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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大怒,“都他娘给我快点!哪一边最慢,明天就饿着!猪食都没得吃!”
“快点,快点,牢头怒了!”闻听此言,犯人们手拽脚踢把同伴薅起来,他们还有生的期盼,不能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牢头看四间栏杆趴满了人,回身媚笑道,“上官,登云山的贼人都在这里,恁要问什么,我给恁转达?”
王伦扫视一遍道,“这都是初审过了吗?分轻重刑?”
“是的,都初审过了,那一间都是手上有命案的,独角龙就关在那里。”
王伦轻声道,“我问什么,你帮我吼他!”
牢头笑,“荣幸之至!恁问吧。”
“独角龙出来!让上官看看你长得什么样?”牢头话音落,邹润就被小弟们捧出来了,“牢头,在这呢!”
王伦一行讪笑,当寨主的这么没尊严?被人架着出来?
反倒是邹润不在意,“有屁快放,打扰老子睡觉!”
看来邹渊劫人的消息还没传到牢里,“你们在登州城外,有没有常去的铺子,或是相熟人?”
问话一出,几喽啰抢答,城南张,城西李,城东王,看来这帮贼子下家不少啊!王伦问牢头,“这些宗通判应该掌握了吧?”
牢头道,“都问过了,已经派人去查了,我这还出了两个牢子陪同,一个就是孙钤辖的小舅子。”
王伦点点头,“把邹润提出来吧,今天的伙食钱,我赏一吊钱。”
“哇~我没听错吧!这就赏钱!”
“那官人再多问几个,我想吃饱!”
“官人!大寨主不会说的,你问我吧,我啥都知道!我全说!”
王伦看看这帮喽啰的贼样儿,这凝聚力直接没有啊!树倒猢狲散,指望他们办事儿,一点靠不住啊!那计划先搁置吧!闪身先走了。牢头伸手招呼牢子,“后退!后退!邹润你出来!”
王伦在审厅外等着,牢子们把邹润带枷锁押出来,锁链穿椅固定住了,请王伦进去拷问。
“邹润,说说你和你叔叔的故事吧?回答得若是痛快,赏你四菜一汤,五个肉馒头。”
邹润吹开凌乱的粘片头发,“什么时候我独角龙要为一顿饭屈膝卖笑了?我可不是那些孬种!要杀便杀,少说废话!我叔叔是不会来救我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王伦道,“独角龙,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你在莱州的家人呢?这么多年了,不想吗?”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家就是这样的人,自己活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天塌地陷!我这一寨的喽啰也是这样,刚才你也见了,如果卖了我能活命,十有八个丝毫不会犹豫,张口就来!这事叔叔和我心里都有数。”
王伦道,“那你们也真够不得人心的,居然混成这样!”
邹润道,“叔叔信奉的就是他自己,只为自己活!聚的寨子当然也就这样,所以我劝你别废口舌了,啥好吃的快拿来吧,边吃我边给你讲,大伯和我娘的那些烂事儿~”
第561章 他怎么说出口的?()
扒灰,一个民间津津乐道的故事题材,往往能令陌生的交谈二人拉近距离,心照不宣坏笑连连,王伦当主,护卫们搬坐小板凳,听邹润讲那些陈年往事。
这世上不乏懒汉、闲汉、痞子、流氓、恶棍、强盗、暴力狂,他们也会成家立业,他们也会娶妻生子完成寻花问柳、春风一度、传宗接代,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人格分裂,他们会变本加厉把自己变成恶人,有的被官府正法,有的逃去做强盗、有的还在街上浑噩。
曾经的邹家就是这样一群人,所以家族里发生三天三夜讲不完的破事,也不奇怪,婆婆生养,儿媳也在生养,年岁相仿的叔侄俩情趣相同,就这么,二人的关系呈现在王伦脑海,邹润趁机勒索了十个肉馒头。
杯盘狼藉的恶狗吞噬,看得王伦感悟颇多,有教无类映入脑海,老祖宗怕也是这样的心情,看着这些人本心不坏,却救之无从下手,心怀叹息。王伦嘲笑自己:不是圣人瞎操心什么劲儿!好人都救不过来呢!
“邹润啊,如果让你出卖你叔叔,你就能获得自由,你做吗?”
邹润嗤笑,“做,为什么不做?可现在是他跑了,我被关在牢里。”
“那以你的判断,那么多藏身处,他会逃去哪里?”
邹润咂砸嘴,“我不敢说,怕活不过今晚。”
王伦轻声道,“你悄悄告诉我,我是朝廷的巡视官,跟本地属官没交情。不会偏袒他们。”
“看来恁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不过要我看来,叔叔怕是早逃走了,你们是捉不到了。”
王伦道,“不,你能帮我抓到邹渊,只要你愿意!”
邹润道,“可以啊!要我怎么帮你?我这副样子,叔叔他不会送上门来的,他又不傻。”
“看这个小瓶子!这里装着的是七日蚀骨丹,七日内没有解药服下,肠穿肚烂,毒气入骨而死,死状惨不能言。”王伦望向护卫,“你们说,毒发那人惨不惨?”
“哎哟!太惨了,满身流脓血,动一下就掉块皮!东家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东家,小心些,碎了瓶子大伙都中毒!”众护卫配合得默契,就是有些太作了。
邹润咽下口水,“你要给我吃这个?然后让我去抓叔叔?”
王伦道,“敢不敢?抓来就饶你一命!就这一次机会,不要我就交给别人了,我相信有人愿意!”
邹润双腕抖链条,“好!我答应了,把我叔叔抓来,你要饶我性命!放我远走高飞!还有不能跟踪我,不能说的话不算话……”邹润一连说了几十条要求,他要把所有可能性堵死。
“苏泾,给他喂他去!”
