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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唐的满腔感激之情,也都是出乎于真心的。
可是如今萧唐的心境,反倒有些复杂。
诚然这位仁兄在原著中也可说做是死得滑稽,因为他没那金刚钻却偏要揽瓷器活,不但见识有限还非要犟嘴自作聪明,还自以为本领也算不差,结果反而落得个身首异处、死于非命,甚至在死后还要沦为水浒传中的一个笑柄。
不过螳螂挡车,不但可比喻做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但的确也有勇气可嘉的一面,虽然无论那种所谓的勇气,可能是来源于坚定的心念,也有可能只是源自于盲目的愚蠢。
现在看来,这个王文斌也的确有心在战阵上建功立业,现在还被他捉得住一个强人头领。此时萧唐又想到了为何似田虎、张迪之流绿林枭雄能够猖獗一时,当地军司的官军将领却都成了摆设,而自己又不得不向枢密院请奏再发援军,并非重新整编河东各处指挥司的禁军兵马围剿贼众的重要因由。
因为大宋军制日渐萎靡腐坏,诸地军司中任职的将官怕死又贪财已经成了常例,甚至通敌卖国、杀良冒功等奸佞贼子也不在少数。所以萧唐只得奏请朝廷调来些尚有报国之心,并且一直打算以自己能力与本事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将官助自己行事。
河东路治下尸位素餐的许多官将忒多,致使萧唐几无可用之人,而王文斌的性格中虽然有些致命的弊端,可是矬子里面拔大个,与那些根本不打算为江山社稷尽忠竭力的国家蠢虫做比较,王文斌也的确算比那些军中败类强上许多。
另外由于王文斌近些时日在汴京禁军中名头也算是响亮,所以经过许贯忠一番打探,也知道王文斌新转职汴京兼任教头时日不久,他这个御前枪棒教头现在也算不上是听命于高俅的将官(原著中高俅与受招安的梁山军本就势成水火,王文斌虽然非要自己作死,强充能人却落得个被一刀分尸的下场,可他的动机是要替宋江分忧破了敌军摆出的阵势也好,只要争夺功劳也罢,如果王文斌曾得高俅示意暗中为难梁山人马,他尽可冷眼旁观,也不至于非要在那时强自出头)。所以说只从官面的角度上考虑,萧唐也可以安心使得这个王文斌为他所用。
但回过头来再考虑到这位仁兄奇葩事迹,王文斌那盲目自大、轻敌冒进的秉性也是根深蒂固,如果让他独统一路兵马的时候,势必还要捅出许多篓子来。那么如此一号人物,以后自己又当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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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得萧节帅料敌先机,否则辎重粮草被贼人夺去,致使军心动荡不说,河东不止有大批流民尚需我军照养,选练新军之事恐怕也要耽搁下来。。。。。。王教头,你虽然力敌死战,可是当时未免忒过莽撞了些。”
铜鞮县县衙正堂,王焕眉头微皱,向坐在下首的王文斌出言责备道。
隆虑山一役,萧唐率部与护送辎重粮草的官军合兵一处,杀敌近三千人左右,还生擒活拿了一千五百余人,只教几个强人头领率残部潜进深山密林之中不知去向。萧唐又遣人将俘获的贼人押解到毗邻的相州府衙,吩咐相州知府与当地军司都监将贼众俘虏尽数关押,听候朝廷发落之后,便又与王文斌统领护粮官军押运粮草,开赴至铜鞮县城。
当留守县城的将领听闻隆虑山遭遇贼众伏击的经过后,久经沙场、战事经验老道的王焕便发觉王文斌虽然在汴京禁军中名声日渐响亮,可是在身陷重围时他却盲目出击,不但致使自己险些被贼众所擒,也导致本来作战配合甚不默契的诸营人马陷入混乱。。。。。。汴京禁军中却还有许多将官说这王文斌文武全才,这也未免忒过言过其实了。
可是虽然王焕、韩存保等宿将发觉王文斌在指挥调度上有甚大的问题,如今也只能说他指挥不当,险些酿成大祸。两军交战时,本来就没有处处算计的万无一失,每战必胜且毫无破绽的百胜将军,何况这笔辎重补给因萧唐及时援助而不曾被河东贼众给夺取了去,按大宋军法也并没有理由对王文斌严厉惩处。
而王文斌本就自视甚高,他听王焕出言苛责,心中顿感羞恼,却也不好当面顶撞在汴京禁军中威望甚高的这个行伍宿将。王文斌又把眼向厅堂中坐在一旁的王进乜去,抵达铜鞮县时,王文斌也与其他驻扎在威胜军地界的朝廷官将、萧唐心腹互相报了名头,当他闻得王进的姓名后,心中立刻念道:莫非此人便是当年在殿前司枪棒教头中资历颇深,却托病辞官的那个教头王进?他竟然投到了萧节帅府中只做得个家将!?
