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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揉揉鼻子,嘿嘿道:“哎,刚刚赚回来,就花出去了,平日里闲得无事,又不能喝酒,就只能赌钱,也就是回来才能敞怀喝个痛快,要不然仓库把守那般森严,其实里面个个醉的东倒西歪。”
“你不说西门家规矩很严?”
“知道兄弟们一年吃了多少苦?闹得再过分也会留几个清醒人,所以不用担心,怎么又说到我了,快说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跟我去汴京救一家人。”
杨林瞪大了眼睛道:“救人?救什么人?”
“来,咱们往那边空地走走。”
“啃了人家的麦苗小心找打!”
“那把马先拴这里。”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大路,王伦小声把来龙去脉说给杨林。
杨林一把扶住王伦道:“我的天,我的王兄弟,你这是吃熊心虎胆了吧?那个通缉要犯你也敢私藏?整个河北路谁不知道沧州牢城营出了这么一件大案子!河北路转运判官张孝纯,带着一帮文武官都去了。”
“有那么严重?我怎么没听说?”
“我们从大名府回来都传疯了,都说杀人悍犯林冲被围在沧州了,谁想到越过层层封锁跑到你这里来了,你居然还敢收?”
“我怎么不敢收?官逼民反,还杀人绝户,这是滔天的恶官!”
“你也真敢说,我听说的是这林冲擅闯重地,意图行凶。”
王伦打断了杨林,把林冲本人自述版讲给他听,沉吟片刻,杨林道:“要是这么回事,这高衙内还真不是东西,有夫之妇你也能调戏?这当老爹的护短也太混账了……”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帮不帮忙吧?”
“我,不想帮。”杨林一脸难色。
“说吧为什么?”
“吃我这行饭的,走南闯北,去了汴京,万一被哪个大主户瞧见了说不清,再说那林家娘子,是不是已经被强抢进门了,也不好说,咱们这白跑一趟。”
“别编理由了,这都不是理由,老实说吧,这么大的事我都跟你说了,你还信不过我?”
杨林抿抿嘴唇道:“如果需要动手怎么办?”
“那就动!”
“你和我两人在京城动手?能活着跑出来吗?”
“你是怕动手,还是怕死。”
“都怕。”
“尽量智取,如果非要力取,我一定控制在能对付的范围内。”
“万一。”
“没有万一,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糟,说吧,去不去?”
“丑话说在头里,如果要硬拼我是不答应的,我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没命犯着大冷天为别人的休妻出生入死,让他再娶一房不就是了?”
“好,我当你答应了,一会去了寿张县咱们分开,你先去郓城县宝庆客栈等我,我回去收拾好随后就到。”
“郓城县?不走大名府吗?”
“走兴仁府去……”
王伦回到安国村,连夜收拾好了包袱,小七没马,想着租一匹,大户人家不外租,小户人家的马不够壮,小七提议去济州租一匹吧,顺路,王伦就先应了。
王伦,阮小七一早起来,林冲千恩万谢,嘱咐一路小心,如果娘子已经嫁做人妇,此事便休,又把一百多两银子交给王伦带着,这几乎是柴进送给林冲银子所剩全部了。
王伦也没客气就收下了,动用公费办私事的先河确实不太好开,也是给几位起一个好模范。
二人汇合了杨林赶往济州巨野县,济州四大县都是兴盛的望县,以农桑渔漕利而士民颇富足,王伦想不到的是这巨野县居然有这么多的出栏马匹。
“来,三位客官请看,这一匹,两岁七个月,肩高四尺六寸,我们黄家出产的好马,没得挑…”
牙人给王伦三人介绍马匹,极尽详细,掰开嘴巴看牙口,看舌头,看耳朵,又提起马蹄看蹄掌。
王伦瞧了瞧没有钉蹄铁,这柴大官人还没有将蹄铁之法上报朝廷?王伦是乐于这项技术充分推广的,国家为此获利无穷。
选定了一匹棕毛马,要交付全额马款才能租用,110贯,惊呆了王伦,还想着回来之前也要一辆马车吧?带的钱是不是少了?
“你们郓州来的啊?郓州东北六十里不就是东平监吗?我们黄家马场,马行没听说过吗?请的都是渤海人养马,保证质量上乘!”结了账牙人喜滋滋跟王伦攀谈起来。
“东平监是什么地方?”王伦头一次听到这个地方。
“东平监都不知道?这个东平监啊,历经置废,熙宁年间(1068…1077)马政废弛,王相公(王安石)推行保马法,以民养马,诸监废罢,元丰三年(1080年)京东行户马法,郭坊户家产三千上,村户家产五千上,养一马(京东两路一共配额1639匹),元丰七年(1084年)每都保(500户)需养50匹,官给10足贯,哲宗初年,司马相公(司马光)又复诸监,可牧地分种,棚屋失修良久,堪堪复兴,大观四年(1110年)复东平监,政和二年(1112年)又罢。”
“我黄家老祖宗聪慧过人,当年盘下东平监大半牧地,是而至此兴盛,朝廷养马,一匹要50…100亩地放马,我们只消30亩,朝廷养一马花费2万7千钱,我们只消1万5千钱。而今富贵之家甚多,乘马,车马,驽马需求甚广,我黄家每年都要向汴京贩马,是故我黄氏深得上宠……”
牙行贩子真是会说,在王伦还没跨出院子就被打动,这马还是直接买下吧,不差多养这一匹,改了文书,这马就是自己的了。
众人骑马出来,小七夸赞这马性子不错,瞅瞅王伦:“这马,算谁账上?”
“公账,公账,这匹以后是公共用马。”
杨林道:“什么公账?”
