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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一杰却毫不以为意,像是对此早有准备似的长叹了一声,“如果你知道半个月前董事会便已开始提防你,而且刚刚才再次为此召开了紧急会议,你又作何感想?方定,你太心急了。”
啪地一声,方定呼呼喘着粗气伸手用力切断了对话,脸上表情一时很是狰狞。
我冷眼看着这个情绪明显开始失控的男人,只没想到深呼吸几下之后他已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从兜里掏出手机:“喂?是保安科么?我们楼下有不明身份的闲人逗留,麻烦你们请他离开。”
闻言的一瞬间我有着微微的愕然,有必要做得这么难看么?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方定才挂上手机,他大步流星走过来跪在我身旁,一把将毛毛虫从我身上温柔而坚决地剥下去拥入怀里,双手环在它脊背上紧紧箍住,而后将脸深深地埋在它胸前,“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不会!”
在方定强势的拥抱下,毛毛虫没有挣扎,却也没有回应,只回头拿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求救似的巴巴地看着我。
我不由就出了一身冷汗。
这诡异的一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方定竟然对毛毛虫……动了些不该有的心思??这可真是太荒谬了!
在静默了片刻后,方定突然神经质地一抬头,拿手紧紧抓住毛毛虫的一只手抵在自己胸前,眼神痛苦而真挚:“云天,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我会一辈子照顾你,所以……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释,方定在稍微收拾了一点随身物品后便将毛毛虫打横抱起,同时呼喝命令我一起下楼去。看着这再明显不过的跑路前兆,我终于开始为自己是条手无缚鸡之力的狗而着急起来,心中飞速盘算着我该怎么脱身?
谁知方定才刚带着我和毛毛虫驶出小区大门,便有另一辆车子从斜刺里开出来,在后面固执地紧跟着不放。
从观后镜里看着后面熟悉的车子,我心底的慌乱霎时间便为找到主心骨后的沉静无畏所取代,理所当然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方定啧了一声,加大油门想要甩开尾随的车子,然而在市区的滚滚车流里又怎么舒展得开手脚?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一前一后追逐着的两辆车子已经愈开愈见僻静。毛毛虫在这过快的车速中显然很不适应,委委屈屈地抱着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哼唧,我只能把全身心都放在它身上,不停地舔它的脸好让它不再害怕。
就这样,直到我猛然察觉耳边的车流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哗哗的水声,才发现原来方定竟已将车子开到了远离市区的一处无人海滩上。
正准备站起来看看董一杰还在不在后头,不料有辆车突如其来地从后面呼啸着飚上来将车身一横,陡然挡在了我们的前头。这种找死一样的突兀行为让改方向避开都变成了完全不可能的事,方定只能死死踩住刹车,高速飞驰的车子终于在撞上去的前一秒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方定抬手对准方向盘就这么愤怒地来了一下,砰地一声。毛毛虫吓了一大跳,惊惶地紧紧巴着我,直至看见我自始至终都镇定自若的模样才慢慢放下心来,于是它像个笨拙的小孩一样松手爬起来凑到窗前好奇地往外看去,一张脸几乎贴上了窗玻璃。
谁也没能料到,与此同时,外面竟也有个人飞快地冲到车子旁边扶住车顶弯腰往里张望,于是两下里都措不及防,刹那演变成两人只隔着一块冷硬的玻璃鼻尖对鼻尖的局面。
我在后面手脚冰凉,眼眶发热,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幕好。
是董一杰!那个做了所有他所能做的去寻找我的董一杰!!
作者有话要说:啧,完全不在状态,于是紧张刺激的叙事过程让我写得干巴巴的= =
怨念地抬头看字数,都怪前面那N章太罗嗦了让我压力倍增,频繁统计字数肯定没法放开手脚写啊T T
继续痛苦地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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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我们因为年轻而走的这种种弯路俱已褪去了原有的惨烈色彩,沉淀为记忆中柔软熨帖的可以娓娓道来的存在,董一杰这会儿大失水准的表现仍然被我一再取笑,而每次胆敢“冒犯天威”的结果自然是被恼羞成怒的男人拿嘴唇将我的话紧紧堵回去。
扯远了,只说当时,毛毛虫好奇地凑到窗前,却毫无防备地一下子跟董一杰迎头遇上,要不是有玻璃挡着,恐怕当下就要来个结结实实的贴面礼了。于是毛毛虫再次被吓了一大跳,飞快缩回我身旁不敢乱动了。
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啊。
微微颤栗着望向车窗外的男人,我心中一片空白,一时就剩这一句在空旷中久久回荡。
与我的情绪瞬间到达顶点不同,外面的董一杰却霎时间凝固成了石膏像,甚至都忘了将由于吃惊过度而无意识张开的嘴巴给合起来。
就连方定也像被传染了似的,只在方向盘上颓然伏了下去,跟董一杰一样一动不动。
就这样,我身旁的三个人几乎同时陷入了诡异的静默里,而这平静的表象底下却是暗流汹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砰地一声打破平衡喷薄而出,将我们统统淹没。
胶着到了最后,最先开始动的还是董一杰,只见他像慢动作分解似的,一节一节地缓缓直起腰杆来。我以为这男人终于回魂了,谁知他只是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而后又再度弯腰将脸凑向车窗小心翼翼地往里看,由于注意力过于集中,就连额头在玻璃上“碰”地轻轻磕了一下都不自知,一张向来一本正经得让人望而生畏的脸甚至因为在玻璃上贴得太紧而扭曲了五官。
我有点想笑,却眼睛发涨,有些什么情绪正从心底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距离我们仨上一次聚首的那个决裂的夜晚,至今已经一个月了啊。
说起来,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都是从那个夜晚开始的呢。
不管怎么说,眼下显而易见不是梳理情绪的时候,我不得不出声提醒那个疑幻疑真的男人,“汪!”
