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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余盛他们吗?”晋阳扫视一楼的大厅之中,听到有人叫价三千五百贯,循着声音便看了过去,结果便看到了余盛还有徐满堂和魏立成三人。
“嗯?”听到晋阳的话,玄世璟也朝着晋阳看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三人。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书院的学子。”玄世璟笑道:“这余盛家里是真土豪啊,你看他,叫价三千五百贯,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
“大唐的子民们,这么富裕吗?”晋阳可是知道,前些年自家父皇为了国库和内务府空虚的事没少操心。
“这仅是一小部分人而已,这燕来楼,就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若是兜里没钱,也不会进这种地方了,说白了,所有的青楼楚馆,都是富人们的消金窟。”玄世璟解释道:“在大唐,有的人大富大贵,喝酒吃肉,有的人则是衣食无忧,而还有一部分人,仍旧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可是父皇和群臣们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贞观年也算是政治清明百姓和乐,为什么还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之人呢?”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天下如此之大。朝廷上那几十个人不可能全部都顾全的滴水不漏不是,再者说,人的生活环境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这些事情都太复杂。日后兕子长大,也就慢慢的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了。”对于晋阳的问题,玄世璟也无法细致的解释这是为什么,因为原因太过复杂。
晋阳虽然是跟着李二陛下一起处理过不少政事,也看过不少的奏折。但是关于这些事情,李二陛下暂时还不会让晋阳去接触,李二陛下希望自家闺女是快乐的,无忧的,而不是整日里看到这些悲苦的事而变的悲天悯人起来。
楼下的叫价声音已经稀疏了下来,能够承受到三千五百贯的人,并不多。
“上等高丽参十颗,外加东珠三颗,翡翠玉镯一对,玉心姑娘。可满意否?”一楼中间桌子上坐着的一位年轻公子,手中执着玉杯,玩昧的看着台上的秦冰月,眼中的探究之色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观其衣着打扮,定然是高句丽人无疑,高句丽人士,在大唐长安能够有如此大手笔的人,身份肯定是低不了。
“璟哥哥,那人是高句丽的太子,荣留王高建武的儿子高桓权。”晋阳凑到玄世璟身前说道:“两个月前。荣留王高建武派高桓权来大唐,向父皇进献高句丽特产,父皇还赏给了他很丰厚的回礼呢。”
玄世璟眯了眯眼,看向高桓权的目光中充满着复杂。
大唐周边的国家就是这么无耻。随便带点不值钱的特产就能来大唐换回一大批丰厚的赏赐,不是皇帝大臣们傻,只是他们的思想,就注定了他们要表现出泱泱大国的气度。
但是换做玄世璟这样意气的年轻人,没有受到正统的儒家思想教育的年轻人,就会觉得。这样太亏。
但这就是政治,国与国之间的政治,面子里子都要做到好看,这才是上位者们最想要的。
“兕子,有机会告诉陛下,高句丽的棒子们用几根高丽萝卜就换了大唐这么多珍宝,这生意太亏。”玄世璟笑道。
要想面子里子都好看,也不至于这么亏本往外送东西啊。
晋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璟哥哥说什么都有他的道理的。
“我出也出一件珍宝,愿一睹秦姑娘芳容。”楼下又有一胡商开口:“上等的羊脂玉玉麒麟纸镇!大唐皇帝陛下御赐,玉心老板娘,可否?”说着,那胡商将那纸镇拿了出来,举在手中,似是要让秦玉心看个清楚。
玄世璟和晋阳面色严肃,相对一眼,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下面那个出声的胡商看去。
那玉麒麟纸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光芒,上好的羊脂玉,无一丝杂质,看上去通透的很。
“这的确算得上是珍宝。”秦玉心环顾一周,见无人再出声,便说道:“若是无人再出价,那本次。。。。。。”
话还未说完,二楼便传来一声:“五千贯!”
秦玉心往二楼一看,喊价的人正是坐在玄世璟对面的晋阳。
那不是跟着程处默一同前来的姑娘么?她喊价作甚?秦玉心有些好奇,一个姑娘家又为何对秦冰月感兴趣呢?
