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哎,陈年旧账了,懒得说了,他们那一家子人干得龌龊事儿,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嘿~我也懒得听,今天这菜都是相公们吃剩挑好的,我使了不少钱,费了好大力气才求来的!你可要感激我!”
“那是,那是,老哥最是贴心仁义了!”
狱卒听了吹捧美滋滋,“王员外,你这人这么会来事,也聪明,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嗨~不就是因为我让某些人丢了面子嘛!他们觊觎我的钱财罢了。”
二祥突叫道,“哟~囫囵鸡啊!谁这么浪费!”
狱卒笑,“酒宴上肯定有人不爱吃鸡嘛~便宜你们了。”
石秀羡慕,二祥道,“这鸡给东家吃!吃完好得快!”
王伦推辞道,“哎,都是一起患难的兄弟,大家分着吃吧!”
“不用!还有不少肉骨头,我可以啃!”
石秀也道,“我在北上贩茶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凉水吃硬馒头都是家常便饭,这些已经很好了,东家你一人吃吧!”
三人为了一只鸡互相谦让,狱卒看着好笑,谁都没注意不远处的病卒慢慢爬了起来。
“喂~我说你们几个,开饭了也不说叫我?”
这一声沙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病卒侧着身子亮着眼睛,那只酥皮油黄的鸡,简直是圣物!
狱卒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是装睡呢,这是真睡着了?算你运气好,遇上这三位有钱的主儿,可以蹭一口热食,侄儿给他一碗。”
后生狱卒闻言瞧瞧,给他盛了一碗。为了让王伦吃的有干有汤,多带了几个碗。
岂料那病卒不乐意了,叫道,“嗨!你们怎么狗眼看人低啊!他们有肉有菜有干粮,到我这里就是一碗稀汤?”
狱卒道,“有碗稀汤喝酒不错了,那也是沾了王员外的光!不瞧瞧自己身份!人家还给你喂汤喂水来着,你发觉没?”
“有吗?”病卒一愣,“我怎么不记得,他们不是刚关进来!”
“烧糊涂了。”狱卒懒得接话,后生狱卒把碗放到病卒跟前就走了,这家伙,尤其臭啊!
“不是啊!好歹给我吃半只鸡呗?”病卒目测一下打不过三个人,改为乞求。
王伦道,“我听狱卒大哥说你关了十余日了,一天就吃一顿,这样的话肠子都饿细了,这么荤腥的东西,你还是不要吃了,撑胀了反而不妙。”
“什么啊!快死的人了,要做也是个饱死鬼!”病卒不管不顾,倒是先把泔水汤吸溜个干净!
“劳烦,再给他点儿。”二祥已经把鸡撕开,三个人分着吃了。
病卒看得眼馋,“鸡腿不行,鸡翅膀,鸡头鸡爪总行吧?”
“哎~一并给他吧。”
狱卒闲拉几句看他们吃完,王伦千恩万谢送二人离开,灯笼走了,牢房又陷入黑暗,阴天连点星光都没有。
病卒咂咂嘴,“王员外,下午你们说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我如果去告发,你觉得会怎样?”
石秀闻言大怒:“我们好心与你吃喝!你就是这样反咬我们!”
二祥道,“别看我们有新伤,二打一掐死你也足够了!”
铁链子哗啦啦直响,吓得病卒求饶,“哎!我知道二位厉害了!不用过来了!我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王伦道,“我这都是铁案了,再加你一张嘴举报也没什么,不怕你瞎咧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病卒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怎么开口。”
二祥道,“一定没好事,你别说了!”
“唔~”病卒吱唔,“我就在想啊,狱卒可以拿照看三位换来银钱,我可以用什么来换钱?”
二祥点评,“一身臭肉,不值钱的。”
病卒不服道,“我现在是身上有伤!要是咱们早相识两三月,二位未必是我的对手!”
“呦喝!我怎么就不信呢!”石秀首先对这话不服气!论身板,肯定没这汉子高大,但论本事,石秀也自认走的技术流!“师承何门啊?”
“无门,就是军伍里的老军教授的。”
王伦打断道,“别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这大营你熟,你说我们怎么能逃出去吧?”
“逃出去?”病卒哼哼,“恁跟我耍笑呢?想一个月前我还是自由身,我们一伙都逃不出去,恁几位怎么逃?别瞧这里看押得松散,外面有多少岗哨关卡?怎么出去?飞吗?”
王伦道,“一个月前?想当逃兵?”
病卒接道,“是呀,我们本是徐州运河段上的厢军,朝廷一纸文书就把我们抽调来了,让我们的计划破灭了。”
“哦~你们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
“说出来怕吓着你们,占山为王!”
“奥~三人为免病卒太尴尬,还是给了回应。”
病卒顿了顿,“看来你们真不是善茬,其他人听了我这言论,肯定会蹦起来!”
王伦道,“我来猜一下,你们兄弟在徐州当兵时过得很苦,有一天没一天,家里老小要吃喝,官府总是克扣月钱,甚至拖沓不给!上司也不是东西,官吏又鞭打责骂压榨你们,干得活比牛多,吃的不如一条狗,然后你们有了情绪,终于有一天,忍受不住,要计划脱离苦海,一起逃离?”
王伦看不见病卒的不可思议眼神,嘴在黑暗中张三张,“恁真是猜的,大部分都对了。”
“那一片,我多少知道点,能猜的出来,军民日子都不好过。”
病卒附和道,“对啊!原先的徐知州(徐处仁)人还不赖,能按时放了钱粮,现今来个腌臜苗知州(苗仲先),忒不是东西了!你知道各地要修葺、扩建神霄宫的事吧?他丫的大嘴一挥,我们拖家带口都划为了道观的力役牲口!干活也就算了!他娘的推来推去不给钱!”
