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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罄声却只为了离那个女人近一点,就用掉这么好的一张牌,应璟恨不得抽他一顿,给他醒醒脑!
“你只管安排吧,我主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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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将倾。
沈罄声穿着一件暗灰色的兜帽罩衣,将容貌盖住,只露出一截白皙尖翘的下巴。他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锦衣卫,进入李贤在京城里的一座私宅,这里位置隐秘的很,若不是人带路,寻常人还真找不到这地方。
李贤的私宅,从外面看上去没什么稀罕,可内里却是乾坤洞府,锦绣繁华的很。
不过此刻沈罄声也没什么心情欣赏私宅里的景致,他直接进了大堂,开门见山的就把一件东西,递到了李贤的桌上。那是他翻箱倒柜一整天才从堆积如山的吏部文书里找出来的一封折子。
李贤正悠闲的磨着茶杯盖,睨了一眼沈罄声递上来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吏部的公文,是为梁王选太傅的折子,在吏部已经压了许久了。”沈罄声恭敬的在堂下拱手作揖。
李贤大致扫了一眼,这折子他从前就见过,也没当回事儿,不知道沈罄声把这老黄历翻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为了这点子事儿,来求他?
“梁王可没什么意思……”李贤兴趣缺缺的打了个哈欠。
“别人都以为荣王占了长子之位,其母又得圣宠,还有蔡訾蔡相国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相助,前途自是无量。就算梁王侥幸得了东宫之位,头份的功劳也是薛家的,所以这个梁王太傅的位置,实在无味。”沈罄声将如今的局势,摊开来说,句句真知灼见,鞭辟入里。
李贤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个梁王太傅的位置实在出力不讨好,才缺了这么久。
沈罄声话音一转:“公公可知,事分两面。这梁王虽然不若荣王处处占了先机,但毕竟是嫡子,皇后娘娘一日不倒,梁王就一日地位稳固。梁王虽然有薛家在身侧,但薛家毕竟是武臣,怎么会有文臣这般缜密细腻的心思,他日若是梁王要夺东宫之位,出谋划策的还是文臣,他倚重的也还是文臣。”
“更何况,蔡相国最近对千岁的态度,可不太友好,若是荣王继位,蔡相国的权势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到那时,千岁又该如何自处?”
到那时,恐怕蔡訾那老贼也容不下他了,这才是最紧要的。李贤听沈罄声这般分析下来,只觉得句句入理,暗自心惊。
“那按你的意思?这个太傅的位置,得派一个我们的人去。”李贤琢磨的瞧了他一眼。
沈罄声诚意拳拳的说道:“臣愿往。而且,我向公公保证,若是梁王诞下世子,梁王世子的大伴,一定是公公的人。”
李贤本来还有七分信不过他,听他这样许诺,心里就舒坦了。
沈罄声很不错,不仅脑子聪明,而且很上道。只要梁王世子是他李贤的人,就等于把梁王控制在鼓掌之中,以后也不怕沈罄声反水了……
看似赔大了的买卖,沈罄声却嘴角噙着笑!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李贤不一定能在他这里讨到什么便宜。这世上能在他沈罄声身上讨到便宜的人可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陆卷舒一个。
第28章 碧水苑()
梁王府,碧水苑。
陆卷舒住的这间屋子,算是上等女婢的居所。
除了她以外,还有三位姑娘,年岁最小的叫折樱,稳重端庄的叫冬来,还有一个叫沁香,都是梁王跟前的贴身女婢。
原先在一品楼的时候,陆卷舒就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新来的姑娘都领过她的赏,时不时的拿点胭脂香饵邀买人心。不过在梁王府,境遇就大大不同了,她身上的银子有限,而且大家地位都不高,要是还用钱物邀买,反而显得她来梁王府动机不纯,叫人生疑。
这人心就只能拿人心去换了。
折樱年纪小,性子也单纯,贪吃赖床经常被黄三公公训斥,陆卷舒就常替她操着心,到了时候就催她早起,得了甜果蜜饯的就替她留一份。没过两天,折樱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成了陆卷舒的小尾巴。
冬来是个稳重的人,从进王府里来就从没跟人红过脸,她一见陆卷舒就觉得不是个一般人,心里也存了交好的意思,两人颇是投缘。
至于沁香——
提起她,陆卷舒就有些头疼了。
以前陆卷舒没来的时候,沁香自诩是这梁王府长得最标致的姑娘,走路都带着三分傲气,又因着她姑姑在宫里皇后娘娘面前当差,总觉得自己高人一头似得。可如今来了个陆卷舒,即使素面朝天不施粉黛,那容貌也甩她几条大街,沁香被打击的心都碎成渣了,怎么看陆卷舒都不顺眼,两人一照面,沁香就得变成个刺猬,舌头上的刺耳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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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卷舒刚从教习嬷嬷那儿回来,折樱便拉着她坐下,一脸羡慕的说:“陆姐姐,刚刚黄公公来过了,说你下午就可以去书房当差了,恭喜你呀!想当初,我可是在尚嬷嬷那里学了足足十天才勉强过了关,你只用三天就成了。真是人比人,气死死人。”
王府里正经主子不多,梁王算是一个,剩下还有三个侍妾,都是朝中的王侯送来的,听说连小王爷的面儿都不曾见过,所以只能算是半个主子。
加起来,就是两个半的主子。主子少,伺候的人也少,前前后后不过二十个下人,甚至比京城中某些京官侯爵的府邸还要冷清。
不过王府毕竟是王府,规矩多,陆卷舒已经来了三天了,每天都跟在尚嬷嬷跟前学礼仪。
头上顶着花瓶,嘴里咬着筷子,手里还得磨着墨。经常一站就是一天,小腿肚都打哆嗦了,额头上都是汗,寻常的小姑娘早就受不住了,陆卷舒却能咬着牙坚持下来,并且尽量调整自己的姿态,一边保持优雅的站姿,一边不动声色的舒展僵硬的肌肉,她的适应能力很强,这倒让尚嬷嬷高看了她三分。
冬来正绣着一副枕套,听见折樱说的酸里酸气,便有些好笑,伸手戳了戳折樱肉嘟嘟的脸颊,说道:“人家陆莲每天回来,一身衣服都汗湿了,不知道比你多吃了多少苦头,做事儿又勤勉认真,你这丫头,光知道羡慕人家,也不学学,长进长进。”
折樱嘴里还含着杏铺,被冬来戳的很是有些不舒服,便笑着往后缩了缩,躲在陆卷舒身后。
“陆姐姐,你瞧她,绣个花样还来数落我,小心把牡丹绣成狗尾巴草!”
