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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如父,武氏兄弟自小父母双亡,武松全凭武植一手拉扯大,所以他虽然性烈,常好与人动武生事,可是对自己这个兄长最是信服恭敬,平日言听计从,从不顶撞忤逆。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兄长好通说教,武松只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有些羞恼道:“大哥,萧唐那这厮欺我清河县忒甚!我不过是要为咱县的农户出口鸟气,此事我自有分寸,大哥就休管便是。”
“住口!”武植气冲冲地打断了武松,骂道:“这般口角争执,清河县萧家集的乡绅员外自能说和调解,再不济也可告之官府秉公判决,哪用你来逞能?”
与武松同来的一个农户看不过眼,对武植冷嘲热讽道:“武家大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武二仗义,咱清河县受了萧家集的鸟气他二话不说便出头助拳,你这厮不帮忙倒也罢了,叵耐只想息事宁人做那缩头乌龟!”
被大哥训得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武松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变回作怒目金刚状指着那农户大骂:“孙老五,你再敢辱我兄长,须知我这对拳头可不认得你!”
那叫孙五的农户吓得一个愣怔,武植见武松替自己出头,反而更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我在此你尚且如此蛮横,只晓得拿拳头恫吓于人,我真后悔不该允那老丈带你去远游修武!”
武松又被自己兄长一通说教,他满脸通红着,索性脖子一梗不再言语。武植这时连向萧唐、雷贲打拱道:“我这兄弟不识大体、言行无状,还望贵府多多海涵。本是邻县乡里乡亲间的,即便生些争执也不必非动武解决。”
总管雷贲面色一沉,冷笑着正要言语。萧唐看那老鸟脸色便知他放不出什么好屁来,连忙抢白道:“武家大哥,此事确实是我萧唐孟浪在先,只是之间些许误会尚未化解。诸位且宽心回清河县便是,近些时日我萧唐定当登门向诸位赔礼谢罪。”
武松啐了口骂道:“呸!你这厮倒做起好人来?大哥你有所不知……”他正说着却瞧见武植直拿眼睛瞪他,武松碍着自家大哥的皮面,只能闷哼一声,赌气再不言语。
武植转过身来对萧唐说道:“既如此再好不过,我瞧这位公子是个通情知理的,我乃清河县潘家府中的长工,公子若要登门拜访我自会向潘太公禀告。呵呵,又非泼天的仇怨,哪有解不开的道理?”
武植言谈不卑不亢,举止端的稳重,萧唐不禁对他多生出几分好感来,只是脑海里满是那个相貌丑陋,肩挑扁担的短矮矬汉在沿街“炊饼~”“卖炊饼嘞~”的叫卖着。
“咳咳咳。。。。。。”萧唐忙收心神,抱拳道:“那有劳武大哥了,若非眼前…若非是清河县诸位火气未平,且要请武大哥与诸位吃些酒来。待这桩梁子了却,还望武大哥赏面来共饮一番。”
武大郎武植连又恭谦几句,心下却琢磨着:听闻萧家集这锦毛獒萧唐,原是个惹是生非横行无忌的人物。可他却对我这府庄上的长工都如此礼待,足见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外面的风言风语倒真听信不得几分。这事怕是真有些误会,须向潘太公仔细禀明了。
武大郎又与萧唐寒暄几句议个明白,随即拉着兀自瞪着对牛眼,只忿忿瞧着萧唐的武松告罪离去。而清河县其余庄户少了武松,就跟被抽了骨般又没了胆气,面面相觑番后只叫骂几句,便灰溜溜也都散了去。
萧唐暗自长舒口气,只是……自己险些与武二郎动手,却又被水浒原著中的“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罩着,嗯…这心情还真是无比复杂加奇怪……
等等,如果眼前的武松是水浒中的武松而非史实里的,那么武大郎不应该是矮矬短粗的样貌、碌碌庸庸的性子?方才所见的武植那般气质容貌,配起那在书中姿色姣好的潘金莲来不正是郎才女貌?潘金莲也犯不着出轨被西门庆勾搭,武松也就不会为兄报仇宰了那对奸夫**被发配孟州,触发一系列的事后投上那二龙山,最后做了梁山好汉吧?
