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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立刻从清军队伍里此起彼伏的传了出来。不少清军中箭倒下,又绊倒了后面的队友,清军的队伍中立刻漾起了一阵轻微的混乱。
训练有素的清军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立刻补充好人员,整理好了队形。就在这时,清军本阵中传来了两声短促的冲锋号角,清军士兵立刻发一声喊,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着向榆园军冲去。
榆园军阵中又吹响两声竹哨,只听一阵“绷绷绷”短促有力的弓弦振动的声音,榆园军的第二波羽箭又袭来。清军士兵急忙将盾牌斜举了起来。这一回,冲在最前面的两排清军都没有被羽箭射到,反而是后面的几排清军倒了霉。
前排清军见羽箭没有射到自己,经验老到地将盾牌改成平端在胸前,自发地向一起靠拢,结成一个严丝合缝的盾阵。
就在此时,清军阵中传来了三声短促的冲锋号角,冲在前面的清军士兵立刻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纷纷嚎叫着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猛冲。
就在清军前锋步兵如泰山压顶般冲来的时候,王定光的注意力被清军中军响起的长长的号角声吸引了。他眯缝着眼睛,极目远眺,只见清军前锋的左后翼和右后翼正缓缓排出两列骑兵来。
王定光稍稍观察了一下,立刻识破了清军的作战意图!
清军的战术意图十分明显,只待前锋步兵与敌短兵相接之后,后阵骑兵自左右两侧迅猛出击,绕至敌人的后方,与前锋步兵前后夹击,立刻就可以将陷入包围的敌人击败,甚至全歼!
想到这里,王定光十分地紧张,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两缩!
当了个当的!王燝这厮果然是沙场老将!不但排兵布阵不漏丝毫破绽!而且善于捕捉战机!
王定光见张继君还在关注前方的清军,赶紧将清军后阵的骑兵动向向他说明了。张继君立刻做出了决断,对掌管旗鼓的传令兵说:“全军收队后撤!”
榆园军中立刻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摔钹声响。榆园军的队伍起了一阵骚乱,像退潮一样向后急撤,本来站在第一排的刀盾兵,撤退时应当负责殿后任务,结果他们却跑在了前面,将弓兵抛在了身后。
清军见榆园军撤退的时候一点章法都没有,居然将弓兵落在了后面!都在暗笑榆园军是帮上不了台面儿的土鸡瓦狗!只要能冲到近前,那些落在后面的弓兵,还不得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任自己屠杀?清军士兵口中哇哇大喊,甩开步子,猛往前追。
一个榆园军弓箭手惊慌失措,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又急急忙忙爬了起来,仓皇逃窜,他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显露无疑!
清军士兵望着前面三十步远的一大片榆园军,那些包着头巾的脑袋,仿佛变成了许多银元宝,在簇拥着向自己招手!他们也一起吆喝着,发足狂追。
突然,冲在前排的清军感觉自己脚下一轻,耳中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而后地面倏地陷了进去,整个人随着惯性,猛地往下摔去,地面的浮土和草毡也一起漏下,只见一丈多深的陷沟暴露在眼前,陷沟下面倒插着许多密密麻麻被削尖了的木桩。
这要是跌进去,铁定被刺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许多后排的清军也刹不住脚步,接二连三的掉进陷阱里。沟底传来不绝于耳的木桩刺入**的噗呲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后面的清军终于刹住了脚步,他们纷纷趴在陷阱边缘向下张望。只见沟底躺着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受伤的清军,正捂着伤口惨嚎,许多掉进沟底的清军都被木桩刺穿身体,正在那里兀自一颤一颤地蹬腿抽搐!一条长约二三里,宽约两丈长的壕沟,横亘在他们的面前。
正在此时,就听见对面榆园军阵中响起了“哔哔”的竹哨声,而后又听见对面传来一阵“绷绷绷”短促有力的弓弦振动的声音。许多清军遭到陷沟这个突然变故,都没有防备,箭雨落入清军阵中,一霎时,冲在前面的许多清军都纷纷中箭,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榆园军阵中响起了“嘡嘡嘡”的锣声,这是召集榆园军士卒急速后撤的信号。这一回榆园军是真的撤退了!
邓达拿开盾牌,只见榆园军士卒飞快地向树林跑去。他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溻湿了。刚才若不是齐二狗在后面拽住他,他肯定和那些一起向前猛冲的同伴一样,躺在沟底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极短的时间,却让他感到非常的漫长,仿佛从鬼门关里兜了一圈,又被齐二狗拽回了现实。
这时,身后左右两侧传来一阵阵隆隆作响的马蹄声,他回头张望,只见两队骑兵正从他身后两侧快速向前飞驰,绕过长长的壕沟,意图截断榆园军撤退的道路。
邓达估算了一下双方的速度和距离树林的长度,这些骑兵八成是追不上榆园军了。他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愤愤不平地骂道:“呸!不早点派出骑兵,现在哪里还追的上?害得劳资差点见阎王!”
齐二狗赶紧向他“嘘”了一声:“舅!小点声!别让上官听见!”
邓达撇撇嘴,向左右张望了一番,没发现附近有上官,连跟他站在一起的队总都没看见,不过他还是闭上了嘴。他稍微一回想,就记了起来,刚才跟他站在一起的队总好像也掉进了沟底。他趴在沟边,探出头来向下张望,只见正下方一名身着队总服饰的清军正血肉模糊地躺在沟底,左胸处和小腹间各插有一根沾满了鲜血的尖木桩,口中的鲜血和着地上的泥土糊了一脸,分辨不清到底是谁。
不过邓达还是从他手背的疤痕确认了这具尸体的身份,这正是与他一起并肩作战了一年多的管队。他心底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来。
乱世的军粮,不好吃啊!