“什么狗尾巴草,杏铺都堵不住你的嘴。”陆卷舒笑着又塞了一块杏铺到折樱的嘴里。折樱鼓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一眨,很是灵秀可人。
不过是句玩笑话,冬来也不恼她,笑了两声便低头接着绣手上的花了。
等折樱将嘴里的杏铺吃完了,又灌了一杯茶水,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怎么也不见沁香回来呢!
“听说今天下午会有新任的太傅来咱们府上,东苑那边还准备了拜师礼的一应用品,沁香不会急着露脸,硬赖在东苑那边,不肯回来吧!黄公公可都说了,下午是陆姐姐当班呢!”折樱朝陆卷舒挤挤眼睛,小声道:“你不知道刚刚沁香听说你下午就能去当差了,脸都绿成茄子了。”
梁王府分东西两院,因东苑沾了一个“东宫”的“东”字儿,寓意吉祥,所以梁王是住在东苑的。其余女眷都在西苑,碧水苑,也属西苑的一个小院子。
也不知是不是京城地邪!
折樱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屋门就被沁香一把推开。
瞧沁香脸愤恨之色,眼睛里燃着熊熊怒火,恐怕刚刚折樱说的话,她都听到耳朵里了。
果然,众人还都愣着,沁香就气急败坏的扑了上来,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对着折樱的脸就是一挠。
“你这背后嚼舌根的贱蹄子,什么赖在东苑不肯走,什么脸都绿成茄子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在背后这么编排我。”
折樱被沁香挠出了一道红印子,吓的立时哭了出来。
陆卷舒和冬来见情况不妙,立刻上前将两人拉开。谁知这沁香看陆卷舒和冬来都护着折樱,更是气的嘴唇都哆嗦了。她指着折樱和陆卷舒,怒喝道:“你们蛇鼠一窝,敢欺负到我头上,回头我就告诉我姑姑,看看这梁王府你还呆不呆的下去,看看这陆莲能不能保住你。”
沁香说完,便负气走了。
折樱被吓得不轻,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一边流泪一边紧紧的抓着陆卷舒的手臂。
陆卷舒叹了一口气,安抚似得揉了揉折樱的额头:“这事儿原是你不对,等沁香回来了,给她认个错吧。”
折樱听话的点点头,她也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平时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沁香心情不太好,这才撞到了枪口上。
冬来端着折樱的脸看了看,转身去拿来一瓶伤药,拉着折樱坐在床榻上,用小指沾了伤药,给她抹上。
“陆莲,折樱这边有我呢,你快换身衣服去书房那边当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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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卷舒刚出了碧水苑,就和一个小太监撞上了,那人身量小,身上还带着不少东西,这一撞之下,东西哗啦啦的掉出来。
金裸子,东珠,还有各式各样的木雕小玩意。
陆卷舒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作势要扶那人起来,故意仔细瞧了瞧他的脸。
果然……
“梁王,你怎么在这儿?”
本来低头巴脑的小王爷,一听声音有点耳熟,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还是个熟人,他脸上的震惊可不比陆卷舒少。
“你,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陆卷舒福了个礼,说:“奴婢叫陆莲,是薛二爷送到梁王府当差的,在尚嬷嬷那儿学了几天规矩,今天黄公公刚刚通知奴婢,叫奴婢去书房当差呢!”
小王爷一听就乐了,他江湖市侩气十足的拍着胸脯,一脸虚惊的说到:“还好还好自己人。”
“王爷,你怎么这副打扮?”
好好的锦衣华服不穿,穿成小太监的模样,一看就是要去干坏事儿的呀!
小王爷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跟陆卷舒说:“听说我母后给我找了个太傅来管我,以后日子恐怕不好过了,本王爷要离家出走!!!”
第29章 沈太傅()
“听说我母后给我找了个太傅来管我,以后日子恐怕不好过了,本王爷要离家出走!!!”
陆卷舒突然明白,为何那日会在薛府的梅园里碰见小王爷时连随从也不见一个,合着这位王爷的癖好就是离家出走啊!
小王爷见他话说完了,陆卷舒脸上完全没有同仇敌忾的表情,十分的失望!
不过本着“好战友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这一革命原则,小王爷还是苦口婆心的威逼利诱着陆卷舒:“听说来本王的新太傅是个大大的奸臣,窃弄威柄、构结祸乱、动摇宗祏、屠害忠良、心迹俱恶。本王爷一走,这府里的人恐怕都将受他延祸,命不久矣!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本王爷福缘深厚,定能保你太平……”
“这几句奸臣论还背的挺熟的,是前朝永康年间郭明文写的吧!”
“没想到你一个女子,书读的还不少。”小王爷清咳了一声,脸上有几分尴尬的说:“的确是前朝郭明文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