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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趁着此时捉了高俅那贼鸟,却又更待何时!?”
天雄军偏将索超挥舞大斧也闯入阵中,他自知所部主将林冲兄长当年被高俅高衙内迫害得险些坏了性命,而与他妻子阴阳两隔,这个本来憨直仗义的急先锋也如牙缝中迸出道霹雳,两手持着大斧把马一拍,只顾继续往前面直撞。
其余诸部勇健也汇聚成一个个教人望之震恐振怖的骑阵,战马嘶鸣与奔腾之声,都盖过了溃逃官军的哀嚎,笼罩整个战场之上,无数匹战马扬奋扬蹄跃动着,蕴藏着的爆发力顷刻间冲垮了官军前阵,并直往高俅中军主阵的方向汹涌席卷过去。
阵型已经彻底被冲溃打乱了,同样是受汴京枢密院调拨追随高俅来到京东路征讨萧唐大军的嵩州兵马都监周信眼见已无法指挥调度麾下兵马,也只得且战且走,在乱战中寻觅路径撤退,可是骤然间他也听得“嗤!”的声激烈的破风声向,一颗飞石骤然射来,直直击中了他的额角,顿教周信惨嚎一声,坠将下马。
没羽箭张清施发过了飞石,刚策马与自己的妻子琼英又合至一处时,他麾下偏将龚旺、丁得孙二人催马急喇喇的直蹿而出,冲到坠马的周信面前,手中钢枪钢叉并举直往前搠下,登时也结果了周信的性命!
前方几路官兵已经是溃不成军,也都教戎卫住高俅中阵的酆美、丘岳等军将以及幕僚孙静瞧在眼里。本来一肚子坏水的孙静也已慌乱了手脚,这也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涉及两军战阵交锋随机应变,他这个多半只是在高俅身边出谋设计的文人书生当真也拿不出甚么主意来,遂也立刻对高俅慌声报道:“恩官!我军本来初到时不知虚实,屡中贼奸计,如今萧唐麾下草寇也不只是依山傍水虚张声势,贼势凶猛,我军已难再养成锐气,遮莫也须立刻撤离此处,退守城郭,倚仗城池险要,再从长计议啊!”
虽然孙静说的十分丧气,使得高俅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也惹得他极为不喜。可是高俅就算不懂得带兵打仗,却也绝非是看不清状况的夯货蠢猪,如今萧唐麾下诸路群寇战意士气已达顶峰,再磨耗下去,恐怕兵败如山倒的,也就不仅仅是官军前阵的京西路几州官军了。
高俅知道萧唐善于统兵杀伐,可是他却不清楚对面这个自己深恨久矣的反贼大头领率领兵马爆发出来的战力竟然会如此恐怖。只不过事到如今,高俅心中仍是笃定己方军马之所以连连吃瘪,而教诸路贼军气势如虹,也全是因为无论是王焕、韩存保等节度使也好,还是先后战死的那些京畿、京西路军将也罢,受调拨追随自己前来征讨京东路群寇的官军军将都被高估了,大多也都是些枉受自己抬举,实则不过没有用处的废物!
