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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嚎声再度戛然而止,沙志仁也被鲍旭一刀砍下了头颅!萧唐望了望那两具倒在血泊里的无头尸首,吩咐手下就任由此二人暴尸荒野罢了。虽然萧唐打算尽可能招揽能够共谋大事的能人志士,可他却也从来没有过尝试去招纳这些所谓荡寇人物的打算。
不止是因为那波人物似乎注定与水浒群豪就只能做死敌冤家,无论是通过水浒传中的描述还是正史中的记载,萧唐总可以大概揣摩出水浒中人和正史人物的性情与为人。可是那些口中鼓吹扫荡草寇、天下太平的人物除了几个极其虚伪做作之徒与一个杀人成瘾的女魔头之外,就是一群或性格扭曲、或形象脸谱化的东西,除了有各种理由,甚至毫无理由地痛恨水浒中落草的强人以外,萧唐根本不清楚那些货色心里到底在想些甚么,他又怎可能放心的将这些人物留在身边?
当然还有个理由是,荡寇中人也代表着一个群体,那群人会通过死咬着几个点,通过恶言言语甚至过激手段打压与其意见相悖者,来标榜自己的仁义道德,实则就如那本书的结局一样,忽略了所有的真实性与客观因素。
水浒传的成书,是因为统治愈发昏聩之下,描述社会上形形色色人物在当时社会背景下的生活百态,所以它读起来会让人明白在那个时代为甚么有人无法安居乐业,为甚么他们又落草为寇,而冒死抗争朝廷。可是某些人一味在鼓吹着自己的正义性,可是他们从来就无力改变什么,也无法让人领悟任何事。
对于那些人,只会让萧唐感到十分恶心。
经此一役,李忠与周通合力杀死黄魁,鲁智深一杖拍死谢德,竺敬斩了哈芸生,官将李飞豹、娄熊、冕以信等人也都毙命于凌振的火炮轰击下,而董平、孙立也各自率本州兵马退返郓州、登州。。。。。。现在也就剩下那个云天彪,听轻骑探马来报说,他已然率部难逃,奔至淄川县城内屯驻。
鲁智深此时来到萧唐身前,朗声说道:“现在倒正是趁水和泥、乘热打铁的好时机!既然云天彪那厮先来大弄,咱们也休叫他如此轻易地逃了!按说当年在西军打踅时,那厮统军不及杨可世、刘法等几位相公,虽有些本事,却也慑服不得西军中靠武勇立身的儿郎。
老种经略相公起初本来有意栽培他,可那厮反倒嫌边地清苦凶险,背着老种经略相公打通关系,才调任至这京东东路来,似这等嫌难逐利的撮鸟,洒家不去寻他,这厮却敢来撩拨咱们!”
这时朱武也驾马驶上前来,他听鲁智深骂罢,他面露不屑之色,说道:“云天彪?嘿嘿。。。。。。那厮此番新败,倒又多了桩贻笑大方的丑事。”
萧唐心中一奇,向朱武问道:“朱武兄弟,怎地你也识得云天彪的名头?”
朱武是在大宋西北面永兴军路落草的强人头领,又喜研习兵书、推演阵法,是以对西军中的轶事也曾有过些耳闻,他便说道:“哥哥有所不知,小弟当年在永兴军路行走,尚未与陈达、杨春兄弟落草少华山时,便曾听闻西军中那云天彪矫揉造作,是个好沽名钓誉的人。
景祜年间,曾有孙武第四十九代孙泰山先生曾著有《春秋尊王发微》议论先秦春秋,可云天彪那厮只嫌前书殊失圣人忠厚待人之意,于每卷改易数行,添寥寥数语,便自谓说是由他撰写的《春秋大论》,那厮不止终日向标下军官开讲,还说行伍儿郎听过他论春秋大义,多有霍然顿悟,听了流泪不止的。那厮又差人缮录、编修装订,到处赠送文武官员,听说还要打通关节,交由那赵官家恭呈御览,去颂天下太平,朝野无事。。。。。。。这云天彪秉性如何,想必也不用小弟再多讲了吧?”
