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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盘算了一下,以大宋的生产力,一个壮年汉子种田,一个人能养活三个人,按照三口之家计算,孩子算半个人,能拿出贩售的粮食,其实只有半个人的份。
这样计算下来,十个人里,至少要有七个农民,才能养活三个城市人口,也就是说,城市化率不能超过三十……而东南的城市化率,好些地方都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而且更要命的是,东南的农田,不都是种庄稼,还有桑树,还有棉花!
那粮食的缺口,要怎么补?
“老陈,你立刻去查,给我弄清楚,东南的粮食供应情况,到底如何?”
王宁安的脸色严峻,陈顺之不敢怠慢,立刻前去,大约半天的时间之后,包括章惇,王安礼全都赶来了。
陈顺之微微有些脸红,亏他还是谋士,居然没有王宁安想得周全,愣是没看到危险所在,真是该死!
“王爷,卑职查清楚了,东南每年要从江南西路,还有荆湖路调七百到八百万石的粮食,个别年份,还要从岭南调粮,才能维系!”
大宋有多少人,一直争论不休,不过王宁安让人按照食盐的消费量计算过,大宋的人口,最近应该突破了一个亿!当然了,其中也有王宁安的功劳。
要解决这么多张嘴,就需要建立起稳定的粮食供应。
首先河北是大宋的工业区,需要的粮食,多数是从岭南,交趾,占城等地运输,每年要提供1500万石,其中一部分充作军粮,一部分运到两京,补充漕粮的缺口。
另外就是从东南调1000万石漕粮,供应两京。
而东南的缺口,则是从长江上游补充。
近些年,也出了问题,那就是巴蜀的经济发展起来了,蜀锦通过丝绸之路热卖,原来的粮食产区,天府之国现在也难以出售粮食,而巴蜀的其他地区,甚至要从周围购粮……最近一两年,就有人把西域的粮食,贩运到西北,运到巴蜀……
陈顺之,根据粮食的销售和需求,画出了一张清晰的地图,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王爷,何止是东南,整个大宋,粮食供应都处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之下,尤其是北方灾害严重,漕粮缺口,与日俱增,粮食安全不解决,整个大宋就没有未来!”陈顺之很是感叹。
章惇皱着眉头,“说那些太远了,就说说眼前吧!如果有人切断了向东南输送粮草的来源,我们该怎么应付?”
大家看着这张地图,陈顺之道:“首先海上的这条线不必担心,虽然有倭寇出没,但是我大宋海军岂是小可!那些武装商船,也不是寻常倭寇能对付的……京城的漕粮不能少,必须如数调拨,现在的问题,就是江南西路,还有荆湖南北路,务必要保证粮食如数调运。”
王宁安低沉道:“能做到吗?”
“这个……”陈顺之犹豫了,“很难,这两处我们鞭长莫及,现在既没有合适的人选,又没有驻军,想要强压着他们调粮,未必管用!”
“那还等什么!”
王宁安用力一锤桌子,恶狠狠道:“不要忘了,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什么人!他们敢勾结倭寇,敢怂恿漕帮作乱,就敢打漕粮的主意!”
“王爷说的有理,我们立刻行动!”
王宁安稍微沉吟,“老陈,你去告诉介甫兄,让他亲自去荆湖,无论如何,要确保粮食安全!再有……点两万人马南下杭州,本王要亲自会一会这些世家大族,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几乎与此同时,各个世家的代表,也怀揣着3000万贯的巨款,几乎所有人的身价,奔赴了其他各路,孤注一掷,生死决战的脚步,终于来到了……
第946章 火烧粮仓()
“王宁安的势力再大,还伸不到江西和荆湖……只要那里能扛住,或者阳奉阴违,拖延时间,江南就会缺粮。”郑侠阴森森笑道:“只要到了这一步,王宁安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刘挚点了点头,可又疑惑了,“万一王宁安把运往京城的漕粮留下,那样江南不就有粮食了吗?”
郑侠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苏州输了一场,把脑子都吓没了!
王宁安是首相,又是天子之师,朝野之望,他的势力都在北方,他能冒着北方缺粮的危险,来安抚江南吗?更何况王宁安的势力都在北方,孰轻孰重,还能分不清?
“若是王宁安真那么干了,我们倒要高兴了,光是朝廷的那些人,就能把他扳倒,哪怕皇帝都不能原谅他的师父,你懂了吗?”
“懂了懂了!”
刘挚老脸通红,他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一事,“对了,眼下是不是粮食越少越好?”
郑侠哼了一声,勉强点头,这还用问吗!
“我记得在杭州的粮仓,还囤积着200万石粮食!”
郑侠吸口气,“怎么会这么多?”
“你有所不知,往年要优先供应朝廷漕粮,因此从江南的库房集中一批粮食,如果又哪里的粮运不过来,就用这些粮食应急,等到粮食运来,再填补空缺就是了……长年累月,就积累了这么多粮食!”
刘挚咽了口吐沫,试探道:“是不是对这些粮食下手啊?”
郑侠皱着眉,“下手,当然要下手!问题是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有,办法现成的,就让漕帮的人去放火,那个童山逃出来了,藏在我那里,不能白养着他,也该让他做点事情了!”
郑侠想了想,觉得办法还不错,“可以,不光是杭州的存粮,其他的地方的常平仓,义仓都不要放过,我倒要看看,他王宁安本事再大,还能变出粮食不!”
