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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逐鹿闻言说道:
“可如果这样少爷入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兰子义叹了口气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先躲一躲,等德王看我们顺眼些再说。”
这时两个丫鬟托着四盘雪梨进了大堂,
初春午后,气温微热,再加上江南潮湿,
切好的雪梨看上去白气蒸腾,刚从冰窖里拿出来全身裹上了一层水珠。
丫鬟们一边放盘子,一边说:
“卫侯大人,刚才门房送来一张帖子,是当朝首辅大学士章鸣岳发来的,说是要请卫侯到府上小叙。”
说着把盘子放下,从怀里取出一封帖子递给兰子义。
丫鬟用的水粉香味和洗过发淡淡的皂角香顺着的手指轻轻萦绕到帖子上,
兰子义接过后只觉的沁人心脾,香味淡而不薄,素而不寡,
也不知到底是香气的作用还是帖子的作用,兰子义觉得今天一天的不快都一扫而光。
兰子义打开帖子仔细阅读一番,心中兴奋的想着。
“吏部尚书章鸣岳,军机处首辅大学士,士林魁首,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多少次我在想象中拜访他。如今刚入京城,章首辅居然屈尊亲自发帖邀我到府上小叙。果然天不弃我!”
读罢帖子,兰子义立马从桌上跳了起来,说道:
“备马!我们现在就去拜访张首辅!”
两个丫鬟一听掩着嘴微微笑道:
“卫侯是要骑马出去?”
兰子义被问得莫名其妙,说道:
“当然骑马喽,要么怎么走?”
丫鬟应了一声,笑着出去操办了。
兰子义理了理衣服,又喝了一口水赶忙跟出去,后面桃家兄弟把刚拿上来的梨胡乱塞了几口,连忙跟上。
几人从王府侧门出去,骑马一路小跑。
京城虽大,若论景色莫过于东南葱河两岸。
葱河由东南入城,除人工挖掘,贯传全城的运河网外,主河道则穿过京城,流经台城,由西北而出注入大江。
由于城北大半被宫城占据,还有东宫和德王府,沿河已经没有多少地方,
所以城中贵胄都在京城东南沿葱河两岸置办宅院,有的围湖,有的引水,于是乎葱河两岸豪宅林立,林木郁郁,花卉丛生,四季不息。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骑着马穿流于京城之间,一面欣赏葱河景色,一面赶往张首辅府上。
哪怕京城贵胄云集,章鸣岳的府邸依旧可以称得上是秀美绝伦。
葱河分出的最大自然湖被章府围在中间,除此之外还又挖了三座小湖,如珍珠般与大湖穿在一起。
章府本身围着这四座湖而建,占地极广,
论规模京城中除了东宫就属这章府最大,连德王府都得甘拜下风。
来到章府门口,兰子义与桃家兄弟下马,门口小厮赶来问道:
“极为有何贵干?”
兰子义递上帖子说道:
“晚辈兰子义,特来拜访章首辅。”
小厮结果帖子,作揖说道:
“原来是卫侯大人!失敬失敬。请随我来。”
说着领着兰子义往府里走去,一旁又来了几个小厮把马牵住。
等走到门口时小厮看到桃家兄弟一起跟了上来,便对兰子义说:
“卫侯,老爷有命,只见卫侯一人,其他人等不见。后面这几位不能进去。”
桃逐虎说道:
“我们是少爷的随从,一向不离少爷左右,还请通报你们老爷让我们进去。”
小厮停在门口,笑着说:
“老爷有命,只见卫侯一人,其他人等概不相见。”
桃逐虎怒道:
“你!……”
兰子义伸手拦住桃逐虎,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递给三人,说道:
“大哥、二哥、三哥。张中堂是国之宰辅,士林魁首,他又要求我们就不要强求了。这葱河上游多游船画舫,舞姬歌女,好不容易来京城,哥哥们就过去玩玩吧。”
桃逐虎没有接银票,还是说:
“少爷,我们只是陪你进去而已,首辅大人不愿意见我们我们就带到其他地方,但少爷你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兰子义笑笑说:
“大哥害怕我在府中有事不成?放心好了。”
桃逐虎着急的说:
“不是这样少爷……“
兰子义道:
“那是怎样?别争了大哥,去玩玩吧,我只是进去拜访首辅大人而已。放心吧。“
这时桃逐兔一把拿过银票,笑嘻嘻的说:
“还是少爷大方,路上一直没空找姑娘,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乐一乐。走吧大哥、“
桃逐虎听着瞪了桃逐兔一眼,但也拗不过兰子义,只好叹口气说:
“那我们先走了。“
一旁桃逐鹿说道:
“少爷一向聪明睿智,只是想提醒少爷,人心险恶,别上当啊。“
兰子义听到这句稍稍不高兴,说道:
“章中堂天下宰辅,怎么可能干骗人的勾当,二哥多虑了。“
桃逐鹿也叹了口气,与两兄弟一起抱拳作揖,说道:
“少爷小心,我们兄弟先走一步。“
说着一起下台阶去了。
兰子义又整了一遍衣服,整了整发髻,对这小厮说:
“还请苍头引路。“
小厮笑了笑,作揖之后领着兰子义进入章府。
第34章 草堂小叙()
小厮领着兰子义走在府中回廊里,
回廊两侧种植者各种珍奇花木,正值春季各种花朵争相开放,不时引得蜜蜂蝴蝶寻觅在花丛中。
兰子义跟着走过一段段回廊,一座座凉亭,
看到无数假山怪石依山傍水,亭台楼阁映湖濯影。
