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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3章 全面混战,唯杀而已!()
与萧唐在河东路境内的这一场会战,银可术本来是抱着势在必得,且必须要胜的态度。然而如今与萧唐先后调兵遣将,彼此杀伐对持时战事胶着,这本就使得他的心悬着而没有底,全然不似以往征战纵横时的从容沉稳。
在彼此战力大致对等,甚至从目前的战况来看还是对方隐隐占得些上风的情况下,忽然又杀出十万以上的敌军援兵这不但将使得萧唐所部大军士气高涨,对己方兵马军心又会产生何种影响,银术可当然也很清楚。
可是这一场仗,某家恐怕却退不得
银可术面色狰狞阴沉,他一对招子仍旧死死瞪视向前方厮杀依然惨烈的战场。菩萨太子完颜斡鲁补死在了萧唐手上,金军东路大军溃败,这已然打破了女真人所向无敌的神话。然而银可术自也明白,是宋朝汉人、辽朝契丹安逸的时日太久了,享福得久,那两个庞然大国却又摊上赵佶赵桓、耶律延禧这干昏君祸害得本国朝政腐烂、军事怠懈,而女真诸部却由完颜阿骨打那一代雄主率领着世代遭受欺压奴役,生活环境虽险恶困苦,而最能吃得了苦受得住熬的族民,女真倘若能连灭两大帝国吞并其江山国土,并非是匪夷所思,这一切也都是顺势而为的。
然而女真诸部这江山若是做得安稳,传下几朝几代,银可术也很清楚安逸得久了,后世女真子孙也未尝不会似宋人、辽人这般,愈发得贪图安乐也不再似祖上那般能够开疆拓土、坐稳江山。
攻侵河北两路再渡过黄河,除了零星几场小规模战事过后,其余宋军大多未战既溃,西路军这边虽然有河东路太原等死守抵抗的州府,可先后来援的宋军主力几乎也都被按着头打得惨败,其余溃将弱兵望风而逃,遭被女真无敌的威名所慑,本来合当是两路大军势如破竹的南下至大宋国都东京汴梁会师。然而却偏生多出萧唐这个足以扭转天下大势的变数,倘若西路军这边也是大败亏输,而教那萧唐鼓动起南朝人口多过女真百倍不止的宋人心气,再要南下侵宋恐怕愈发困难,而金军连败也势必会引起国内新附未久的诸族民心动荡
而从个人考虑,银可术深受完颜粘罕重用,完颜斡鲁补是一死百了,可倘若自己败退逃了,一世纵横的威名不但毁于一旦,而又如何向吴乞买皇帝、粘罕勃极烈交代?
银可术到底也是一代名将,他心思转得极快,旋即立刻又对那就谋克问道:“先前我军儿郎既然南下至侵占至隆德府地界,也探觑得南朝禁军的几路援兵,还有萧唐驰援河东的兵马声息。宋人又有十万大军之众,也绝不可能是从天而降,凭空杀来而先前不曾探得半点军情。那一路兵马又是从何处来?此时距离太远尚有多久的路程?”
那谋克听罢,也立刻报道:“宋人那一路大军,似不是南朝官军路数,先是救援得陕州得手旋即合兵北上,甚有可能是从南朝泽、淮、卫州聚集的兵马,末将探觑得那路兵马虽多步军,而若只遣快马疾驰,也只半日的路程!”
银可术阴沉着脸,又点了点头,心想河东路南面万山环列、易于哨聚,而那一路大军不似南朝禁军,多半也是受萧唐统领的一路伏军,却不料如此人多势众!分拨抄取陕州后路的兵马被杀溃了,由某派出的奇袭截断萧唐后路的部曲虽也并非只有耶律马五等军将,可是倘若那支大军也如太原城下萧唐亲率的兵马如此难缠善战,也必然抵敌不住也难怪萧唐此子如此托大,直取太原城下要与某家立决胜负,他还能招聚得如此军力的兵马,也当真出乎某家的意料之外!