清军前锋步兵见榆园军都撤走了,便开始救助受伤的同伴,沟底与地面死伤一片,到处都是受伤哀嚎的士兵,齐二狗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清军中军本阵,大名镇总兵王燝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搭着凉棚向前眺望。他脸色极为难看,本就挂满刚毅线条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硬冷。虽然他对榆园军的狡猾难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开战的第一仗连手都没有交上,便踩中了对方的陷阱,这让他有力使不上,说不出的憋气!
没过一会,一个前营守备前来禀报,刚才这一仗死伤五百余人。王燝依旧沉着脸,面无表情的命随军文书拟就战斗简报,然后命传令兵飞报三省总督张存仁,告诫其他各路进剿兵马,小心榆园军的机关陷阱。
这一仗虽然损伤的人数并不多,但是初战不利,毕竟对士气是个打击,特别是这些惨叫哀嚎的伤兵,对其他士兵的影响非常大。王燝又下令整饬队伍,救治伤者,并派出小股侦骑,四处游探。
第五十八章 一剿榆园军(三)()
张纪君将所有士卒都撤回了榆树林,清点了一下人手,居然没有一人死亡,只有几个士卒在撤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扭伤了腿脚。对比起清军的伤亡,所有人都对这次利用丛林游击战术粉碎清军围剿的战役充满了信心。
王定光建议张纪君命人将初战告捷的消息以及双方伤亡的比例通报给后方的老营,希望能藉此来提升士气,增加全营将士抗击清军的信心。张纪君也同意了。
王定光记得美军有一位将军,在越战之后评价此次战争,称其为连长的战争。因为丛林之中障碍物众多,遮蔽视线,不利于大兵团作战。在茂密的丛林中,相隔二三十米,甚至十几米就看不到人了,人一多,根本无法有效指挥,所以只能用小股部队来作战。
以古代这种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原始手段,在丛林中,能指挥好一百人的队伍作战,那已经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了。
王定光又建议张纪君,将手下的队伍,以百总为单位,分成若干股,利用提前埋设好的机关陷阱与清军在苍莽的榆林里打游击。另外再组建一支数百人的机动部队,策应各个百总小队,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对清军实施穿插突袭。
下定决心,跟清军在榆园里打一场百总的战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在树林边缘放哨的榆园军士卒看见有一拨千余人左右的清军队伍向树林走来,立刻返身报信。张纪君接到警讯之后,马上派人通知各个百总小队,做好迎战准备,严阵以待。
张纪君想起彭万年的嘱托,便假笑着对王定光说:“王兄弟呀,你也带一个百总小队,到前面去迎击清军吧!”他担心王定光推脱,立刻又送上一顶高帽子:“你把游击战说的这样好,总要以身作则,做个榜样给俺们看看吧!”
王定光也不推脱,很爽快地说:“行!那你让我挑一队人手吧!”
张纪君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讥讽话语,没想到王定光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干笑了两声,说:“中!你随便挑!”
他的话刚一落音,王定光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选俺们这一队!光哥!咱们一起杀清狗!”
王定光扭头一看,原来是罗大胆儿!他手里攥着一根手臂粗的铁棍,怕是有四五十斤重!
李猴儿也从一边钻了出来高兴地跳着脚说:“光哥,选俺们这一队吧!
王定光有些吃惊。虽然他知道榆园军彭营经过大名府之战以后,损失了不少精锐,缺少些人手,但是让李猴儿这种体格、岁的少年参加战斗,有点滥竽充数的嫌疑。他迟疑地问:“额,李猴儿你怎么来了?”
“俺来杀清狗!”李猴儿把小胸脯一挺:“俺明年就十六了!”他走上前拽着王定光的胳膊:“光哥选俺们这一队吧!罗大胆儿可能打了!他现在都是旗总了!咱们一起杀清狗!”
王定光来榆园军中的时日较短,军队里基本没什么认识的人,能够和罗大胆儿、李猴儿在一起也算不错,尤其是罗大胆儿,虽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是长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看他手里拿的那根铁棍,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员猛将。
王定光不再犹豫:“好!那咱们就一起杀清狗!”
张纪君也没表示反对,叫来那一队的百总白继忠,叫他听命于王定光,率先去迎击清军。这个白继忠手下有百来人,有四个旗总,其中一个就是罗大胆儿,另外两个分别是何宗林与刘志飞。
王定光命令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插上树枝杂草等伪装物,但是榆园军士卒好多人都有些不以为然,应付差事一样,折了几根枝条,随便插在身上。
王定光皱了皱眉毛,看见他斜对面有一个穿队总服饰的人,将一根细细的树枝胡乱插在脖后,好像一根长长的天线一般。王定光心里有点恼火,指着那个队总说:“你,出列!为啥不按照我说的话去好好做伪装?你叫啥名字!”
那个队总向前走了一步,立定站好后回答:“俺叫裴大拿!”他将脖后的树枝抽出来,拿在手里,不解地说:“做这伪装有啥用?最后还不是要用刀子来杀人!”
王定光听见他说话的声音,立刻想起来一个人。原来他就是那个在战场上吹嘘,不光会打战,还会骂战,自号文武双全的家伙!
王定光耐心地给他们讲解:“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