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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要不你先替我盯着,我去买点吃食”八字胡衙役偷偷地看了一眼同伴,然后继续做出疼痛难忍的样子,惨叫着对同伴说道。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同伴想了想后,点点答应了下来。
“多谢兄弟了,改天我请你喝酒!”八字胡衙役直起腰来,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一手捂着腰,慢慢的朝着街头走去。
“怎么样?”府衙内,吕恒站在门口,指着那个离去的衙役,笑了笑后,转过身来,对藏在门后的张文山道。
“哼,找死!”张文山阴沉着脸,从门后走了出来。
那衙役去干什么,他当然知道。
要不是吕恒在刚刚提醒那些苗家长老,做戏做全的话。自己还真是没想到,这知州府中,竟然被渗透到这种程度。
“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吕恒弯腰,拍打了下身上的褶皱,转过头来,看着张文山道。
张文山想了想后,微微摇摇头。转过神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目光怪异地看着吕恒。
直到对方一脸不善,张文山才捋着胡子,微微一笑,对他眨眼道:“你决定!”
吕恒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老头,还真是会开,呃……这是什么?”吕恒刚笑了一般,却看到张文山很是得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纯金的腰牌,和一张密旨。
张文山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然后恭敬的举起双手,托着这些东西。弯腰对吕恒道:“下官,益州知府,张文山,见过太傅大人!”
说完这话后,张文山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吕恒接旨。
不过,等了好久,却发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差点当场晕倒。
只见,永正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这小子,一边走,一边还抠着耳朵,用很奇怪的语气自言自语:“哎呀,真是奇怪了,最近老是听不到,看不见东西。哎,看来,最近是太过劳累了!”
傻愣在当地的张文山,看着那书生越走越远,不禁一阵愕然。
“草!”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阑珊
夜幕垂下,成都的雾并没有因此散去,似乎更浓了一些。
穿过淡淡的雾气,依稀可见深蓝色的夜空中,那闪烁的繁星。冬天的脚步,仿佛被那绵绵的巴山挡在了川外,走在这夜色寂静的街上,漫步走着,吕恒竟然在街边的一个土墙下,发现了一株仍然顽强生长的小草。这小草就那么倔强的挺立在夜晚微冷的风中,翠绿的草叶,让见惯了冬日萧条的吕恒,不禁眼前一亮。
“公子,要不要摘下来!”身旁,阿贵见公子蹲在那里,痴迷地看着这颗小草,心里不解之下,还以为公子喜欢这株野草呢。走上前来,恭敬地问道。
吕恒蹲在那里,伸手碰了碰草叶上的一颗露水。将这微冷的露珠,在手中轻轻念了念后。站起来,轻轻摇摇头。
他转过身来,伸手在阿贵的肩膀上拍了拍,淡淡地说道:“被拔起来,它就不是草了!”
说完这话后,吕恒意味深长地对他笑了笑,背着手,悠闲的朝着前方走去。
不是草,那是什么呀!
阿贵有些茫然的挠挠头,低声嘀咕道。
抬起头来,看到公子已经走远,阿贵这才惊醒,连忙追了过去。
主仆二人,便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这寂静的街道上走着,夜空中,那只露出白斑的明月,像一只端庄的天鹅一样,在这淡淡的云海中漫步着。
万籁俱静的深夜,成都的夜色,竟是如此的迷人。
吕恒站在街头,看着空旷寂静的街道,抬起头,看看那漫游在轻雾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潮气后,心中不禁赞叹道。
街道两旁,大户人家挂着的灯笼,在这轻柔的晚风中,微微摇曳着。
看着那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个个的角落。
吕恒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一处破落的拆门口上,挂着的灯笼,心中微微一叹。
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了,青青,你还好吗?
眼前浮现出了那宛若谪落凡间的仙子一般的女子,那宛若春日绽放的莲花一般的容颜。身在异乡的吕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思念。
想起那那宛若水晶一般,纯洁璀璨而又易碎的芳心。
吕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久久的注视着那朦胧的雾气中,随风摇曳的灯笼,心中终是长长的一叹。
转过头来,对阿贵淡淡地笑了笑:“走吧!”
阿贵闷声应了一声,正准备抬脚前进的时候。突然敏锐的看到了那柴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阿贵是苗乡数一数二的猎人,眼神自然不差。仅仅是一瞬间,阿贵就辨认出了那黑影是个人。
阿贵心里一惊,急忙一把拉住吕恒的胳膊,然后极为粗鲁的伸手抱住吕恒,就那么横抱着吕恒,嗖的一声隐入了街道旁边的阴暗之中。
“阿贵,警告你,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虽然知道阿贵是忠心护主,生怕自己受到伤害。但是,咳,这样的动作,实在是丢人啊。
自己一个大男人,就那么被阿贵,像是抱猪肉一样,横着抱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到阴暗处。自尊心严重受创的吕恒,郁闷之极,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
“嘿嘿,嘿嘿!”阿贵憨厚地笑了笑,挠挠头。好像很尴尬的样子。
吕恒心中无力的摇摇头,看到阿贵这般表情,也知道这话纯粹是白说。估计一会儿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倒也不能怪阿贵,主要是这些天里,吕恒好像是得罪了漫天的神仙一样,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刺杀。尤其是十天前,发生的那件事!
