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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遂好整以暇,又侃侃而谈道:“一清道长,你往日经管梁山大寨诸般事宜,又劳心于京东路诸州人丁、辎重来往转运调度,不知那刘光世底细。然则我得蒙主公任用,已对与宋军邻近处统兵主将甚是留意。而据我所知,刘光世那厮,以荫补入官为三班奉职,其父本受权阉童贯重用,是以子凭父贵,先为奉国军承宣使,而后累得升迁,也多是因其父福荫,未曾凭他本事独当一面建立大功。而宋境各处盗匪蜂起,刘光世得提举为御营使司都巡检使,奉旨平定京东、淮南各处乱军。虽然讨灭山东匪首李昱,也是全仗麾下将领王德、郦琼骁勇难挡,杀溃得人数虽多,却也是乌合之众的作乱兵马罢了。
以外据先前打探刘光世用兵,也全倚仗些西军旧部军马,才建立下些功勋,实则起先奉令征辽,拒当金虏,至今转战淮南时,遇强则犹疑不前、避如蛇蝎;遇弱则抢先争功、如狼似虎,驭军姑息无法,实乃色厉内茬之辈。而今主公行霸业威名日盛,聚义师锐气方张,雄兵强将,远胜方今起事诸路乱军,依我看来,刘光世那厮已是心怀惧意,只是朝廷旨意,不得不来。可是届时倘若见我等洞察得清他歹意,已早有部署,兼之后方有失被断了归路,那刘光世又焉能沉得住气?是以按我所想,届时前来赚济州的宋军军心必然动荡!将无死战之心,兵如何又肯意决执迷?”
毕竟现在萧唐诸部劲旅征讨进取的重点放在北面金国上,周围宋廷军司下各路统兵大将来往调动,更兼征讨镇压蜂起的反军,也未必长久驻守一处。似公孙胜、唐斌、李应、刘唐等人虽然知晓那刘光世的名头以及他大致的履历,但也断然不可能了若指掌的深知那刘光世为人秉性,甚至他于战事顺境逆境时,心态又将会出现何种变化。
实际上迄今为止,以刘光世的资历能够接连得朝廷擢升重用,独当一面统率一路军马,更因为他善于向朝廷奏表请功,表面上功夫做得很足,往往也会给人一种西军将门后起之秀的假象。多数人只看到他刘光世曾讨灭得李昱等规模较大的作乱匪首,但是若详细探觑得他以往于京东、淮南地界镇压平定匪乱的经历中,先前已未战先退过几次、犹豫不前过几次,实则也能觑出他带兵作战时心中顾虑的端倪。
公孙胜虽然道学修为精深,可到底也没有那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的神鬼不测之机,当然也会不知道倘若是自家哥哥萧唐于此时听得吴用所言时,倒要赞他这智多星当真下了番功夫,将刘光世那厮为人看觑揣度的很准了。。。。。。
而公孙胜也记得吴用先前与宋江尚在水泊梁山,并与萧唐暂时联手对抗陈希真那厮的荡寇兵马时梁山方面也是全由吴用调度部署,起码于针对敌方奇袭将计就计上颇有心得。而吴用以往做为水泊梁山的首席军师,无论计策有无纰漏处,可是以往晁盖、宋江须下决策却迟疑不定时,满腹鬼主意的吴用无一例外,而必要跳出来出谋划策。如今处心积虑的为了得重用进入萧唐哥哥麾下的智囊团中也当真是要拼了老命,脑筋又极是活络的吴用,便敏锐的意识到萧唐与朝廷早晚必有纷争,心摩意揣、虑计神筹的早将刘光世等与萧唐治下领土相邻对持的宋军大将探了底,揣摩估算那厮们何等样人,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
吴用固然绝对算不上甚么算无遗策、机智百出的高明策士,但他为了把自己塑造成足智多谋、深谋远虑的智多星形象却最是孜孜不倦。