董一杰这才如梦初醒般全身剧震,嘴唇翕动了几下后到底还是哑声叫了出来:“云天!云天!”边叫着,他边惊跳起来伸手一把将车门打开。
毛毛虫自小就拿董一杰当怪兽看待,几乎是一见面就躲,这会儿自然不能指望它对重逢产生一丝一毫的喜悦。当董一杰颤抖的手指搭上毛毛虫的身体时,它显然更害怕了,簌簌发抖着在我身旁竭力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甚至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在我长长的毛里。
我简直不忍心看眼前那男人脸上伤心欲绝的表情,他弓着身子钻进逼仄的车厢里,拿手轻抚着毛毛虫的后脑勺不停颤着嗓子低唤:“云天,是我,是我,董一杰啊!你躲哪去了?我找了你很久,你知道吗?你真的已经不愿意见我了吗?”
毛毛虫自是无法体会这话里百转千回的感情,仍旧僵硬地伏在后座上维持着消极逃避的姿势,倒是驾驶座上的方定抬头不屑地冷哼了一句:“死缠烂打。”
董一杰沸腾的情绪似乎因为方定泼的冷水而霎时间冷却了下去,终于觉出了不对劲来。
确实,毛毛虫对他不是讨厌,而是不加掩饰的惊惧,要不是被意外重逢的狂喜蒙蔽了双眼,他本该一早可以看出来的。
被方定拿话噎住的董一杰脸色一片铁青,怒火没法直接冲毛毛虫发,于是只能钻出车子将方定拎下去厉声质问:“云天为什么在你车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方定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这轮不到你来问我!”
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千头万绪究竟该从何说起!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爬起来跳下车走到沙滩上无奈而茫然地蹲坐了下去。毛毛虫见状也立马跟着跳下来,迅速爬到我身旁继续抱着我不放,湿润的沙滩上顿时爬痕宛然。
一个二十八岁男人却做出这种以往只有在低龄儿童身上才能一见的举动自然是不成体统,那两个正在对峙的男人同时露出晴天霹雳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快步走过来,想要将毛毛虫从地上扶起。
毛毛虫如临大敌,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般警觉地死死揽住我与他俩的力量抗衡,怎么都不肯松手,一张脸憋得通红。最了解它脾气的我不由心道坏了,果不其然,突然间“汪汪!汪汪!”,毛毛虫龇出一口小白牙,充满敌意地朝那俩不知好歹的家伙陡然大叫起来。
两个男人呆若木鸡。
大概是两人一惊之下松了手,不再强硬地死拽了,危机感随之降低,毛毛虫便也懒得搭理他们了,自顾自地黏在我身上。董一杰面如土色,看着镇定端坐着的我和一脸依恋表情的毛毛虫两眼发直。
当方定好说歹说终于将毛毛虫哄下来抱走的时候,董一杰不加理会,只在我面前缓缓蹲下,不错眼珠地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是终于有所怀疑了么?在悲喜莫辨的疲惫中,我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这么一眨不眨地对视了许久,董一杰终于迟迟疑疑地开了口,“你……是云天?”
这话问得很轻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我点点头,咧开嘴想笑话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真的是云天??”董一杰忽然扬起手,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摸摸我脑袋,却在踟蹰了半晌后只改落到我颈侧,臂间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不爽地看着眼前这男人的表情。喂!大少爷,我只是变成一条狗而已,你干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怒视的目光却因为眼眶的一阵阵莫名的发热而到底失去了其应有的力量,在董一杰悲切的凝视下,我终于不堪忍受似的在喉咙口里发出了一声呜咽,主动凑上前去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轻轻舔了一下。
董一杰陡然一震,像是蹲不稳似的摇晃了几下后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可他对此恍如未觉,径自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双手珍而重之地捧着我的脸,带着哭腔喃喃问道,“云,云天,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卡得我内牛满面,好几次想掀桌说老子不写了(喂!),有什么不足啊bug啊之类的大人们就先无视吧,只有等以后再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