萧唐听罢也不由摇头失笑,他也记得云天彪的确有过这些行径,云天彪自己只做关公扮相还不够,甚至还抄录前朝名士所著议论春秋的著作,拿过来添上几笔便说是自己写的,这种行径又何止是贪慕虚名,也已可以说是恬不知耻了。
何况那云天彪这些举动也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虽然真正饱读诗书的朝内文官,未尝不会看出他哗众取宠的意图,可就像后世中国曾处于的某个时代,你只需要把口号喊得响亮,表述自己忠于皇上忠于国的决心,自然会比行伍中那些只知道搏命厮杀的将官更容易被擢升提拔。
同为效仿关羽关云长的人物,关胜却颇有几分其先祖傲上而不忍下之风,否则他当年也不至虽然熟读兵书、深通武艺,却仅在蒲东巡检司任个军官,始终屈居下僚了。当年通过与关胜的接触,萧唐从未曾觉得关胜刻意做作,也不会变着法的作秀卖弄。反观云天彪只学得关公一个皮囊,其实在明眼人看来,他与一个小丑也并没甚么两样。
何况老种经略相公是否真的会一直重用这云天彪,萧唐也心里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种师道师从的是甚么人?是北宋理学创始人之一的大儒张载,未遭蔡京打入元祐党籍之前,数度经书的种师道担任的也都是能治理一方清政的文官,对于云天彪诸般惺惺作态的举动,老种又岂能猜不出云天彪的心思?
对于这种货色,倒真的很有必要灭一灭他的威风。。。。。。
萧唐冷冷一笑,说道:“虽然现在我军不宜公然打破州府城池,可云天彪那厮既然做得春秋大梦,着实也该敲打一番。。。。。。也不只是他,青州那慕容彦达,也是时候须整治那厮了。”
475章 离间,离间,不是有间才能离?()
青州,府衙正堂中。
慕容彦达面如土色,他焦急的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此时溃逃归来的青州禁军将官已向他报说:围攻二龙山的诸州兵马,反被那伙强贼杀得大败。不止战死了好几员将官,就连京东东路兵马总管云天彪,竟然也率部一路逃至淄川县龟缩不出,难挡那伙强寇的势头!
就算那伙草寇已经养成贼势,本以为那云总管是个有本事的,何况有京东路数州官兵相帮,也能为本府拔了那眼中钉、肉中刺,可那伙凶徒恶党恁般了得,兴数州兵马去剿,竟然也被杀得大败!?
慕容彦达一下又瘫坐在太师椅上,他心中暗付道:若是被朝中知我剿擒治下贼寇不力,反折了许多兵马,于考绩政评上必要受御史台追究。。。。。。此事倒也容易搪塞过去,可就怕那伙贼人胜了一阵,气焰更要嚣张,届时存了攻打州府的心思,这却又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时,就见有府衙小吏急急奔进厅堂,哭丧着脸向慕容彦达报道:“公祖,大事不好!有一彪强寇杀至青州城,看似是二龙山来的强人!”
“甚么!?”慕容彦达听罢脸色刷的下变得惨白,他身子一滑,又差点从太师椅上一屁墩摔倒在地上。
这可如何是好!?戎卫青州的八营人马只剩下三营,京东路数州官军都遭那伙强寇杀得大败,城里只有些残兵余部、公人衙役,这座青州城又如何守得住?
“贼人攻打的是哪处城门?快!你们这几个呆鸟还愣着作甚?速速去收拾金银细软,再令留守禁军护送本官出城!”
正当慕容彦达尖着嗓子向在场的小吏、仆役喝令之时,又有个青州军司中指挥使迈步踏入厅堂,他见慕容彦达那副丑态先是一愣,一时间也不便言语。
慕容彦达瞧见那指挥使后,口中更是叫起连珠箭似的苦,急忙问道:“怎么?遮莫二龙山的贼人已经打进城了!?”
