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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良冒功,屠杀良民割取首级而向官府邀功;有些人在战场中溃逃后四处浪荡,其中不少逃兵混入了各地逃往太原府的流民之中,反而又在那里发现萧唐欲招募勇壮组建新军,又给了他们一个填饱肚皮的机会。
只不过毕竟畏战逃亡在先,因为怕军法追究,有些逃兵眼见新军中择先录取体魄健壮、性子老实的乡野农夫,便也扯谎说自己是何处乡镇的佃户庄稼汉出身。这些曾经的兵痞即便被征选入了行伍,可是他们却惊然发现自己加入的这支部队远非他们先前挂职的那般军纪松弛、虚弱冒领,部曲上下几无可用之人的军队可比。有些人因为触犯军法被斩首示众;有些人在每日艰苦的训练下被操练得脱下层皮来;也有些人如今站在军阵中绰枪面对昔日曾杀得他们丢盔卸甲的河东贼众,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又一次蓦然袭上心头。。。。。。。
忽然新军阵列中有几人发了声喊,那些做惯了兵痞的懦弱之徒抛了手中长枪,转身便逃!可是还没等他们逃出阵列,便惊然发现有两个生得相貌相似的军官早已挡在面前!
正做督战的党世英、党世雄忽然刀枪齐举,手下毫不留情,甚快便将这些打算逃离战场的兵卒尽数戳倒砍翻在地,脸上有飞溅的鲜血滴落,眉宇间透着森然与狰狞的党世雄断然抬起头来,他厉声喝道:“临阵非主将令辄自离队者,杀无赦!其余军健速速收拢阵型,否则军法从事!”
“草他奶奶的,这群孬种真给河东汉子丢人!若不是先前官军避刀畏剑,咱们也何至于逼到这个份上,老子还要个脸,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做个没卵蛋的怂货!?”
本来受那些逃兵的影响而心中动摇,其余一些从太原府征召来的新军军健又听旁边的“老兵”低声骂道,他们咽了口吐沫,死死攥住了手中枪杆。原本有些松动的阵型,在这个时候又立刻稳定了下来。
终于突袭而来的贼众与列成枪阵防御的新军将士狠狠撞在了一处!本来田彪想速速从此处突围出去,可是他竟然发现面前的官军团团排成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阵列,无数把长枪配合默契,就像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硬是生生顶住了河东贼众的轮番猛攻!
乱枪齐齐探出,嘹亮的喊杀声在定襄县周围的山谷激烈回荡,新军将士的表情便如萧杀烈风也似,他们在眼前那些杀人舔血惯了的凶徒的猛攻下丝毫不为所动,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似乎这些新军军健也渐渐忘却了恐惧到底为何物。
直娘贼!这伙官兵似也是拨难缠的!
田彪心急如焚,他心说如果不是杀人杀惯了,再经历几场残忍的厮杀,又如何能够锤炼出恁般坚硬的神经!?他麾下多是悍不畏死、生性凶残的江洋大盗,可饶是这些凶徒如飞蛾扑火一般拿自己的身躯向新军竖起的那锋刃冰寒的长枪上撞去,却仍然不能撼动军纪森严的官军阵势!!
身后追杀的官军旋即而至,兀自心中忿恨焦急的田彪双目忽然一凝,他瞧见统率眼前官军设枪阵防御的那个将官,却正是当初他在隆虑山要劫官军后勤补给时遭遇的那个押粮军官,田彪立刻又扬起刀来,指着枪阵后方的王文斌大骂道:“手下败将!又敢来讨死!有种的出来与老子再决个胜负来,就只你我二人!”
虽然前番王文斌是在田彪、田实等人的夹击之下才险些被生擒活捉,自问本事也不会输于眼前那个强人头子,可是如今听田彪叫骂搦战,王文斌的嘴角却浮现出一阵冷冽的笑意。任由对方如何拿粗言秽语辱骂,王文斌便如性情大变一般充耳不闻,他只顾督促眼前军卒,口中喝令道:“不必理会贼厮鸟的挑衅,倘若贼众杀到面前,就按往日王进教头曾教习你们的法子彼此照应,列阵杀敌!”
