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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信徒:光明之神,崇拜日月,提倡素食、戒酒、裸葬;讲究团结互助,称为一家,认为世上光明力量终必战胜黑暗力量。还别说淮南、两浙、两江、福建之地发展的势头还不赖。
摩尼教对现世评价不高,嗯,黑暗马上结束,光明马上到来。官方谁能忍?不抽你抽谁?一天礼拜四次,很闲是吧?摩尼教被打压,化作各种化名继续秘密集社,淮南谓二襘子,两浙谓牟尼教,江东谓四果,江西谓之金刚禅,福建谓明教、揭谛斋之类。各大区都有老大哥定期演讲。
王伦的保甲团堵在无锡猫朱勔,结果真的被张家兄弟摸了一个朱大员外,想着不会这么巧有朱姓外人招摇路过吧?谁叫这条运河繁忙呢,麻袋套来的这个胖商,还真和朱家没半点关系,只是一贩茶的茶商,王伦这下作了难,怎么处置这厮?结果就看见了他脖子上挂的花牌,被张横一把扯下,便问他多大了,还没开锁啊?
这个叫朱元的茶商也不笨,见王伦等人要找的好像是朱勔的麻烦,正好与教派敌视之人所合,便托出摩尼教五六分底细,刚才马麟、吕方进来,正诉说细节呢。
黄文炳听罢前后恍然大悟:“正道兄,那你要和这本地光明使见见面吗?”
“见个屁,神烦他们。”
“唔,那你看这个朱茶商和这个神秘和尚有没有关系?”
“或许有,或许没有,朱勔在本地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恨得牙痒痒的不止一路势力,奈何朱也不傻,一千禁军,两千保安团把自己护得周全,摩尼教这些人,三人一把菜刀,五人一条锄头的,怎么跟猪王斗?獠牙拱几下,全给他们翻出来。”
黄文炳指敲木榻道:“不能成事,帮咱们搅搅浑水也行啊~你一路都给自己揽火,被盯上是早晚的事儿,还想不想广积粮,缓称霸主了?”
王伦笑黄文炳瞎改词一点不顺口,不过话倒是在理,现成这么好个背锅教,不甩锅更待何时?“那就等等,看朱哈搞能问出什么新鲜玩意儿,咱们下饵便是。”
几人又闲聊一番,朱勣这事算半结了,朱汝文只能以后再殴了,叨念着又说到太湖,王伦便提起了太湖四杰。
马麟道:“太湖四杰,比我们黄门山四杰如何?”
周通起哄道:“比少华山四杰如何?”
“那你俩最好当面问问,下场切磋一下最好啦~”
“哥哥知道他们在哪?”
“知道个屁啊!你二人去一趟朱家老宅吧,说不定会有发现。”
二人互相瞅瞅道:“我们两个打他们四个太吃亏,哥哥再饶两个呗?”
“史进、陈达、杨春、李忠,你们六个干他们四个,去吧,这个月十五,咱们在苏州码头汇合,老规矩。”
“哎!哥哥我们都走了,有人来砸场子怎么办?”
王伦笑:“呦喝,关将军、郝将军巴不得你这乌鸦嘴灵验呢。”
众人俱笑,叩门声响起,朱武推门进来,跟进来五六看热闹之人。
张横道:“哥哥,这肥贼不能放他走了,一出门就能把咱们卖了!”
“这个稍等再谈,得到想要的消息了?”
朱武点点头坐下:“他入的是苏州堂口,光明使姓石,名字不详。据说武艺高强、家底殷实,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你说说,有家有业还想着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王伦道:“不然,人常言混得开黑白两道,买卖做的越大,三教九流越是见得多,结纳人物各色,以保持自己在商业领域的绝对地位,制定规则法度、抽成榨利、垄断行业、打压新产业、外来户等等,无所不及。你们问问张渔牙就知道了。”
张顺摇摇头:“有些事确实过分,可为了保住自己一口饭食,谁又愿意去多嘴?”
