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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道清怒目切齿、忿气填胸,可毕竟贼人数量太多,又要救自己的母亲早早脱险,只得将翻身与老母坐了一匹马。与杀得浑身是血,冲出贼群的孙安两骑向东退去。。。。。。
“杀我弟子,害我老母险遭横祸!焉肯干休?只待杀进那干贼鸟,是我本愿!”几里开外,见自己母亲似受了极大的惊吓,呐呐不语,乔道清嘶声咆哮,直要把身上满是血污的道袍扯裂。
孙安浓眉紧皱,怅然不语,若是寻常数百人的绿林山寨,只凭他和乔道清两人的本事,便敢去与对方争执计较,可这次杀到铜鞮县左近的贼人成千上万,只凭他二人之力,又如何报雠雪恨?
更何况对方虽然是凶徒流寇,可他与乔道清又是甚么身份?他们两个人一个打死州府库吏,一个出手除了乡里恶霸,都是被官府下海捕文书缉拿的逃犯,官府固然要出兵征剿那群声势浩大的贼人,可他俩落入官府,也只能落得个开刀问斩的下场。
虽然心中郁愤,孙安长舒口气去劝慰忿意难消的乔道清,没过一时片刻,却忽又听马蹄声骤起,眼见从前面山林飞出一彪人马来。孙安与乔道清俱惊怒戒备,暗付道:怎么贼军如此多,在这里竟也有流寇肆虐!?
可等瞧清楚来的人马,只见那拨兵马清一色的白范阳毡大帽和铁攒叶甲,竟是官军人马。其中一对轻骑游哨见乔道清、孙安两人身携兵刃,一身血渍,立刻驾马冲上来,拈弓搭箭喝问道:“兀那两个!哪里来的贼人,还不快速速下马!!”
乔道清与孙安对视一眼,心下不禁暗骂道:道爷我真他娘是倒了天大的血霉!先是和绿林贼人血战厮杀,如今却又一头撞进官军这里!!
“等等!”忽然官军中有个将官飞身出马,就见那官将年纪轻轻、英武不凡。他驾马赶至乔道清、孙安不远处,定睛打量了番,笑道:“原来是你两个。。。这两位义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乔道清与孙安见那将官,却也是个相识的,因为那人正是当日大名府萧唐身边的心腹兄弟小李广花荣。
萧唐率军追至威胜军铜鞮县附近,以目前的兵力不足与尚有万余贼众的张迪冀南军厮杀,是以在与王焕大军人马合止一处前,派出游骑斥候在四处探哨,却正撞见了刚从铜鞮县杀出的乔道清与孙安。
花荣知道萧唐对乔道清、孙安二人很是看重,也知道两人都是被官府缉拿的身份,所以方才隐下两人名字不提。而孙安见是花荣,便问道:“萧任侠可是也已到了威胜军?”
花荣颔首回道:“正是,我家哥哥奉王节度钧旨率精骑先行入威胜军地界,现在正驻扎于不远处。瞧两位模样,可是遇到了张迪冀南军那群贼寇?”
“张迪?冀南军?”乔道清听罢,嘶声忿道:“道爷我知道在河1北撺掇各路强人,如今却跑到河东路来撒泼!”
花荣见乔道清的模样,心里暗付道:乔道清与孙安一身本事,如今似又与那张迪结了死仇,大军欲将张迪一网打尽,说不得此二人也能派上用场。
念及至此,花荣便说道:“两位义士,此处不是叙话的地方,我萧唐哥哥既在不远,何不前去相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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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花荣将乔道清、孙安带到官军扎营处,萧唐也颇感意外。再听乔道清、孙安将如何与冀南军血斗,又是如何寡不敌众教贼人害了乔道清两个弟子性命之事一一说了,萧唐心中有了计较,命人将乔道清之母安顿好后,又唤来索超、竺敬二将坐于营帐中,与乔、孙二人商议。
一席话后,乔道清兀自愤愤不平,说道:“道爷只在铜鞮县隐居安生,也不曾招惹那张迪,他却敢来害我徒儿性命!若不有孙安兄弟拼死相助,我与我那老娘的性命,说不得也要折在那狗贼手里!”