任田彪骂得口干舌燥,王文斌丝毫没有因对方的有意挑衅而擅自出阵与敌将放对,麾下最为凶悍善战的贼人此时已经死伤大半,却仍然无法冲破新军设下的枪阵。身后萧唐、姚平仲、关胜率领所部人马旋即便要杀至,终于这些把自己的性命、他人的生命都只当做儿戏的凶寇强人脸上惶恐之色愈发明显,气势已经彻底堕落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新军的阵型忽然有了变化。
本来列成前列一字排开的军阵两翼将官看到由坐镇中军的萧嘉穗发号施令,军中旗官打出的旗语之后,他们立刻喝令所部军健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前进,渐渐的,新军枪阵便要转变成“凹”形而从左右两侧夹击向己方军阵发动突袭的贼众,便像是一个早就设置好了的捕兽夹,要将踏进机关的这支野兽活生生给钳住!!
左右两翼分别又有两个将官率部策马奔出,他们都绰着长枪击退那些猛扑过来的贼兵。其中左翼的将官怒目圆睁,手中长枪便如出洞的毒蛇一般朝着眼前贼众刺出,他口中还大喝道:“杀千刀的贼厮鸟!我李永奇今日便要为我的兄长报仇!”
这边李永奇骁勇难挡,很快的便有十来个贼人被他戳翻毙命,而在新军右翼忽然又爆发出嘹亮的喝彩声来,平素只教习军中将士军枪棒、布阵、行军要略等诸般事宜的教头王进此时也策马挥枪,朝着贼众猛攻过去!
虽然缺乏临阵生死厮杀的经验,可是王进到底是个教习其他良将兵家本事时日甚久的老资历教头,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熟,其中又以长枪使得最为顺手,如今也可称得上是武学大师的武神通亲自出马,寻常强人贼众却又如何才能够抵挡!?
绰绰枪影飞快的袭出,王进每一招每一式拿捏的恰到好处,自己丝毫不露出任何破绽,却也能很快觑破眼前敌人的命门所在!眼见三四十个贼人在王进闲庭信步的枪势下接连毙命,平素对他便甚是敬畏的新军将士此时更是直感叹为观止,心中激赞自己军中这个严肃持重,极有威望的王进教头果然了得,得他细心教导,无论武艺、带兵的本事自己也必然能大有精进!
756章 名将的资质,粗中有细的牛皋()
“新军将士听令,左右两翼长枪手速成合围之势攻贼军两肋!中军军阵徐徐进逼,统一听前阵王教头调遣!”
中军萧嘉穗断然一声令下,中路两千余名新军军健立刻在党世英、党世雄、王文斌几个将官的率领下列阵向前,将一支支锋利的长枪竖起,寒光闪烁的枪锋斜指前方,汇成一片密集冰寒的死亡森林。
这时在阵前厮杀的田彪一脚踹在个宋军士兵的胸膛上,那军卒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胸膛顷刻间竟然也似凹陷下去一块,他几乎是哼都没有哼一声,立刻仰天倒了下去。
可是田彪刚蹬翻个宋将,十几支长枪立刻如毒蛇一般从军阵中刺出,田彪慌忙闪避,只是在他的面前后密密麻麻的皆是新军将士,只堪堪先后一闪,勉强后撤的田彪忽然身子一颤,一支锋利的枪锋早已经刺入他的左肩!剧烈的疼痛敢霎时袭上心头,使得凶残剽悍的田彪也不禁惨嚎出声来!
“师父!我来助你!”史进一马当先,他催骑舞刀直奔着王进那边杀将过去,这时身后的宋军也如砍瓜切菜般蜂拥杀来,撵杀四处溃逃的河东贼众,贼军全面溃败,如今已成定局。
这里也冲不出去!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活得还没快活够了,又怎能在此处折在这些狗官的手里!?