“大伙集资买的,共同使用,这下好了吧?一切就绪,咱们直奔汴京吧!”
王伦兴奋得呼喊一声,策马奔出老远,小七也拍马赶上,杨林坐正了身子,念道:“请我帮忙,连个马料钱都没给我!”
第107章 有人逃税()
巨野县起程至汴京三百五十余里,一路过兴仁府—顺着广济河西去京畿东明县。
王伦一行还凑了一次打春牛的热闹,看那县官吏拿着皮鞭打泥塑牛,百姓们疯了般哄抢,这一日行到郊外,王伦指指远处的屋舍高墙,小七凑了一句好气派的庄子。
杨林哈哈一笑:“这是大军的驻地,不是什么村庄,你们看不见正门的塔楼旗幡吗?”
“我怎么不知道?林教头都说了,城北是班直禁军驻地,防止班直生惰,发俸米都要自己去南城背。”王伦嘴上讲着故例,心中叨念从新封丘门南去,再入安远门(旧封丘门)马行街往东第三道街就是林家。
入京的大道收拾得干净,越往西走,道路愈宽,但是对于逐渐拥挤的人群来说,还是时常拥塞。
杨林打量前后下了判断:“应该是进城查验货物收取城税呢,快到年节了,邻近的百姓都来发卖杂货,赚些小钱添置年货。”
王伦点点头,自己也能看出来,这道城门通道上都是一些挑扁担推车的小贩,很多都是普通的农人,古铜颜色,脸上皲屑,眼底干净。
“汉子,你这几只山鸡卖不卖啊?”杨林瞅着一个汉子挂着的山味眼馋,大声开口问道。
“卖呢,卖呢,这位官人?要吗?昨晚刚套的山鸡,一共三只要恁一贯钱!”
“我说王兄弟,要不买一只尝尝?”杨林拉拉王伦袖子,王伦正在和小七挑小花鼓,准备给娃儿们带回去。
“买什么?”王伦一回头。
“我想吃鸡。”
“买啊,在哪呢?”自从看见韩一摇那么拉拢杨林,王伦岂能落后,嘘寒问暖堪称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一路上的衣裳换了两身,不过想吃鸡嘛!
买!买!买!
然后王伦三人就被税吏拦在安远门口了。
“官爷这是弄错了吧?我看他们好多人没交钱就进去了啊?”小七嚷嚷着不满意了。
税吏道:“你们这些东西值多少钱?看不明白吗?”
“这都是我们刚买的啊!已经花了钱了!”
“刚买的?带进城就要交税,二百三十六文,扣货还是交钱?”
“我们仨只是同路,各算各的总行吧?那个,那个,这个是他的,这东西不多,可以进去了吧?他的是这些,可以进去了吧?剩下的这些是我的,来,重新算算吧?”
一路上见到的好东西太多都昏了头,被认定都要纳税,王伦趁着小七和税吏辩白,重新划分了货物,以期逃掉几十文税钱。
税吏瞅瞅王伦,小七朝王伦直挑大拇指,虽然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去,喊几个兵丁来,有人逃税。”
“好吧,好吧,我缴了,缴了。”王伦可不想在这些兵丁脑海中留下任何印象,快速得掏出二两银子来付账,刚才已经把铜钱花光了。
税吏叹口气:“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税吏接过银两,称重了,告诉王伦,一两兑一贯六百文,王伦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不是明抢嘛!
小七却先爆发了,他好歹也是知道银价的人,在京东能对兑两贯出头,在这里怎么就少了近三百文!比税钱还多!
杨林一人牵着三匹马,只能干着急叫唤:“小七不要吵,不要滋事!”
这里的闹腾很快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小贩,都想往前挤挤,刚才卖货的小贩提醒杨林有人偷马鞍上打包的东西,杨林顾不得这边高声咒骂起来。
“无关人等后退!”高喝之声突然彼起。
五六个贯甲的兵丁冲进向这里,看热闹的百姓哄然退散,杨林一看不妙,牵着马儿就要后提,三匹马他哪能拽得动?好大一块空地把三人亮了出来,兵丁把三人围在当中。
王伦好不容易抱住了小七,耳语道:“冷静!咱们还有要事要办,不得胡闹!”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朝三人走来,身后两个兵丁持刀戒备,不得不说,大宋都城的守卫士兵,这甲衣,这兵刃,这架势,虎虎生威啊!
“就是你们抗税?”
“不是你想的那样,军爷,是这么回事……”王伦嘚吧嘚吧把前后讲来,看这军官仪表堂堂,应该能主持公道吧?
“一两银兑一千三百文?”军官扭头问那税吏。
“是的,都是这么兑的,桑节郎,这些人使诈在先,被我喝破,却又滋事。”
那桑节郎点点道:“说的有理,你们纳完税了,可以走了。”
小七忿那税吏道:“退余钱!”
桑节郎一把抓住小七的胳膊道:“有心饶你还不走?你这马匹纳税否?”
小七甩掉那手,气红了脸,“那是我们自己骑乘的,又不是拿来卖的!”
桑节郎把手收回背后,轻道:“来人!”
王伦看这人有心要黑吃了,把小七护在身后,陪笑道:“还请桑节郎不要见怪,年轻后生气盛,我们这就走。”
桑节郎哼一声,王伦死命拉着小七进城,杨林费力得拉着马匹也钻进城内。
“京东来的土佬。”桑节郎骂一句,摆摆手兵丁收回,转身朝税吏投以笑脸。
“哥哥,你干嘛给他好脸?这厮欺人太甚,咱们看着像是普通百姓吗?敢在咱们面前抖威风?”
杨林把缰绳塞回二人手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