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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青石搭的井,一旁还有个人高的草席小屋,王昆仑进屋看了看,有一口小缸,水都是满的,扒了衣服开始畅快得洗起来,太阳当头,却寒意不减,哆嗦着哼着小曲儿,提醒过往这里有人,冲洗干净,打开包裹换上里面的衣服,都是简单的样式,也好辨认,穿戴好了往水缸中照照却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是短发!
昨天挽的树叶草帽遮住了头发,滚上了泥坨没人看出来,今天洗干净了,很是扎眼,怎么办?看着好多村民脑袋上都扎着发髻,插着木棍扎着绳带,要么就是戴着帽子,鬓边脑后朝上收拢的头发是很明显的。
对了,乡下老农扎毛巾那样!王昆仑找出自己刚才擦身子的长巾,把脑袋裹了个严实,但是鬓角脑后无能为力了,反复五六次,看起来终于能看的过眼了,没觉得自己脑门这么宽!
身上收拾好了,就开始打水洗刷自己的衣服,好在只是泥土,衣裤的料子又不是古代可比,三下五除二都甩了干净,寻了麻绳挂了上去,自己的衣裤虽然怪异,但没出挑战视觉的范围,但是鞋就不好办了,这玩意太古怪了,刚才看着百姓要么是草鞋,要么是布鞋,这个包裹里并没有鞋子,这下犯难了,瞅着石台下阴凉处放着着两双草鞋,先凑合穿着,一会跟老丈提一声买双布鞋,不过这草鞋只有一根绳勾在两趾间,走起来那叫一个酸爽,勉强洗好的鞋找了根棍子,挑到树枝上干着,远处看不出来,妥了!
一切都处理过后,四散的摊子难免收拾一下,返回前院,孙老丈已经回来了,还有两位中年汉子,李六在老丈身边争论着什么。
“孙老丈。各位乡邻晚辈有礼了。”王昆仑出现在四人面前,两位中年汉子起身回礼,“这位就是想收宝儿当书童的王秀才啊,果然是,果然是好秀才啊!”两人嘴笨,除了好字,再无其他。
李六看了一眼王昆仑梳洗干净了,气势也是一短,人靠衣装马靠鞍,看衣服识人说话从来都是病,绝大多数人还就吃这套。
“李六,你也看见了,王秀才仪表堂堂,收令侄当书童自然没有亏待于他,多好的娃儿,读书认字将来总比种地强多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李家祖上冒青烟,得了这么个好机缘,王秀才,早里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恁那是走街的乞丐,起小人误会恁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昆仑当然不能摆脸色,想收李宝当书童,还需要李六首肯,对方好说话,事情也就好解决,客气得回了几句。
“王秀才如此人才,老六我嘴快先说一句,王秀才既然想招个书童,我家玉儿年方八岁,农活下灶无一不会,想必能服侍好秀才公。”
第6章 争夺抚养权()
孙老丈万万没想到李六会来这一出,真按着李六的话说来,其实他家玉儿更适合当书童,他家的孩子从小就被李六使唤干活,可比娇生惯养的李宝强多了。
王昆仑一时语塞,孙老丈及时搭话道,“李六不可如此,王秀才尚未婚配,如何使得。”
王昆仑更是奇怪了,和自己结婚没有什么关系?从两个中年人莫名的对视里看出不对劲了,哎?玉儿?这是个,女娃?
王昆仑猜的没错,孙老丈给出了答案,“王秀才要进京赶考,路上住宿洗漱需要有人服侍,玉儿一个女娃如何使得?这又不是主家的奴婢。”
李六脸一拉,心里有些不痛快,孙老丈多补了一句,“老六家里两个女娃也甚是孝顺,何故如此?”
李六一挥手:“孝顺又如何,还不是给别人家养,若能换来,我两个换一个儿来都愿意。”
“说甚胡话,自己亲养的儿女,还不都是心头肉,以后嫁了村里,还怕照顾不了你?若是夫家阻拦,领来让我看看!”
李六看看孙老丈,不再言语,孙老丈招招手示意众人围过来,几张米黄色的纸张铺在桌上,“这是我列的几条,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王伦,王禾佳欲招已亡双亲李老三之独子十岁李宝为书童,经其唯一亲族叔李六首肯,现订如下:
李宝被雇为书童,期限五年,到期处置由李宝与主相商。
李宝为书童期间,吃喝住行均由主开支,不得无故欺凌,不得无故私刑。
李宝为书童期间应视其劳有所得,一年不得低于七百钱。
李宝为书童期间,若患疾,损伤,致残,主应赔付损失。如若致死,当呈送有司定案。
李宝随身衣物应由李六置办,夏装,冬装各两套,应有外衣衫两条……
……
密密麻麻二十几条,王昆仑真的惊呆了,自己原来是雇佣了一个仆人,还只有六年,条条框框这么多,这是要逼死主家的霸王条款吗?孙老丈一条一条认真的念,王昆仑只能听着,也就是因为李宝不算完全意义上的孤儿,有族叔,有村长,爹娘也给留了田产,有这些人维护他的利益,就是以后,也就是品行上差点,照样过得很舒服。
终于念完了,王昆仑仔细分辩着一大半不太认识的字,感觉头大如斗,孙老丈先看看王昆仑,“王秀才有什么异议吗?”
王昆仑只能摇头,都写的这么细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李六,你呢?”
“孙老丈,这契书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那钱?”
“哦,哦看我把这事忘了。”孙老丈喊过一个中年汉子,“石头,给老六看看。”
中年汉子拿起一个布袋,展开朝李六晃晃,铜钱哗啦啦的撞击声响起。
“足钱十一贯,要不要数一数?”
“不用了,不用了,还能不信孙老丈,额,一贯是多少的?”