田彪心中战意终于也荡然无存,他转身立刻向后方拔足飞奔。只奔出数步,田彪一把将个进退两难的贼人骑兵拽下马来,旋即一蹿到了鞍上,田彪再用刀背惊慌的猛击战马后股,拨喇喇地趁着前面新军合围,后面官军杀至的当口冲出己方溃散的战阵!
王进、李永奇见田彪要逃,他们一边喝令身后将官按中军萧嘉穗军令行事,一边也催骑急忙去追。只是田彪早瞧见王进与李永奇悍猛难挡的战姿,此时半分前去寻他们两个放对厮杀的心思都没有,只顾催马向西北侧的山谷密林狂奔而去。虽然那面山中并无路径,周围地势崎岖甚难催骑逃奔,可是田彪急中生智,他心说从那里冲将出去,追我的官军也要受山林地势阻挡,在深山荒野间是逃是匿,总好过在此处要腹背受敌来得安全!
王进大喝一声,他又将两三个仍要负隅顽抗的贼军小头目挑落马下,此时萧唐、姚平仲、关胜等人率军疾驰而来与新军合兵一处,将田彪麾下的那些贼众给包了饺子,这些本来意欲从新军这边突围出去的凶寇此时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怕在过两三盏茶的功夫,便要被宋军尽数歼灭!
“师父,田虎、田彪那几个贼厮鸟又在何处!?”驾马疾冲至王进面前的史进又赶忙向他问道,王进转头去望时,就见田彪驾马狂奔,距离此处已有两三百步的距离。眼见贼首要隐入山林,正要与史进驾马去追的王进脑中忽然又想到:
田彪那厮逃亡的方向,不正是牛皋率骑营巡弋游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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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襄县周围的深山之中,也只有几处曲折盘旋,并且险峻的实木栈道,幽深僻静的峡谷密林之中时而还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借助这般山形地势,许多眼见形势不对的贼兵倒也都知道保命要紧,他们趁着官军剿杀自己的同伙之际,先后往深谷山林逃窜的就有近千人数。田彪逃至山中后收拢残部,此时他也早已计穷力竭,只得在山岭中窜行要寻觅的个藏匿处。
萧唐那边一面还要歼灭定襄县城附近其余贼寇,一面又将兵马分做四路潜进山岭前去搜捕逃窜的田彪。又过了两日的光景,在深山密林间东躲西1藏。没头只顾寻路径要逃离此处的田彪忍饿受冻,与麾下那些贼众残兵遭尽千般苦楚,终于逃到忻州官道附近的一处山麓,田彪刚刚以为自己终于能够逃出生天,可是却没有料到早有一支部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且将田彪以及其麾下漏网之鱼的一举一动觑个分明。。。。。。
“牛军使,贼人眼下已经逃至官道附近,眼见就要逃离了,我等又当如何?”
在定襄县东侧另一处山涧树林深密的阴荫隐秘处,有个马军军使正向一名面如黑漆,身躯长大,身着宋军马军官将衣甲的大汉报道。这个大汉自然便是新近被萧唐任命为河东新军骑兵营指挥使的牛皋。
如今这支新军马军营中的军使、兵马使(宋朝军制,通常步军一营的指挥官唤作都头、副都头,而马军则被称作军使、兵马使)、押官、队头、副队头、左右傔旗等低阶官将多是由萧唐暂做调遣,从呼延灼操练出来的三千劲骑之中挑选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充任。毕竟新军初设,很多低阶武职军官缺乏人手充当,所以萧唐也从别部兵马中调选一些将士暂时委任职事,在镇抚河东、征讨田虎、选练新军等公事罢了之后再回原来隶属的军司听命,并且也将于河东时立下的诸般功劳记录在案。
可是除了这些还算善于打仗作战的诸部营老兵之外,其余马军军卒,大多都是原来曾在河东路地界牧马监专管养马放马的马倌,或者是打理过马户马市营生的乡民组成,他们一听逃窜到附近的贼寇仍有上千之众,而己方马军营满打满算才不过三百多人,一些士卒慌了神,其中还有人向牛皋谏言道:“。。。牛将军,咱们兵力不济,恐怕甚难赢过那些贼人。以小人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