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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检查询问之后,便来到了瓮城门下。此门与北门不在一个方向,而是朝东面开,名叫“迎喜门”,从军事作战的专业角度来看,这种“扭头门”和北门不相对,能够增加攻城的难度。瓮城之内还修建有一座小小的庙宇——玄武庙,王定光伸头朝里看了一眼,里面竟然香火缭绕,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沙弥正在添续灯油,保佑北城平安稳固。
王定光穿过半圆形的砖劵瓮城,便来到了北城的正门——瑞智门。城墙下部的基础全都是大型条石,中间用三合土、糯米汁粘合,十分的牢固;外侧的墙体全都包砌了一层青砖,城门修砌成砖拱劵式,外小里大,不易攻打。
王定光走出闸楼之后,便看见了一座雄伟的箭楼骑在正中间。上面满是射击的孔眼,正是攻城者噩梦的所在。城墙沿线炮台林立、角楼相望,垛口齐布、门楼鼎峙,连同城墙四周的那条宽阔的护城河,俨然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军事防御体系。
王定光看到这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艾玛!难怪大名府古称天雄,实在不是夸辞!攻打这样一座雄城,要拿多少人命来填才够?
王定光心头沉重地牵着马进了城。他现在有些担心今晚的行动了。这样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榆园军真的能够攻下来吗?不要说重型火炮了,就是大型的攻城车,也没看到啊!
走进城里之后,一条青石铺就的大街,宽阔而笔直地向南延伸。各色的商铺、酒楼映入视野,入耳的是叫卖声、吆喝声、交谈声混织成一片的嘈杂声音。
大名府城与古代一般城池一样,都是按照周礼城制中“前朝后市”的营建思想,公署、寺庙、书院等大多数宫府机构与礼制机构一般都集中在南城的道前街、府前街上;而北城则是马市、羊市以及盐业、布匹、古玩图书、文房四宝、茶馆、酒楼、老字号名吃等商业建筑,可谓繁华林立,热闹非凡。
王定光看到一个打烧饼的摊点,上前打听了一下普照寺的地址。虽然有马,但是街上行人较多,只得耐着性子,跟在人流后面向南大街走去,心中不由暗暗诅咒城市的设计者。
尼玛!懂不懂资源合理化搭配?把商业全部都集中在北城了,下班想逛街了,得走多少冤枉路?叫个外卖,从北城送到南城,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来到了十字大街的路口!
王定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南城的建筑多是些政府机关或是公共机构,街上行人稀少,秩序井然,正好赶路。
王定光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枣红马“得得得”地迈着小碎步跑了起来。
没走几步,就听见前边“哐哐哐”响了三声半锣,一个衙役拎着一面大铜锣在前开道,他边敲边喊:“元城知县出行,闲人回避!”后面两个衙役扛着官衔牌子顶前而行,后面的两排衙役高擎着四面青旗、一顶蓝伞、一柄青扇、两根桐棍、两个皮架、两面长木牌,木牌上各写着“肃静”“回避”,再往后看,则是两排衙役护着一顶四人抬的蓝色官轿,一路向北走来。
貌似在古代冲撞了县太爷是要吃板子的!好吧,哥遵守交通秩序:宁让三分,不争一秒!哥,下马,让道!
王定光下了马,避在一旁,等到元城知县一行过去,这才又重新上马。
刚走了几步,又听见前边“哐哐哐”响了三声半锣,一个衙役喊道:“大名知县出行,闲人回避!”
咦,又出来一个县太爷?好吧,好吧!哥让道!
王定光等大名知县一行过去,又上马往前走。
才走了几步,又听见前边“哐哐哐”响了几声锣,一个衙役喊道:“大名知府出行,闲人回避!”
呦!这回来的是个知府,比知县还大。好吧,哥知县都礼让了,没道理不礼让知府!哥让道!
王定光等大名知府一行过去,又上马往前走。
将将走了几步,又听见前边“哐哐哐”响了几声锣,一个衙役喊道:“大名兵备道出行,闲人回避!”
我次奥!这他么还让不让人好好走道了!屁大会功夫,过来四拨了!满清的官儿都他么喜欢扎堆逛街吗?前面还有多少官儿?能不能一次性批发过来?话说兵备道是个什么鸟官儿?
王定光等大名兵备道一行过去,又上马往前走。
这回还没等他往前走,就听见前边“哐哐哐”响了几声锣……
王定光彻底怒了!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哥要怒了!哥可不是良民!哥是杀/官/造/反的狠角色!不要逼哥出手!
一个粗狂的声音喊道:“大名总兵出行,闲人回避!”后面两个魁梧有力的兵士举着官衔牌子紧紧跟随,再往后看,则是两排顶盔戴甲的亲兵护着一员骑马的武将,一路铿锵作响地向北走来
啊噗!这是要把哥吓尿的节奏吗?哥不确定哥一个人能打几个这么精锐的亲兵,但是哥确定哥干不过这两排精锐的亲兵外加一员武将!好吧,深呼一口气!哥,戒急,用忍!哥,下马,让道。
旁边一个卖烧鸡的老汉看着王定光蛋疼的表情,呵呵一笑:“小哥儿,第一次来府城吧?”
王定光答应说:“呃……,您老看出来啦?”
老汉调笑着说:“第一次来府城吃瘪的人都是你这副表情!”
好吧,哥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就让你个老头儿给看扁了!但是哥刚说了戒急用忍,哥不跟你计较!
王定光奇怪的问:“老丈,这大名府城为啥有那么多的官儿?”
