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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乃憨心里有些郁闷,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自哂地说:“呃,两位先生见识卓远,是俺鼠目寸光了!”
方以智向他摆了摆手:“蔡总兵不必自责!彭万年确实包藏祸心!只是现在还不是决裂的时候!咱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清军!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才能将满清赶出中原!”
“密之所言甚是!”阎尔梅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此番若是能攻下濮州,必然会吸引清军主力。届时,我们再向彭万年建议,由蔡总兵出兵攻打别的城池,缓解濮州的压力。蔡总兵便可独立发展,不受他的压制了!”
蔡乃憨想了一下,便说:“也只得如此了。”
定王又想起对王定光难处,便对他说:“你的队伍新兵较多,此次独当一面,任务十分艰巨!若有什么难处,快快说出来,也好早一点帮你解决!”
王定光站起来施了一礼,感激地回奏道:“谢殿下关怀!微臣的部下经过这些时日的操练,已基本恢复战力,只是新兵还欠缺实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略微想了一下:“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些小口径的火炮!”
定王将眼光看向了方以智和蔡乃憨,将这个难题转给了他们。
方以智蹙着眉头说:“这段时间,臣已经监造了二十四门虎蹲炮、威远炮八门、攻戎炮十门、灭虏炮两门,至于佛朗机炮和大将军炮,暂时还不具备条件,所以没有制造。大尺寸的火炮都是攻城利器,彭万年肯定不会给你!不过你在平原野战,只需要小口径的虎蹲炮就够用了。应该可以给你争取几门来。”
王定光大喜:“那最好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炮手、火药、炮子也得给我配备齐全!我的队伍里没有人会摆弄火炮!”
方以智点头说:“那是自然了!
为了防止彭万年探听到风声,所以几个人商议完了重要的事情,就匆匆地各自回去了。
樊呈祥下了值,刚刚回到自己的小屋内,就听见有人在门外“笃笃笃”地敲门。他将门打开,门口立着一个年老驼背的内侍。这个内侍名叫贾德山,是彭万年从营内最早一批找出来的阉人,与樊呈祥这些后来的内侍不是一伙的。因为他年老力衰,所以平常只教他看守大门。
樊呈祥虽然内心不待见这个贾德山,但是面上依旧泛出微笑来,客气地问:“贾公公寻俺何事?”
贾德山满脸的皱纹,面无表情地说:“彭总兵唤你问话!”
“哦,知道了!俺这便过去!”樊呈祥不敢耽搁,忙关了门,随着贾德山向彭万年的府邸走去。
一路之上,他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回话。按照彭万年给他们定下的规定,每隔几日都要定期汇报定王的日常活动。如果定王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更要及时汇报。这次定王召见方以智、阎尔梅、蔡乃憨、王定光秘密商议,自己并没有及时汇报,但是彭万年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了,这说明向他通风报信的人,不止自己这一拨人。
定王身边所有的内侍、侍卫、宫女都是由彭万年派来,这其中有不少的耳报神。虽然定王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成功将一部分人拉拢了过来,但是大部分人仍旧是听从彭万年的命令行事,所以定王这边一有风吹草动,彭万年就得到了耳报神的消息。
他一路走一路想,很快就来到了彭万年的府邸。一个亲兵引着他来到头进院的堂屋,进去之后,樊呈祥见彭万年正坐在茶几旁同周崇礼喝茶。他心里虽然愤恨,面上却不敢又半点表示,赶忙跪在彭万年的面前,叩了一个头,谦卑地说:“奴婢叩见彭总兵!不知总兵大人唤奴婢前来,有何事垂询?”
第八十七章 芦苇荡()
彭万年喝了一口茶,咕噜一口咽下去,慢条斯理地问:“听说定王召见蔡乃憨和王定光了?”
樊呈祥依旧跪在地上回话:“回总兵大人的话。确有此事!不过他们商议完之后,已经散去了。”
周崇礼捏着鼠须问他:“他们都商议了些什么事情?”
樊呈祥知道周崇礼是彭万年的智囊,所以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军师的话。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定王屏退左右,所以奴婢没有听到他们商议的事情,只在端茶的时候,躲在窗户旁听了一耳朵……“
“听到了什么?”彭万年停止了喝茶,急急追问。
“奴婢听到他们商议,准备向总兵大人讨要几门虎蹲炮装备给王定光。”樊呈祥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主意,关键的信息一点也不能透露,只说点次要的信息,敷衍一下。如果一点信息也不说的话,肯定会让彭万年起疑。
“别的还听到了什么?”周崇礼眯着三角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奴婢害怕他们发现,就赶紧退下了,所以除了这个,没有听到别的什么重要的信息。”樊呈祥故意装出胆小的样子,俯下身子又叩了两个头:“请总兵大人责罚!”
彭万年见他没有听到重要的信息,有些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行了!你退下吧!以后要仔细探听!”
樊呈祥心里松了一口气。“谢总兵大人!奴婢以后一定用心探听!”他如蒙大赦地叩头说:“奴婢告退!”磕完头,他向后倒退了几步,出了房屋。
待樊呈祥走了之后,彭万年对着里间说了一句:“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隔壁里间就转出一个人来。他头上那顶宽大的毡帽遮住了整张脸,穿着一身普通士卒的衣服。
“把你那顶破帽子摘下来!这里又没人看到你!”彭万年一边责怪他,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说说你听到的消息吧!”
