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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面无表情得看着三人,等着答复。王伦都没有多盘算,先试试手吧,再苦累也就是五天而已,比自己团队攻关起来差远了。
“大师,这差事王某做的,只是王某还带有一书童,不知可否也能借食?”
“哦?就是跟着你来的那个娃儿?”
“是,此子新丧双亲,刚为我收为书童。”
“阿弥陀佛,苦命的孩儿,叫进来,我看看。”
王伦转身把李宝唤进来,晧知和尚摸摸李宝头顶,连赞:“是个好娃儿,施主仁心,不过寺里的规矩不能破,你愿意一天付十文本钱,和尚倒是可以说和一下。”
“那是自然,劳烦大师了。”
晧知和尚点点头,又看向旁边二人,一人拱拱手一声告辞,另一人勉强应了。晧知和尚拿出两张字帖递给二人,“这便是功德薄,你们细心看下,明日录名来此领纸录名,书录按此行文,现在我带你们去前面看看。”
王伦接过模本,纸张厚实平滑,上面字迹颇有风骨,半寸的小字,也的确很考验笔力,上面是人名,下面是钱数。跟着晧知和尚去了前院,此时拜佛之人已拥入庙堂,五六处桌案前排着不少人,一和尚念佛号,一杂役收点钱,一书生坐于案前书录,晧知喊过一人道:“这位是李南李领事,这二人明日归你差遣,现在你带着他们熟悉一下,和尚还有事要做。”
叫作李南的人送走了晧知,回头递给二人一人一面小牌,“以后叫我李领事,是这寺里诸事总领,这是入寺的腰牌,明早四更到寺,在后面那屋吃早饭,我带你们到处走走。”王伦二人跟着李领事把流程事项大大小小熟悉了个遍,王伦又把李宝借食得事提了一遍,李领事也点头了,随着拜佛百姓的增加,李领事频繁得应付着各种杂事,一个杂役过来说录书那边吃紧,李领事一皱眉。
“看来今天中午你二人就要开工了,替那里书录的顶一会,这样,你带着二位去饭堂用饭,然后过来找我。”
王伦一脸懵了,写字没问题,可自己的鹅毛笔没有带啊,拿毛笔写字不是开玩笑吗?
“李领事,小生的笔墨没有带来…”
“笔墨还有宽余你可以先用。”李领事痛快的回道。
“可是,小生用惯了自己的笔…”
“好好,你快去快回。”李领事不耐烦得摆摆手。
王伦二人跟着派给的杂役去后堂吃饭,展示了腰牌,火头点点头,发给一人一套碗筷,李宝并没有腰牌,王伦又把晧知和尚,李领事的话说了一遍,从怀里掏出十文钱来。
火头看看李宝道:“不瞒足下说,我们是寺里雇来的厨灶伙计,你们多吃几碗不碍事,但是多出一口人,寺里怪罪下来我们说不清,有晧知大师,李领事说话我也不好驳了面子,只是十文太少了,这样给二十文,寺里追究起来,我也好说话。”
怎么办?王伦看看李宝,也只能认了,二十就二十,李宝一天正常吃饭二十文是打不住的,王伦相信李宝自己就能吃回来。
王伦交了钱,火头也给了李宝一副碗筷,早有人已经在吃了,王伦带着李宝去打饭菜,哎哟,别说,这寺里这点做的不错,饭管够,五菜一汤,两荤三素,一只碗盛饭,一只碗盛菜,素菜大勺扣,肉菜小勺抖一抖,李宝的待遇稍好点,掌勺的伙计多给了一些,王伦谢了忙不迭窜回桌边。
风卷残云,二人吃得肚皮溜圆儿,真是这几日把肚皮都饿脱了,吃不下多少饭食就撑得慌,吃足了。王伦教李宝收拾好碗筷,带着李宝出了寺庙赶紧回客栈,离得客栈起码半个时辰的路程,出了街口招呼了辆平车赶回,急火急燎得取了笔,坐车又赶回孝感寺。
虽说是午头,拜佛之人却还是不减,王伦被带到了熟悉的桌案前,笔墨纸砚一样不缺,王伦规整好前者的东西,取出自己的鹅毛笔,蘸了墨试试浓稠,效果不错,比自己买的墨好多了,吩咐好李宝帮着整理写好的纸页,捎带着磨墨,王伦望一眼乌压压的人群,中午那顿饭可不能白吃啊。
