰牌一边说道:
“各位兄弟不要紧张,我乃卫亭侯兰子义,受提督台城鱼公公所邀前往拜会,无意冒犯诸位。”
这时卫士已经把兰子义和桃家兄弟围了起来,闪着寒光的矛头直接就抵在兰子义他们身上。
见到兰子义有腰牌,没等他取下来就被一个卫士拽走,
后面桃家兄弟的身上的腰牌也被一一取下,
几个卫士交头接耳的说道:
“是入宫腰牌。”
这时一个旗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说道:
“把家伙收起来!鱼公公有过吩咐,让我等候卫侯。”
听到这个诸位卫士才把长矛收起,回到各自岗位,还有几个站在那里等待旗官安排。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纷纷下马,向旗官抱拳行礼,旗官同时回礼道:
“卫侯受惊了。”
兰子义道:
“还好还好。一时只顾着欣赏宫城景色,忘了周围士兵。”
旗官说道:
“卫侯初来京城,有所不知,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御沟两侧不许骑马,没有皇上特许敢骑马踏上御桥的以谋反论处,要杀头的。“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听后大惊失色,
旗官接着说:
“不过卫侯放心,那禁令也就高祖皇帝说说而已,宫城占地这么大,御沟外面不骑马那得走到猴年马月,这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管的。只是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宫门已经关闭,而卫侯你驱马踏上御桥这个有点问题。不过也不用担心,问题不大,你又没硬闯宫门,只是不知道而已,无所谓了,卫侯你和你的随从把马交给我就好,你们赶快从旁边小门进去吧,鱼公公等的久了。“
说着就把腰牌递还给兰子义他们四人,又招呼旁边一名卫士带领四人往城门楼下一处偏门走去。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自然对旗官千恩万谢,然后跟着卫士走到偏门。
穿进偏门后一个太监提着灯笼已经在那里等候,说道:
“卫侯请随我来。“说着就往前走去。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随在太监身后,穿行在宫城里。
宫城高大的大理石城墙内又有各种高墙将宫城分割成各个不同的区域,
这些宫墙也被涂成朱红色,覆盖着琉璃瓦,虽然比宫墙要低得多,但依旧高大,
走在墙与墙之间的过道中,只有手中的灯笼和隔几步一座的青石宫灯可以照明。
虽然知道宫城广大,但高墙的分割将宫城的面积夸张了许多倍,让行走其间的人以为这里比实际上要大许多,
宫城的建筑严格按照礼仪传统以及皇帝爱好修筑而起,看上去好像是同一个样式的复制品,
每一堵墙,每一扇门之后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一个独立的复制品,但每个复制品又各有自己独特的、与众不同的特点
每一个独立的世界又通过门与过道联系在一起,一起构成一个更为庞大的宇宙,
重复但又不是简单的完全重复,复杂但又不是杂乱无章的复杂,
一切都以排列在中轴的几座大殿为核心,不断展开、发展、创造,最后形成一个新的、巨大的、内涵无限的群体。
兰子义和桃家兄弟走在这红墙过道之间,心中满是被压抑,被震撼的感觉,虽然没有见到皇上,但皇上的威严似乎就像花岗岩宫墙一样坚不可摧,不容置疑。
兰子义在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宫城东侧一处殿内,虽然门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识,但从往来其间穿梭不息的都尉军人可以看出这里是宫城护卫核心所在。
刚进殿中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尊岳飞像,像下香炉鼎火,供奉不绝。。
太监把兰子义他们领进殿后,微微鞠躬,而后说道:
“卫侯请稍等,带我进去通报鱼公公。“
说着走进后面去。
兰子义看了看岳飞像,回头又看了一眼桃家兄弟,问道:
“几位哥哥知道立岳飞像是什么规矩吗?“
桃家兄弟面面相觑,都没了主意。
桃逐虎说道:
“我只听说过大军出征前杀三牲,祭武庙的,也听说过有祭蚩尤的。祭岳飞还真没听说过。“
桃逐鹿说:
“是不是江南地方习俗?“
桃逐虎摇摇头:
“地方习俗搬到皇宫里?有这先例?“
桃逐兔油腔滑调地说:
“是不是这群太监自己拜着玩的?“
这时殿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回答了桃逐兔的疑问
“桃三郎所言对了一半。这岳武穆像确实是我们这群太监立的,也是我们在拜,可绝非摆着玩,而是要学岳武穆精忠报国的精神,为皇上尽忠,为大正效命!“
听到这声音兰子义心中一抖,闪过“鱼公公“三字,
刚才发问的桃逐兔更是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鱼公公在外监军二十多年,监督北军打仗时间最长。其人作风狠辣,杀人如麻,对犯了军法的士卒、临阵脱逃的逃兵或是被俘需要审问情报的俘虏,剥面、挖眼,活取心肝等等能想到想不到的手段都往人身上用,还经常亲自动手并且以此为乐,北镇军户虽然以骁勇善战闻名,但听到鱼公公的名字都如丧肝胆,三岁小孩都会吓得止住哭。
桃逐兔嘴贱问了这句颇有戏谑的问题,还被鱼公公给亲自听见,所受惊吓可想而之。
鱼公公背着手绕着岳飞像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丝惯有的冷笑。
桃逐虎、桃逐鹿见鱼公公过来,纷纷跪地磕头:
“公公您大人大量,我家三弟年少无知,求您饶过他吧!如果要罚也是我这做兄长的教导无方,您罚我就是了!“
兰子义也赶紧跪地叩头,说:
“公公,我家三哥一贯诙谐,开玩笑开惯了,没大没小,公公您别往心里去。“
后面桃逐兔更是磕头如捣蒜,没一会功夫头皮磕破鲜血直流,话都说不出来。
鱼公公没管四人,取了三炷香,点好后朝岳飞像拜了三拜,端端正正的插到香炉里,而后转身立在一旁,说道:
“朝我磕什么头?这有你们该磕头的。“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一听争相过来上香,桃逐兔更是膝行而前,一路从门口磕头磕到像前上香。
等四人上完香后,鱼公公才望着岳飞像慢慢说:
“当年高祖龙兴南方瘴疠之地,征战四方,剪除暴虐,平定四海,开国之后便安排体己亲军守卫宫城,当时亲军总兵死的早,后宫重地又不方便外军将领随便出入,于是高祖皇帝就选拔了身边得力太监掌管宫城护卫。从高祖以后历任皇帝为了监督群臣,查看民情,掌控天下,多派宫城护卫外出查办,还在北边玄武门外修了“洗冤寺”用来关押抓回来的各色犯人。皇上发现自己身边的奴才啊,亲兵啊比外庭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用着舒心多了,后来慢慢的宫城的亲军就成了台城卫,统领的太监呢,就成了‘钦差总督皇城军校办事太监‘。而这台城卫的机构就遍布大正,替皇上检视天下,反倒是守卫宫城的本职工作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现宫城内外巡逻,四门守卫,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