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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到底还是出手了,毕竟他还是那个血气方刚,且极好打抱不平的绿林好汉,便是明知现在这般情形也不宜与摩尼教再生出冲突,可是史进眼见这伙强寇作歹便要得手,他也再按捺不住,心中也只是念道若是哥哥在此,这桩子事八成也是要管的,我便只顾出手便是。至于事后如何与摩尼教这伙男女翰旋自然有萧唐哥哥与许贯忠、萧嘉穗几个兄弟做主,说干就干,思前想后顾虑那许多,也忒过搭缠!
三尖两刃刀势大力沉,干脆利落的将面前几个猝不及防的扫翻倒地,许定惊觉忽然杀出的那个不知来路的青壮已策马奔到自己身前,他连忙探手要拔出腰间钢刀抵抗。只是许定的本领本来就远不及武艺高强的史进,兼之这段时日聚众起事顺风顺水,许定这伙久无敌手,轻视官军,也早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如今史进骤然杀至,更是慌乱了手脚。只数合的功夫,许定手中钢刀便被荡飞,又眼睁睁的看着史进手中长刀一扫,化作一片耀雪寒芒袭来,三尖两刃刀直直抵在了许定的脖颈处,锋刃寒气迫人,也不由使得许定浑身汗毛直竖!
“若是不想这撮鸟立毙于爷爷刀下,你这厮们全都给我住手!!”
史进双目一瞪,又厉声高吼道,直震慑得那伙正要乱刀将那军汉斩杀的寇众,与蜂拥着要擒拿住车上那个年迈长者的贼兵纷纷惊诧错愕。趁着这个功夫,史进统领的那一拨轻骑又疾驰向前,将那一男两女与车上的那个长者与周围的贼兵隔开。许定统领的这几路多是本地蟊贼出身的贼兵眼见忽然杀出的这伙兵马不是官军,并且各个生猛剽悍,也都是心中畏惧而不敢动手。
许定被三尖两刃刀抵在脖颈前,虽然不敢做丝毫动弹,可是也仍狠声对史进说道“你又是哪个?难道不知我摩尼教啸聚江南诸路豪强起事,直杀得官军莫敢当,你这厮却敢来坏我摩尼教好事,莫不是嫌命忒长了?”
史进听罢却满不在意的哈哈一笑,说道“被擒的撮鸟兀自狂妄!休要再啰唣撩拨得爷爷性发火起,待我哥哥来时,自会教你识得厉害!”
许定见说,也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待我哥哥来时,却要教你这厮们一个个都死!”
可是又过了些时候,当许定忽然听得从西面隐隐的似有雷声传来,地面也在轻轻颤抖,又亲眼见到当先有员个面戴獬豸面具的头领策马狂奔,而后许多精锐劲骑如影随形的紧紧跟随他身后时,他面色发白,也再不敢撩出一句狠话来。
难怪这厮竟然敢触我摩尼教的霉头,这厮鸟口中所说的自家哥哥,原来就是与方教主一并举事,我摩尼教那些要紧人物都对他甚是忌惮的铁面獬豸全不,是任侠萧唐!
萧唐那边听得史进麾下头目前往来说前方摩尼教撺掇贼众作恶,也正要动手,也是要教对方立刻识得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顾忌,便直接又戴上了獬豸面具与许贯忠、林冲、杨志等几个兄弟率一拨人马先行赶来。而许定与麾下那干贼众甫一见到那张獬豸面具,果然各个心生畏忌,本来打算趁着史进麾下兵马不备时仍要厮杀的强寇也缓缓放下手中兵刃。来的这伙好歹还是名分上的盟友,而且在场的寇众自知真要与萧唐的来头比起来,自己也都不过是些不成器的蟊贼小厮,是以也都只顾把眼望向也被制住的许定,且看那摩尼教中的头领又敢如何与萧唐一伙计较。
而带携着妻室与妻妹的那个军汉,还有车子上的那个长者见到那张獬豸面具,也立刻意识到了来的这一拨人马并非是搭救他们的官军,与这些追随摩尼教的绿林匪寇一样,也是与官府对抗的另一路反军!