李领事都没空落一口吃食,后天就是正日子了,一切都要安排妥当,人手都要到位,四处巡视着看有没有疏漏,不觉夕阳的宏晖都泛上了大殿的琉璃瓦。一侧的功德箱这里人已经少了很多,书录的书生个个在抖手腕,李南朝这边挨个瞅了瞅,到了王伦这桌,却看着那只跳动的鹅毛笔愣住了。
王伦没发现身后有人看他,因为前面排着的好奇人更多,每一个看到王伦手里奇怪写字工具的都要耳语一番,倒不是王伦高冷,这话题一开保准没完,写字又是需要静心仔细的事情,把人家名讳写错了涂个大黑疙瘩可不好笑,所以但凡有问,一笑了之,也不解释,看客们就报上名讳,静静看着王伦抖笔这下,再蘸一下墨汁继续写上钱数,被后面催促了还要多看几眼,仿佛王伦是在手里变戏法。
李南看了好一阵才离开,思索着这是个什么玩意?鹅毛也能写字了?怪哉。
果然是坚持半天能逼跑人的活计,终于熬到佛寺闭门了,王伦写了半天,手心都快抽筋了,让李宝帮着揉揉,李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抄起王伦书录的功德薄看了起来,王伦心里有点没底,毕竟好多繁体字自己还不会写,只能写简体字,要是被人看破,王伦跑不掉一个不学无术的骂名。
“字还不错,但是偏阴柔,无风骨。”
王伦默然,在这个遍地都是写字大家面前,自己的字真是小儿科了,硬笔书法自己还不敢吹的,只能保证字迹工整,行文整齐统一,短笔比毛笔写小字省力也是事实,要不然王伦的腕力根本撑不下来。
“足下,能看一眼所用之笔吗?”李南放下纸张看着王伦的鹅毛笔,王伦轻取递给李南,“王某手指有伤,故而不得不用此笔。”
李南点点头,接过鹅毛笔仔细打量,笔身被布条缠厚了一圈,正好一支胖肚钢笔的粗细,蘸了墨汁想比划几下,却发现无法书写,“看来足下也是下了大力气苦学此法啊。”
那可不,小时候用左手写字硬是被打过来的。
“明天四更,记得早来,如此赶快收拾了去后堂用饭吧。”李南一转身走开了,王伦长出一口气。
第22章 齐州劫(三)()
齐州不愧是京东大城,灯火流转车水马龙,天气刚刚有些回暖,已经有虫儿在灯笼上飞了,拉着李宝漫步在街道一侧,嗅着臭味香味烟味的混合物,一目市井的平淡从容。
王伦才刚刚真切体会到,这才是生活啊,路过一家茶楼,琴鼓奏鸣,叫好不迭,路过一家春院,打扮轻巧的跑堂拉住了王伦的胳膊,王伦吓得一推,自己还拉着半大孩子呢,搞什么啊。
跑堂媚笑得指指楼上,三五个衣衫透薄,酥胸微露的女子搔首弄姿,哎,我去,把自己打扮成这么个鬼样子,王伦连声不必了,拉着李宝跑远了。
王伦入世以来,见到的女子很少,街市上的女子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中年夫人婆婆,要么就是长辈带出来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年轻的女子极少见,也许专门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可能会多一点,王伦没好意思去作深入探究。
然后就是这次的偶遇春院了,大多数女子皮肤发黄,在远不如后世美白,养尊处优的情况下,美感失之千里,国人以白为美绝对是贯始至终的,见惯了后世的美女,对这些庸脂俗粉一点也不感冒啊,尤其是刚才那几个女子,脸上白扑扑的什么啊?红嘴唇太吓人了吧?妖娆的红光柔在脸上,差点吓得脚离地,就不能如古画那样安安静静素雅得做一名美女子吗?