如今萧唐哥哥尚在班师返程往大名府的途中,其余大多可见机行事、自行决断的头领戎卫于北面河朔之地,宋廷突然翻脸发难,也有些出乎于意料之外,公孙胜心说于如何应对侵袭济州的宋军,如今倒由他这个本来修入世之道的云游道人只得暂时主持大局,也深感肩上责任重大。而依着自己对吴用的了解,公孙胜知他既然如此笃定,也势必早已下足了功夫,又思虑一番过后,公孙胜也终于拿定了主意,遂向在场一众头领说得分明。。。。。。
十日过后,通往济州治所巨野的官道之上。辎重车仗滚滚而进,络绎不绝的车马牛骡,上面满满堆着猪羊腌肉、纯酿美酒,托付着重物的牲口迤逦而行,大口喘着粗气,车夫民壮也尽在费力驱赶于官道上排布成一条长蛇状的辎重车仗。周围亦有大批押送的宋军将兵在车仗前后奔走来去,急促喝令,维持秩序,而教这支庞大辎重队伍滚滚往东面进行。
而辎重车仗的最前面,有个骑乘着高头大马的宋军将领催骑前行,浑身劲甲包裹住他那身健硕的躯体,那宋将头颅微垂,教人觑不清他相貌若何。然而又往前行出五六里路后,济州巨野城郭的轮廓,已能教车仗前列的军马大致看觑的清时,那宋将缓缓抬起头来,兜鍪下露出鹰隼般犀利的眸子,阴测测的直往前方凝视过去,也已是杀意凛然。
“事已至此,我等既然是奉的是宋廷军司钧旨,开弓便没回头箭,尔等切莫再迟疑。或早或晚,既必然要做成对头的,豁出性命兵刃相见,便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你们以为萧唐那厮麾下军马,还会手下留情不成?”
直待周围又有几员亲随军士策马合拢过来时,那宋将乜眼环视一圈,他先是察觉到当中几人似乎脸上仍有几分迟疑之色,遂先是冷哼说罢,随即又沉声嘱咐道:“教兄弟们把招子都放亮些,萧唐麾下那干军马,的确绝非易与之辈。可是刘相公既然委以咱们重任,咱做行伍军人的,干的本来却不正是豁出性命争取功名的勾当?我也知有些弟兄忌惮那萧唐声势,但是如今他只顾北讨金虏,野心又大,因广占得大片州府而军力分散,若要一鼓作气夺回京东路北面诸州各县,也唯有趁着现在。
但凡厮混入城的弟兄们务必把细,候我暗示,突然发难,出其不意抢占城关,趁势夺巨野、占济州,搅乱萧唐那厮于京东路的兵马部署,这头功,须是俺们夺下的。有句话,你们也务必记得清楚:但凡肯随着我郦琼出生入死的,也自当保管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争得功名发迹,如此才算活得有个出豁!”
1783章 口蜜腹剑,谁要中谁的计?()
刘光世麾下大将郦琼,相州临漳出身,早年本为诸生,却因宣和年间各处匪盗横行,而打熬得击刺骑射本事,于当地亦小有名气。而后金军入侵中原,郦琼遂前去投奔非但游说劝服得诸路绿林巨盗抗拒外寇,亦招募诸地义勇勤王兵马备战抗金的宗泽宗老爷子。
只是当初萧唐与宗泽、张所两位相公厮见时,郦琼也只统御得数百军士,实在算不上甚么功高名显的高阶军将,只曾与萧唐麾下些头领打过照面,但是比起当初于宗泽帐前听命,且各自统领得数万绿林兵马的巨盗杨进、王善之辈,以及陈粹等宋军统兵大将,当时郦琼的资历与名声,尚还不算十分显眼。
本来郦琼听奉宗泽号令,征战厮杀也甚是尽力拼命,与当初伪齐刘豫麾下陈希真所部投金兵马厮杀时,也曾斩获得不少功勋。本来以为自己将会继续追随着宗老爷子趁着北渡黄河,收复疆土的战事中积累战功,而达成自己建大功、立大业的夙愿,哪知宋廷竟应允金人暂做休兵的请求,宗泽、张所两位相公招聚的勤王抗金兵马,大多要被其它军司收编,亦或是就此遣散,而宗泽老爷子也因此忧愤疾重,溘然长逝,张所相公,亦然遭朝廷内主和派的打压,被罢黜官职,谪居广南。。。。。。
