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合弓弦是技术活,王伦可以找到工匠,但这重要的材料牛筋,你急了总不能杀牛取吧?马筋、羊筋只能凑合不重要的部分。
故而这东西厚积薄发只能慢慢攒,一张好弓弩,保存数十年不会腐坏,大宋富饶的武器库就是这么攒下来的,隔两三年官府就要大规模征收一次,而去年秋,京东之地开始收纳了!百姓几年积攒的牛筋都交了出来,现在它们在青州府的仓库里被严密守卫,预计最迟今秋再收纳一次,就会押往汴京,由将作监的熟练工匠,披成一张张霸道的神臂工!
国之重器,王伦也想拥有一个小型加工作坊,故而蒙生了窃取这批宝贝牛筋的想法。听着苏泾带回的消息,王伦与他慢慢剖析,制定套路计划。
“东家,陈伯来了!”
“奥?”王伦抬头看一眼,陈规脖颈上多了一条麻巾,外披了一件衣裳,穿着开怀褂子,裤腿挽起多高,脚上的揉麻鞋,皲黑的脚面,彻底换了一身行头,与劳工一般无二。没来由的心里一酸,“还是刚才那样,嘲笑大声些,不要动手脚。”
“晓得了,众人拔高了嗓门,酒令行得山响!”
烈阳高照,陈规的盐汗哗啦啦往下流,姚义端着酒碗出去,“哎呦陈伯!这么快一趟回来了?来干一碗浑身都是劲儿!”
陈规挡道,“我不渴,你喝吧!”
“客气什么,又不算你酒钱!你不喝,我可不帮你咯!”
“那好吧,只这一碗!”陈规捧起一仰而尽,姚义拍手叫好。再次为陈规负上麻包,压弯的倔强脊梁,再一次踏入热浪滚滚的街道。
姚义回到座位,“他这人是不是笨?怎么不叫帮手来一起扛?”
阿庆道,“赌气呗,叫人来就是认输。”
“输在哪里?他一个人天黑也扛不完。”
三四人在那乱叨叨,王伦叫来一人配合苏泾完成巧遇计划,之后送走二人,陈规第三次到了,如前次一样,换了人去请他喝酒,继续驮麻包走,王伦就当什么事没发生在那品菜,回味自己的计划,第四次、第五次……陈规都是一个人艰难得来,一次比一次间隔的时间长,王伦一伙夜宵都吃罢了,最后一个麻包静静躺在那里,陈规还没有来。
姚义托着下巴道,“不会累得一头栽倒了吧?”
“盼点好的!”
“挺好一老伯,东家以你的个性干嘛这样折磨他?”
“我说了,不要问只管做。我说了你也不明白,文人的傲骨。”
阿庆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跟你们几个说明白一点,不要作恶,也不要当烂好人,烂好人成不了事。同样死要面子的也做不成事,什么时候该变通,度难掌握,你们也看不明白人,那就闭嘴,慢慢看。”
谈话间,他蹒跚来了……当烂好人,烂好人成不了事。同样死要面子的也做不成事,什么时候
第621章 宝库()
王伦挖挖鼻孔,“家大业大,人多管不过来,需要一位年纪相当,刚正严明的纪律长辈镇着猴儿们。”
陈规擦擦手,“这种得罪人的活儿交给我来做?你们家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想搞点事?”
“学生出自肺腑啊!”王伦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
“让我想想,帮忙把麻包抬到屋里去。哎,不用上肩了,你一头,我一头吧~”
阿庆闯过来,“这点小事我来就好!”双手一钳搬进屋内,迷糊的呼噜声一片。
王伦扒着门口,“今天士子们睡得这么早哈?”
“后天要考试了,不早睡哪有精神?”
“啊,我把这事忘了,那咱们快离开吧,别惊扰了他们。”说罢拉着陈规就往外走,门外还有七八位看这一对老少呢!
冯长宁道,“王大官人,二位这是和解了?我今晚才知道元则的方法,叨扰了官人,在这里给恁赔不是了~”
王伦摆摆手,“算了算了,已经扯平了。既然诸位要准备考试,那保持足够的睡眠是首要。今夜太晚了,明日中午,我请几位撮一顿。那么现在,王某告辞了!”
众士子闻言不再多说,报以感谢陆续散去,王伦在这里相送。
朱芾、两个守候病人的士子把陈规拉到了一旁道,“元则兄,那几大袋子铜钱,你打算怎么处置?”
陈规道,“王官人赔偿的医药费啊!当然是给二人看病。”
“咱们这屋人来人往的,放这些占地方不说,不安全吧?”
“都是穷苦书生怕什么?我相信他们的品行。”伸手拍拍他们的肩膀,“今晚劳烦小友值夜了,我现在浑身酸痛。需要缓缓。”
二人感谢还来不及,救回同乡一条命,朱芾道,“元则兄,我感兴趣的是你和王官人做了什么交易,我怎么看不懂?”
陈规收回了手,“见招拆招呗。”
“什么见招拆招?”
陈规意味深长道,“他想看我是什么样人,正巧我也想知道他的来头……”
送走了看热闹的,冯长宁对加入王氏商行很感兴趣,说自己对经营有不少新想法。王伦温柔地拒绝了他:“冯兄,你和陈规不一样啊,他是一把年纪了,不出人头地脸上没光,这叫怀才不遇,而你学识扎实又聪慧,是读书做官的好料,怎么能放弃高贵的仕途投身商贾呢?那这多年来的努力不是付之东流?明年的进士榜少了一位贤才?我不能做这种受人唾骂之事,耽误你的前程!你还是走科举吧,我很看好你!……”你还是去祸祸赵佶吧,我这可养不起眼睛只看见钱的主儿。
冯长宁听得王伦一席话,颇为感动,“王官人!你说到我心里了,那我就借你吉言!若是顺利选上入京,少不了去济州拜访,到时候还请不要忘记我!”