“没见识了吧?让老汉俺给你说道说道!”老汉显摆地说:“大名府有名的一寺、两学、三庙、四居、五院、六署。”他扳着指头一个一个如数家珍地说:“一寺指的是普照寺;两学指的是大名府元县文庙何文庙;三庙指的是元城县城隍庙、大名府关帝庙和大名府城隍庙;四园指的是前明崇祯前明河南巡抚郭增光故居、首辅成基命故居、前明兵部工部两部尚书故居、前明陕西按察使张应凤故居;五院指的是大名书院、元城书院、天雄书院、贵乡书院、广晋书院;六署指的是三省总督署、大名府署、大名兵备道署、大名总兵署、大名县衙、元城县衙。”
王定光一个接一个地数着:“咦!还缺个三省总督没过来!要不我再等等?”他伸着脖子向前望了望:“前边没有官员的轿子队伍了啊!难道这些官儿都是去总督署开会的?”
老汉断然否决:“不然!俺看九成九他们是刚刚从总督署散会!”
啊噗!王定光气得鼻涕都喷出来了!老头儿,别逗哥了好吗?哥让道让得蛋都快碎了一地了!你就别再刺激哥了!哥脆弱!
第十三章 坑爹()
王定光骑上马,气闷闷地离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向西拐便是道前街,一直走到西头,来到了普照寺门前。
山门外是一片青砖铺就的广场,两排高大的雪松傲然挺立,几个算命的小摊子设在树下,旗幡儿随风招摇。什么铁口神算,什么麻衣神相,什么诸葛测字,什么紫微预测,不一而足。
王定光溜溜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小明,看着西斜的太阳,心里不禁有些发急。
正在这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喂!是你吗?哎呀,果然是你!”
王定光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那天自己出手相救的俊俏公子。她还是带着那个秀气的像个丫头的小厮,从庙门里走出来。
“那天你走得急,我都没来得及请教你的姓名!也没来得及向你道谢!”俊俏公子一脸兴奋的神色。
王定光微笑着拱拱手:“好说,好说!叫我王定光便是!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那怎么能行!”俊俏公子瞪着一双秀目:“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恩,要不这样,我请你到北城的聚贤楼吃酒,如何?哪里的酒菜可是鼎鼎有名的!”
王定光摇摇头拒绝说:“改天吧!今天我还有急事!”
“哦?”俊俏公子询问说:“什么急事?你说给我听听,兴许我能帮的上忙呢!”
“呃……”王定光沉吟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是这样,我弟弟跟邻家的孩子打赌闹意气,跑来普照寺了。可是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他的人影,真是急死我了!”
“原来是这样。你弟弟长什么模样?穿的什么衣服?我们一起帮你找找!”俊俏公子热心地问。
王定光将小明的外貌服饰大略讲了一遍。
俊俏公子正在蹙眉凝思,那个秀气的小厮却开口道:“我好像在刘尊宪的故居看到过这么一个人!”
王定光瞪大了眼睛问:“在哪里?你可看清了?”
秀气小厮略略回忆了一下,笃定地说:“没错!肯定是他!
俊俏公子拧眉思索道:“我怎么还是没印象呢?”
秀气小厮抿嘴一笑:“格……”他咳嗽了一下,改口说:“公子,您的眼界高,如何能注意到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呢?虽然他穿着青衣布鞋,但是他的容貌和气质绝不像是一个小厮!我印象十分深刻!”
王定光听见秀气小厮还在称他的主人为公子,心中暗觉好笑,故意拍着脑额,愧疚地说:“哎呀呀!我都忘记请教你们两人的姓名了!真是失礼!”
“我家公子姓吴,口天吴,你叫他吴公子好了!”秀气小厮戒备很深,快嘴答道。
俊俏公子不满地瞪了一眼秀气小厮,抬眼瞄了一下王定光,发现他正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公子,想必你也猜到了……”她越说面越红,声音也越来越低:“我姓吴,叫岚芷。她是我的贴身丫鬟,叫翠环。”
王定光见她羞涩万分,估计是想到那天的尴尬情节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岚芷,我们快去刘尊宪的故居去找我弟弟吧!我不知道路径,麻烦你们带我去吧!”
翠环听见王定光张口就叫出小姐的芳名,十分不满,本想斥责几句,见吴岚芷冲着王定光点头,只好把话咽回腹中,不情愿地说:“走吧!我带你去!”
王定光拱拱手,笑道:“有劳有劳!”
翠环在前面带路,王定光牵着马和吴岚芷并步前行。
吴岚芷一开始还有些羞涩,不时偷眼去瞧王定光,见他坦坦荡荡,浑似不记得那回事,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慢慢也就不再介怀,恢复了常态,与王定光有说有笑,一起直奔刘尊宪的故居而去。
三人来到刘尊宪的故居门前,却并未看见有人。
翠环眼尖,看见斜对面胡同口有副剃头挑子。走过去一看,一个剃头匠正拿着一把剃头的刀子,弯腰躬身给人剃头。
翠环唤了一声:“剃头的!”
剃头匠见这小厮穿着体面,肤色白皙,料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贴身小厮,遂也不敢怠慢,停了手上的活计,向客人告了声罪,将刀子在铜盆里涮了一下,放进剃头架上的一个木盒子里,伸手拽下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手,打了个躬,恭敬地说:“这位小哥,唤小人何事?。
翠环取出一小小的银锞子,摊在手掌上:“问你件事儿!答对了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