孙老丈哈哈一笑,“东头太公庄上换的,七百四十钱一贯。”
“银子换的?这太公心黑,老给换些大钱充数!还有那旧钱烂钱!”
“哪家的太公不是如此,存新钱花旧钱,如果是银两还要折些。”孙老丈无意多解释,大家都心知肚明,嘴上骂几句也就完了。
“我回去就张罗,给宝儿置办衣衫,做两套大的,我这伯伯也不是白当的。”
“好了,都没有异议了吧?”
这下二人都点头应允了,孙老丈一抬眼:“王秀才,请来执笔?”
王昆仑一愣,小时候报的书法兴趣班抓过毛笔之后就再也没抓过了,双手扣在背后比划拿笔的姿势,“我观孙老丈文笔虬劲有力,还是请老丈执笔吧。”
孙老丈容光焕发般一笑,拱手四处一礼,“那老朽就执笔了,王秀才,请出保书一观。”说罢铺开纸张,拿镇纸压好,王昆仑打开包袱取出那张保书,这玩意现在就是自己的身份证,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它。
孙老丈请了保书传视一圈,看清了那个鲜红的红泥大印,都点点头,孙老丈抄写了台头,把保书还给王昆仑,开始一一抄写条款,王昆仑看着一列列字迹下来,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合着这张原稿上的字都不是孙老丈写的啊!除了还算整齐的排列,字迹大小不一,处处透漏着孙老丈的意气分发,这撇甩出去,这点又重又浓,真是辣眼睛!
王昆仑找了个坐头坐好,盘算着这一切:十一贯钱,听着是一贯七百四十文,也就是8140文,不知道自己那块银子换了多少贯。李六得了十一贯现钱,卖了侄儿六年,那这六年李宝家里的田产都是由李六照看,如果是李宝在家,那多少会知道自己家收入多少,李宝这个半大孩子出力的同时,也是个定时炸弹,要吃喝穿戴,大了还不一定受管制,虽然把侄儿卖出去损失了一个劳力,但是仔细算来是相当划算的,看来孙老丈已经提前给他说透了,刚才的一时推荐,也就是一时想法而已。
李宝这里虽然钱没得多少,六年下来给五六贯就得了,可是吃喝什么的都要自己负担,没听说半大孩子吃穷老子吗?还有就是李宝是来当书童的,可以读书认字,这样算下来是不亏的。
孙老丈写好一张,晾在一处,又等一会第二三张也写好了,晾好了,互相应对看有没有错处,王昆仑三张都看了,不得不不佩服老丈的笔力,字迹虽然看不上,但是一个错字都没有,想想自己上学时候写字还要图黑蛋,好惭愧。
“都看好了吧?来画名吧,王秀才先来!”
王昆仑一愣,到底是逃不掉,倒是想从身上摸出一支碳素笔签名呢,可惜没有啊,想了想,装模作样拿起毛笔喂了墨,有点臭啊,如果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这个秀才连毛笔字都不会写,那只有一种办法了:草书!必须还是狂草!
在脑子里过了几次比划,要想好,要连签三张,差别太大一样被人笑话,从现在开始自己叫王伦,王伦!可别写错了!
王昆仑酝酿了半天,四个人看着有些蒙!签个名费这么大劲?王昆仑尴尬得一笑,挥毫一蹴而就,还好,还好,不错!不错!再来!再来!
王昆仑落了笔,三人点了点头,孙老丈却是一皱纹,写契书哪有签草书的,谁家写名字不是工工整整写清楚,不知道的哪能看出这是王伦两个字?
孙老丈倒是忍住没说什么,这也许是秀才的习惯吧,又请李六,保人都署了名,最后摸出一小盒红泥来按手印。
王昆仑有些凌乱了,自己十个指头排了一行,最后叫出了李宝,也是按了十个指头。
孙老丈满意得看了看,递给王昆仑李六一人一张:“好了,契书已成,今日算起,不过宝儿爹娘新丧,还需守孝,先随李六回去,过了头七,发了丧事,第八天再来随王秀才走吧。”
李六一笑,亲昵得接过李宝,就准备带走,孙老丈接着道:“两位保人一人一百二十钱请笑纳,主保人二百钱,笔墨文字一百钱。”孙老丈手头利索,一人一个钱袋,从自己身后摸出来放进怀里。
第7章 啰嗦老头说三句()
王昆仑静静的看着孙老丈行事,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却忘了李宝还要守孝,这下急也急不得了,还要在孙家住七,八天?送走二人,孙石头憨厚朝王昆仑一笑,“秀才安心在我家住下,等过了日子我送秀才一程。”
王昆仑笑笑,看着孙老丈,想听他解释一下钱的事。
孙老丈也不含糊,朝儿子一摆手:“去准备晚饭吧,要喝几盅!”石头进屋吩咐一阵提溜着个篮子走了。
“来坐,吃饭还要等一会。”
王昆仑坐在孙老丈对面,孙老丈摊开手指道:“王秀才,你那锭银子成色不错,算作足色五两,咱们这小地方你也懂,只能换来十二贯一百二十钱,去了十一贯契钱,五百文保人钱,还有三百六十文算作你这几日留在我家的饭钱,你看如何?”
王昆仑还能说什么?三百六十文八天的饭钱?现在自己不知道物价,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孙老丈看王昆仑挺好说话,就开始拉家常,说李宝的家事,王昆仑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细心听着。
“李老三是个踏实肯干的庄家汉,就他手里的二十亩水浇田,二十亩旱地,能比别人多出一成到一成半的收成,他就是太心急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山上的贼人也没吃食,跑下几个来打牙祭,正不安稳,硬是要跑去水浇地那里疏通沟渠,要是听我一言留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