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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早已不在乎他了,我以为我早已不再受他影响,谁知等到亲眼看见这笨蛋不管不顾地当着一条狗的面沉闷地哽咽出声,只有心疼才是真的。
明明是再怎么艰难险阻,就连跟方定翻脸这样的致命打击都没有掉过一滴泪的人,此时却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和双亲失散的孩子。
我不该忘记的,作为在爱情中更为迟钝的一方,他的痛苦不见得比我少,他的彷徨不见得比我少,他的患得患失不见得比我少。谁也不曾告诉他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于是他只能靠自己本能地摸索着一小步一小步笨拙往前走,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从没听他吭过一声痛。
可这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会痛了。
而这种种与以前的我如出一辙的心情却总被我忽视了去,于是我和以前的董一杰又有什么分别。
在揪心的自责中,我没来由地想到,相识多年,也许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董一杰深藏在强悍表象之下的另一面:不暴躁,不强求,有的只是温柔的守候,和卑微的期盼。
因为一个真心去爱的人,总有一颗柔软得不堪一击的心,更何况董一杰还是那样一个死心眼的笨蛋。
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中,哪个付出得更多一些,哪个更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到如今,谁还说得清?爱情确实是天底下最没有道理可循的事情,人的喜恶与爱恨,为什么会复杂到一个无从辩驳的境地。
然而,即使心里早已难过得翻江倒海,狗还是不会哭的,我只能凑上前去,怜悯地伸出温热的舌头,将那个男人哭花的脸一点一点地慢慢舔干净。
陡然轻颤了一下,董一杰泪眼朦胧地冲我恍恍惚惚地一笑,然后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像怕冷似的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夜风刮过树梢,发出哭泣一样凄厉而悠长的声音,实在叫人心口堵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合掌,大人们请原谅,这次修改花的时间是长了点。因为我反反复复改了很久,写了删删了又写,却还是觉得辞不达意,没有把我的想法真正在文里恰如其分地表达出来……
抱头,这种感觉真讨厌》_《
算了不改了,再改也就这样了(灰心丧气滴趴ing)
26…28章修改过后多了近两千字,有心的大人可以再看一遍^_^
第 29 章
在满天星辉下,我把脸埋在董一杰怀里,和他紧紧依偎在一起如同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人。悲伤无处容身,一时间彼此握得住的似乎只剩下眼前的这点蚀骨温暖。
直到董一杰摸摸我头顶示意我起来,我才发现当喷涌的情感如潮水般沥沥退去,他的眉眼间已经重新恢复了几分以往的清明,一双如洗的黑眸正带着透亮的神采在极近的距离里温柔地看着我。
然而只有我知道,这个男人在从容若定的外衣之下掩藏着怎样不足为外人道的种种深情与绝望,宛如赤子,弥足珍贵。
听话地从他怀里钻出去,我看着董一杰随即挺身坐起,脸上是一种暗自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后所特有的坚毅。
于是我很快便愕然发现,这个男人的行动力远比我想象中更惊人。
在从后院走回房子的短短几步路上,董一杰已经开始迫不及待般掏出手机给不知哪名下属打电话。
他对着电话那头淡淡吩咐道:“马上联系电视台和X城早报,问清登载寻人启事的有关事宜后即刻向我汇报。”
闻言我不禁眼皮一跳。
董一杰这意思是说,他终于要开始大张旗鼓地寻找我了么?
无意识地抬头望向神秘而深邃的夜空,我心底混合着微妙的感激与忧虑。事情到得这里,似乎周遭的团团迷雾一点也没有变淡的迹象,我们竭力左冲右突,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不管怎么说,有钱就好办事,很快地,电视、网站、报章上连篇累牍的都是关于董一杰一掷千金地寻找我的消息,三管齐下密集轰炸自然是为了确保受众范围最大化。
不仅如此,董一杰还派人连夜四下张贴寻人启事。
启事的正文是他亲自写的,不长,但措辞足够真挚恳切,全文以“云天,我和毛毛虫会一直在家等你回来”结束,旁边还配上了他向奶奶讨来的那张我的照片。
于是从头到尾都在旁看着董一杰是如何在灯下认认真真地敲打文稿的我,一时间又生出几分造化弄人无以为报的感慨来。
不知该用心诚则灵还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来形容的好,出乎意料地,董一杰的努力很快有了回报。第二天一早便有人照着寻人启事上的联系方式找上门来,居然是我在城东租的那间小居室的房东。
在听来人说出身份之后,董一杰的脸当即黑了一半,明显不信任地上下打量着对方。
“房东?你是说,云天他租了你的房子?”他微微蹙着眉头,沉声问道。
“是的,大约一个月前,那个叫云天的小伙子来租了我闲置的那套十几平米的单间。”热情大方的房东大姐好脾气地点点头,停了一下,翻翻手袋从里面取出几百块钱然后才接着道,“当时他说手头上的钱不够,我觉得那小伙子看上去也不像坏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于是就破例只预收了他第一个月的房租,谁知他后来根本就没来住。按照合约,这钱虽然不必退,不过我留着好像不是很好,再说那小伙子也不是个宽裕的,所以我早琢磨着还给他了,就是一直联系不上。这下好了,你能帮我转交一下么?”说着,她把钱向董一杰递过去。
房东走后,董一杰仍然像凝固了一样捏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直挺挺地坐着不动。我蹲在旁边,在某个瞬间甚至觉得他眼角似乎有些闪烁的水光,然而仔细一看又并没有,只是眼神比平时要晦暗得多。