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中,除去都教头丘岳、周昂、如今已告老归隐的张教头(林冲的岳丈)以及他王文斌之外,虽然武神通王进抱病归隐、豹子头林冲遭高俅构陷,早已愤而落草,可是因他们二人武艺精熟且为人和善,所以王文斌也曾听军中同僚说及王、林二人,当确定过眼前的这个王进,正是当年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一的王教头后,心中却又念道:
萧节帅虽然势大,可是瞧你青春正盛,却宁愿辞了教头差遣,投到他府邸中仗萧节帅的势要,同是禁军枪棒教头出身,我却势要建番功业的。。。。。。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虽说多有殿前司的同僚夸赞你当年了得,我王文斌也不至输与了你。
尤其在这个时候,王文斌更不愿在王进面前丢人出糗,心中便暗付道:这次只是我忒过大意,才着了那伙贼厮的道,只得瞧着你们夸能说会,再与敌厮杀时我自然须小心些,于河东也立几件大功,在萧节帅、王节帅、昔日的王教头以及众同僚面前,也好争口气!
心中念罢,王文斌朝王焕一拱手,说道:“王节帅见教的是,未将一时不慎,险些误了大事。文斌虽然不才,可武艺精熟,也颇通晓军事,如今随几位节帅征讨河东贼众,日后必当谨慎行事,也争得些战功。”
萧唐在旁冷眼旁观,他听王文斌的语气,显然还是没有吸取教训。这倒也是,一个盲目自信惯了的人物受过回挫折,往往也只是自己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性格中由来已久的弊病也没有办法说改就改。
可是两军杀伐又岂同儿戏?以后你要争些战功,却仍要盲目的自作主张不成?
萧唐拿定了主意,便对王文斌凝声说道:“王教头既然说自己武艺精熟,又通晓兵事,只是一时不慎才着了贼军的道。。。。。。你又身兼汴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想必对自己枪棒的本事甚是自信吧?”
王文斌微微一怔,并没想到萧唐会有此一问,也只得干笑了两声说道:“不敢,未将虽然自问枪法尚可,可是萧节帅业艺惊人,只怕也比不得恁。”
萧唐冷冷一笑,他忽然站起身来,并且径直走到厅堂门前的一个军健面前。那军健见主帅走到他的面前,一时间不明所以,可还没等他向萧唐施礼,萧唐便劈手拿过他攥在手中的长枪,并甩手一抛,向王文斌那边丢掷过去。
王文斌下意识的接过长枪时,却又听萧唐不可置否的说道:“绰起枪来,刺我。”
甚么?王文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呐呐的回道:“萧节帅,恁是说。。。。。。”
“我说的甚么,你分明听得个真切。我且再说一遍,我让你拿手中的长枪刺我!”
萧唐一字一句的又向王文斌凝声说道,此时他心中想道:要治一个人性情中的弊病顽疾还需下猛药,我现在倒是已经想好了如何整治王文斌一番,也好教此人识得个高低进退!