萧唐正思索间,总管雷贲锁着眉头对他说道:“少爷,你不至真要去清河县潘家庄登门谢罪吧?说起这事原由咱们未必理亏,真要动起手脚来就凭老爷与官府的关系,定教那些泥腿子吃些苦头,又何必对他们低三下四?”
萧唐乜了眼雷贲,心说谁知道你这老家伙只顾煽风点火,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他干咳了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纠怨就止于此便是,怎么雷总管还盼着咱萧家集多生事端不成?”
雷贲凝视萧唐一番后,嘿然一笑:“一切便如少爷所愿。”说罢他告退边走,可只走了几步,雷贲站住身子,转过来又淡淡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呵呵,只是我真不明白,少爷转醒之后,怎会如此胆小怕事?”
“甚么!?”萧唐猛得抬起头,目光如电死死射向雷贲,本来这些时日萧唐雷贲两人都只是彼此互有芥蒂,却并未过多言语,没想到这时雷贲竟然直接讥讽起萧唐来?这萧府的总管,看来他这隐忍潜藏已久的老狐狸,是有些按捺不住要露出自己的爪牙了!
雷贲身边几个亲信不经意往前迈了几步,站在萧唐与雷贲之间。方才被武松踢倒在地,刚唾了口血沫的萧义见气氛不对,他狠狠盯着雷贲,又抓了根哨棒攥得紧紧的。
氛围有些紧张,而雷贲平静地与萧唐对视良久,嘴角微微一翘,抱拳淡淡说道:“既然少爷没其他事,那我便告退了。”说罢他便带着那几个亲信,径直返回庄里。
萧唐沉下气起来,眼下那个雷贲虽张狂,可毕竟这萧家集是姓萧的,他最多讲几句风凉话,还能将他与萧老爹和自己赶下台来不成?毕竟“自己”过去所做虽然不堪,但萧老爹在萧家集的人望可是极高的。
现在到不急着和他先起冲突,待与萧老爹化解开心结后,再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这雷总管也不迟!
………
注:武植与潘金莲这对夫妇不是宋朝人,而是明朝人。记载中武植是个踏实勤奋,聪明好学的人,而潘金莲是清河县贝州知州家的千金小姐,为人温柔贤惠。武大郎曾在潘家庄,也就是潘金莲家中做长工,潘金莲的父亲见他踏实稳重便将女儿嫁给了他。两人成婚后潘氏金莲持家守悌,武植在中年也高中进士,从家乡清河县至山东阳谷县担任县令。
两人婚后恩恩爱爱,后裔开枝散叶繁衍至今。这明明算是一段佳话,可这对夫妻俩却莫名奇妙地成了丑矮男与淫…荡…妇,无论是遭人毁谤丑化的风言风语被误解后编进水浒也好,亦或是其他原因也罢。可换位思考下,自己辛劳行善一生,死后却要被人泼脏水、口诛笔伐几百年,泉下有知的先人、以及他们的后裔子孙又怎能好受?
这部小说武植和潘金莲的戏份不会太重,我也借本章“颠覆”下以往各类小说中这对夫妻的形象。借自己的小说,为两人做下平…反而已。
另附真实历史中的武大郎墓志铭文:武公讳植字田岭,童时谓大郎,暮年尊曰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门淑媛。公先祖居晋阳郡,系殷武丁后裔,后徙清河县孔宋庄定居。公幼年殁父,与母相依,衣食难济。少时聪敏,崇文尚武,尤喜诗书,中年举进士,官拜七品,兴利除弊,清廉公明,乡民聚万民伞敬之。然悠悠岁月,历历沧桑,名节无端诋毁,古墓横遭毁劫,令良士贤妇饮恨九泉,痛惜斯哉。今修葺墓室,清源正名,告慰武公,以示后人,是为铭记焉。
第7章 登门解仇怨,宋代起义的制约性()
自从见过武松与武植后,萧唐心里更添了多份思量。这个武松是水浒中的武松,而大名府内也确实有诸如卢俊义、蔡福、石勇等日后的梁山好汉居住,那么江湖及时雨、孝义黑三郎的宋江、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号曰玉麒麟、枪棒本事天下无对的卢俊义……等人物也都应该在这个世界中存在吧?
