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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事,只有这样,咱们或许还有一点儿希望。”管家接着说道。
李元景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或许长安那边,自己的府上的异常,已经要被人发觉了吧,不过这也没关系,就算被人知道府上没人,也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已经跑路了的。
李元景没有想到,玄世璟会时时刻刻的盯住荆王府,而且李二陛下也派遣了暗卫,不但看住了荆王府,他这一路上的行踪,也被时时刻刻的传递回了长安。
好在马车上还有厚重的棉被,王府的侍卫拿出几床被子,为李元景铺好,虽说现在路上条件有限,但是好歹李元景也是个王爷,不至于晚上睡觉都要挨着冰冷坚硬的地板砖。
靠着火堆,裹在被子里,带着一天的劳顿与脑中挥之不去的忧虑,李元景渐渐的睡熟了过去。
管家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禾,将火烧的旺一些,看了看李元景已经睡熟,这才放下手里的树枝,裹紧了外衣,走出了破庙。(。)
第一百四十章:脚踏两只船()
避开荆王府侍卫的眼线,管家蹑手蹑脚的准备绕道破庙后面。
“大管家,这么晚了,您做什么去?”刚准备拐弯,管家便听到马车旁边守着的侍卫在对着自己说话。
这一出声,可是把管家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去后面出个恭,绕远一点儿,免得打扰大家。”
王府的侍卫闻言,点了点头:“那大管家可要快一些,虽说是冬天了,但是这破庙的草丛里面,免不了会有些什么别的东西,可要当心。”
“多谢,晓得了。”管家笑道,冲着那侍卫点了点头。
那侍卫叮嘱完之后,也没在说什么,仍旧是尽忠职守的守在马车旁边。
管家绕到了破庙后面,又沿着灌木丛走出一段距离,打量了一番四周,小心翼翼的学了两声夜枭的叫声。
少卿,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晃动,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管家的面前。
“今日荆王可有什么动静?”那黑衣人看着管家问道。
“没有什么异常,白天忙着赶路,刚刚才睡下,晚上吃饭的时候,倒是有些感慨,似乎有点儿后悔如此莽撞的出了长安城,不过现在也已经是孤注一掷,回不得头了。”管家说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问道:“就这些了吗?”
“就这些了。”管家答道:“对了,还请阁下回到长安之后,在侯爷面前帮在下美言几句,在下感激不尽。”管家拱手说道。
那黑衣人应道:“放心,此事过后,侯府定会保你不死。”
“如此,就多谢阁下了。”管家恭恭敬敬的说道。
没有得到那黑衣人的回应,管家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只有远处仍旧晃动着的灌木丛,显示着刚才有人来过的痕迹。
管家叹息一声,折身回到破庙,看着已经睡熟的李元景,管家心中也是无奈。
王爷,怨不得属下脚踩两只船,只是先下形式如此,属下也要自保啊。。。。。。
管家心中也不确定李元景此行是否能够成功,所以早早的为自己留下了后路,那便是搭上了东山侯府这条线,他呆在李元景身边,时时刻刻的为侯府提供李元景的消息,条件就是日后若是李元景功败垂成,侯府必须出面保他不死。
这一路上得到的李元景的消息,都有当地州府侯府商会分会的信鸽,送回长安。
也就是在年底的时候,侯府潜伏在荆王府的人才找上了这位管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这个深受李元景信任的管家策反。
当然其中过程并不是这么简单,不过是个人都能明白眼下长安城的局势,更何况,侯府的卧底单独约见了这管家,告诉他侯府在荆州的势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顺手也将管家在荆州的家人控制了起来,如此一来,这管家便不敢将侯府的卧底找过他的事情告诉李元景,一来二去这管家认清楚了形式,自然也就倒向了侯府。
若说倒向侯府,那也不尽然,就如同他自己所想的一样,脚踩两只船,反正无论哪条船沉了,自己都能活下来。
野心,他也有。。。。。。
走到破庙门前与还在值守的侍卫打了个招呼,便进了破庙,和衣卧在火堆旁,睡下了。
冬日清晨的湿气很重,太阳初升,照在万物之上,遇到昨夜积攒了一整夜的寒气,慢慢的化成了露水。
破庙中的早晨让人格外的不舒爽,仅仅是一个晚上,李元景身下的被子和盖着的被子,便有些潮湿了,让人难受的很。
在这种不自在中,李元景自然也睡不久。
睁开眼,掀了身上的被子,霎时间一股寒气侵入体内,李元景赶忙再次扯过被子捂在身上。
果然是在房间里睡习惯了的人啊,李元景自嘲的一笑,抬头间,便看见管家拿着厚实的衣衫,走进了破庙。
怪不得刚刚醒来人不在破庙里面,原来是去马车上寻找衣物了。
在管家的伺候下,李元景慢慢悠悠的穿好了衣物,又用温水漱了口,火堆上面的锅中,已经熬好了热粥。
一切虽说简陋了一些,但是现在条件就是如此,就算迁怒于下面的人,他们也是没办法了。
只能盼望着今日的运气好一些,傍晚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个城镇落脚。
想到此处,李元景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喝了粥,收拾好之后,荆王府的一大队人马便又启程上路了。
而等到李元景等人走远的时候,破庙中来了几个人,四周探查过之后,便尾随这李元景的队伍,一同出发了。
长安城,皇宫。
李元景的消息也陆陆续续的传到了李二陛下的手中,虽说都是在路上的一些事情,但是李二陛下仍旧不肯掉以轻心,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李元景,生怕漏掉一些什么。
今日的李二陛下看完了外面传回来的消息之后,也大概了解了一番李元景现在的处境,心中也是叹息,好好的,若是能收敛一些自己的野心,又何至于此。
放下手里的条子,李二陛下对着身后的德义说道:“摆驾大安宫。”
“诺。”德义应了一声,随后走出甘露殿去吩咐人准备步撵仪仗。
到了现在,也该正儿八经的去见见住在含元殿的自己的父皇了,想到这里,李二陛下也不由得叹息。
事已至此,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的,离着事情的开始越发的近,总得让太上皇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李二陛下乘坐着步撵,身旁跟随着德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进了大安宫。
含元殿前,李二陛下下了步撵,将德义和一众人等留在了殿外,独自一人走进了含元殿。
进了大殿,李二陛下便看到殿中香炉之中弥漫出袅袅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殿中的小太监小宫女还有几个健妇见到李二陛下走进来,连忙躬身行礼。
“奴婢见过陛下。”
“免礼,父皇呢?”李二陛下看向内殿问道。
“回陛下,太上皇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现在正在歇息。”一宫女回答道。
“身体不适?可有宣太医?”
