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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门情谊,他心中暗自一叹,出手长枪的劲势也是随之略滞,而教史文恭策马疾蹿,避开了自己看似出手狠厉的一击。
可恶!遮莫我便真的如此落魄,竟然要你这厮要同情不成!?
史文恭激愤的咬牙切齿,可是如今他腿股中枪,每每一踩踏马镫发力有泊泊鲜血流出的伤口处便要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若是只论身手本事史文恭与卢俊义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可是如今驱使战马、双臂使长枪搠敌时双足发力多了几分不便,这也就意味着这场同门之间的较量,史文恭已经是输定了。
这个时候,已经被董平麾下军健五花大绑的苏定拼命挣扎时,他也觑见素来以自己武艺为傲的史文恭竟然被自己那同门卢俊义迫得已落下风,他不管不顾,立刻又梗起脖子,朝着史文恭那边朗声呼喝道:“兄长,贼军势大,已然争胜不得!且杀出重围,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史文恭听远处苏定连声呼喝让自己快走,他心中更感颓丧忿然!休说是位高权重的萧唐那厮,还有萧家集中师父的义子岳飞日后也不知其本事能够提升到那种境地,我与卢俊义投奔师父学武的时日相差不多,可是到底我还是赢不过他么!?
眼见史文恭咬牙切齿,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卢俊义驱使胯下战马兜了个圈子,心境也是十分复。虽然他们二人性情再是不合,就算彼此各为其主做成了对手,卢俊义也知道战阵杀伐中彼此撞见了也不应留甚么情面,可是念及恩师周侗亡故不久,今日当真就要同门相杀,两人之中必然要死一个么?
正当石宝、董平等强寇头领观望二人斗将的战局,而卢俊义、史文恭心中一时犹豫之际,三山绿林兵马连营那边忽然又是阵阵吵杂的马蹄声传来,眼见祝永清、陈丽卿、苟桓等人率领残部快马加鞭,胯下狂奔的战马发了疯似的汇集成滚滚洪流,却正往此处汹涌奔来!
现在祝永清麾下残存的兵马十不足四,竟然已经不起以命换命的打法再继续冲杀突围,所幸的是凭借他与陈丽卿二人高强的武艺争先突围,堪堪杀出了敌阵,又仓惶奔逃,力图尽快甩开身后穷追不舍的三山诸营强寇!
“直娘贼,那厮们倒还真突围了出来!”石宝见状低声喝骂了一声,旋即毫不迟疑,迎着祝永清一伙涌来的方向又挥舞着手中劈风长刀拍马迎面赶上,而那边董平见状也是毫不迟疑,立刻绰起双枪,率领麾下骑众又直奔着突围的敌军猛撞了过去!
祝永清残部兵马的冲势十分猛烈,须臾间便与石宝、董平所部人马撞在一处。白钦、景德二将紧紧随在石宝左右,各自挥舞着手中投枪、钢刀恶狠狠的劈砍、戳刺。又是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双方有许多军卒跌落下马,旋即后面涌上的骑兵撞翻坠地,被蹬翻践踏得当即毙命!
另一边董平也是越战越勇,他手中双枪上下翻飞,顷刻间便有十几个敌军骑手被他搠翻坠马。忽然间董平惊觉有个从斜侧有匹枣骝马骤然杀至,骑乘在马上的是个面容姣好,偏生满脸戾气,嘴角一侧至耳根也有条显眼红疤的女郎,乱阵中她撞见董平二话不说,立刻又绰着那条梨花枪直搠将了过去!
“哪里来的泼烟花!遮莫你便是那裂口女罗刹陈丽卿!?”
董平口中喝骂一声,随即也是一枪刺去,而陈丽卿听罢眼中怨毒之色更浓,趁着攻来的枪尖堪堪触及胸甲时,她身子略微一侧,董平刺来的长枪立刻顺着陈丽卿的肋窝擦蹭过去,溅起了数点火花,趁着董平与自己近身之际,陈丽卿立刻又从腰间抽出那把削铁如泥的青錞剑来,朝着向董平的脑袋就猛剁过去!