萧唐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激动了起来,毕竟他是忠实水浒迷,不但小时候便拜读过数遍。长大工作后每隔个两三年他也会从新再看遍水浒,在网上时不时还在贴吧论坛和人讨论与水浒相关的话题。如今自己能亲眼看到字里行间的英雄好汉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萧唐哪能不心潮澎湃?
不过若得了机缘,要不要上梁山落草当绿林好汉?开什么玩笑!毕竟萧唐不是初读水浒时的少年,看得热血可想得问题不够全面。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倒是快意豪爽,可百来号的匹夫聚在一个山头上能干嘛?成天没事净溅血玩了!寇就是寇,要受尽世间的白眼只能躲进山中安生,闹得凶点被朝廷剿了,都是凌迟受剐的死罪。
就算混到攻城略地、一方称王那又如何?水浒里田虎、王庆、方腊哪个不是坐拥数州,自立当皇帝老子的寇首?可如势力最大的江南方腊,占六州五十二县,响应民众百万,在水浒中是被诏安了的宋江歼灭,而历史上还不是在短短一年时间里被童贯率大军摧拉枯朽般的荡平?结果被押到京城,落得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若算暴动频起、匪寇为患,宋朝在各个朝代中算起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可奇怪的是算起规模极大的起义却又差不多算是最少的一个王朝。
要是估算一下:秦末大泽乡陈胜吴广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项羽、刘邦、英布等天下英豪群起推翻大秦;汉朝张角黄巾军人数达数十万,规模遍布八州;隋朝瓦岗军、窦建德、杜伏威等;唐朝庞硕、王仙芝、黄巢;元朝红巾军挑动天下反,有刘福通、郭子兴、张士诚等;明朝的唐赛儿、刘六刘七、徐鸿儒、李自成等;清朝天平天国、捻军起义乃至后来直接推翻了封建王朝的统治,促成北洋政府成立的武昌革命……
这些还只是列出各朝中极为有名的起义,其他参与人数达数万、范围影响数州之地的起义还比比皆是,而宋朝呢?李顺与王小刀算一个、方腊算一个、日后的钟相杨幺算一个、范汝为也姑且算上,而李顺王小刀起义人不过数万,波及不过一省,种相杨幺最大势力范围7州19县,范汝为主要在闽北……算起来这些宋朝规模最大的起义比起其他朝代而言,显得“小家子气”了许多。
关键的是,以上列举的朝代在末代几乎都因起义被推翻,或是因起义等重要因素撼动了根基而导致覆灭(李自成起义后的南明、黄巢起义后的唐帝国等),而唯独宋朝灭亡是因为当时如日中天的蒙古帝国南侵,并不是因为民众暴动才灭亡的。
为什么?萧唐觉得这和宋朝开放商业的制度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宋时鼓励百姓经商,且不将人民限制于原乡籍禁止流动。虽然土地兼并现象也十分严重,可宋朝百姓与其他任何朝代不同,他们未必非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活。
也是由于商业的空前发达,豪门富贾间南北行商、大宗买卖极为频繁,就连市井小民也不甘于人后,他们换个地方讨活,做些小本生意、投资开铺,眼红那些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的,便又吸引大批人效仿做起买卖来。
但有赚便有赔,因为经营不善、名目剥削赔到倾家荡产的也大有人在,光说水浒传梁山好汉里因做买卖折了本钱没出路而走投无路的,只随便数数:燕顺、吕方、郭盛、石秀、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