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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定光经过精心甄别,挑选出来了一百多个比较忠心的部下,由他们负责挖掘一些隐秘的地道。甚至有一些隐秘的地道也故意不完工,只要在临使用的时候,临时挖掘几下,就可以相互打通,或者挖掘到地面。为了保密,这件事情王定光谁也没敢告诉。
这会儿他抱着的图纸正是二期支道的图纸,虽然方案先前就已敲定,但是为了麻痹彭万年,王定光还是决定将图纸再送给他审阅一下。
他一边走一边不时抻开一张图纸查阅,刚转过一个路口,就同一个人给撞在了一起。那个人个头较为矮小,身材比较瘦弱,哎呦一声,一pi墩跌坐在了地上。
王定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那孩子手里攥着一条打了补丁的破口袋,身上的衣服灰扑扑一片,已经分辨不清楚衣服原来的颜色了。
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气喘吁吁地说:“狗剩儿,慢点跑!慢点跑!爷爷追不上你了!”
王定光走过去将那孩子从地上拉起来,一边责备他,一边问他:“怎么跑那么快?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那孩子有些紧张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摔伤。
老头转路口看见自己的孙子撞到了人,赶紧过来赔礼:“这位总爷,对不住了!俺孙子不是有意撞您的!”
“老人家不要慌张!我不要紧,只是图纸掉在地上了!”王定光安慰道。
老头见散落了一地的图纸,又赶紧弯下腰来捡拾图纸。那小孩子见状,也麻利地在地上拾取图纸。
王定光也蹲下来一起捡。老头将捡取的图纸递过来,又是一叠声的道歉。那小孩子将图纸交过来的时候,王定光摸了摸他的头,和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跑那么快要去做什么呀?”
小孩子见王定光和蔼可亲,眨了眨眼睛,打着胆子说:“俺叫秦狗剩儿。俺要去树林边上采摘黑豆。”
“黑豆?”王定光在彭营里待了一年多,对周围的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了,因为土地抛荒较为严重,周围有许多良田彭营都种植不完,所以并没有在树林里种植庄稼的必要。
他有些怀疑地问:“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彭营有在树林里种植庄稼呀?”
“总爷,是这样。”秦老头怕孙子说不明白,又引出什么误会,赶紧回答说:“这些黑豆不是咱们彭营种植的,是春天的时候,清军做法事下咒的时候,射进树林里的。夏天过后,这些黑豆就长了出来,咱们彭营外围的树林里,好多地方都长满了黑豆藤。现在黑豆已经成熟,咱们营里许多人就趁空去采摘。”
“噢……,原来是这样啊!”王定光恍然想起春天的时候,清军所做的蠢事。但是清军真的是因为迷信才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吗?张存仁这样老奸巨猾的满清封疆大吏,真的是因为黔驴技穷才想出下咒这样的馊点子吗?
王定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但却一直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自己与古人有巨大的代沟吧!
“总爷,您看图纸有短少吗?”秦老头见他面色变幻不定,心里有些担心他会找麻烦。
“图纸?”王定光的神智从思绪里钻了出来,不再去想那些琢磨不透的事情。他整理了一下图纸,发现一张也不少,就对秦老头说:“图纸都全!我还有要紧事,先走了。”
秦老头毕恭毕敬地说:“总爷慢走!”他戳了一下秦狗剩儿:“快说总爷慢走!”
秦狗剩儿不情不愿地在喉咙里嘟囔了一句,怕是连站在他身边的秦老头也没听清。
王定光却没有理会这些,大踏步走远了。
第一百零六章 火烧榆园(一)()
顺治五年十月初六,三省总督张存仁调拨满汉十万大军三剿榆园军。他们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彭营压了过来,隐隐将其包围了起来。
榆园军彭营的探马在清军刚一出动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一重大消息报给了定王和彭万年等人。他们经过商议之后,决定避其锋芒,不与清军发生大规模的正面交战,仍旧像以前那样,利用榆林的地利,引诱清军进入榆园,发动丛林游击战的优势,将清军拖垮,从而粉碎敌人的第三次包围。
彭万年已经恢复了王定光的兵权,缺额的士卒也都补齐,但仍然对他比较提防,只让他的人马负责挖掘地道,这次反围剿也没有给他安排任何战斗任务。
但是王定光认为,此次张存仁卯足了劲,调集了十万大军,一定是有所依仗,不可掉以轻心!他一方面命令自己的手下都暂时停止地道作业,全都换好装备,随时准备厮杀;另一方面又让人缘比较好的赵静虎和裴大拿去探听消息。
裴大拿找了几个相好的酒肉朋友,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便向本部营地走去。
西北风从早上天刚放亮的时候就开始刮了,一阵紧似一阵,这会儿已经到了晌午,却没有停息的迹象,反而越刮越大了。
裴大拿裹紧了棉袄,一边往院子里面走,一边低声咒骂道:“什么鬼天气!西北风刮得恁紧!”
他掀开门帘,推门进了屋里。一股西北风打着旋儿刮进了屋内,吹得屋子里面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王定光开口问:“情况怎么样?清军到了哪里?”
“清军分四路包围了咱们彭营,保定镇总兵鲁国男部在北面,河北镇总兵孔希贵部在西面,卫辉镇总兵祖可法部在南面,大名镇总兵王燝部在东面。听说现在已经摆开了阵势,就要开打了!”裴大拿说完,使劲搓了搓手,然后双手捧在嘴边,不住地哈气暖手:“今天的西北风真他娘的邪乎!吹得人遍体生寒!”
何宗林端给他一碗热茶:“来,喝点热茶,暖和暖和!”