可是那个本来与自己妻小性命垂危的军汉情知现在这般处境,与其被周围那些贼人所害,莫不如去求那一路骤然杀出,似乎也有意要制止围困住自己家小这伙贼寇恶行的反军,遂又上前几步,高声喊道“萧任侠,小人金节,本是晋陵县上濠人氏,因调拨至此处参个军职而与家小迁至此处,虽是官军身份,如今只求维护拙荆与妻妹性命周全,实无意与贵部好汉为敌,但求萧任侠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大德,饶过小人与妻小性命,生受大恩,日后虽肝脑涂地,也必报效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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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6章 虎口夺食,却是你不讲江湖规矩()
原是宋朝旧官的金节,虽然为势所迫曾转投摩尼教,可是素有归降大宋之心萧唐自然也很清楚原著中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也知道在梁山军征讨方腊打到了常州时,金节又在其妻秦玉兰的劝说下决定反戈归顺,便趁夜修一封书缄,拴在箭上射出城去,报与宋江知晓他愿次日战时诈败佯输,引诱宋兵入城而里应外合攻破了城池。
让萧唐对这金节更为留意的是在书中金节归降宋朝之后被宋江保举金节到中军,负责招抚征讨职事的张招讨见了金节后大喜,不但赏赐金银、段疋、鞍马、酒礼,甚至还被南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刘光世(虽然萧唐向来觉得那厮是名不符实)收录参了行军都统的要职,留于军前听用。
从这些事迹看来金节不但有些本事,并且多了不得以归降方腊而又回归宋廷的经历,倒也突显出了他在军中甚懂得为人处事的长处。何况金节还是水浒之中与呼延灼、安道全等梁山中人一并仅有的几个生平事迹一直延续到了《说岳全传》中的人物,还把自己妻室的妹妹许配给了牛皋,并曾大破完颜兀术麾下金军,于抗金时多立功劳直做到亲军指挥使,最后为保家卫国而战死沙场
萧唐心中念罢,把眼又觑向那边与金节之妻抱做一团的那个少女,心说遮莫那个女子就是夜梦黑虎入了闺房,在说岳里被将她与牛皋撮合,却臊得那牛黑子一溜烟落荒而逃的金节妻妹?可是牛皋却早已婚配,现在于河东靖难军中服役任职,自己决议在杭州公然举事的消息,事先也有寨中心腹前往河东去事先向王进等人报说。也不知如今的牛皋与金节这妻妹之间有无缘分,可是就冲着金节也将会成为一员赴国难抗金的将领,萧唐心想此人也必要自己若能施以援手,当然也必要救他妻小三人。
只是这边萧唐率领一众兄弟虽然甫一出现,更是震慑住了在场以许定为首的一众强寇,金节与他妻子妻妹固然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厢车上的那个长者眼见先前身为朝廷重臣,竟公然背反朝廷的反贼寇首萧唐前来,瞧他神情倒也淡然,只是在远处静静的凝视着萧唐若有所思。
而仍被史进将长刀将在脖颈上的许定一时间为萧唐的气势所慑,可也仍硬着头皮质问道“萧任侠,恁与我教誓师共同抵抗朝廷,如今正要返至北地聚集兵马与官军打熬,教中传谕各处弟兄,小人自然也知晓此事,可是你麾下弟兄却突然对我发难,这却是何道理?”
萧唐却干脆的将许定晾在一边,只顾又朝着另一边被贼众围困住的车马望去,听史进报说摩尼教率领本地反军也正追逐着那一拨人,便高声问道“却不知车上是哪位相公,可否向萧某通个名号?”