刘挚点头,要下去部署,郑侠又叫住了他,“记得,必须动作快速,活儿要干净,还有,不能透露给刘沆!”
“啊?瞒着刘相公啊?”
郑侠哼了一声,“他是你的族叔不假,可是人老了,上了年纪,就禁不住吓了,你可不要惊了长辈!”
刘挚吸了口气,他又不是白痴,自然明白郑侠的意思。
“行了,我会小心的。”
……
转过天,王宁安正式南下杭州的消息就传来了,毫无疑问,西凉王和东南世家的决战,也就展开了。
在过去的两三个月里,王宁安大杀大砍,重用酷吏,推行分田,愣是将铁板一块的东南,劈开了一条鸿沟!
此时,就算再闭塞的村镇,也都知道朝廷来了一个王爷,要给大家伙田地,而且还有很多说书先生,行走田间,把西凉王的事迹唱给大家,另外幽州分过田,京东两路也分了田,还有西北,老百姓都过上了安稳日子,吃喝不愁,现在就剩下东南了,可不能落后啊!
有了这些人的宣传,王宁安在民间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他南下之后,沿途的百姓争相一睹威严。
还有老百姓联名上血书,恳请朝廷一定要落实分田,把他们那里的土地也都分了。
民心如此,既让人欣慰,也让人担忧……大势已成,可越是如此,世家就越要垂死挣扎,不顾一切,一群疯子会干出什么来,简直不敢想象。
“老陈,眼下杭城有多少存粮?”
陈顺之立刻道:“王爷,杭州的存粮可是不少,这里是海港,又是运河的终点,东南的粮食,甚至交趾的粮食,都会运到这里,暂时储存起来,保守估计,也有500万石,扣除百姓的口粮,能调出来300万石!”
王宁安听完,更加警惕。
“那这些粮都放在了哪里,我现在就要知道。”
“卑职这就去拿地图。”
王宁安在南下的途中,也不清闲……而另一边,在苏州城下被一群老百姓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漕帮的大龙头童山终于清醒了,他能在漕帮呼风唤雨,可是真正上了战场,他就是个废物!根本折腾不起风浪,什么美梦也不要做了,赶快逃命是真的!
王宁安早晚要南下,在杭州也不安全,他想到了出海,去海外,随便占据一个岛屿,当海外天子,也算是不错!
他召集自己的弟兄,就想趁乱离开。
“童兄,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王宁安已经南下了。”刘挚笑嘻嘻道:“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吗随便跑出去,被王宁安的人抓到,或者是被老百姓抓到,拿你的脑袋去请功……还有一条路,就是给我办一件事,然后我安排人,送你出海!”
童山恨得眼睛都瞪裂了。
“老子凭什么相信你们?要不是你们,老子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刘挚在郑侠那里,跟一个孙子似的,但是到了童山面前,他就是大爷!
“大龙头,你摸着良心说话,我们给了你粮,给了你钱,还给了你兵器……是你自己不争气,怪得了谁?一句话你干还是不干,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我,我……”童山吭哧了半天,怒道:“你让老子做事,也要告诉老子,要干什么啊?”
“很容易,就是把码头的粮仓给我烧了!”
“什么?”
童山跳起来了,他挥舞着两个胳膊,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刘大人,如果我没记错,那可是200万石粮,是无数人的救命粮啊,怎么能烧了,那是造天孽,要受报应的!”
刘挚不屑地冷笑,“大龙头,你算个什么东西?放心吧,老天爷那么忙,他没空劈你!王宁安马上要南下了,最多三天,就会赶到,你今天去把粮仓烧了,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出海,过逍遥日子,以后再也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童山缓缓蹲了下来,十分纠结痛苦,他已经是罪不容诛,难道还要添一桩罪孽吗?
“行了,你又不是朝廷命官,少在这里悲天悯人,不干,你,还有你的弟兄,可就都活不成了!”
“唉!”
童山跺了跺脚,怒视着刘挚,骂道:“我真他娘的后悔,怎么就跟你们搅在了一起!”
……
无可奈何,童山还是答应了刘挚的要求,他手下还有一百多残兵败将,另外杭城的漕帮也有不少人,他暗中招揽,集中了500多人。
趁着夜色,摸到了粮仓,黑压压的粮囤,一眼望不到边,往常这里都有3000人,长期驻守,可是今天,却安静无比,只剩下少数的哨兵,还在巡逻,更夫懒洋洋打着梆子,提醒大家,小心火烛。
童山深深吸口气,猛地举起鬼头刀。
“冲!”
一声令下,漕帮的人就扑向了粮仓,他们张牙舞爪,嗷嗷怪叫,几个哨兵猝不及防,都被他们给砍倒。
童山一马当先,往里面跑,后面的人跟着,他们拿着火把,提着鱼油,就准备放火……这时候有几个士兵吓得逃跑出去一段,可是回头一看,全都傻了。
这帮人要烧粮食啊!
其中一个年轻士兵的眼睛就红了,每年漕粮运走,这个仓库的存粮就是百万杭城老百姓的命根子,如果外面的粮食出了问题,就全指着这里的粮呢!
你们抢点也就算了,居然丧心病狂,要来烧粮食,你们不怕天谴吗!
“我跟你们拼了!”
那个年轻的士兵掉头冲了过来,他举起腰刀,发足狂奔,童山的手下一愣,就被砍了两个人,年轻的士兵还要继续砍,结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