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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虽然不认识卢延昌,可是见他的长相与卢光稠颇为神似,而且就坐在卢光稠的身边,据此就能判断出卢延昌的身份了,此刻,卢延昌正在大口喝着酒。
一曲弹奏终了,一片掌声立刻就响了起来,众人连声叫好,也有几个粗鲁的武官模样的人催促那个美貌女子再弹奏一首曲子,那女子表情泰然,但却若有意若无意地瞥了李盛一眼,旋即就转移了目光,不过,李盛却并未注意到她的眼神。
第436章 暗流涌动()
卢光稠睁开眼睛,挥了挥手,微笑着招呼道:“你们不必拘泥,多吃点……”
李盛也不客气,用筷子夹起一大块冒着热气的羊肉就塞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卢光稠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一身贵公子装扮的李盛,见李盛虽然吃得很香但是吃相却很文雅,一举一动都带有很明显的读书人风范,不由得有些奇怪,不过,卢光稠也不急着问。
既然卢光稠不开口,李盛也不打算说话,所以,他此刻就专注于眼前的烤羊肉,虽然有细密的盐巴洒在这些羊肉上,可惜缺少后世里的辣椒面,这就让本来堪称美味的羊肉多少有了一丝遗憾,好在李盛已经饿了,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个。
李彦图见李盛不说话,他本来在虔州就是资历尚浅,也是默然不语,闷头吃肉,狼吞虎咽,吃相倒是很豪爽。
片刻之后,李盛这才判断出,坐在卢光稠另一侧的一个头发斑白的瘦削老者便是谭全播,此人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却精神矍铄,气度不俗。谭全播的话并不多,但是,他的眼神却是炯炯有神,甚至隐隐地透着一丝凌厉,令人不怒自威。
既然李盛带着商队来到了虔州,他们就必定会对虔州有所图,这一点,无论卢光稠还是谭全播都很清楚,虽然卢光稠闭口不提此事,但是谭全播在与身边的一个武官谈笑风生的时候,却是不时地提起李盛的商队与畲族人做生意那件事。
与谭全播说话那人的相貌有着很明显的胡人特征,那人高鼻深目,皮肤白皙,微黄的头发天然卷曲,和汉人的模样差别很大,目测他的年龄,大约有五十岁左右,李盛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卢光稠的手下有个谋士叫做曾琴,此人乃是西域胡人,不仅足智多谋而且会使用一些巫术,估计很有可能便是此人了。
李彦图见李盛对于那个弹奏古筝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不由得有些惊讶,他对李盛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全神贯注地看演出,有几个身材窈窕的歌姬在跳舞,她们的舞姿很优美,李彦图已经被勾起了兴致,没心思管李盛了。
李盛只是看了一眼那几个歌姬,但却随即转移了视线,他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不想自己失态的样子被卢光稠等人看在眼里,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的,可惜,随行的女人只有那个自以为是的普慈公主,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菜。
李盛一边吃着肥嫩的烤羊肉,一边心里思忖着,卢光稠摆出这么大的场面,绝对不是专门迎接自己给自己接风洗尘的,自己也没有那个资格,卢光稠把几乎所有的属下全都招来饮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难道他要现在就宣布由卢延昌接班?可是,卢光稠似乎不应该这么着急才是啊,卢延昌现在的拥护者并不多,李盛认为这个宴会表面上看起来歌舞升平,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李盛颇为不解,李彦图没有把屋子里的这些人介绍给李盛,一方面是因为李盛的地位和辈分使然,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卢延昌也是年轻人,缺乏礼数,反正他没有这么做,这就让李盛感觉自己就是来这里蹭吃蹭喝的。
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举起酒碗,微笑着向卢光稠敬酒道:“其实,梁王一直希望卢去开封府,可惜卢大人身体有恙,不能亲自到开封府,甚是遗憾,那里是中原第一大城,繁华富庶,人杰地灵,希望卢大人康复之后去开封府共商大计,届时,后梁和虔州都必定会越来越强大!”
李盛猜测,此人或许是朱温派来的使者,可是,这场宴会看起来又不像是特意宴请这位后梁使者,莫非朱温要进一步拉拢卢光稠?抑或是朱温也得知卢光稠时日无多了,打算派人刺探一下虔州内部的虚实?甚至借机与继任者搞好关系?