厢车中那名长者虽然并未做言语,可是车上另一名幸存的伴当似乎是生怕惹恼了这伙看来更为剽悍的反军兵马,便立刻出言回道“好教这位大王知晓,我家主人乃是朝中端明殿学士黄晟仲黄相公,本奉官家御旨,至福建路、两浙路治下各处名山道观公干,却不料时逢各地民变暴动,一路逃亡,这才被困在此处。”
端明殿学士黄晟仲?萧唐眉头一皱,心说自己仍在朝堂是武职军将,以往时常领兵东征西讨也并未经常上朝,当真也并不识得这位长者的来路。可是在他身旁许贯忠见说却是神色一变,也连忙向萧唐解释道“哥哥,这位晟仲公号演山先生,乃至元丰五年进士第一,不但满腹经纶,更是如今时节出类拔萃的大词人,所著《演山先生文集》、《演山词》语言明艳,其中以《减字木兰花》最为著名,描景绘物笔头生花,受世人夸赞可与宋初名士逍遥子潘阆所著名篇《酒泉子》相媲美”
萧唐听罢这才恍然,对于方今天下各领风骚的文人墨客,自己毕竟没有于深谙诗词歌赋的许贯忠更为了解。由此听来这个老者也是朝中走文化口的文官,从许贯忠言语中对他的推崇看来,那黄晟仲也是个不但才华横溢,并且为官时绝无害民歹行的老资历文官。
既然金节与他妻小要救,这位老丈当然也不能任由他教摩尼教这伙擒去而被害了性命萧唐心中念罢,这才转头又望向许定,说道“本来我麾下史进兄弟率哨马至此见有人厮杀,以为要触我等霉头的哪路撮鸟,原来是贵教的兵马,这倒是误会了。”
误会?本是你手下的头领猝然杀出,不由分说便先将我制住,却不是刻意要来薅恼?许定心中暗恨念道,可是对方毕竟是连方腊教主也要忌惮几分的人物,面上也只得干笑了两声,说道“萧任侠说的甚是,不过是误会一场,既然如今已说得分明,又可否将那几个男女交于小的?贵部好汉途径此处,我等也自当好生管待。”
萧唐听罢却摇了摇头,说道;“这话却是如何说的?既然这几个男女如今为我史进兄弟麾下兵马把持着,也自当要由我等发落,我为何又要将人交予你?”
许定听罢面色一凝,也意识到了萧唐这是要明目张胆的与他抢人,虽然心中恚怒,可是落在对方手里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就在这个时候,被史进麾下哨骑制住的一众贼人之中蓦的有人发喊道“是钱振鹏哥哥到了!”
萧唐也听得马蹄声纷沓而至,待转头望去时,就见有千余兵马在一员手绰口泼风大刀,骑乘着一匹通体赤红的卷毛战马的壮汉统领下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但见那个寇首生得虎背熊腰,横眉怒目的模样也显得颇有威势。
萧唐自也知道那个唤作钱振鹏的摩尼教头领来路,在水浒中他原是睦州清溪县的都头出身,却也肯投到摩尼教中,协助方腊累得城池,而后升做常州制置使也是员独领一路战马的战将,虽然在梁山军征讨常州时曾与大刀关胜恶斗了因渐渐力怯而抵当不住,可是彼此厮杀的景象端的激烈,他能与原著里面的梁山马军五虎上将之首硬抗硬鏖斗了三十余合而全身而退,倒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人物。
本来钱振鹏杀散了周围奔逃了官军之后率部前来与他的心腹许定汇合,眼见前方情况有异时便立刻催马拨喇喇的赶来。可是当钱振鹏冲到左近处时觑见自己的兄弟许定被另伙强人制住,而领头的那人戴着副獬豸面具,不正是将于北地集结几山兵马,与摩尼教彼此呼应对抗朝廷的任侠萧唐?略经错愕过后,钱振鹏把刀一横,又对着萧唐高声喊道“萧任侠,恁与我教方教主共谋霸业,联合举事对抗无道昏君,本是志同道合,却又为何在此为难我教中许定兄弟!?”
许定见是钱振鹏赶至,也立刻高声道“哥哥,小弟按恁吩咐率一众弟兄追击这队车仗,本来在此拦截得住。却是萧任侠麾下的兵马半路杀出,连同在此一个名为金节眼见也要落在小弟手里的宋军将官一并要抢过去,小的自是不愿伤了和气,但是此事也未免有些不合江湖规矩!”
钱振鹏听许定嚷罢面色又是一变,念道原来那金节也在此处,我听过他的名头,倒也算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