王定光待裴大拿喝了几口热茶,又向他发问:“满洲兵呢?大名府梅勒章京武拉禅部和东昌府梅勒章京赖恼部的满洲兵在哪里?”
“呃……”裴大拿搔了搔后脑勺说:“没听他们说起满洲兵。可能在后面压阵吧?”
王定光听了这话,有些疑惑。他倒背着双手在屋内来回地走动了几圈,猛地停下来说:“不对劲!清军这次进攻,搞了这么大的声势,怎么可能不见满洲骑兵的踪影呢?”他紧锁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他们一定有阴谋!”
由于信息太少,王定光无法猜测出清军的具体作战计划,但敏锐地军事嗅觉让隐隐约约闻到一丝不好的味道。
“但是,他们会有什么阴谋呢?”王定光低声地问了一下自己,却依旧理不清头绪。他倒背着双手,低着头,满腹心事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罗大胆儿、谷峰、何宗林、刘志飞等人无言相对,只能看着他一圈一圈的踱步。
孙建想了一会儿,说:“还是等赵静虎回来,听听他打听来的消息再说吧!”
王定光点了点头,停下来脚步,坐在桌子旁边耐心地等。
何宗林将一把匕首抽出来,在手中挽了一个刀花,又快速地插进去,不停地重复这一动作。
罗大胆儿一会儿将双手手指的关节挫地“咔吧咔吧”地响,一会儿又站起来在屋内暴走。
刘志飞用一条汗巾一下一下地、仔仔细细地擦着锋利的腰刀。腰刀上面有明显的划伤,见证了以往战斗的激烈。它在刘志飞坚持不懈的擦拭下,逐渐变得铮明瓦亮,连划伤也不怎么明显了。
谷峰则闭目不语,坐在那里养浩然正气。
大家伙儿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足足煎熬了有半个多时辰,屋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信炮声,似乎是清军开始进攻了。
过了一小会儿,便听见有模糊的厮杀声遥遥地传来。
又过了一阵儿,那厮杀声变得嘈杂了起来。
屋内的众人听得直皱眉头,这是什么状况?
正当众人疑惑、心焦的时候,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寒冷的西北风吹进来一个人——赵静虎!
“不……不好了!”赵静虎气喘吁吁地说:“清军在西北方向发射火箭,榆林已经烧起来了!”
“怎么可能?……”众人齐声低呼。
众所周知,榆树不宜被引燃。张存仁就曾经使用过火攻的伎俩,但却失败了。所以谁也没想到这次火攻竟然会奏效!
王定光扳住赵静虎的双肩,拧着眉头惊问:“榆林怎么会被引燃?”
赵静虎沮丧地说:“树林边上有许多黑豆藤蔓,清军的火箭落在那些藤蔓上之后,就引燃了榆树……”
众人闻言,宛如被雷击了一般!
原来张存仁派道士来做法事下咒,完全是使得障眼法!真正的用意在于借用黑豆藤蔓来引燃不易燃烧的榆树林!
半晌,王定光苦笑着说:“张存仁这老贼!果然奸诈无比!这一招瞒天过海之计,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裴大拿气急败坏地说:“俺说清军咋趁着这股妖风来攻打咱们呢?原来他们算好了今天刮大风,好趁着西北风来放火呢!”
王定光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对众人说:“我们还是赶紧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说完,他领着众人出了房门。
街角处矗立着一座三丈高的木质望火楼,那是专门用来防火的瞭望哨,值守的兵丁正死命地敲着警钟,下面的人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男人和女人们有的四处奔跑,有的呼唤子女的名字,有的大喊救火,有的正在搬运家里的值钱物件,还有不少儿童正在街上哇哇大哭着寻找自己的父母。
为了观察火情,王定光跑到街角处,爬上了那座望火楼,向西北方向极目远眺。
灰黑色的烟云已经鼓鼓胀胀地升腾了起来,像是一面巨大的帷幔一样遮住了天空的西北角。它不停地变幻着身姿,一会儿像是吃人的妖怪,一会儿又像是夺人魂魄的魔鬼,不可阻挡地向前行进。
一群榆园军的防火兵丁拿着麻搭、水囊、唧筒、挠钩、刀锯、斧凿、杠索等物,匆匆向前赶去,后面跟着数个水龙木车,每个水龙木车配备了十名防护兵丁,喊着号子,连推带拉地将水龙木车运向前方。
即便是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面对这样的特大森林火灾,也是束手无策!现在榆园军面对如此浩大的火势,却只能用这样简陋的灭火工具去灭火,曾经接受过火场逃生训练的王定光心底一片拔凉!
第一百零七章 火烧榆园(二)()
正在这时,从营区内开拔过来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卒,他们沿着街道向东北方向奔去。王定光远远瞧见张继君和胡正功被各自的亲兵簇拥着,也向东北方向奔去,忙下了望火楼,赶到二人的面前,急切地询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胡正功勒住马回答说:“俺们奉了彭总兵的将令,把东北方向的清军击退!现在刮的是西北风,清军在上风头纵火,东北方向火势不易蔓延,万一火势不可控制,也好从那里突围。”
王定光只一寻思,便说:“恐怕不妥!清军一定会料到咱们会从东北方向突围,也许就在那里设下了埋伏!”
张继君截断他的话语,不耐烦地说:“谁有功夫同你啰嗦!”他扭头对胡正功道:“咱们快些去将清狗杀退,好让营里的人早一点撤出火场!”说完,他也不理会王定光,打马便往前驰去。
胡正功招呼了一声手下,一夹马腹,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