脑海中回忆思索些白天的乱事,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也许是太久没心没肺了,第二天,王伦睡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想起来上工的事情。
结果,王伦挨了一顿好批,王伦心里委屈也不好说出来,真是散漫惯了收不住,自己也没有闹钟,又没有给客栈打招呼,客栈的伙计是有这项服务的。王伦赔了不是,李领事才放过王伦,嘱咐王伦认真干,要不然打发回家。
生活不易啊,第一天上工就迟到,李南都给王伦单独安排了一桌,收钱的杂役和唱佛的和尚脸上微有愠色,王伦赔了一圈罪,展开东西提笔书录,事情走上正轨,当着疯狂的香客,二人也不好绷着脸,愉快得进入了收钱的模式。
对王伦来说是枯燥的一天,对杂役来说有些小兴奋,对和尚来说笑不拢嘴了,王伦和李宝只惦记饭堂今晚的饭菜,吃惯了干粮就水,王伦李宝不得不拜倒在饭堂火头黝黑的皮围裙下,有些菜好吃会腻,有些吃一百次都不会腻,这临时加出来的饭堂是给寺里的杂役,帮工吃饭的地儿,今晚王伦才算知道为什么寺里怎么这么抠,能管饭随便吃,却舍不得给钱。
京东之地除了中部的泰山,东南的沂州,密州,沿海的盐碱地,其它州县都是富田之地,人口集中,土地平阔,水源丰沛,结果就是农桑兴盛,只要年景正常,普通百姓都能丰衣足食,地主大户就更不用说了,家家粮食堆成山。
孝感寺要铸造金佛,广筹善款,地主大户才不舍得给钱呢!钱是硬通货,粮食放着也占地方,就当做功德捐了吧,和尚们是不收也得收,这就使得火头对米饭有了支配权,但是菜蔬肉食还是要花钱买,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工钱都被压低了,但是这里不包括工匠的钱。
王伦轻捏着膝关节听着火头瞎吹,李宝还在那小心的嘬鱼刺,今晚的鱼肉居然是烧带鱼!有些微微的臭味,还有点咸,但是很有滋味,一块巴掌握不住的宽,浇着红色的酱汁,吃着相当解馋,李宝从来没吃过这种没有头尾的鱼,王伦教了他一遍,但还是吃的很慢。
二人看着李宝哈哈笑,王伦询问这鱼哪来的,火头一挑下巴,“这是我的一个相识贩来的,每年春汛,这刀鱼近海,撒下网就能捕到不少,所以价钱便宜,他把鱼卖给我,又快又省事。这一斤鱼拿到集市上,还不得三四十文一斤!”
王伦差点惊掉下巴,这鱼怎么这么贵!不过考虑到带鱼的肉占比非常高,味道也不错,应该是能卖到这价的。
“不过,这鱼放不住,现在天气回暖,三四天就臭了,到时候十文一斤都没人要。”
原来如此,新鲜首发价值钱,吃鱼嘛,吃的就是个鲜,买卖鲜货就是这样,第一批要狠赚,最后的基本就是赔钱处理,经营之道,都是小贩们总结出来的。
一个人影挨着李宝,面对着王伦火头坐了下来,火头先看清了来人:“哟,李领事,恁来了?”
王伦也跟着脱口一句,“李领事,恁来了?”
李南点点头算是应了,先夸了几句火头,火头抱拳笑笑,又对着王伦道:“王秀才,明日千万不能再迟到,换身好些的衣裳,跟我去别院。”
“好好,多谢今日李领事开恩。”
李南点点桌案离开了,火头对着王伦露出大牙傻乐。王伦目送李南走了,一回头看见火头这副尊容摸不着头脑。
“怎么?有何不妥?”
火头不搭话,“按李领事说的去做,明天有你小子好受,哈哈哈……”说完晃悠着走了。
王伦感觉要被人看好戏了,真以为这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