然而宗泽所部勤王抗金兵马或是被收编,或是被遣散,这倒也成为郦琼命途转折的开始。
不甘心只作为遮莫只做为营指挥使这等微末军阶的将官被宋廷军司收编,郦琼暂脱离行伍,往南转至淮南治下诸地走了一遭,竟然又被他拉扯起上万人马的队伍。然而郦琼虽仍打起抗拒金虏外寇的旗号,实则侵掠淮南路治下州县,做的虽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勾当,但当时似乎对于宋军的态度,也仍是有所保留。
直到撞见了奉旨讨平镇压京东、淮南治下作乱贼军的刘光世所部兵马,两人倒是一拍即合,郦琼当即应允率领麾下万余兵马肯向刘光世投诚,而刘光世亦然是生冷不忌,尽可能大肆收编流寇人马扩军,不但亦能向朝廷请功,同时以军力人数撑起自己独领一拨兵马的门面。而郦琼转投至刘光世麾下后,也立下不少战功,成了他军中贵人的左膀右臂,以自己精明的判断力,从一介只统率数百军兵的低阶军将,再到啸聚万人做得流寇匪首,最终完成至受封为淮南东路兵马钤辖的华丽转身。。。。。。
是以比起甚外寇侵害中原的国仇家恨,郦琼的功利心却是更重,就是要趁着如今世道当中,于仕途官场尽己所能的往上爬,这对于郦琼而言,才是攸关重要的。
而眼见前方济州治所巨野城的轮廓已是愈发的清晰,郦琼面色凛然,心里暗付道男儿马上觅封侯,富贵自是险中求,也难得以往用兵忒过小心的刘光世相公得朝廷御令,似也是见萧唐治下京东地界后方空虚,而肯遵从钧旨。。。于行伍中要建功立业,到底也少不得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去拼去争。何况萧唐麾下那干把守济州的头领,尚不知朝廷已再容不得他们的主子趁势做大了,今番先杀他个措手不及,直待刘相公与王德那厮统领军力占尽优势的兵马掩杀进去,如此安排布置,想必也能成事!
而郦琼正寻思时,蓦的他觑见从巨野城的方向已有一彪军马疾驰而来,他眉宇间阴沉的戾气骤然不见,直待那彪义军兵马来得近时,郦琼脸上已满是温煦和善的笑意,并直朝驱马而来的义军头领施礼打拱,并朗声说道:“诸位袍泽辛苦!末将郦琼,奉刘相公钧旨,押送犒劳帅司府署将士一应酒肉粮秣。实则未将对萧帅麾下众豪强义士仰慕久矣,如今倒要劳烦诸位前来相迎,也是不胜惶恐!却不知尊驾高姓大名?且请容我郦琼攀些交情,结识得列位驱除金虏外寇、伪齐奸厮的豪强人物!”
而当先驭马奔至面前的那义军头领见说一勒缰绳,稳住胯下战马,随即也在马背上欠身还礼道:“却是郦将军过谦了,我乃萧帅帅司辖下鹰扬军正将李应,与军中偏将雷横一并前来恭迎同僚袍泽。先前已有贵部军校前来传报,劳烦郦将军押送犒赏辎重,于情于理,自当出城恭候相迎才是。”
那萧唐任命的鹰扬军正将扑天雕李应,本是京东路治下独龙冈李家庄大户出身,然他家产基业早被烧做一片白地,去投奔得尚是贼首晁盖、宋江管领的水泊梁山落草从贼。。。偏将插翅虎雷横,不过郓城县衙区区一介步兵都头出身,却是因打杀了知县相好的姘头犯下命案,而后出逃也投上了梁山泊,后虽从贼首宋江招安,但到底仍是投从归顺了萧唐那厮。。。这两人都是京东路出身,比起甚林冲、韩世忠、鲁智深、花荣、武松、石宝。。。等杀出名号的骁将,也算不得萧唐麾下功高名显的奢遮人物,要一举制住他们二人并着麾下军兵,应也不是甚难事。。。。。。
郦琼脸上仍挂着和善的笑意,心中则皮里阳秋的暗付,念叨着他先前探觑得清的萧唐麾下些头领的出身来路时,以马代步的雷横也行至李应身侧,而他那一对招子向摆成一条长蛇状的车仗望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