腰间挎着的宝刀被缓缓抽出,银可术一声沉喝,催使战马开始仰蹄前行,他迎着周围一众金军将官诧异的目光,忽然厉声喝道:“当年某家追随阿骨打老皇帝兴兵反辽,大小征战,屡次以少胜多!护步达冈一役,辽朝大军,又何止多出我女真儿郎数十倍?无论人数多寡,沙场上杀得敌军亡魂丧胆,历来是我们女真儿郎的荣耀!而在此集结的契丹、渤海、汉家诸族将士,你们也合当是随我女真征服南朝的大金猛士!
萧唐贼子,不过先抢占得些势头,却不知这场战事也不过刚开始罢了!以往凶险万分的战事,哪一次却不都是我大金能耐熬苦战至最后,杀溃了一切敢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这一次某家也与众多勇士一并上前,杀溃眼前那些宋人兵马,以延续我大金所向无敌的荣耀与威名!”
时年五十六岁的银术可,仍不甘于就此卸甲享受名爵安乐,然而随着年事越高,他也以为自己只会做为统军的将帅指挥调度,继续侵掠与征服为女真后世子孙建下世代基业。而如今银术可却改变了与萧唐对持杀伐,磨耗到对方军心崩溃的策略。既然敌军又多出了十万援兵这一有生力量,他也立刻判定久战反对己方不利,然而就算趁着这半日的功夫反是自己孤注一掷,立刻又亮出所有底牌与萧唐立决生死,可银术可情知如此统军作战欠缺稳妥,他也依然确信麾下所统领的女真儿郎依旧是接连杀得辽军宋军的剽悍猛士,仍是当今世上最为强悍的军队!
只是片刻过后,金军当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呼应声,急促的号角声响彻云霄,遮天蔽日的旌旗自金军大阵当中汹涌向前,军旗下方一拨拨马步军列队汇聚成一股洪流滚滚而前,连接成密集严整的队形,大多士卒眸子中仍流露着嗜血的杀意。大阵前列、左右两翼无论是休整歇息,还是蓄势待发的骑兵也都列成军容壮观的阵型,浑如浩瀚的汪洋,数以万计的战马铁蹄敲碰在地上的响声渐渐急促起来,直震得太原城下引发出似天地崩塌的轰鸣!
眼前敌军绝大多数兵马汇聚,形成排山倒海也似的声势场面固然万般震撼,义军大阵当中有些马步军头领见到这般阵仗虽不至震惊惶恐,而脸上也不禁微微色变。然而在银术可这边闻得军情有南面有敌方大军来援的急报,萧唐这边也已有来往传报的快马报说韩世忠、牛皋统领太行山、忠义保社会合陕州李孝忠所部的官兵与义军,半途又曾接引得姚平仲这员西军大将一并疾驰来援的消息。是以当萧唐觑见金军这时便要发动全面猛攻,试图尽快与己方兵马决出胜负之际,他也立刻预料到了金军主将银术可的打算,手中绰住的錾金大枪又被紧紧攥住,萧唐口中也悠悠念道:“从现在的战局看来,你银术可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是啊也是时候了”
。
1544章 反贼与外寇,只得襄助前者()
萧唐与银术可各自坐镇中军,本来不断调遣兵力冲杀,而使得厮杀的战团规模愈发壮大,此时更是派出绝大部分的主力,彼此立刻展开全面的攻伐。
然而此时太原城头的上面,死守城郭的宋军也早觑见了前来驰援的兵马打出的旗号。就算来的是萧唐统领的那些曾经屡次杀溃禁军官兵的诸路绿林反军,可是他们也都很清楚,现在萧唐所部大军,却也是城内军民唯一的指望。
从太原城墙上方聚集得大批军士与乡勇从城头俯暾下去,就见城前整个旷野地带到处都是横冲直撞的兵马,直杀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不禁高声呼喝的同时,城内军民也不禁为城外与金军全面混战的萧唐麾下义军捏了一把汗。
“天幸是萧唐及时率军援至本已死守苦熬得数月之久,却始终未见有我大宋救兵驰援,只怕也硬挨不了许久,来的虽是萧唐,也是万幸只是围攻城郭的金军势大,如今攻势又恁般凶猛,却不知援军能否抵敌得住?”