“太医过来瞧过了,只是开了一些滋补的药方,奴婢们去太医院拿了药,给太上皇煎了药,太上皇也服了药,可是似乎没什么成效。”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李渊病重()
“为何无人禀报于朕?”李二陛下面色阴沉,抬起脚步便向内殿走去。
内殿之中原本该收拢起来的帷幔全都放了下来,这是太上皇李渊在殿内睡觉的时候才该有的摆设。
大白天的,李渊在休息,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对劲儿,虽说往常李渊也会时不时的卧床休息,但都是浅眠小憩罢了。
李二陛下身手掀开帷幔,走进了内殿,在窗前伺候李渊的两个妇人见到李二陛下走进来,躬身行礼。
“免礼,父皇这是怎么了?”李二陛下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渊,随后又看着两个妇人问道。
“回陛下,自从东山侯爷和荆王殿下在含元殿外折腾过一场之后,太上皇的气色便一日不如一日,太医说,太上皇这是忧思过度,加之太上皇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骨儿又不利索。。。。。。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赶紧宣太医过来,朕要亲自看他给父皇诊治!”李二陛下听到那妇人的话,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赶紧下令让下面的人去太医院召太医过来。
李渊身子不爽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反正宫里有大把的太医和上好的药材养着,李二陛下也就没多在意,没成想今日到了这含元殿看见的竟然是李渊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
妇人听到李二陛下的话,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李二陛下走到李渊床前,俯首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渊。。。。。。。
听那妇人说,自家父皇是自那日玄世璟和李元景在含元殿前大闹一场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李二陛下眉头皱了皱,若说是两人一番大闹,惊着了太上皇,那纯属胡言了,那日若不是太上皇纵容李元景,想要帮着李元景威压璟儿,也不至于闹腾成那样,虽说表面上看上去是璟儿的过错,但背地里,终究还是李元景挑唆起来了,太上皇又在忧思什么。
难不成是怕自己处置了李元景?李二陛下暗自想着,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渊的目光变了变,随后叹息一声。
若当真如此。。。。。。这一出,恐怕就是为了保住李元景了。。。。。。
床上的李渊悠悠转醒,看到床前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
“二郎。。。。。。。”
“父皇。”李二陛下在床边坐下,见李渊挣扎着要起身,连忙将他扶起来,旁边的另一名妇人从床榻上拿起柔软的靠枕,垫在了李渊的背后。
咳咳。。。咳咳。。。。咳。。。。。李渊刚想要说话,结果喉咙一痒,一连串的咳声,止不住的从喉咙中发出。
伺候在床边的妇人连忙帮着李渊顺气,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父皇慢些,不要紧。”李二陛下轻声说道。
李渊点了点头,待气息完全平静下来,这才抓着李二陛下的手,叹息道:“朕知道二郎今日来是为何,二郎,元景的事情,可还有回寰的余地?”
“父皇,元景做了些什么,您知道。”李二陛下一句淡淡的话语,不是质问,不是肯定,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说了出来。
“都怨朕,都怨朕啊,若不是当年朕给了他希望,今时今日,何至于此啊。。。。。”说话间。李渊的面色上已是带了愧疚之色。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父皇,元景他,前两日带着荆王府的侍卫已经暗中离开了长安。。。。。。。探子来报,说是正在赶回荆州,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长安,朕想,他终究还是要走到那一步了。”李二陛下说道。
闻言,李渊闭上了眼睛,双目之中,留下一行热泪。
自己的这个次子,自己是再了解不过了,当年与他相争皇位的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没能放过,更何况如今是他在位的时候造反的李元景。。。。。。
如今的李渊也知道自己大半截身子早就埋进了黄土之中,活不了几天了,所以心中更是悲戚,难不成在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