熟不知,晋阳感兴趣的不是秦冰月,而是手里拿着玉麒麟纸镇的那个胡商。
“兕子,你。。。。。。”玄世璟也没想到,晋阳会干脆利落的喊出五千贯的价钱。
“璟哥哥,这可是重要的线索呢。”晋阳对着玄世璟眨了眨眼。
话说既然知道纸镇在谁的手里,直接派人去查探便是了,又何必花上五千贯的冤枉钱。。。。。。
再者说,与秦冰月泛舟玄武湖什么的时间可是在下个月的初一,离着初一还有十五天呢,谁大冷天的愿意去玄武湖上吹冷风。。。。。。玄世璟无力的想着,若是自己不怕冷,走上这么一遭还是挺有兴趣的,关键是,十一月的气候,别人可以说穿的厚实一些,玄世璟几乎都要锦帽貂裘了好么。。。。。
晋阳也知道,既然玉麒麟纸镇在那胡商手中,倒是尽管派人去查便是,但是她忍不住还是想要见见秦冰月,仅仅是因为在秦冰月身上,晋阳能感受到自己神往已久的平阳姑姑的气质。再剩下的,就是对秦冰月的一种好奇之心了。
晋阳对着旁边桌子上的李泰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看到晋阳的表情,李泰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有种自己私房钱要离自己而去的感觉。
最后终究是确定下了五人,除却晋阳还有那胡商之外,还有高句丽太子高桓权,另外一个是长安的一富商之后,再就是余盛以三千五百贯吊车尾被选入了五人之列。
十一月初一,玄武湖画舫,五人可各带一随从前往。
“璟哥哥,是你扮随从呢?还是我扮公子呢?”晋阳笑着看向玄世璟。
“晋阳可能解释一番,这两种选择有何不同吗?”玄世璟无奈的笑了笑,罢了就由着这小公主吧,一会儿跟秦玉心打声招呼,那五千贯让钱堆着人送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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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似是故人()
晋阳最后一声喊了个高价,引起了秦冰月的注意,秦冰月一双水眸向二楼望去,看到一袭月白长袍的晋阳,依稀与记忆中有些重合的身影让秦冰月对晋阳平添些许好感,待看到晋阳腰间悬挂的玉佩之时,藏于轻纱下的嘴角不可察觉的扬了起来。
十余年的时光,终究是等到了。。。。。。
“话说五千贯,是不是有点贵啊。”晋阳忐忑不安的看着玄世璟问道。
小公举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啊,玄世璟打量着晋阳,随后开口:“没关系,五千贯而已。。。。。。钱的事情你自不必操心,交给璟哥哥便是。”
“没关系的,四哥会替我付清的,对吧,四哥!”晋阳朝着旁边桌边的李泰摆了摆手。
李泰一脸悲壮的点头,是啊,五千贯,自个儿存了好几个月的私房钱。。。。。。
读遍圣贤书的李泰一直奉行的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所以魏王府上的钱财一直都是由王妃在管理,虽然只是名义上管理,实际上还是任由李泰取舍,但是逛青楼花这么大一笔钱,李泰定是抹不开面子从府库里直接支五千贯出来。
“你啊,就别剥削你四哥了,现在你四哥不比从前,也是有家室的人,指不定朝中哪个御史言官还盯着魏王殿下的花销呢。”玄世璟笑道:“虽然说魏王殿下不是气管炎什么的。”
“唉?何谓气管炎?”晋阳不解。
“就是妻管严,老婆管的严实,非常听老婆话之类的。”玄世璟解释。
“四哥可不是妻管严,若真如此,那王妃可就是犯了七出之罪了。”晋阳说道。
“小小年纪哪儿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什么七出之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又岂能是一些条条框框所能规矩的了的,所以啊。兕子,若是日后再有人对你说这种话,你就狠狠的抽他丫的。”玄世璟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可是,如果是母后这么说呢。。。。。”晋阳笑着看向玄世璟。
“额。。。。”玄世璟一顿:“那就左耳朵进又耳朵出。”
“那璟哥哥的话。是气管炎咯?”晋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玄世璟。
“我哪儿来的妻?”玄世璟笑道。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晋阳撇了撇嘴,不再追问。
一楼的大厅中,竞价已经落下了帷幕,此时倒是平静了不少。看到这五名竞得机会的人,眼中总是带着些许羡慕,以及掩饰不住的嫉妒,秦冰月的盛名早就传遍长安,不但是长安,就算是洛阳,也流传着秦冰月的故事,只是未曾有机会一见罢了。
“花了五千贯,都没有见到秦冰月的真面容,这燕来楼赚钱的手段还真是高明。若是多来这么几次,都能顶的上内务府一年的收成了。”晋阳看着秦冰月离去的背影,自语道。
秦冰月是习武之人,晋阳说的话自然是落入了她的耳中,冰冷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笑容,当即走到秦玉心身旁,说了几句话。
“什么,你要与楼上那位公子一聚?”秦玉心一脸的诧异,平日里这位姑奶奶绝对是除了初一十五是从来不见人的,现在竟然点名要见楼上的“公子”。这有点意思了。
秦玉心知道晋阳是女子,所以对于秦冰月的要求,更是感到好奇。
“不可以吗?”秦冰月的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如同古井之水一般。毫无波澜。
“不是不可以,你折腾了这么多年,可是找到了你要寻找的人?”秦玉心问道,秦冰月定下如此规矩,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又是琴棋书画。又是习武练剑的,不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声名传出去,好借此寻找十多年前的那个人吗?
“有点眉目了。”秦冰月说道:“倒是有了人选,只不过还不确定是不是他。”
“难不成你要找的人,就是二楼坐在走廊旁边的那位‘公子’?”秦玉心问道。
“大概是了吧。”
“不会是看错了吧。”秦玉心记得秦冰月要找的人明明应该是个男子,可是坐在二楼的人,可是真真切切的女孩子。
“有线索,总是好的。”秦冰月淡然的回了一句。
“你为何对他如此执着。”秦玉心不理解秦冰月,都十年过去了,秦冰月执着了十年,就为了当初萍水相逢的那一面。
“他可是改变我这一生的人,若当初没有他,你觉的,我会苟活到今天?”秦冰月说道:“燕来楼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更清楚,若是没有当初,恐怕我与楼里别个女子的下场,没什么两样吧。”
秦玉心无奈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让人去安排。”
秦冰月闻言,对着秦玉心点了点头,随后便上了三楼。
秦冰月一离去,一楼大厅中热烈的气氛倒是没有消散下去,今晚对于这些人来说,虽然秦冰月是重头戏,但是离了秦冰月,照样还是能花天酒地的玩乐起来。
余盛对着魏立成和徐满堂说道:“看到没,哥们这下幸运了,虽然是排在最末,但总算是上了玄武湖的画舫,秦玉心不是说了嘛,每人还能带一随从,二位兄台,谁能屈尊降贵,帮一下小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