苏泾接过小瓶子,颤颤巍巍过来,倒出数粒在木碗里,看着邹润舌头一卷吞下去,张大嘴一口黄牙,确实咽了,又来几碗酒。
“这毒药真他娘苦!”
王伦便把孙立家眷被劫一事告诉他,邹润听了愣神半晌,“我想起来,今天有个牢子又踹又打,稀粥都没让喝,不会因为这事吧?”
“这个不用你管,接下来我告诉你怎么说服你叔叔,怎么制服他…”
王伦逼逼了两个时辰,才把各种谎言、接近、捉拿方法交代清楚,接下来要通过州衙首肯,才能放人。王伦又返回州衙,夜色朦胧,灯火通明处所有人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生不得撕了绑架犯。
王伦瞥到了跳楼孙,跟个乌龟似的在末尾弯着,主持城内排查事务的是宗泽,正在听几个官吏的汇报。
王伦停下脚步,“你哥呢?”
孙新一捂脑袋,“刚有线人来报,亲自去查看了。”
“你想不想帮你哥找回嫂子侄儿?”
孙新想骂废话,可到嘴里变成憋委屈巴巴的:想。
王伦低声道,“把你那亲戚兄弟俩找来,就是猎户那俩,要快!”
孙新一愣,“找…?找他俩做什么?他们远在黄县,不知道这事。”
“废话,想救人就快去找!快去!”王伦的命令不可违扭,孙新急起身去了,看样子腿好像受伤了,这孙立没有撒气,才是怪事了!
宗泽面前的人散去,踱步过来,“王侍中,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伯父,恁新词儿学的挺快。”
“别瞎叫,你刚才跟孙老二说什么了?他跑去干什么?”
“来,咱们屋里讲,话说出了这大事,怎么不见王相公啊?”
宗泽道,“他和马钤辖去莱州胶西港了,有高丽商人带来的新消息。”
进了偏房,王伦把自己的计划托出,宗泽凝视王伦良久,“这就是你想出的妙计?真当这些刀头舔血的人好骗啊?人是在玩你呢!”
王伦反驳,“他会信的,要不然恁有什么妙计?”
宗泽道,“你这是在赌,我不能答应放他走!他逃了,我们就没有人质!他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分尸妻儿弃于道旁,你来告诉我,那时又当如何?”
一记闷棍敲在头上,王伦有些痛,听闻孙立妻儿被绑,确实有点看戏的心态,想出这计玩票的心态更多,现在稍微推想,邹润确实不能尽信,这个赌注太大了!
“确实棘手,我是没咒念了。”
“让高道长试一试。”
“唔……什么?”王伦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高道长试一试?
宗泽道,“你去求高道长谅解,让他帮忙度化一下邹润,让他心有所善,回心转意,这样此人才堪一用。”
王伦哑然,“伯父,恁逗我呢?这是什么计策?让邹润入教?给他洗脑?速成班也不敢这么吹啊!”
宗泽道,“你不是提审了邹润吗?怎么连邹氏叔侄信道都不知道?”
“唔……”王伦默然,这么狗血吗?这俩棍居然信仰天师?天师怎么没两道闪电劈死丫的。
宗泽继续道,“在他们劫财之初,遇到过修道真人,二人深受其感,所以隐居山林,修炼自达,不过我观他们的道意修歪了,需要矫正。”
王伦道,“这种丢面儿的事,我不去,恁直接命令高老道不就行了?一罪换一功,划算!”
“他说不够,要王侍中来哄哄他。”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说出口的!”
第562章 苦难兄弟()
“表哥,你说的这都是啥啊?我们兄弟怎么听不懂?”
望着圆溜溜眼睛的兄弟俩,孙新长叹一声,“我也只是推测,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跟我走就对了!”
作为表弟的解珍解宝,多年来受到表哥表姐的接济,心里感恩不尽,今天发话要自己跟着去州城,能犹豫不决吗?
“那我们就跟表哥去!想来表哥也不会害咱们,对吧兄弟?”
解宝道,“对,正巧咱们还有一批皮子药材,拿去一起换钱!省得吃毛家压咱们的价!”
孙新被解氏兄弟逗得哭笑不得,“我的兄弟哎!我火急火燎找你们来,是有要事,就别带着那些碍事玩意了,随便拿两件衣裳这就跟我走吧!”
解珍道,“我们这前脚一走,怕就有贼摸进来,值钱东西还是带走为好。”
解宝道,“换了钱给哥哥姐姐买些礼品,也聊表我们兄弟的心意!我这就去打包!”
“哎!哎!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不用了!啥都别拿!”
“那咋行呢?去一趟州城怪远的,这些年光拿哥哥姐姐好处,我们带带点土产都觉得拿不出手,再空手那还是人吗?”二解说干就干,分头去打包东西,用撵鹿兔的呦喝声来交流,孙新看罢这俩热忱的孩子,也就随他们了,招呼随从帮他们一起。
环视屋舍,旧物未曾挪移,颜色褪去光泽,这里曾经的繁荣景象,仿佛就在昨日。
十八年前,孙老爹带着一家迁到京东半岛,作为一名小小的驻军官,为人恪尽职守,所以广受乡里好评,作为职业军人,危险常伴左右,冒着生死之险,刀口舔血的军功,一步步升职积功,家庭逐渐宽裕起来,因办案中救回乡民乐老爹一命,两人因此相识,结交莫逆。一来二去,两家定下娃娃亲,孙老爹的大儿子娶乐老爹的女儿,本是令人开心之事,不料半年后发生一件变故。
孙老爹的妹妹怀春了……富贵人家十一二岁有绣楼闺房不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