“那怎么会呢?你要是入京路过济州,报我王家的名字就有人带你找到我,你一路去汴京的路费我都包了!”
“哈!”冯长宁热泪盈眶,要的就是这句话啊!“王官人真厚德啊!”
“好了,好了,别哭鼻子了,回去休息吧。”送走了冯长宁,王伦回头找陈规、朱芾他们。
只剩下一个朱芾等候,“王官人,你不嫌弃得话去我铺上睡吧?”
王伦道,“你要值夜吗?那两个人呢?”
“他们去守着病人了,我不用,专门等恁的。”
“那走吧,一人一张席,希望今晚的蚊子都吃饱了。”
……
士子们的入学考试王伦表面关心而已,一面向陈规介绍自己的业务范围,一面盯着仓库方向。考试这天清早,州学街前后都禁止行车贩运,有三百余士子陆续进门,整个州学还有军兵戒严,州漕官出席了三四位,王伦遥遥看见了慕容知府,这考试的规格够高啊!
“你看,那个就是王家衙内,王定!”
“哈?哪个?”
“就披红那个!”陈规虚指,“青州的风流才子第一人,祖上是连中三元的王曾文正公。”
“那个是孙家衙内,那个是李家……”
“哎哎,他们平常不在州学吗?怎么今天也来了。”
陈规道,“他们在自家的私塾不好?有大儒一对一教授不说,住哪里有家种舒服,怎么会在这里挤热闹,月考还是要来应付一下,历次成绩漂亮一些,比我们这种临门考的优势太大了。”
州学考试简单得多,只一天,黄昏众人出来吃饭,晚上等着发榜,桌上士子们百态哀愁,信心满满的没几个,惴惴不安的是大多数人心里,但,他们胃口不错。
还没熬到发榜的时间,食肆里空空如也了,都想早一步获得成绩,陈规是随便动动就拉扯得疼,王伦是懒得动弹,谁中谁没中,他实际不关心。
恰在凉风习习之时,苏泾哒哒来了,“东家,姚义跟我说恁在这儿。”
王伦别了陈规,留下阿庆,与苏泾出门找个角落,“有进展?”
苏泾喜道,“成功了,有个守卒答应做内应,但是钥匙有五把,需要合开一把大锁。”
“想的真周到,那这五把钥匙分别在谁身上?”
“只知道有三人:慕容知府、李通判、秦钤辖。”
王伦咋舌,“这怎么能取得到!什么样的锁,能不能让时迁开了?”
苏泾比划道,“这么粗的铁链,这么长这么大的铜锁,而且是机关锁,打不开机关,锁眼都露不出来。我已经跟时迁说了,他开不了。”
“那这是白忙活啊!咱们连个门也进不去。”
苏泾神秘道,“那个守卒提供了第二种方法,就是太危险了,我没敢跟时迁讲。”
“很危险?那你说说看。”
“这个仓库内部啊,为了防止下雨积水,往里侵浸,专门凿有排水道,有三十步左右通往河道,只是这个通道窄小……”
王伦明白了苏泾的意思,“这个不行,真的太危险了,万一卡在中间,根本退不出来!”狭窄的通道黑漆漆压抑不说,只能头先进去,依靠脚力蹬踏往里走,遇到阻碍根本借不上力往回退!只能等死,想想就可怕!
苏泾叹道,“那就这么算了?脚上绑着绳子的话,是可以拉出来的。”
“幽闭恐惧症,这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
第622章 男人的苦衷()
“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冯长宁高兴地手舞足蹈,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在抽羊癫疯,旁的士子只有羡慕,这一圈人力,只有他得到了为数不多的名额,下一次考试,半月后了,留给这些士子的机会不多了。王伦安慰众人几句,这酒宴就算是结束了,怒与不屈,全在这酒里了。有时候,王伦也感到科举制很残酷,千万人走独木桥,但不残酷又怎样?精英只能是一小撮人,权力的顶峰啊,是疯子的乐园,眼前这个就是。
窃仓计划取消,王伦打算回日夜思念的故土了,和陈规商量一同出发,他却拒绝,要陪伴两位士子痊愈才肯离开,回去接家眷也要耽误事,索性王伦给了他个月假,搬家路费一并预支两锭金子,到时候直接到郓州城南郊外的医药院报道。至于那二百贯的麻包钱,王伦也问了一嘴,如果有剩余,将垫付士子们在石佛寺的租金。王伦思考一下,以招待路过士子打发了:等你们有了入场券,我再拉拢也不迟。
这晚王伦没多喝,与苏泾、阿庆结伴回客栈了,伙计骂娘把门板撤去,王伦懒得理他,哈欠连连回自己客房,关门上栓甩衣裳躺尸一气呵成,沾枕头就着!
一封黄皮纸信封飘飘然落在桌脚下。
……
头一次,王伦起这么早,带着怒火踹门,“阿庆!给我起来!看你干的好事!”
邻间房门一开,探出个黑脑袋,“东家,谁惹你生这么大气!”
王伦光着身子不是展示自己的身材,而是印在身上的各种花纹。这不是凉席干的,是木板的花纹。
姚义仔细瞅瞅,“东家你打算纹身吗?”
“纹个屁身!阿庆这糊涂蛋!把我的草垫子拿走了!也不知道还回来!害老子睡一宿光板榻!身上也就算了,这脸上难看的怎么出门?出来!阿庆!别装死!”
“那东家你继续,我再睡会儿~”砰!门关上了,看热闹的闲心都没有!
队伍一点不团结,真令王伦心寒!
哒哒哒~若有若无的脚步旋上楼来,暴跳间,王伦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