刘梦龙的水军、呼延灼的连环马重骑,还有宋江所统领受朝廷招安的绿林兵马,再有济州张叔夜那边的官军策应。。。。。。高俅本来以为再加上京畿、京西集结的诸州官军也足以一鼓而平,荡尽追随萧唐啸聚造反的京东路几山强寇。可是各路兵马或是因为萧唐麾下谋士设计,或是自己有意为之反而被各个击破,高俅未考虑是自己布置失当,又要可以构害其中一些本能为他所用的兵马良将,只是忿恨的咬牙切齿,如今更是以为终于盼到与萧唐于旷野处正面决战的机会,却仍没料到诸路贼军远远要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剽悍善战,而己方各处禁军,也更比自己料想的更是孬弱不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恨仍要任由着萧唐这贼子猖狂一阵。。。。。。高俅心中发狠念道。就算此番征讨战事接连败阵,可丢下几万兵马的尸首,再折了许多行伍军将也都算不得要紧大事。甚么军中将官、兵马都监,在寻常行伍丘八眼里,虽然是统领军州指挥使司官军的上官,可是在高俅看来当真便如再养条狗一般容易。今番就算战死了一批军将,可是诸地行伍中仍有无数指望着把毕生本事卖与帝王家的军中匹夫,只须择选些有用之人许他们个建功擢升的机会,照养会有大把大把的从军将官会摇尾乞怜的过来求他高俅照拂提携。
这天下毕竟还是大宋朝的,高俅心说自己就算是败了,周围大名府、博州、济南府、东平府。。。。。。只要能安然撤至附近军州城郭之内,何处不能抵挡住这些顽贼强寇的合攻?萧唐就算赢得这一次,早晚也只能落得个被朝廷剿灭荡平的下场,因为只凭他占据的几处绿林山寨,也断然无法与拥有四百余座军州、官军百万的大宋朝廷抗衡。
至于自己折了许多兵马,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高俅心说自己要哄住圣上,便说贼居水泊,非船不能征进,可刘梦龙那厮作战无能、督军不利,反遭强贼水寇杀溃,致使大军只得以马步诸部征剿,而宋江等受招安的强贼无为朝廷死战之心,因此失利,中贼诡计,或是再说军士不服水土,权且罢战退兵。。。。。。又太多的理由能够瞒过官家,谁又敢胡奏告他高俅!?
心中合计罢了,高俅也早已是萌生退意,毕竟自己仍有大宋朝廷撑腰,就算吃上再多的败阵,连累害死再多的军将官兵,可是他依然能够玩得起。可是正当高俅喝令麾下官军诸部往距离此处最为临近的军州撤离时,他隐隐的也听得有轰鸣声从远处渐渐传来,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开始颤抖起来。
高俅面色一滞,立刻又向后侧觑将过去时,已然望见在地平线另一端有一一道由无数黑点汇聚成的黑线也变得越来越粗,远看时似乎只是向前慢慢蠕动,实则当那一道道黑线变得愈发清晰时,也能觑见那边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自己这边疾冲过来。
不止是高俅的面色变了,连同孙静、酆美、丘岳。。。。。。乃至官军中阵其余将士也都是骤然色变。附近隶属于京东路、河北路治下诸座军州指挥使司的官军,大多都曾被萧唐麾下诸山群豪杀得丢盔卸甲,甚至有许多部曲还来不及重整编制,而高俅也从来没有收到朝廷那边另会调拨大军来援的消息,既恁的,那些看来兵强马壮、声势浩大,而突然也杀入战场的部队却又会是何方神圣!?
当官军中阵后侧的哨马疾探,终于看清那数支军旅之中立出一杆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之时,就惊然觑见上面分别赫然绣着“布衣剑卿萧嘉穗”、“疯魔军正将,花和尚鲁智深”、“武锐军正将,屠龙手孙安”、“刚毅军正将,正将铁狮子唐斌”!
未过多时,当高俅听得惊慌失措的轻骑快马来报后方横将杀出的军队来路,他终于变貌失色,心中蓦的生出心惊胆慑的恐惧感!
1344章 禁军都教头,银样蜡枪头()
调度兵马戎卫二龙山大寨的萧嘉穗果然与萧唐心意相通,在高俅率军调离二龙山下之后也与鲁智深、孙安、唐斌等人点齐兵马出了山寨,并在最恰当的时机横将杀出。断绝高俅要逃离的后路。
本来萧唐麾下马步军就已压制住诸部官军的情况之上,诸山群豪却又添一直生力军杀出战团,反观官军一伙,士气就更似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而一蹶不振。
方才高俅还心说只要官家仍还宠信自己,便是死了再多的人命在奏折上也能轻巧瞒混过去,再卷土重来的容易,可是现在心中已生出不祥的预感。只有在官面上自己才是教文武众臣巴结逢迎的天子近臣,倘若落到了萧唐那厮手里。。。。。。又有多少强寇头子是打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高俅面色惊慌,再无往日于殿前司众将面前颐指气使的派头,就算年事已高,这个时候他的面色,倒像是当初自己还在东京城里帮闲,却因带坏生铁王员外的儿子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而被他父亲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再教做公的缉捕拿下的泼皮无赖一般,并尖着嗓子大声嚎道:“直娘贼!还愣着作甚?快逃!本帅若是有个闪失,唯你这厮们是问!”