城门楼处,一个面相丰腴,本来眉宇间透着似儒雅气,而脸上神情仍旧有些惶恐不定。河东宣抚使兼太原府知府的张孝纯,似乎仍旧不太确信萧唐及时来援,就能足以击退金国名将银术可所统领的大军,城外全面混战越是惨烈壮观,张孝纯脸上忧忡之色也不禁更浓,是以也不由得朝一旁那生得面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身形也端的高大威武的宋军大将望去。
而那员大将便是于媪相童贯闻知金军侵犯河东地界时立刻就弃太原屁滚尿流的逃回汴京时,留守参为副都总管,并统领宣抚司兵镇守太原的大将王禀。
河东兵家要地太原之所以能在金军的猛攻治下至今未曾沦陷,也全仗王禀率领全城军民死力守城,宋廷援兵久久不至,而遭金军围困的数月期间。他身先士卒,在城墙上每日往来驰驱,但凡是有战情告急的去处,也均亲临支援,如今“王总管”的名声也传遍太原内外,王禀也当之无愧为率领义勇军民捍卫城池的主心骨。
然而听张孝纯问罢,王禀仍面色发沉的关注下方混战形势,他的眼角也不禁抽搐了一下,忽又说道“萧唐也不过是个纠集乱贼党羽,怀揣狼子野心的反贼逆臣罢了,朝廷也是因两害相较取其轻,故而才能放权任由着那贼厮做大。虽然他率领草寇贼众驰援至此,虽能一时缓解太原之险,可是对于我大宋朝廷而言,若是任由着那贼子借着帅司府署的名义趁势做大,却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张孝纯闻言不由一怔,他自不知王禀会对萧唐乃至他手下曾多是绿林反贼的头领集心中会如此排斥。现在也的确需要王禀口中的这些“反贼”来解太原的倒悬之危,张孝纯也是精细之人,自觉不便接着王禀的话茬,而一时默然不语。
然而此时王禀之子王荀也奔将上了城头,他听见自己父亲言语,当即也是急声问道“阿爹,虽说闲常时萧唐贼子固然当杀,可是如今毕竟金贼鞑子侵害肆虐,为祸更甚!如今我等不负朝廷差遣,死守太原至今,而城外金国鞑子与萧唐所部寇军厮杀得惨烈,那厮们杀得个两败俱伤固然是好,但如今胜负难料,唯恐金贼鞑虏仍旧纵横河东,太原只怕久不保矣!”
王禀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又沉声说道“为父又如何不识个中利害?我父子食朝廷俸禄,为国尽忠、为民尽义,好歹若是萧唐能击退金贼,太原百姓必不会有失,可倘若是金寇鞑虏传吾将令,教城内胜捷军将士整备待命,待战机适合时,你我父子便也率领一彪军马攻取金贼要害非是我愿与那萧唐协力,只是以击退由那鞑子主将银术可统领的金军为重,毕竟太原军中儿郎与宋民百姓也早久耗不起了”
便如山呼海啸,到处都是冲杀的骑阵,马蹄声如滚滚洪雷连绵不绝。金军主将银术可被数千亲随精锐戎卫住,亲赴阵前督令全军发动全面猛攻,虽然仍不必似先锋骑将那边首当其冲直撞入敌军阵中搏命,他也已不复壮年之勇,可是银术可也依旧是女真诸部当中出类拔萃的悍将,决议如当年自己追随着阿骨打老皇帝打天下时那般,亲自在奔赴前阵督战。若是有必要时,银术可自知就算身先士卒,也正好再复体会一下当年冲阵杀敌,让手中战刀饱饮鲜血的那种杀戮肆虐的兴奋!
而这边萧唐同样也是手绰大枪,骑乘照夜玉狮子马由几员心腹头领护定,只留下朱武、燕青等兄弟率小撮兵马留于后方,押住阵脚以作策应。虽然以萧唐如今统领三军的要紧权职也不便奔驰至最凶险处与敌军近身厮杀。而经过方才的几阵交手,战场上已到处都遍布着将士与战马的尸首,双方都战死了数千人之众,此时萧唐也正率部四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