萧唐知道原著中乔道清犯下命案后与老母逃奔到威胜军地界更名改姓,却并没有落草为寇。后来田虎聚众作乱时,知道乔道清本事不凡,这才拉他入伙,助田虎侵夺州县,教乔道清做了他田虎的谋主。
孙安也是因人命官司流浪江湖,却也未曾落草剪径做那绿林强人,前因他素与乔道清交厚,在闻知乔道清投奔了田虎后,这才去寻乔道清后教乔道清荐将自己荐与田虎。
所以在当时的处境来说,两人投靠田虎割据称帝,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要么躲避官府不投绿林,东躲西…藏着一辈子见不得光,要么就只能随田虎祸乱一番,才不至辜负他二人一身的惊人业艺。
可乔道清与孙安因投诚于宋江的梁山招讨大军之后,不但被赦免了之前的杀人命案,连造反大罪也都得以宽宥。眼下张迪既然已彻底激怒了尚在隐伏的幻魔君与屠龙手,只要顺水推舟着劝他二人破贼立功,那得官府赦免,不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到这,萧唐开门见山说道:“乔兄孙兄只是因一时义愤,才犯下人命官司流亡江湖,可两位所做下的并非遇赦不宥的大罪。只是蛰伏于此处蹉跎了岁月,还辜负了两位一生的本事。如今那张迪肆虐河东、河1北,若得与两位相助除尽冀南军贼寇,还用愁不能还两位一个清白身子么?”
“嘿嘿。。。道爷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说。”乔道清眼睛一翻,斜乜着萧唐说道:“你就是不拉拢道爷,道爷此番既然撞见了你,也定要承你这个人情!不过道爷我可不是怕了甚么官府缉拿,叵耐我与孙安兄弟人孤力薄,难与张迪那厮抗衡。你要借我与孙安兄弟之力,道爷我也正要借你之势!”
索超在旁听罢,鼻孔中喷出两股粗气来说道;“你这道人,倒狂妄的紧!”
乔道清嘿嘿一笑,道:“道爷我是真有本事还是狂妄,你这武官儿日后自会晓得!”
索超官将出身,虽有些看不惯这等身上负着命案的江湖草莽,可之前牟山竺敬几番厮杀出力甚多,他也都看在眼里。见萧唐如此看好这两人,想必确实有几分本事,所以索超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与乔道清搭话。
萧唐闻言一笑,说道:“神驹子马灵现在又在何处?”
乔道清嘿然道:“当日一别便再没消息,怕是已返回北地了罢。恐怕那厮便是在此处也不愿见你。”
呐言沉默的孙安忽然站起身来,朗声道:“萧任侠,前番我与乔兄屡番开罪于你,如今却承你人情,若能免了官司换个清白身,也不枉了为人一世。此等大恩我孙安必当报之,只是如今贼军势大,我想知道萧任侠打算如何应对?”
127章 饵兵勿食,归师勿遏()
张迪的冀南军此时也已发现了萧唐的马军,由于铜鞮(今山1西省长治附近)周围是由太行山、太岳山所环绕所构成的高原地形,周遭山林众多,极易陷藏,而且官军的探马游哨,在林荫间也颇施展不开。
冀南军中不少强人,都是常年在河东地界山林中剪径的强人,虽没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程度,往常隐藏于山林间打探观察来往客商,估计人手伺机劫掠都是拿手的行当。见官军靠环山处驻营,似是因冀南军人数众多不敢冒进,这支马军似也不过两三百人马。
贼众中探子察得明白,果断回营向张迪报之。
张迪收到消息大喜过望,眼下各部强人已搜刮齐足够粮草,只等潜入深山中与宋军打消耗战。河1北两路多是平原,又是以大名府为中心控扼河朔,对辽国首当其冲的军事要地,张迪在洺州的一举一动,很容易招来朝廷的警惕,所以这次既然官军前来征剿,便索性将势力向地形崎岖,山区偏多,另外山陕之间还有天堑黄河的河东路转移。
而在洺州时连吃了几场败仗,官军又阴魂不散地一路追来,张迪早就想煞煞官军的威风。自己说动而投效的山寨强人已被宋军灭了好几路,这已让张迪感到无比愤恨,而这次,这种仇恨正好可以用这支宋军先锋的鲜血来洗刷了。
一张大网悄悄张开,夜深人静时,张迪率熟识铜鞮周围地形的李天锡一路强人,并卞祥、王吉、仲良等率部共计五千人马从四路包抄,悄然绕到萧唐扎营处。
张迪稳坐于军帐,冷冷注视着山丘下的宋军营寨,他大手一挥,暴喝道:“点火!杀!”