那人脱下帽子,坐在彭万年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双手虚托着茶杯,一边受宠若惊地说:“谢彭总兵赐茶!”他脱下帽子,露出面目来,赫然就是蔡乃憨手下的重要将领——崔三棱!他一直对蔡乃憨有些不满,早就投靠了彭万年。
崔三棱点头哈腰地说:“蔡乃憨回来之后,对俺们几个说:他已经同定王、方以智等人商量好了,等彭总兵攻下濮州,他就去攻打别的城池,趁机脱离彭营!”
彭万年听了这话,猛地将茶杯里的茶水灌进嘴里,恨恨地骂道:“他娘的蔡乃憨!当初张七欺负他的时候,是俺给他撑腰!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自动投入俺彭营。现如今翅膀硬了,想自己出去单飞了?”他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想得倒美!”
周崇礼抚着鼠须,阴测测地说:“蔡乃憨与定王等人勾结在一起,时常与您作对!这种忘恩负义之辈,留着他就是一个祸害!”
彭万年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皱着眉毛,倒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停下来说:“攻打濮州需要他手下的士卒阻击清军,现在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他想了一想,咬牙切齿地说:“等拿下了濮州,再收拾他也不迟!”
彭万年拍了拍崔三棱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你提供的信息很及时!等拿下了蔡乃憨,俺就让定王封你为副将,单独领一营士卒!”
崔三棱眉开眼笑地拱手谢道:“谢彭总兵栽培!“
“那个王定光呢?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现在手里掌握了千把人,是定王的死党,此人也留不得!”周崇礼在一旁阴狠地说。
彭万年揪着钢针般的短须,想了一下,说:“这次咱们故意瞒报了范县方向清军援兵的人数,他一定会吃败仗。俺让张继君带上五千人马跟在他的后面,如果他战败了,就让张纪君趁机以这个借口斩杀了他!”
周崇礼捋着鼠须,假装钦佩地说:“嗯,此计甚妙!”
崔三棱也在旁边阿谀奉承:“彭总兵的计谋果然是高!”
三个人一起阴险地笑了起来。
为了制定阻击清军援兵的作战计划,第二天一大清早,王定光特意带着孙建、何宗林、罗大胆儿、谷峰等人去查看地形。
王定光早就打听清楚了,濮州归东昌府管辖,在府城西南方向二百里。东至兖州府东平州一百八十里,西南至河南开封府三百一十里,南至兖州府曹州一百里,西到直隶开州一百二十里,西北到直隶大名府一百七十里,而自己所要阻击的范县清军距离濮州仅仅六十里。
这一带地势平坦,并没有名山大川之阻,只有一条马颊河横亘在中间。马颊河为古九河之一,因河势上广下窄,状如马颊而得名。它的径流除了主要受降水补给外,还接受引黄尾水补给,对当地的农业生产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条河道。
沿河两岸生长有大片的芦苇荡,将整条河流掩映在白茫茫的芦苇花的海洋之中,微风吹拂的时候,洁白的芦苇花飘荡摇曳,站在远处放眼望去,好像一层层白色的波浪在不停的翻卷奔腾,与整条河流里倒映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相辉映,竟生出河天苍茫如一色的壮观景色来。
一座石桥在河道最窄处跨越两岸,将范县至濮州的官道衔接在一起。王定光等人骑马在官道上徐徐走来。他一边观察周围的道路、水文等地理环境,一边在心里暗暗筹划阻击清军的作战计划。
孙建双腿夹了一下马腹,赶到前面转了一圈,将马停在桥头,等王定光等人来了之后,指着这座石桥说:“如果仅仅只是阻击清军的话,扼守桥头就可以达到目的了。”他望了一眼对面的河岸,估算了一下距离,又皱着眉头说:“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理想的阻击地点!”
他在清军的时候就是夜不收,专司巡查侦探,经验十分丰富,所以一眼就评判出了桥头这个地点,在此次阻击清军战斗中的军事价值。
王定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座石桥。这座石桥并排只有四人宽,很容易就能堵住,但是石桥所处的河面较窄,只有五丈左右,如果在这里阻击清军的话,手下的士卒就必须要冒着对岸清军远程武器的覆盖性攻击,这会极大地增加阻击的难度,以及伤亡率!因为王定光手下士卒的兵种构成,是按照鸳鸯阵来设置,远程攻击武器的数量过少,双方对射的情况下,必定要吃亏!
想通了这番道理,王定光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你说的很对!两岸的距离太近,无论是弓箭还是火铳,都可以有效杀伤对岸的士卒。咱们的远程武器太少,只占六分之一的比例,双方互射,可占不了便宜!”
何宗林向四周望了望,坐下的枣红马不安分地摇头摆尾,想去吃路边的枯草。他勒住缰绳,在马颈处轻柔地抚摸了两下,一边稳定枣红马的情绪,一边对其他人说:“但是范县至濮州,除了马颊河相隔之外,其他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野地,如果不在小石桥阻击清军的话,其他就更没有理想的阻击地点了!”
他说的绝对是实话!这里是平原地带,四周全都是田野,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人,如果放弃小石桥这个阻击地点,那就只能在平原野地同清军援兵硬碰硬地野地浪战了!对于掌握先手攻击的榆园军一方来说,实在是战斗计划制定者的无能了!
一阵风吹来,河岸边的大片芦苇荡摇晃着身姿,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只野鸭从远处飞来,扑腾腾地降落在水中,悠然自得的游到芦苇荡的边缘,偶尔将头迅疾地插入水中,捕捉隐藏在芦苇荡中的小鱼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