这般双双安静地呆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站起来准备换个姿势,董一杰才似乎吃惊不小地朝我看过来,看样子早把客厅里还有一个我给忘了。
“毛毛虫,”低声把我叫到跟前,那个男人伸出轻颤的双手捧着我的脸低头看我,眼神迷茫得叫人心碎,“原来云天真的不要我们了……你说,他决定要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伤透了心……”
明明是很平实很平实,压根算不上怎么煽情的话,然而我随着当初那个绝望的夜晚而死去的心却奇迹般有了复苏的迹象,像是要飞出来般在喉咙口上跳得前所未有地用力。
扑通,扑通。
于是忽然之间,那些耿耿于怀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过去的执念也没有不对,只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陷在痛苦泥沼里头的远不止我孤零零的一个。曾经我悲哀无助的泪,和美梦骤醒的伤,其实董一杰也在陪我一一体会着。
再大的痛楚一旦被一分为二,便再也够不上将人压垮的分量。
正呆愣愣地回望着董一杰眼底的那抹黯然而出神,冷不防门铃再次响起,不知又是哪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董一杰怔了怔,起身去开门。来人一进客厅就冲正蹲在地上的我哈哈大笑,而后转头朝站他身旁的董一杰轻快地道:“看来我没认错,那个小伙子就带着这条狗!它叫毛毛虫,对吧?这名字太特别了所以我才记忆犹新,没见过有人管大金毛叫毛毛虫的,哈哈哈。”
我抬眼一看,居然是那晚来查我身份证的那个巡警大哥。
董一杰客气地招呼巡警大哥在沙发上坐下后,大哥开始条理清晰地跟董一杰讲述和我碰面的经过,在听到“拖着个箱子”时,董一杰的脸又黑了。
警察察言观色的能力毕竟不是房东可以比拟的,巡警大哥见状马上乖觉地停下描述,出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董一杰轻咳了一声,勉强笑笑,不置可否。
心底的某根弦因为这个自嘲般的惨笑而蓦然便收紧了,在意识跟上来之前,我已经本能地伸出只前爪轻轻搭在董一杰的大腿上。他“嗯?”了一声,低头看向我,继而微微一笑,也伸出只大手来,将我的爪子暖暖地握在手心。
仿佛这样就能够以双倍的勇气去一起抵御那些共同的伤害。
直到巡警告辞离开后董一杰才放开我的爪子,他改摸着我一只耳朵,疑惑地冲我挑眉道:“记得那天早上起来看到你在院子里……既然云天带着你一起走了,怎么你会跑回来,他却不见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陡然剧震,几乎招架不住那两道在我脸上来回扫射的锐利目光。
幸亏在这个时候,董一杰的手机及时登场缓解了我的不知所措,“滴滴滴——”
电话里头的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董一杰在挂掉手机后神情变得很是严肃,他揉揉我后颈,沉声道:“毛毛虫,我得回公司开个紧急会议,你跟着我一起去,等傍晚时你带我沿那晚云天带你走的路重新走一遍,好么?”
把一条从没经过专业训练的宠物犬拿来当工作犬使,这不是强犬所难么?我哭笑不得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那个显然关心则乱的男人。
楼依然是那栋楼,房依然是那间房,秘书依然是那个秘书。董一杰轻车熟路地将我带到老地方后,向秘书小姐吩咐了几句别让我跑出去之类的话,然后弯腰反复抚摩了我脑袋几下便迈着两条长腿匆匆离开了。
随着视线被关闭的大门所隔绝,我一条狗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四下溜达,房间里的摆设和我上一次来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动。然而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身后我却倏然发现,董一杰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似乎多出了几样明显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我不由用力眨了眨眼,而后快步跑过去纵身扒上桌面怔怔地看着。
原来真的没看错,桌面比上回多出了三尊小小的彩色橡胶模型,分别是一条金毛和两个手牵手的小男孩儿。仔细看去,其中一个小男孩的五官和我相比竟还颇有几分惟妙惟肖的味道,也不知董一杰打哪弄来的。两人一狗摆放在一起显得趣致无比,就连办公室里那些原本冷硬的线条都似乎因此而钝化成一个柔和的弧度,莫名的面目可亲起来。
正望着眼前这几尊日日夜夜相伴着度过的小小模型想象董一杰每次看到它们时不知是怎样的心情,然而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我掉头一看,走进来的人居然还是方定。
有些时日不见了,方定看上去似乎憔悴不少,眼皮底下还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当看到我时,他除了挑挑眉外也没什么别的表示。于是我便也坦然将两只前爪从桌面上放下来,然后站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方定直奔办公桌前熟练地在桌子上翻找着什么。
可能找不到他要的东西,方定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而后他随意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纸看上一眼,却如遭雷击般脸色剧变。
我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男人那不同寻常的惊恐表情,接着更为疑惑地瞄瞄他手上的纸,却发现那只不过是董一杰寻找我的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