惊觉头顶森森寒气迫人,董平心中剧震,他连忙架起另一只手中绰着的长枪格挡,但听“铮!”的一声劲响,举起格挡的长枪竟然应声而断,被削成了两截,而青錞宝剑去势不减,依旧朝着董平的脑门猛斩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董平双腿一夹,胯下战马疾窜而出。虽然堪堪躲避开陈丽卿的这一杀招,可是董平顿觉冷汗浸透了内衫,也不由惊付道:这婆娘好狠辣的手段!又仗着好一把宝剑,也当真不可小觑她!
心中怨毒忿恨的陈丽卿虽然恨不得一剑斩落董平的项上人头,可是也知道如果不厮战鏖斗些时候,也无法与那手段奢遮的强人头领分出胜负,她也只得趁势迫开董平,继续策马疾赶向西面遁去。却说另一面石宝手中锐利的劈风刀刀锋映着冰冷的月色生出森森寒气,他挥刀狂舞,但凡卷到他刀芒之内的也登时被斩成两段,没有一人不是身首异处。
可是祝永清一伙只顾突围,任谁也无意驻足与石宝等强人头领纠缠鏖杀,石宝、白钦、景德三将率兵也只能竭尽所能斩杀冲到近身的敌人,而卢俊义那边也开始与敌方突围的兵马短兵相接,以他的武艺自保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在两军冲撞乱战之中,周围一片人头攒动,很快的卢俊义也发现史文恭的身形隐没在敌军丛中,已经是不知去向。
而祝永清所统领的残军又丢下近千具尸体,冲过层层堵截向袭逃去。只又过了片刻,三山连营那边萧唐、宋江等麾下一众头领率领诸营马军也尽皆赶杀过来,只是眼见敌军已经逃出了一段距离,饶是发付轻骑继续追击撵杀,恐怕也很难再截住祝永清那一伙溃军。
不过此番赚云天彪一伙夜袭劫营,将计就计又重挫祝永清麾下兵马的计划也绝对说的上是大功告成,濮州官兵、京东路防御使祝永清麾下的禁军以及各地受响应前来的二龙山、清风山、梁山泊三处大寨为敌的诸地豪强元气大伤,下一步也正要准备挥师东进,荡平独龙冈上的祝家庄。
1074章 生擒的俘虏,当然要区分对待()
云天彪、祝永清所统领的兵马尽皆被杀得大败,而东阿县城兵微将寡,城中的知县眼见苦守不得,也早趁着三山集结重兵追击祝永清等一伙军马时偷偷开了城门,与十几个家丁胡乱收拾些盘缠逃了出去。等到强寇再兵临城下时,剩下的一些县衙内的胥吏官差生怕惹恼了那些在山东地界声势浩大的绿林中人,也都不肯继续据城死守,而教三山兵马又轻易的占据了此处县城。
青州两山兵马与梁山军这面自然也是发付下军令说不得伤害百姓,一面又连忙差人先往萧唐、宋江处报捷。宋江这面引军进了城池,首先直奔城内府库仓廒而去,他倒也按绿林道的规矩,没有尽取财帛粮米,而是二一添作五,取了一半以供山寨之用,另一半自然还是要留给青州两山强人。
然而萧唐这面仍然照例派出兵马在城中市井间巡视,若有趁机作奸犯科者的不法之徒立刻擒拿下来,倘若是劫人财物意欲害命的甚至会当场格杀,至于梁山军那边留出的仓廒粮米,也先是派人放粮周济城内生计困苦的破落户。这一切教宋江看在眼里,心中在暗叹那两山好汉果然如道上传闻那般爱民如子的同时,也不由对那绿林数山共主“全羽”联合各处绿林草莽的行径而心生疑窦。
我等就算不愿把事做绝,可是说到底也都是专与官府作对的绿林强人,而那全羽教各处百姓都生受他的人情,又不依绿林中寻常路数。。。。。。那么其麾下数处山寨声势做大之后,那全羽心中的志愿又是甚么?是如我一般权借梁山泊壮大兵马好教朝廷顾忌,只待官家赦罪招安,还是说他施恩于民,却是为了要割地称霸,自立为王?