兰子义自己也忘记过了几座湖,小厮引着他来到了一处院落。
小厮说道:
“卫侯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家老爷马上就来。”
兰子义点了点头,小厮作揖后转身离开。
兰子义慢慢转身观察周围景象,
院落傍湖而建,
湖畔堆着假山怪石,形象万千,
山外青石做阶,阶旁梧桐参天,
梧桐树下小屋数间,小屋门外,一座凉亭沿着长长的码头伸入湖心,好似遗世而独立,看得人清闲。
兰子义站在岸边,望着湖心的凉亭发呆。
微风轻拂,湖面轻轻飘起一阵涟漪,
沿湖望去府中建筑一片连着一片,虽然可以看得全,但总是感觉望不到头,
兰子义知道府中人很多,而且也见到人很多,但这静怡的湖面总是让他觉得这里是片世外桃源,与世无争。
“若是能拿本书来在此处看上一下午,或者是找几个朋友泛舟湖上,载歌载舞那一定是妙事一件。“兰子义想着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爽朗的声音,好不拖泥带水
“卫侯也喜欢这风景?等到了晚上,一轮明月升起,湖光月色,宛如玉璧映天涯,那才是美不胜收呢。”
兰子义闻言回头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书童站在不远处,也在眺望湖面。
男子年龄应该比兰千阵还大,个子比兰子义略矮半头,但依然算是身材高大,最主要的是这中年男子腰杆挺得笔直,身形挺拔,面容好似精雕细刻,棱角分明但却不至于惹人厌,双目悠远,变幻莫测,长须美鬓,随风微抚。男子身穿一件鹤氅,发髻高悬,身后书童也生得伶俐,提着一个饭盒静悄悄的站着。
兰子义抱拳作揖,问道:
“先生便是……”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
“在下章鸣岳,没想到卫侯这么快就来。我还想怎么也得等上个把月再发两份帖子才能把卫侯请来。”
兰子义一听,赶忙深深的又做了个揖,说道:
“晚辈惶恐,中堂大人肯下帖已经是晚辈莫大的荣幸,怎敢再劳大人殷勤相邀。”
章鸣岳笑了笑,说道:
“我这府中沿湖筑室无数,我唯独喜爱这‘草堂’。所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而已,也就在此处,本官可以忘记自己尚书的身份,好好的欣赏风景。”
兰子义一听章中堂在他休养的地方接待自己,瞬间感到自己离着士林魁首拉近了距离,不仅如此,兰子义还感到章中堂这是主动在对自己开诚布公,顿时从心里暖到了脚底,浑身上下都是热的。
兰子义作揖说道:
“承蒙中堂关爱,竟能让晚辈一起欣赏草堂美景,真是晚辈的荣幸。”
章鸣岳看着兰子义,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伸手引了引路,说道:
“也已经是下午了,我让府里厨子作了几个菜,我们到湖心凉亭里边吃边聊吧。卫侯请。”
兰子义说道:
“中堂大人请。”
然后章鸣岳在前面引路,兰子义跟着一起踏上码头,走向凉亭。
湖中凉亭里朱红的漆柱顶着高高的枋梁,仔细一看六面枋梁上都画着不同的壁画。
兰子义与章鸣岳对坐在亭中石凳上,书童打开食盒,将菜一个一个上到石桌上,而后拎出一壶酒,为两人满上。
章鸣岳举杯,与兰子义捧杯对饮,书童有位两人满上后抱着酒壶往一边站去。
章鸣岳问道:
“卫侯路上可好?来京城可算顺利?”
兰子义听章鸣岳这么问,突然想起旧都太守刑讯逼供的事。于是赶忙说道:
“中堂大人,其实在入京的路上,晚辈撞见了一件伤天害理的惨事……“
说着就把旧都抢粮,太守抓人,刑讯逼供最后胡乱杀人的事情给章鸣岳说了一遍。
等兰子义情绪激动的把事情说完,章鸣岳又喝了一杯酒,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旧都罗应民是不想活了。“
兰子义听到章鸣岳如此愤慨,心中欣喜,想着“章中堂果然是国之栋梁,为民请命啊!”
接着兰子义说:
“那还请章中堂赶快将罗应民绳之以法,替旧都百姓讨还公道!”
章鸣岳喝了口酒,又吃了几口桌上的菜,说道:
“卫侯别光顾着说话,来,先吃口菜。”
兰子义随便夹了口菜,赶紧嚼完咽了下去后说道:
“章中堂,晚辈亲眼所见,罗应民榜掠百姓,刑罚残酷,手段狠毒无所不用其极;栽赃陷害,严刑逼供,良民无辜受此横祸,天理何在啊?大牢里的惨叫闻之令人胆颤,肉刑之景过目难忘,至今还留在晚辈脑海里。中堂大人,这种事情决不能在发生了。”
章鸣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兰子义看到后不解的问:
“中堂大人为何摇头?”
章鸣岳说道:
“罗应民呈送的文书我已会同军机处其他几位大学士审过了。虽然读得时候就觉得这文书有问题,但当时并没有其他证据证明罗应民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他几位大学士又催促我尽快拟好意见呈送皇上,因为五军都督府一直在追问军粮被劫的事情。我也就拟了意见呈送皇上了。”
兰子义听着心中一紧,心想“父亲竟然这么做,难道不弄清楚在追查吗?”
接着又问章鸣岳:
“那中堂大人给皇上呈上的是什么意见?”
章鸣岳吃了口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