突然之间,四处黑沉沉的山林上窜起无数的火把,汇成一处迅速向山坡下的萧唐的驻军营寨处奔去,数股贼人便如从山丘上倾泻下来的洪流,直要把在营寨内所有的官军吞没!
萧唐闻得异动,迅疾提刀冲出营寨,就见孙安、花荣、索超等人也匆匆奔出,虽是早该歇息的时间,可一众人都身披铠甲手持着兵刃,显然已经做了好准备。
“张迪果然来了!”萧唐一声冷笑,这几日他麾下将士俱是合甲而睡,且吩咐个营轮换放哨,一旦贼人夜袭,便可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传令下去,上马突围!”前方一切准备停当,萧唐断然下令,亲率一众骑将与二百多马军迅雷疾风一般冲出了大营。
索超一马当先,就见他须发如飞,二目环争,从牙缝中迸出道惊雷般喝道:“杀!”说罢他挥舞着大斧已冲入了涌来的贼军人群中。
索超大斧挥舞,剁翻了十几个前来袭营的贼人,忽地只直觉一道劲风袭来,有一人从贼军中杀出,也使得一杆大斧重重砸向索超。
索超挥斧一挡,与那人硬碰硬扛了几招,当他兜马回身定睛望去,不住喊道:“原来又是你这厮!”
那突然杀出的骁勇敌将正是卞祥,就听卞祥冷哼一声说道:“你的本事也不错,正好与我再斗一斗!”说罢他抡起大斧抢攻上来,索超那杆金蘸斧在卞祥驾熟就轻的开山大斧下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显然是输了一筹。
可索超身后萧唐、花荣随即杀出,卞祥嘴角一翘,倒和首次与萧唐厮杀时是一般情景,虽然与那大名府萧任侠是敌非友,不过痛快大战一场,倒也酣畅淋漓!
卞祥身边兄弟疤面虎傅祥,怒目金刚管琰、青竹蛇寇琛三个哪容萧唐等人以多欺少,可当他们挥着兵刃正要拍马冲上去时,官军骑兵中杀出一人,挥舞双剑厉光乍现,竟然以一己之力将他三人生生缠住!
原来杀出来的那人正是孙安,双剑手段极其了得的这个屠龙手酣斗三将,场面上看可要比苦苦抵挡萧唐、花荣、索超三人合击的卞祥从容的多。就在这时,又有两骑分别去支援孙安、萧唐,使得卞祥及他三个兄弟顿时难以抵挡,眼见要败下阵来。
又冲出那两人,一个是幻魔君乔道清,一个是血刀子竺敬。这边乔道清助他知己好友孙安,一剑劈将下去,险些将管琰斩于马下,那边竺敬手中那杆铁鐏阔刃掉刀声势迫人,登时将卞祥惊出了一身冷汗,卞祥惊异着暗付道:距上次一战时日不久,这萧唐又从哪里招来如此多的高手?!
“罢了!再打下去,我与三个兄弟就都要葬送在此地。”卞祥暗叹一声,虚晃一斧,拨马便走。
萧唐趁势挥舞着錾金虎头龙牙枪,与一众猛将率领二百于精骑疾风一般突入贼阵。趁着卞祥刀劈马踹,使得贼人乱做一团。本来冀南军贼寇打算趁官军不备,以数倍的兵力合围将其绞杀,却不料萧唐率官军早有准备,反而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尽管贼军人多势众,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