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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卷舒摇着头,轻轻笑道:“我不急,叫她们先挑吧,反正一车的绸子呢,咱们府上的女婢总共也没几个人。”
“你是不急,可黄公公着急呀!沈太傅将这绸子送过来的时候,可是专门嘱咐过的,叫咱们院子里的姑娘先挑,如今可就差姐姐了,姐姐不去,黄公公都不敢叫别人挑呢!”
折樱挤眉弄眼的嬉笑着,挠着陆卷舒的咯吱窝,将她又哄又推的送到了门口。
“姐姐快去吧,别辜负了沈太傅的一番心意嘛!”
是这一车绸子的心意,还是点名叫咱们院子先挑的心意。陆卷舒心里生出几分女儿家的忸怩,这份心态连自己都陌生的很。
“你这丫头。”她嗔了一句,却换来折樱一阵清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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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卷舒往黄公公管着的内务间走的这一路,也没见有什么姑娘抱着绸缎往回走的,可见折樱的话所言不虚,沈罄声果然发话了,碧水苑里的姑娘没领完,就轮不到这些外围的婢女。
“不行,这块料子不能给你!”内务间里突然传出一阵争吵声。
“黄公公,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都说好了,是碧水苑的人先行挑选,挑那一款花样都行,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难道我不是碧水苑的人吗?还是你们故意欺负我……”
那女子娇嗔着跺跺脚,好像是沁香的声音。
黄公公心道,我一个没有根的太监,在我面前撒娇耍赖怎么可能好使呢!不过这个沁香,的确有点麻烦,上次替小王爷挨罚打肿了手,小王爷就觉得心里有愧,总想着弥补一二,没想到却让这丫头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得了小王爷的青睐,处处摆架子,心里恐怕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主子了,比陆莲折樱她们都高上一等。
“诶呦,我的姑奶奶,这位可是沈太傅的贴身书童,沈小姜沈兄弟!这绸子毕竟是人家拿过来的不是,这给与不给杂家说的可不算,还是得听沈兄弟的。”
“哼,不过就是个小小书童,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沁香眼睛一翻,对沈小姜很是不屑。要知道她前几天挨打,就是因为小王爷没有书童,因此对书童这个职业,真是打心眼里厌恶啊!
沈小姜跟着沈罄声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一个女婢能把眼睛长到脑门上的!
“嘿!我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我们家主子都早有安排,姑娘要是想挑选,就在别的布料里挑选吧!”沈小姜迅速将月白色的流云纹,正红色的牡丹纹,水绿色的木棉花碎花绸子都抱起来,除了这几样,剩下的绸缎可都是中下等的丝绸了。
原本,沈小姜只想把这件水绿色的给陆姑娘留着,但看这位姑娘如此蛮不讲理嚣张跋扈,他还真跟她杠上了,只要是上品的丝绸通通都不给!气死她气死她气死她~
沁香急得眼睛都红了,这明摆就是欺负她!
黄三公公冷眼旁观,心里也觉得解气的很,这个沁香啊,就是没长脑子,要是再不收收脾气,以后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陆卷舒恰巧这时推门进来,她恭敬的朝黄公公福了福身。
黄公公笑眯眯的朝她点点头,瞧瞧人家陆姑娘的做派,有见识有礼貌就是不一样。陆姑娘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让人看着就舒坦,也怨不得沈大人偏心她,陆姑娘这番气度就值得更好的。
沈小姜一瞧,正主来了。忙换了一张脸,欢天喜地的跑过来。
“陆姑娘你可来了,这好料子可都给你留着呢!你瞧这块怎样,素净,多配姑娘的气质,扯件衣服出来,马上天暖和了,正赶上穿。”
沈小姜正筹划着,要不要提醒一下陆姑娘,这绸子可是大老远从老家迎过来的呢,承了我们主子这么大的请,是不是应该哪天邀请我们主子踏个青,游个湖,以表感激之情!
陆卷舒略扫了一眼,那件水绿色的料子的确入了她的眼,可如今她不过是个女婢,小王爷尚且戒骄戒躁崇尚节俭,她一个做下人的要那么好的料子做什么?麻衣布衣不是一样穿。
“多谢沈太傅美意。我便挑了这匹吧。”陆卷舒绕过沈小姜,随意拿了一块素净的下品料子,就告辞了。
沈小姜愣了愣,陆姑娘这也有点太敷衍了,他们家主子为了不招眼的送她一匹布,可是搭上了一车的绸缎呢。可惜人家却不领情,随便拿了一件就走了,多半是看不上,沈小姜替主子抱不平的嘟囔道:“姑娘不再好好挑挑了,这可是我们主子的一片心意啊。”
陆卷舒摸了摸绸子的纹理,犹豫了一下,咬着下唇说道:“不知沈兄弟可否有空,三日之后再来府上一趟。我身无长物,收了沈太傅一匹绸缎,就用这绸缎的料子做个香囊回赠沈太傅罢。烦请沈兄弟转交。”
香囊!沈小姜眼睛一亮,这是意外收获,意外收获!
“有空有空,姑娘有心了。”
沈小姜越发觉得,陆姑娘对他家主子也不是全然无情的,只是这两个人都是顾虑重重,带着太多层的面具,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真心了。
待陆卷舒走后,沈小姜将怀里抱着的上品丝绸都塞到了沁香的怀里。这好几两一匹的好东西,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爱拿哪个拿哪个,我这就回去给我们主子回话了。黄公公咱们改天一起喝酒……”
“沈兄弟慢走。”
沁香还在嘀咕,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刚刚还宝贝的跟什么似得,不肯给。现在却像丢垃圾一样,丢给她。耍她玩呢!