宋江心中越想却越是不得其解,毕竟他不似萧唐那般能够预料到金国终将南侵,而看似富足强盛的大宋帝国届时根本无力抵御外辱,而会沦落半壁江山。可是宋江十分清楚的是如果以那“全羽”现在的器量,应该也不甘心一辈子在绿林中厮混只做个强盗头子,可是他如果不肯接受朝廷的招安,那么这个现在足以仰仗的盟友,以后身后可能成为他最不容小觑的死敌。。。。。。
虽然心生猜忌戒备,可是宋江倒也知道既然现在彼此还是对等的身份,都是绿林大寨中的领军人物,既然共同面对强敌,自己还是要与那“全羽”精诚合作,齐心戮力的铲除一切会威胁到己方部众的势力。
只不过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恐怕终有一日将要分崩离析。
随后三山诸营头领又向萧唐、宋江二人复命报攻,又经俘虏的兵卒招供核实,报说诛杀的敌军将领之中,欧阳寿通连人带马坠入陷坑,被其中的木桩搠出数处窟窿,而白钦一投枪搠死杨腾蛟,吕方、郭盛二将合力杀死真祥麟,刘唐斩杀召家村中管事花貂,而另一名村中管事金庄也被唐斌驱马踏死,李逵与鲍旭那边也杀了三个在乱战中专拿飞刀暗算三山兵马的使女。
至于这一战俘获的敌军头领里面,召家村申勃儿被梁山军生擒,张清则飞石打将,击落苟英下马将其活捉,孙立引弓射翻真大义的战马,也驱使麾下儿郎前去将其绑缚住了,至于祝家庄中两个教师栾廷玉与苏定,也都被林冲、董平二将分别擒住。
萧唐也听卢俊义报说他与史文恭捉对鏖斗胜了一招半式,可是后来教他混入突围的乱军之中不知踪迹,而石宝则大咧咧的报说云天彪挨了他一记流星飞锤,正中要害,就算被那云天彪的儿子云龙拼死救出了去,伤及心脉,应该也活不过几日了。
萧唐自然是对石宝的本事深信不疑,陈希真、祝永清、云天彪这三个所谓荡寇的首脑人物倘若能先除了一人,现在对于萧唐来说也是乐见其成,心中却也暗付只可惜追随他们几个的撮鸟还有不少,而不能一举将那厮们尽数都杀了。。。。。。
东阿县衙内本来是用于断案定罪的官署公堂,现在反倒被绿林三山兵马当做处置这些俘虏的场所。待尽被五花大绑的栾廷玉、苏定、申勃儿、真大义、苟英等俘虏被军卒推搡着到了公堂,就见到厅上正首放两把檀木交椅,梁山泊二当家宋江与面戴精铁獬豸面具的全羽早已坐定,左右两边齐臻臻地排着绿林三山诸营的强人头领,前后周围恶狠狠的也列着尽七八十名手绰鬼头大刀的军健,此时东阿县衙内的官署公堂,少了几分官门威严森然的气势,反而生出漫天狰狞杀气,也直教被俘的敌将之中似申勃儿、苟英等人已经面如土色,身子也不禁哆嗦了起来。
眼见坐在一旁的友军主帅不打算言语,宋江便抢先站起身来,指着公堂之中被俘的一众敌将怒喝道“你这厮们!我绿林几山大寨与你们多半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却依附于祝永清、云天彪那伙官员专要与我绿林好汉作对!我等本又不曾与你们有泼天的仇怨,如何定要谋我三山大寨?
若是广积善行的地方富户,我们虽在绿林中打踅,也分毫不肯侵犯。可是你这厮们颠倒过来要害我寨中兄弟,交结权势、浸润官长,便要逞强来触绿林道的霉头,如今却落到我等三山好汉的手里,还有甚话可讲!?”
宋江骂声方绝,栾廷玉抢先挣起身子来,瞪目喝道:“你们这些绿林强人纠集亡命,不止掳掠财物,如今还来侵州夺县,我祝家庄整顿兵马,提防贼寇,而响应官门诛剿作乱肆虐的贼人,这可还错了!?何况尔等攻破东平治所,撺掇叛将董平那厮杀我兄弟栾廷芳,如此深仇大恨我焉能不报?只恨前番失手落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