十天前开完会,从知州府出来后。吕恒正准备随处溜达溜达,然后顺便打听一下白苗在那里住着。不过。刚刚走出街角。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可怜吕恒虽然被张文山等人成为多智近乎妖的妖人,但,实打实的,还是一个文弱书生。虽然前世的时候,练过一些太极拳之类的养身拳术。也仅仅是花拳绣腿而已了。
当时,吕恒在听到身后蹦的一声,似乎是弓弦抖动的声音后。心里一惊,急忙撒开腿就朝着前方密集的人群中跑去。
不过,刺杀他的人,显然是此中好手。此等绝佳的机会,是不可能放过的。
在吕恒刚刚抬起脚,就感觉到后腰处一阵剧痛传来。扑哧一声,尖锐的羽箭,带着极强的穿透性,直接射穿了吕恒的身体,从胸口处冒出了箭头。
喉咙里,一股腥热的液体,直直的涌了上来。吕恒脚下不稳之下,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妈的,难道要挂了?
吕恒趴在地上,想撑着起来。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热量在快速的流逝。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冷。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依稀可见前方那惊慌失措的人群,到处乱跑的样子。
蹦的一声。身后,再次响起了那催命的声音。
吕恒心里微微一叹,心里却是突然变得平静起来。眼前不禁浮现出了许久不见的柳青青,那天下无双的绝色容颜。苦笑着摇摇头,一丝歉意和悔意涌上心头。
不过,就在那弓弦想起的同时,身后突然再次接连响起了三声急促的弓弦鸣叫声。
而与此同时,阿贵那兽血沸腾的怒吼声,在身后响了起来:“妈的,老子宰了你们这帮狗日的!”
呵,他,终于找到了猛虎之心!
吕恒想回头看看,却无奈眼皮太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后,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自己,身体仿佛是如墨似漆的夜晚中,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夜扁舟一般。惊险的搏击着滔天的巨浪。
很眩晕,想吐!
一股极为难受的感觉,逼上胸口。吕恒突然睁开了眼睛,脑袋一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朦朦胧胧的视线中,似乎有好几个人影,都趴在自己面前,怪异地看着自己。
耳边,想起了张文山那似乎是很遥远的声音,颤抖的声音中,带着雷霆之怒:“全城戒严,杀了她们,凌迟处死!!”
然后,仿佛又听到有人嗡嗡的呃说着什么,但是随后,一声很清脆的摔杯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着,便是张文山阴沉无比的声音:“黄捕头,你想抗命吗?”
“出了什么事,老夫顶着!”
这是吕恒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再次转醒的时候,却见张文山这老头,正坐在床边的椅子,背靠着椅子打盹。
几日不见,老头的头发已经没有了黑色,烨烨生辉的银色,显得格外的亲切。
或许是吕恒翻转身体的时候,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响声,惊动了正呼呼大睡着的张文山。这老头在吕恒转醒的那一刻,仿佛心有所知一样,睁开了眼睛。
他眼里满是惊喜,错愕,激动之色。坐在那里,愣是就那么看着吕恒。嘴唇嗫喏之下,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晨光微露,照进房间。老头就那么背对着身后的光束,满头的银发烨烨生辉。照在他背上的阳光,在他那有些佝偻的身躯上,折射出了朦胧的光芒。
老头静静地看着吕恒,然后抬起手。擦了擦眼角,随后,在吕恒带着微笑的目光中,这老头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癫狂一般的大笑,微湿的眼眶,在这暖暖的阳光中,折射出属于男人的光芒。
吕恒艰难地笑了笑,微微摇头笑着说道:“老头,你什么时候成了伍子胥了?”
张文山颤抖着伸出手,撑住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两腿发麻。竟然是不由的打起了摆子。
许久之后,这老头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住了脚步。老眼中泪花闪烁,责怪气愤之火,熊熊燃烧着。
张文山就这么看着吕恒,看着对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宛若平时的那般平静如水的笑容。他那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为了虚无。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看着吕恒,摇头道:“你知道吗?你他妈的吓死老子了!”
这是从认识张文山以来,这个平时以风雅谦和闻名大周的才子,第一次说脏话。
短暂的聊天中,吕恒也才知道,那日,自己被箭矢贯穿胸口后。基本上是挂在了阎王殿门口了。请来的郎中,在看过了自己的情况后,一脸惋惜的摇摇头,很简洁的对张文山说出了四个字:“无力回天!”
听闻这话后,张文山一夜之间,须发皆白。呆呆地坐在吕恒房间里,看着床上,生机逐渐消失的书生。心里一片空白。
静静地坐着,张文山那双平静的可怕的眼神,逐渐被疯狂的杀意所代替。半夜时分,张文山在吕恒房间外,召集了成都守备军,下达了封锁城门,全城搜捕的命令。
而就在张文山在房间外,声音无比低沉的下达命令的时候。房间里,一直守在吕恒身旁的阿贵。哭哭啼啼着,一直用家乡的土方法,想救活吕恒。
不过,就在他伸手去按吕恒胸口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瓶药。
阿贵此人,平时虽然说是有些憨厚。但是,憨厚的人,往往更加的执着。也正是因为,他对生命的执着,才救了吕恒一命!
他看到这瓶药后,眼里一喜。急忙打开药瓶,三两下将吕恒胸口处的衣服撕扯开。扒开药瓶,一股脑的将其中那金黄色的药剂,倒进了那已经被螺旋箭头搅得粉碎的胸口之中。
然后,在阿贵满眼泪水,期待的目光中。奇迹也就这么发生了。
只见,吕恒那已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