那指挥使干咳了一声,说道:“公祖勿虑,来的那伙强人不过三百多人马,又被末将撞个正着,此时已早将那种贼厮赶杀出城去。如今青州城四处城门紧闭,仗着城高壕深,也足以抵御那伙强人。”
慕容彦达听罢这才惊魂稍定,这时就听那指挥使又说道:“虽说折了近百军卒,城外百姓也受了些惊扰,所幸未教那伙泼贼抢掳仓廒,残害黎民性命,只是。。。。。。只是那伙贼不止说了许多对公祖大不敬的话,据末将看来,二龙山的强寇派这支人马闯入城内,似是要取秦统制一家老小。”
慕容彦达微微一怔,蓦地又沉下脸来,说道:“杨指挥使,此言当真?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姓杨的指挥使,也正是当日暗中向慕容彦达告知秦明曾在阵前随口说他是个滥污官吏的那个。秦明性情暴躁莽直,论武艺在青州军司又是最为了得的一个,除了与镇三山黄信交好,平日也难免会冲撞到一些军中同僚下属,而姓杨的这个指挥使本来就是慕容彦达的亲信,无论是秦明平素口无遮拦的无心快语,还是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他也总会在第一时间报与慕容彦达知晓。。。。。。
更何况是这等涉及到朝廷官将背反朝廷的大事?
那指挥使眼睛骨溜溜一转,旋即俯身抱拳道:“末将赶至城门口时,眼见那伙强人只顾往秦统制住所的方向杀去,也曾听那伙贼中有人说道取秦明哥哥家眷要紧,此事迟慢不得,日后再寻慕容。。。。。。寻公祖算账也不迟。”
慕容彦达面色阴晴不定,点了点头,并坐下身来,又细细思量起秦明平日的为人处世。他暗付道:秦明这厮,平日便是个好使性掼气,爱呈匹夫之勇的莽夫,他表面上虽对本官恭谨,可本官如何不知道他对我早就心生埋怨?
何况听闻攻打二龙山时,登州军司遣来的一个兵马提辖阵前被擒,却又被那伙强寇给放了,那群贼人市恩贾义的做人情,秦明与黄信又是平素爱说些甚么江湖义气的匹夫,却又为何不放了他们两个?
加上前番那秦明讨贼不力,本官又欲抬举云天彪打算举荐的体己人,已然当面出言呵斥过那厮。既然那秦明早就对我心怀不满,他又是个弄性尚气的,这次他遭贼人擒拿,因狭私恨而索性投了二龙山那伙贼寇,也极有这个可能。。。。。。
慕容彦达愈想脸上戾气越重,他本来就是好猜忌多疑的人,也从来没有将与他貌合神离的秦明当做过真正信任的心腹。本来萧唐发觉到慕容彦达与秦明很有可能已经暗生间隙的时候,他权衡再三后,也没有像宋江那般直接把事做绝,而是还想通过这种打草惊蛇的法子,想看看这个慕容彦达是否真的那么容易受人挑拨离间。。。。。。
然而现在对于秦明也已经心存猜忌与怨意的慕容彦达,他依然还是信了。
三十六计中反间计有云:疑中之疑,比之自内,不自失也。所谓的离间也是有“间”才能“离”,如果对方真的是彼此信任有加,那么无论是极为高明的离间计,还是原著中宋江经不住推敲与琢磨的计策,或是萧唐这类近乎于试探的挑拨都不会有成功的可能性。
何况再感觉到秦明对于自己没有甚么利用价值之后,早已气急败坏的慕容彦达,他心里下意识的也不想让那个对自己口吐不敬言论的属下好过!
当猜忌与怀疑渐渐的化为笃定,慕容彦达的面色也愈发狰狞起来,他心中发狠道:好你个秦明,朝廷不曾亏负你,本官当初倒也真曾想着抬举于你这厮,哪曾料倒你这狗贼如何行此不仁!本官便是养条狗,也不至反过来朝我吠叫,早晚拿住你时,我也必把你这厮碎尸万段!
青州强人势力恁般厉害,本官若想安乐太平,还须叫我那妹子哀求官家调我至其它州府任职才好。。。至于秦明那厮既然胆敢背反本官,你欲取你的家人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