众人七嘴八舌自己的见闻,王伦和朱武交换意见,决定直接把朱元扣下,让他捎一封书信给家里,临时起意去陕西开店去了,至于留他的用途,王伦自有打算。随后王伦给史进六人交待了任务,如果找不到太湖四杰,把朱家老宅值钱东西都偷出来也算完工,至于火烧,王伦向来不赞成,好端端的房屋花费巨大人力财力建筑,烧了多可惜,没准朱汝文贱卖呢,自己可以笑纳。
“哎,吕方,吃饭走了!”
“啊?啥?”吕方打个冷颤,只看到王伦的佩剑在眼前晃悠,舱内兄弟都走完了,连黄文炳都拄着拐到门口了。
“你今天怎么了?我叫你三次都没回神,想啥呢?发春喽?”
吕方脸色瞬间通红,结舌道:“啊~哥哥,你怎么…”
“我去,我就是随口问问,还真是啊?”王伦来了兴趣,拖过蒲团坐在吕方对面道,“什么情况跟哥哥说说,我知道你和史进、陈达他们不一样,会领个娼女来跟我求情,要带着船上随同。”
“额,哥哥。我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我也不知道算什么。”吕方瞟了一眼凑过来的黄文炳,不再言语。
王伦一把推开了这颗丑头道:“滚去吃饭,别没事偷听别人隐私。”
赶走黄文炳,吕方又把两次之事讲了,这回轮到王伦糊涂了:“我说吕伢子,人家小娘子的脸你看清了吗?”
吕方点点头,又摇摇头:“晚上是听到声音于心不忍,白天是见他们一家三口吃饭温情脉脉。”
王伦拉起吕方一只手,手心朝上,用手指一点道:“滴,好人卡。”
“哥哥,你这事搞什么?”
“你发春了尤不自知,你不放心她,那就亲自保护她啊!”
第408章 大和尚问禅!()
“哥哥,怎么又突然回常州啊?”
正在大口荤段子就饭吃喝的众兄弟惊呆了,刚从漩涡中跑出来,怎么又回去了?这不是哥哥风格啊?好像哥哥做事也不按套路来。
王伦哪能把这事公开,就敷衍道:“永宁寺这个大和尚,我想见识一下,看能不能达成小范围的配合行动,他们出现在朱家,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样太危险了吧?谁陪哥哥同去?”
薛永起身道:“我随哥哥同去!”
张家兄弟亦请战,王伦却道:“这次啊,关将军咱们走一趟吧?”
关胜闻言一愣,出去玩儿嫌弃自己不解风情,不能和山贼们玩到一处,倒也没在意,这次突然怎么了?
“我怕对方是强手,在座的只关将军勉强可敌~”
勉强可敌?关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左右瞧瞧,目光汇聚调笑的意味,的确是说的自己,腾得站起身来道:“正道!我跟你去见识这和尚的能耐!什么鬼寺庙的和尚,我居然打不过!莫不是铁打铜铸的?还是身高丈二,三头六臂!”
王伦拱手谢助阵,笑对朱武道:“朱总管,那就劳烦你和郝将军两个人了。”
朱武道:“光杆司令,很落寞啊!”
“薛永、张横、张顺你们陪着朱总管。”
“啊呀!我在船上闲出鸟来了~”
“那你和史进他们去太湖玩耍。”
张横顿时愁云消散:“这还差不多!”
张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王伦道:“为嘉奖痛苦留守的兄弟们,去了苏州,一人许300贯采购费。”
“哇啊!哥哥我也不想去太湖了!我也要采购费!”众人哀鸣。
“别闹!别闹!你们尽力完成任务,我也不会吝啬、厚此薄彼的!”
终于压下一波卖宠,王伦飞快扒拉了饭食走出草棚,上船考虑物什、人手,左右琢磨,吕方、老六跑前跑后准备,关胜提着大包布的神器来了。
“关将军,你来真的啊?”