第707章 我卖身!()
病卒自顾自得口干舌燥,侃侃道,“王员外,跟你讲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这人讲信义!兄弟们都服我的!现在只是迫于家口太多,才出此下策,现在恁撞上好运了,只要有钱,就能驱使得动我,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恁托人把消息带出去,找到我兄弟项充给他钱,让他贿赂军使把我赎出去,然后我再帮恁出去,恁看看这计策如何?天衣无缝啊~恁觉得……哎~王员外,三位你们还在听我说话吗?”
病卒这一张嘴,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王伦三人刚被打伤筋动骨,都熬不过他。趴着睡着三回,下意识回应两声,奥奥。这会儿,彻底没声了!
“你们这是干啥啊!跟你们说正事呢,怎么都睡着了?娘个腿~”
病卒又叫几声,哼哼唧唧叫他别吵,没咒了,病卒长叹一声,这些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就是娇贵,闻着空气里的湿润清凉,“啊~又下雨了,再不出去,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
翌日早,王伦被病卒胡搅蛮缠吵醒了,天色黑压压得紧,如黑夜一般。
“我哩个去,老哥你干嘛呢?我还是个病人,能不能让踏实睡一觉?”
“命都快不保了,你是怎么睡得那么踏实?睡了三四个时辰,歇过来了吧?”
王伦拿胳膊挡开那张臭脸,“娘的,天还没亮呢,疯了吧你,你天天睡得像乌龟,今天怎么这么精神?”
病卒不解风情得又拉拽王伦,“废话,再不起来咱们四个全当乌龟养了!你摸摸看!雨水灌进来了!”
“哈?”一个冰凉的爪子伸进王伦后脖颈,这个清神醒脑好刺激!“他娘的!拿出去!疯了你!”
“我这不是急得没办法了。”病卒委屈道,“雨水从我那边灌进来的!草甸子全湿透了!这还怎么睡!”
王伦忍着疼爬起来,“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你那里潮,他娘的这恶臭!还怎么呆!听这雨声不小啊,还要下多久?在这能不能把狱卒喊来?”
一连十几个问题咄咄,病卒接应不来,“不行,躲一躲!喊不来的,叫醒他们挤一挤!”
王伦往蹭蹭摸到了水面,居然淹了牢房三分之一处,如果放任下去,自己的身体可就要泡在水里了!这寒秋夜泡在水里!不要命了!
“二祥,石秀,快醒醒!我去你们比我睡得还死!快起来挖壕沟,把水引到外面去,要不然有难熬!”
二祥、石秀被吵闹轰醒,迷糊了半天才明白事情得紧急,四个人凑一起拿筷子哇地面,狠掏出一条沟排水,手指污泥、衣袖挂污秽,狠狠守护着最后的栖身之地。
……
四个人半瘫挤在一起,乞求老天爷少下点雨,又盼着狱卒能良心发现,跑来给他们换一间牢房。
“话说,王员外,我的提议怎么样啊?你考虑了一觉,可以给我个答复了吧?”
王伦一口老痰差点噎嗓子里,“我说阿兵哥,你说什么了,就让我考虑一下?”
“我去,王员外,我巴巴说了那么多,你都忘完了?”
“废话~老子现在狼狈不堪、虚弱不堪、营养跟不上,没精力听你瞎叨叨,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到底什么事?”
病卒想凑近耳语,被王伦没擦净的泥手推开了,“小声说就是了,别凑过来,味儿太重!”
“嗨~都这步田地了,还这么讲究!一会儿狱卒送饭来,恁可就没时间考虑了。”
“那你快说,什么事儿,什么主意?”
病卒就把自己的计划简短托出,王伦给他翻个白眼,“自己体会。”
“啥意思?”
二祥嘲讽道,“你那不是胡咧咧吗?我们东家出钱把你赎出去简单,你又有什么本事把我们救出去?”
病卒不忿道,“我有一帮子兄弟,出去了大伙可以一起想啊!那话咋说的来着,三个裨将,赛个诸葛亮。”
“事实打脸,裨将有的是,诸葛亮这种人几百年难出一个。你兄弟们真有本事,怎么不把你救出去?钱都省得贿赂了。”
“唔~这不是,我想他们路不熟吧?”
哈哈~王伦被病卒气笑了,“嘴上说的兄弟情深,两肋插刀,但现实的残酷,这种人又有几个?咱先不论你的兄弟们有没有这个心,咱就说,这中军大营,你怎么潜出去?”
石秀突然道,“下雨是个好选择。”
额,三人同时望向石秀的轮廓,“秀儿哥,你有想法?”
石秀扑棱脑袋,“自打咱们从西辕门进来,一路16道关口呢,这些怎么过去?有没有翻墙能绕行得路?你想走着出去,这不是当那些看守是瞎子?”
二祥一把抓住石秀,“你怎么知道是16道关卡?”
石秀道,“我进来的时候用心记了啊!你记也能记住。”
王伦道,“秀儿哥,有心了。除非咱们能出去,放倒几个卫兵换了衣裳,但咱们三个,怕是腰都直不起吧?”
病卒插嘴道,“你是个男的,怎么他们秀儿,秀儿得叫你?”
砰砰!砰!三连锤,“人家爹妈给起的名字,碍着你什么事了?话说,你个老油条叫什么?”
“我不是都说了?我叫李衮,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十五口人指着我吃饭呢!”
“你家吃闲饭得还真多。”
李衮不服,“说啥呢?我家三岁的丫头就能帮着看照看弟弟!我家娃儿都懂事着呢!”
噗~王伦内伤,“你生养了几个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