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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定王闻言,霍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蔡乃亨是蔡总兵的堂弟,怎么可能带兵投降清军?”他有些沉不住气地说:“孤不相信他们会去投降清军!”
彭万年凸起一双牛眼,目露凶光地说:“殿下你这是在怀疑老臣的忠心吗?”
蔡乃憨的突然身亡,让定王等人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底牌,面对彭万年的无礼,定王竟然被吓得怔住了。
方以智上前解释说:“彭总兵不要误会!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沉吟了一下,又说:“能否将蔡乃亨、殷玉明二人带到定王驾前,当面问清楚情况,也许中间有什么误会?”
“哼哼!”彭万年冷笑了一声:“那两个败类发现阴谋败露,妄图反抗,已被军前正法!”他对着门外的亲兵大声命令:“将那两个败类的首级呈给定王过目!”
门外的一个亲兵立刻端上来一个罩了红绸布的黑漆托盘,彭万年伸手猛然一拽红绸布,只见托盘里端端正正码放着两颗面相恐怖的首级,正是蔡乃亨和殷玉明。
定王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大叫一声,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彭万年,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竟然将他二人杀了!……”
彭万年斜瞪着眼睛,大声说:“这样的败类,自然是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
阎尔梅拉长着脸责问说:“彭总兵,你未经请旨,就擅杀大将,似乎有些不妥吧?”
彭万年冷哼着说:“军情紧急,无暇请旨,只得先斩后奏!”他似乎有些不耐烦理会阎尔梅的责问,颐指气使地对定王说:“此次诛杀这两个败类,多亏了崔三棱的及时告发,俺已许诺提升他做副将,独领一营士卒,请定王下旨嘉奖吧!”
他对着厅外大喊了一声:“崔三棱!还不快快进来拜见定王殿下!”
崔三棱闻声而至,伏在定王前面叩头说:“微臣崔三棱拜见定王殿下!”
定王被他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你你你,真是岂有此理!不但擅杀大将,还许诺封官!你还将孤放在眼里吗?”他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一摆袖子,蘧然拒绝道:“孤绝不同意!”
彭万年大吼了一声:“小儿辈安敢如此!”
他一把将盛着首级的托盘打翻,蔡乃亨和殷玉明的首级骨碌碌滚到定王的脚下,吓得定王不住向后退缩。
彭万年右手戟指定王,怒吼道:“俺尊奉你为定王,向你进献金银珠宝,还将宝贝女儿嫁给你,你居然如此不明事体!”
他抓起崔三棱背后的束带,一把将其拽了起来:“你不封他,俺自封他!”他阴侧侧地说:“若是没有俺的拥戴,谁认你是定王?你连个屁也不是!”
方以智忍无可忍地说:“彭总兵不得对定王无礼!”
彭万年将下巴抬起,嚣张地说:“方先生,你还是好好教导教导你的学生,如何尊敬长辈?如何认清时局吧!”
阎尔梅忍着怒气问:“那蔡总兵的士卒如何安置?是否……”
彭万年不屑一顾地打断说:“二位先生还是多多教导定王做人的道理吧!至于军中之事,俺自有安排,却不劳二人先生费心!”
他大手一挥:“咱们走!”
崔三棱以及彭万年的亲兵跟着他呼啦啦地退了出去,只剩下定王君臣几人兀自面面相觑地互相对望着。
第九十九章 计议()
数日后的一个午后,彭万年用过午饭之后,倒背着双手在内宅书房里走动着。虽然室外一片阳光明媚,但他却因为闹心事而心烦气躁。
门外一个亲兵大声禀报:“启禀总兵大人,军师求见!”
彭万年停住脚步,顺口说了一句:“请他进来!”而后将捏在手心里的几封书信重重地摔在书案上。
门帘掀开的时候,周崇礼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焦急地问:“明公,您怎么将王定光安排到辎重营去挖掘地道了呢?我一得到这个消息,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赶了过来!这个人是个祸害!以我之见,还是除掉为宜!”
自从那日与定王君臣抓破面皮之后,彭万年本打算解除王定光的兵权,将其软禁起来。但是彭二丫却不知被定王灌了什么**汤,回到娘家连哭加闹,责怪他欺迫定王太甚。
彭万年一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有点窝火!自己的傻闺女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你爹兵马在手,定王又如何会迎娶你做王妃呢?
真是女生外向!
但是这话却不好对周崇礼说,而且彭万年也不认为王定光具有威胁他的实力。虽然这个小子打过两次漂亮仗,有些军事才能,但他孤身一人来此,毫无根基,手下那点人马,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根本构不成威胁。
所以,彭万年有些不以为然地对他说:“这次攻下濮州,缴获了许多的粮草金银等物资,以及甲仗兵器等战略储备,以前储藏物品的地道不够用,所以正好将王定光那小子派去当苦力!”
他见周崇礼仍旧一副执着地样子,又对他说:“王定光是有点小能耐,但是毕竟年岁轻,根基浅,手下又没多少士卒,成不了气候!他手下受伤的三百士卒,俺已下了军令,痊愈之后补充到崔三棱的营里去。辎重营的待遇较低,挖地道又是个脏累苦的活计,用不了多久,他手下的人就得闹着离开!没了手下的士卒,他一个人纵然有三头六臂,又能搅起多大的风浪来呢?军师无需担心!”
周崇礼听了这话,却并不为所动,执拗地说:“明公!您可不能心慈手软啊!咱们现在已经将定王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榆园军其他各营基本都已烟消云散,正是肃清内部异己的时候!”