只是丘岳、酆美等人统领的殿前司禁军兵马在高俅的喝令下打算仓惶撤离此处,与其他各部官军彼此就应不得,又扔下了大片的兵卒任由追击猛攻的诸路强寇兵马屠戮。
奔逃不及的禁军士兵眼见自己与先前王焕、韩存保、张开等节度使一般,都被高俅当做了弃子,他们又怎肯继续替那视军中将士性命如同草芥的权奸卖命。待疾驰猛赶的追兵冲至近身处,大批的官军立刻丢掉了手中的军械,并伏在地上高声讨饶请降。本来挥起手中兵刃正要落在这些军卒血肉上的诸部马军将士收回刀枪,只冷眼乜了这些跪倒在地的官军一样,旋即继续催马疾驰,直往高俅中军那边追杀了过去。很快的也有诸部步军涌将过来,将这些跪地请降的官军都绑缚住了,缴了兵刃军械,再往本阵那边押将过去。。。。。。
“捉奸贼高俅!捉奸贼高俅!”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冲霄而起,数以万计的铁骑浑如无数道惊涛骇浪一般滚滚向前。被截住了后路高俅所部中军逃无去路,很快的也被先行疾驰冲杀过来的骑兵劲骑的冲击下,军阵溃动的部曲很快被分割成了几个小块,位于外沿的官军士兵开始在萧唐麾下诸部劲骑的冲杀下一排排的倒在地上,如今高俅的军阵就像是一颗被丢进滚滚开水之中的冰块,以肉眼可测的速度正在迅速消融!
本来戎卫在高俅左右的丘岳、周昂、酆美、毕胜等殿前司军将,此时也不得不各自率领一彪军马,去抵御四面八方强寇兵马冲击蚕食己方军阵的势头。
其中御龙骨朵子直虞候毕胜,倒也有些本事,他奋力挥枪先后将两个杀至近身处的骑兵头目搠翻下马,旋即又大声喝令周围的官兵收拢阵势抵挡敌军的冲击。只是毕胜忽的又觑见于前方不远处有员敌军骑将纵马如飞,轮转着手中混铁棒朝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但凡是己方冲去截杀的禁军将官对上他手中那条铁棒,也是挨着就死、碰上便亡,凛冽的杀气又随着那员敌将的怒吼声冲霄而起,并在天地间迅速蔓延开来。
毕胜硬着头皮,打算上前截杀住那员在冲阵时大杀四方的敌将,可是他刚驱骑没奔出数步,忽然又听见斜侧处有人厉声喝道:“你这厮要寻我军偏将山士奇兄弟厮杀,何不与我决出生死!?”
那使混铁棒的强寇头领端的奢遮,竟也只不过是这一路绿林强寇的偏将?毕胜心中惊然念罢,旋即立刻又朝着从斜侧处纵骑直奔自己杀来的那个敌将觑将过去,但见他浓眉虎目,手中绰着双剑寒芒闪烁,欺到近身处时二话不说,便已论剑直直的劈将下来!
毕胜仓惶抡枪格挡开兜头斩落的这一剑,可是与此同时孙安手中绰着的另一把宝剑已经飞斩而出,锋利的刀刃劈裂了空气,发出凄厉至极的破风声,毕胜连忙躲避,可是来势甚急的利剑依旧在他胸脯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珠与残甲碎片伴随迸射的火星飞溅,甫一交锋,毕胜便已察觉到凭自己的身手,也断然不是眼前这使双剑的贼军猛将的对手!
孙安截住了毕胜厮杀,而他军中偏将山士奇抡舞着手中那条四十斤重浑铁棍猛劈乱砸,其他禁军官将莫敢当其锋,武锐军勇健悍卒趁势掩杀,此时仍能在毕胜的喝令下守住阵势的官军也是越来越少。毕胜不敢在与孙安缠斗下去,又觑见周围成队的麾下军卒被强寇兵马杀溃奔逃,手忙脚乱时枪招也已失了章法,孙安眼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