“刚才你是在开玩笑吗?”
“如果是我知名的那个和尚就是真的,其他的厉害和尚我也没耳闻。”
关胜道:“要不是他,算他走运没遇到我!”
“哈,是极!”
……
王伦带了五十卫队租乘两条船返回了常州,常州全界炸得呯呯直响: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贼匪再次行凶,杀害我们尊贵的朱三官人!朱二夫人伤心气绝!人神共愤啊!闻者伤心,听着流涕啊!望有线索者,疑似凶手者,积极到衙门报官!有重赏!
永宁寺牌楼口的官榜写的不错,都是大白话,王伦嗤笑,所有人都没憋住。终于死干净了,前来上香还愿的不少。
青头皮小沙弥,看着三十几岁年纪,不是半路出家,只是因为度牒比较贵,公孙胜那个小三百贯呢!当时钱拮据,花出去心痛了好久!
“众位施主言来,是本寺僧人邀约来此?”
王定六道:“没错,一个胖大的和尚,有这么高,这么粗,脸蛋子鼓囔囔,耳垂也不小,两道大毛刷子眉,铜铃儿眼睛!活脱脱泥胎上跳下来的金刚。”
小沙弥沉思几秒道:“请诸位少等,小僧去请教掌院长老,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王伦道:“关员外怎么看?”
“是不是咱们有些大张旗鼓,他们有所忌惮?”
“日子不合适,就再约时间嘛,咱门进去敬一炷香。”
今天的永宁寺众僧及香客算是开眼了,数十人拥进来两位富贵员外,把僧弥激动了一把,却只见十文钱买了一炷香,轮着拿了望东岳殿上拜一拜……
老主持偷悄悄瞄见了,自言自语道:“这种人也真是绝品了,告诉他们,你师叔在朱家庄作法事,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事还是让他自己去谈吧。怠佛之辈勿扰我!”
小沙弥返回向王伦传话,王伦道:“正好,我去朱家庄找他唠嗑。”
众人流水般褪去,依旧在窗棂后的老主持变了颜色。
……
此时的常州事权,已经由杭州赶来的两浙路转运副使,应安道接管了,任官不及半年,已经跟朱勔打的火热,这次朱二家出这么大的事,明明就是冲着我朱勔来的!必须将贼人绳之以法,挫骨扬灰!应安道办事,朱勔放心,有限的人力还是死死保护苏州城,不要让刺客混进来为好。
应安道屁股还没在州衙椅子上坐热,这头朱三官人也挂了,没半天朱二夫人也挂了,这、这、这,找个人背锅!就你了都监金节,职守期间殒了人命,你不顶雷谁顶雷!这群无能的武官!都是饭桶,废物!
应安道把金节人等下了大狱,草审了移交宪司复核定罪,万分沉痛向朱勔写了交待前后的家书,劝解朱太尉节哀顺变,将朱汝文抚养成人才是首要正事,这里就交给我一手处置了,定要殚精竭虑,给朱二相公一家昭雪!末尾不忘洒上几点悲痛的泪水濡湿宣纸。
一切妥当,可以召仪仗去朱家庄吊唁朱二相公一家了,谨代表朝廷、州衙、全城士农工商,以及个人献一副三十个字的挽联,无数点心果品,和若干纸扎五彩,聊表心意。不巧,就遇到了王伦一行人驻足打量:宏大的朱家五里联营白幡草棚,贤孙孝子无数,在军士的威压下给朱二招魂。
“吴郡的地方官真的烂透了,舔狗也该有个限度啊!”
关胜的青筋早暴起了,左老六,右吕方一人一条胳臂死死抱住,大白天不能拆人家灵棚啊!
铛铛铛铛~扈从官把个开道锣敲的山响,看王伦一行不是普通人等,想用噪声法提醒挡路之人赶紧滚开,大大回避、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