694章 一对熟人兄弟,如何混成这副鸟样?()
听萧唐执意要王文斌拿枪攻击他,在场众将也意识到萧唐这是要试对方的武艺。老成持重些的王焕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暗付毕竟都是军中同僚,萧唐如此做,似乎也有些不妥吧?
而王文斌心头也微微起了些火气,他心说我好歹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这般差遣虽说只是低阶武职,可是教习汴京禁军技艺乃是职责所在,同样也代表着在任教头起码只在武艺上而言,都是在武官中相对业艺过人的群体。
是以王文斌虽知萧唐武艺高超,可他自认为打熬了几年本领,如今还做得八十万禁军教头,也可说自己无论见识与身手称得上出类拔萃,就是差个大显身手,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猛虎难敌群狼,在隆虑山时那伙贼厮仗着人多围攻于我,是以我才险些着了贼人的道,萧唐你及时出手救我不假,我也对恁心存感激。可是如今你徒手定要我来攻你,可也未免忒过托大,也太过小觑我王文斌的本事了。
直感有些下不来台的王文斌愈敢羞恼,他只得哼声说了句:“既然萧节帅执意要放对,未将得罪了。”
王文斌说罢挺枪舞了个枪花,便朝着萧唐刺去,只是他到底还是忌惮萧唐的官位与声势,所以手底留了几分力道,还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刺伤了萧唐,以后在铜鞮县在他帐前听命时面子上也过不去。
可是萧唐眼见王文斌出手还带着几分迟疑,他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躲过了对方的刺击,旋即双足发力,身形似化作一道疾风已然暴冲至王文斌的身前!萧唐俯身前踏,用肩膀狠狠盯在王文斌的胸膛上,以一记“铁山靠”狠狠的将对方给撞飞了出去!
王文斌被撞得气血翻涌、五脏颠散,他的身子从县衙厅堂中直直飞将出去,又重重坠摔在了地上。县衙中戎卫的禁军将士先是一惊,纷纷擎出兵刃,可是他们又眼见萧唐从厅堂中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又径直朝着新到县城的王文斌踱去,还以为几个行伍上官之间起了甚么口角,便纷纷只当做没看见,不过一对眸子都好奇的朝萧唐与王文斌那边张望过去。
此时萧唐又冷眼乜向瘫在地上,咳个不停的王文斌,又凝声说道:“这也算武艺精熟?在我看来,却也是不值一哂!以你这微末的本事,也想建功立业,你若是不服,便再来绰枪刺我!”
诸如关胜、呼延灼、王进、王焕等军中将官也各自奔出厅堂,其中韩存保听萧唐说罢,眉头拧起老大个疙瘩来,心想这萧贤侄似是刻意针对王教头,那王文斌险些铸成大错不假,可如今也算亡羊补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相逼,他的脸面又往哪里放?恁般羞辱似乎也有些过了。。。。。。。
正当韩存保打算上前去劝解说和时,却被旁边的徐京一把拉住。徐京摇了摇头,说道:“韩老哥,你与萧任侠是旧识,以你所见,他是个接人待物霸道蛮横,丝毫不与人留情面的浑人么?今日萧任侠这番举动必有深意,咱们静观其变便是。”
而此时王文斌喘息稍定,却兀自听萧唐又道:“王进王教头你也已见过了,同是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我曾向他探讨拳脚枪棒技艺,也是受益良多。至于你?呵呵。。。。。。”
萧唐!你这厮欺人太甚了!
王文斌闻言他心头那把无明业火蓦的高举三千丈,根本按纳不住!他拼命挣起身子来,虎吼一声,也不再使甚么花哨技法,直接挺枪再向萧唐身上猛刺过去!
此番王文斌不留半点余力,倒也有些成效,因为萧唐又将打翻在地时,王文斌多抗了一招。
萧唐却仍是不依不饶,瞪眼怒喝道:“再来!拿起你手中长枪,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