彭万年有些不悦地说:“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他将书案上的那几封书信递给周崇礼:“你还是先看看这几封书信吧!”
周崇礼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丁明吾、宫文彩、王俊、沈迅等人写来的书信,信中一致对蔡乃憨的死因提出了疑问,并谴责彭万年杀死蔡乃亨和殷玉明,吞并蔡营的不义之举。
周崇礼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
他口中嗤了一声,用手指捏着信纸,一边抖落,一边不屑地说:“这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如果定王真的落在他们手中,还不是一样的要学曹操?”
彭万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朱明坐拥三百年天下,虽然已经亡国,但依然是人心向聚啊!他叹了口气说:“所以俺认为不宜再对定王欺迫过甚了!毕竟以后还需要借助定王的名义,号令各营义军,配合咱们行动呢!”
周崇礼知晓他的脾气,见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已不好再劝,只好心有不甘地说:“明公所虑甚是……”
两个人又商议了一会,周崇礼便告辞出来了。
第二天,天气转阴,先是下了一阵似雾如云的毛毛细雨,而后倒春寒又将毛毛细雨变做了小米大的冰粒儿。阴寒的冷风将漫天的冰粒儿扬撒了一地,到处都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
在定王府邸内,王定光正与定王、阎尔梅、方以智等人商议。
王定光微笑着对定王说:“殿下,彭万年虽然将我部调去辎重营,负责挖掘地道,但是好在并没有解除我的兵权,看来彭二丫那招棋起作用了!”
定王面有得色地说:“那是自然!”
阎尔梅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地说:“殿下您被迫使用这样的计谋,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彭万年性如豺狼,真要是到了利害关头,又岂会顾忌这些儿女私情?”
方以智也附同这个意见。他捋着胡须说:“我昨日去给人诊病,听说丁明吾、宫文彩、王俊、沈迅等人致信谴责彭万年,我看彭万年多半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没有解除你的兵权!”
王定光和定王对视了一眼,也觉得两位先生说的在理。他挠了挠头,想出来一个主意,便对众人说:“咱们不能一直被困在彭营!彭万年不是安排我挖掘地道吗?那我就挖出一条通往营外的密道,咱们从密道逃出彭营,另找一家义军!”
阎尔梅摇着头说:“不妥!《六韬》云:取天下者,若逐野兽,而天下皆有分肉之心!这些义军首领,多半都是绿林豪杰,并无忠心可言!你怎么敢保证,如果咱们投奔了过去,他们不会像彭万年一样有私心呢?”
方以智点头称是:“如果投奔了过去之后,遇到的也是个嚣张跋扈的家伙,那还不如留在彭营呢!好歹定王与彭万年还有翁婿关系!”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唉!说到底,还是咱们没有兵马!在这乱世之中,没有足够的实力,不管去哪里,都只能是依附他们,那就难免会被他们欺迫了……”
王定光又挠了挠头,又想出来一个主意:“要不这样!咱们从密道逃出去之后,谁也不投奔,谁也不依附!咱们自己拉一支队伍,等咱们的队伍发展壮大了之后,有了实力之后,让别人投奔咱们!”
阎尔梅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正如密之所言,咱们没有足够的实力,逃出去之后,一旦亮出定王的名号,一定会吸引清军的注意,被大军攻击!你手下能有多少人?最多几百人而已,而且他们都会跟你走吗?即便都跟你走,这点兵马还不够塞清军牙缝的呢!”
王定光被他说的有些灰心丧气,埋怨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两位先生倒是出个高招啊!”
阎尔梅和方以智互相望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方以智蹙眉说:“你说的办法,乃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走彭营!”他略一思转,又说道:“不过,密道还是要挖,虽然是下下之策,但总归是一条退路!”他叹着气说:“咱们得以防万一呀!”
众人相对,默默无言。
王定光走出定王府邸的时候,外面的冰粒儿似乎又下得紧了些,小小的冰粒儿被寒风一吹,砸在脸上,有些微痛。
他放眼望去,四下里白茫茫地一片,天地间依旧是冰封气象。节气早已打春,却仍然看不出半点春色来。
他嘴里低声地咒骂了一句,裹紧了衣服,低着脑袋,冒着风雪走了。
第一百章 法事()
濮州被榆园军彭万部年攻下之后,清朝摄政王多尔衮下严旨,斥责张存仁,命其戴罪立功。三省总督张存仁急调周边八旗、绿营兵丁,准备汇集兵马,一举夺回濮州。
彭万年闻讯之后,也立即以定王的名义檄调周边的各部义军发动军事进攻,以减轻已部的压力。但是各部义军不齿于彭万年的恶劣行径,应者寥寥。
彭万年足足等了半个多月,也没见其他各部义军按照期发动军事行动。眼看清军各处兵马即将合围,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将濮州城抢掠一空,而后灰溜溜地返回彭营老营。
彭万年不但没有保住濮州大捷的胜利果实,反而因为他毒杀蔡乃憨,火拼蔡乃亨和殷玉明的恶劣行径,丧失了道义的制高点,导致各部义军不再与他团结合作,失去了扩大胜利的大好时机。这一愚蠢的行为,令各地抗清的仁人志士切齿唾骂!
彭万年撤回老营之后,清军大兵趁机收复濮州。张存仁见榆园军重又龟缩于榆林,只得放弃进攻,将兵马遣散,另寻良策。
一声春雷响起,惊蛰便破土而出,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