第40章 三巨头()
沈罄声细嚼慢咽的用着晚膳,沈小姜在一旁边布菜边绘声绘色的转述今天在梁王府发绸缎的事情。
“陆姑娘来的时候,那上好的绸子还有好几件呢,款式也多,可她就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随便捡了一匹最不扎眼的,拿着便要走!幸亏小的机灵,多番提醒陆姑娘,这可是我们爷的一番心意呀,要不再挑挑?”
哼,他巴巴的把心掏给她,她却不屑一顾,也不是头一回了。不过这‘多番提醒’怎么听着有损本太傅的威风呢,显得如此刻意。
沈罄声停了筷子,瞪了沈小姜一眼,冷声说:“多事!”
“小的多事儿!小的多事儿!”沈小姜知道自己少爷的性子,就是口是心非,少爷嘴上是骂他,心里指不定怎么夸他机灵呢!反正像他这么善解人意的书童,心领神会了,就当少爷是在夸奖他……
“若不是小的多事儿,少爷你也没有香囊收呢!”
沈罄声眼皮子一跳,猛的抬头问道:“什么香囊?”
“陆姑娘说为要用咱们给的料子做个香囊,送给少爷,以酬谢赠布之谊呢!叫我三天以后去领。少爷,你说这是不是定情信物啊!”
“别胡说,什么定情信物。”沈罄声夹了块笋干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鲜浓的汤汁渐渐溢出来,酱汁里浸染着丝丝甜意。“我送了一匹布,她才回一个小小的香囊,没诚意!”
香囊还嫌小?
难道少爷心里,指望陆姑娘给他做一套衣服?得陇望蜀,这贪婪的男人……
“少爷,话不是这么说的。等过阵子,陆姑娘把那料子做成了新衣,你带着同样料子的香囊,一个穿在身上,一个挂在要腰,交相辉映,成双成对。这梁王府有眼睛的人,谁还敢再打陆姑娘的主意,您说是不是……”
沈罄声嘴角绷不住的往上翘,可转念一想,又有些恼怒:“我每天下午都去梁王府讲课,她亲手交给我就行了,为什么舍近求远让你转交,这不是明摆不想亲近我吗?”
“少爷,你当是买菜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呀!这是人家姑娘亲手缝制的香囊,姑娘家脸皮子薄,说不定不好意思当面给你呢!”
别人脸皮薄,他信。陆卷舒会脸皮薄,他可不信。
“加饭,加饭!”
沈小姜心里嘀咕,明明高兴的不行,胃口都变好了,连着吃了三碗饭,可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仍旧是一副死人脸,他们家少爷还真是高深莫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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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郊外的私宅里,裴云卿和沈罄声通了个气儿,不声不响的达成了一种沉默的协议。但是这关乎晋党的未来,兹事体大,裴云卿还是要跟晋党的其他几位大佬打声招呼的。
晋党三巨头,除了裴云卿外,另两人一个叫孟青,一个叫宋亦。
“此事不妥,蔡腾虽然不学无术,但毕竟是蔡相的亲儿子,咱们这样算计他,若是东窗事发之时,蔡相除不掉,打虎不成反被虎伤呀!这个沈罄声到底靠谱不靠谱,凭什么就信他一个黄毛小子的?”
晋党三巨头之一的孟青喟叹一声。
此人已过花甲之年,曾任礼部侍郎,但因不愿与蔡党为伍,几番打压之下被外调去了江西,在地方上也算是励精图治,熬了十几年,现任江西布政使,掌管一省的天赋户籍,是个肥差,他已经不愿意折腾了,最好能保持现状,直至他告老还乡,离开朝廷这是非之地。
“老孟,你先别着急,裴大人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宋亦磨了磨茶杯盖,看杯中的茶叶上下翻转,幽幽的说:“就算到时候不成事儿,你也不过是个迁怒之罪,哪儿有裴大人赌的大,都把自己的亲弟弟押上去了,裴大人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孟青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吭声了,一屁股坐回位置上。
裴云卿苦笑,这两人虽然都成了闷葫芦,光喝茶不说话,但可别以为他们都是没意见了,相反他们意见大了去了。论资历,他裴云卿不过三十几岁,跟他们根本没得比,能成为晋党的领头人,正是因为他眼光独到,才高善断,凭借着政治敏锐度,带领晋党走过白瑜倒台,齐王叛乱等等危机。
这一次,他赌沈罄声,也是他人生中做的最任性的一次决议。
“其实诸位心里也明白,咱们晋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白瑜是我的老师,也是各位的故交,蔡相心里早就把咱们化为异类,就算咱们舔着脸去巴结他,他也未必会卖个好给咱们!既然如此,为何不另辟蹊径。”
“这个沈罄声虽然年轻,资历也不够看,但是他前途无量,乃是简在帝心的栋梁之才。”
“我师父白瑜十年前曾说过,放眼天下,有三人堪当干将莫邪般除魔卫道的宝剑!三人合一,奸党必除。”
孟青嗤笑一声,说道:“知道。这头一个不就是你自己吗?”
宋亦眉头一簇,脸上的表情和孟青的不屑截然不同。
这个孟青常年在外,天高皇帝远,早已没有了忧患意识,反应能力也迟钝了很多,但他宋亦却一直位于政治漩涡的中心都察院,浑身上下都长着心眼,裴云卿这么一说,他似乎听出了一些门道。
宋亦略一思索,接口说道:“白瑜曾说,此三人为天下奇才。第一人,便是你裴云卿,有慧眼能知人善任,能明了朝局,达权知变。第二人,便是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都统陆鸣,此人有孤勇,不拉帮结派,只尊隆德皇帝一人,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千人军中取上将首级。第三人,是当时的御史高詹,此人有巧舌,能辩黑为白,指鹿为马。”
说道此处,宋亦也有些遗憾。此三人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