卢光稠尚未痊愈,自然是以茶代酒,这样一来,其余人等开始陆续给卢光稠敬酒,这种场面上的礼节还是应该有的,卢光稠始终微笑以对,看起来心情不错。
轮到黎球敬酒的时候,他却并不说那些祝酒词,只是端起酒碗,对着卢光稠吼了一声就算是对卢光稠敬过酒了,然后一仰脖就把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在场的许多武官似乎都是视若无睹,只有包括后梁使者和西域谋士曾琴在内的寥寥几人颇有些尴尬,就连卢光稠本人也没有说什么,但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李盛早就听说过,自从卢光稠久病不愈之后,虔州的军权一直被黎球为首的一些武将把持,后来,黎球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扶持了许多心腹,却对那些忠心于卢光稠的武官毫不留情地清洗,士兵们变得越来越骄横,军纪却越来越散漫。
可是,无论谭全播还是名义上的继任者卢延昌都不敢大力整顿军队。渐渐地,整个虔州文武官员都不敢得罪黎球了,谭全播作为虔州最德高望重的人物,也没有站出来反对黎球,文武官员们现在当然已经习以为常了,无论将来谁做虔州刺史,只要自己的切身利益不受影响就行。
李盛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毕恭毕敬地看向卢光稠,敬酒道:“晚辈李盛,来自升州,晚辈这是第一次见到卢大人,敬您一杯酒,愿您早日康复!虔州越来越繁华富足!以后,还请卢大人多多关照晚辈的商队才是啊……”
听了李盛这般客气的话,卢光稠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居然对李盛笑了笑。
谭全播方才一直不动声色,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盛,却发现李盛此刻并没有看他,而是在打量着那个后梁使者,谭全播本来就老于世故,旋即心下了然。他早就听说过李盛在赤石洞与畲族人以物易物的事情,他更是深知商贾向来对于政治很敏感。
第437章 立威()
既然后梁派人来到了虔州,李盛当然要猜测那个后梁使者的来意究竟如何。
这时,卢光稠终于对李盛说话了,他用一个慈祥长者的口气说道:“小李子,老夫早就听说升州极为繁华,一直对那里很向往,可惜的是,老夫自从患病以来一直没有时间去升州游玩一番,不过,我们虔州也是一块宝地,只要敌人不打上门来,老夫已经年迈,也不愿意好勇斗狠,无论淮南军还是后梁军,只要他们不侵犯虔州,老夫也不愿意大动干戈,那样只会使黎民百姓遭殃……小李子,至于你们在虔州做生意的事情,老夫自然不会反对,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去找刘庆才商量,犬子延昌也会给予你们一些指导,只要你们照章纳税就行了,我们虔州也是讲道理的地方,只要虔州一直维持和平,你们商人做生意就可以赚到钱。”
李盛正要对卢光稠表示一下谢意,黎球却突然狂笑了几声,旋即说道:“后梁军有什么了不起的?几年前,后梁军攻打潞州,还不是被晋王李存勖打得一败涂地?现在,朱温已经无力南下了。淮南军更是被吴越军弄得焦头烂额,不久前,淮南水军指挥使敖骈都被楚军俘虏了,在我眼里,淮南军和后梁军都是不足为虑……他们的很多将领都是纸上谈兵之徒,到了战场上一点用处也没有,卢大人,你说是不是?”
卢延昌大怒,霍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黎球早就不把他爹放在眼里了,方才他强忍着怒火,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正要发作,却被曾琴生生地拉住,卢延昌只好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了下去,无论如何不能在后梁使者等外人面前窝里斗,不妨暂且放过黎球这个丘八。
曾琴肃然道:“黎将军,如今有后梁使者和升州商队的首领在这里,你这是想给他们立威不成?这是待客之道吗?再说了,这里是你说的算吗?”
冷冷地看了看曾琴义正词严的样子,黎球不以为意,幽幽地说道:“立威又怎样?本官本来就没把淮南军和后梁军放在眼里,有本事就来打一仗,老子还能怕他们么?”
李盛脸色一沉,他对这句话非常反感,他本就是淮南军的武将,无论如何,他不愿意听到别人侮辱淮南军。
卢光稠则是默然不语,冷冷地看着黎球表演,人性向来都就是这样,你软弱就会被人欺负,卢光稠这般逆来顺受,一下子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没了尊重。
众人面面相觑,场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卢光稠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已经怒形于色的卢延昌,说道:“延昌,冷静点,以后你多培养一些忠心耿耿的亲信也就是了。”
黎球大笑道:“卢大人,支持你的儿子继位,这是末将能做的最大让步,这也说明我是个忠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没有我们的支持,刘隐的军队不日就能抵达虔州,卢延昌到底是怎么回来的,难道你忘了吗?”
卢延昌闻言恼羞成怒,霍地站起身来,指着黎球的鼻子,怒斥道:“住口!虔州的百姓支持我们卢家,我们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即便是刘隐来了,无论他有多么强大,只要敌人踏上虔州的土地,我们唯有一战,大不了有死而已!”
李彦图一见事态扩大了,他人微言轻,况且又是个晚辈,也不便给黎球或者卢延昌劝架。闲极无聊,李彦图便把李盛拉到大厅里一个角落里的座位上,远离了黎球,李彦图对李盛低声耳语,小声地诉说着黎球的风流史,脸上满是坏笑。
据说,在黎球的眼中,只要是美女他就喜欢,他不会在乎那女子是否未婚,即便是那女子已经有了夫君,黎球也会想方设法占有她。这样欺男霸女的事情,黎球已经干了不少了,但却没有人敢于得罪他,因为黎球手握重兵,杀人不眨眼。
李盛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黎球这个丘八倒是个不折不扣的色中饿鬼,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黎球,又看了看卢光稠和卢延昌。此刻,卢延昌脸红脖子粗,卢光稠的脸上却满是无奈,李盛不由得轻叹一声,估计这个老家伙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和胆量与黎球公然对抗了,他既不想得罪黎球,也不愿意黎球在虔州一手遮天。
毕竟现在正是后梁使者来访的重要场合,卢光稠还是要顾及面子。况且,虔州还需要修养生息,至于他与儿子之间的权力交接,卢光稠只希望平安过渡,不希望产生任何内部动荡,结果,黎球这个武夫却将自己推到了如此尴尬的地步。
黎球笑着对卢延昌说:“说得好!大公子,你一诺千金,末将佩服,既然大公子有这般雄心壮志,末将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力,为大公子牵马坠蹬,哈哈哈……
话音刚落,在场的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官立刻就拍桌子怒吼:“黎将军,万万不可啊!我们只希望跟随黎将军东征西讨,如果黎将军卸任,我们宁愿卸甲归田!”
有了这个武官带头,立刻就有好几个武官异口同声地对黎球表忠心,听了这些话,卢光稠脸色铁青,卢延昌气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