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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艰难惟一死。”陆云看着四周的帝王墓穴,幽幽一叹道:“可是谁能躲得过?”
“嘿嘿,”杜茂笑笑道:“有道是生在苏杭,死葬北邙。高广宁也算死得其所。”
“回去吧。”陆云并没有复仇之后的畅快感,反而生出丝丝迷茫。
返回的路上,保叔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出声道:“公子,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陆云缓缓说道:“倘若我是高广宁,遇到十年前的状况,会如何抉择?”
“公子自然不会有愧于天地良心。”保叔理所当然的说道。
“恐怕,我会和他一样。”陆云却摇摇头,声音低沉道:“选择自己的家人……”他扪心自问,这十年以来,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什么天下大义,满脑子就只有为自己的父母复仇。而眼下,唯一能让他有所顾忌的,也只有陆瑛和陆信两位至亲之人。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高广宁,必须为自己的父皇,舍弃他的家人呢?
见高广宁对陆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保叔忙正色道:“殿下切勿妄自菲薄,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会像高广宁一样的……”
“正确的选择?”陆云迷茫的叹了口气,什么是正确的选择?根本怎么选都是错!
“公子……”见陆云竟有些动摇,保叔心下大急。
“叔,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陆云忙安慰的看他一眼,把话题回到正事上来。“你觉得高广宁所言,是否可以尽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应该不会有假吧。”保叔寻思片刻道:“属下想不出,他又什么理由欺骗咱们。”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陆云点了点头,眉头紧锁道:“那十年前的事情,就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嘿……”保叔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不好意思道:“属下当时官位所限,知道的内情确实不多。”
“按照高广宁的说法,当时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才导致我父皇和皇甫彧一方提前火并,出现如今的局面。”陆云沉声说道:“显然,此人也不跟皇甫彧和夏侯霸一条心。”
“是。”杜晦点了点头,当时张玄一出现在京城,是各家谁都没想到的意外状况。若非这天下第一大宗师加入,报恩寺之变谁胜谁负,根本难以预料。所以双方应该都是被强推着,进入了报恩寺这个决斗场的!
“所以就算皇甫彧和夏侯霸最后胜出,也绝对不会饶了那个捣鬼之人。”陆云沉声说道:“我看那个人分明就想让双方拼个两败俱伤,好从中渔翁得利!”说着他一字一顿道:“不夸张的说,那人才是导致报恩寺之变的罪魁祸首!”
“公子这样说,确实有些道理。”保叔点点头道:“当年京中情况,实在扑朔迷离。各阀都自怀心思,想要趁火打劫的那是不在少数。”说着他眉头紧拧道:“可,那人到底是谁呢?”
“其他几阀都有可能,甚至高广宁所说的那个庶族的组织,也有充足的动机。”陆云目光越来越清明,试图透过层层迷雾,看清那隐藏在幕后之人的面目。
“有道理。”保叔颔首道:“如果高广宁所说不假,那个庶族的组织,也有能力做到。”说着他一脸不可思议道:“商赟这位天下第一富豪,可是向来对八大家族恭顺至极的!”
商赟便是高广宁所说的联络人,他还有一层妇孺皆知的身份,便是天下闻名的商家家主。商家不是出将入相的世家大族,他们发迹于百年之前,最初是贩私盐起家,后来高祖皇帝起兵,商家的上任家主倾囊相助,为高祖解决了兵马和粮草的大难题。
高祖得到天下后也投桃报李,将朝廷的漕运、税银等钱粮之事,尽数委托给商家,商家也因此大兴,成了富甲天下的大财阀。虽然无法与八大家族相提并论,但被天下人视为仅次于七阀的第九大家族。
按说,商家依靠大玄兴起,应该绝对忠诚于大玄,但高广宁却说,商家的现任家主商赟,是密谋推翻朝廷的庶族组织高层。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现在还说不好到底是哪一家,甚至是哪几家。”陆云无奈的摇摇头,轻声说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十年前,他们既没有达到目的,也没有暴露自己,而是隐藏了下来。”说着讥讽的一笑道:“早晚,他们还会兴风作浪的!”
“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就算现在确定商家真的反对朝廷,以公子目前的实力,也绝对不能和他们接触。”保叔深以为然道:“公子不妨按部就班、静观其变。”
“不错。”陆云站住脚,看看保叔道:“咱们在这里分开吧。”
“公子保重。”保叔遵命,向陆云行了一礼,便转身消失在深山密林中。
看着保叔消失的方向,陆云深深一叹。有些话,就是连保叔他都不能说,只能自己去印证去探究……比如,当初到底是什么事,让自己的父皇失去理智,到底和母后有没有关系?
再比如,那高广宁口中的皇室宝库,会不会记在《皇极洞玄功》上?
陆云静静地立在山风之中,越是沉思就越是烦躁,只能把纷杂的念头强压下去,一样样的去调查。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重新恢复坚定,朝着自己隐藏玉玺和功法的地方疾驰而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少女情怀()
陆云回到从善坊,已是夕阳西斜。一看到他,街坊们便热情的招呼起来,语气中还透着丝丝的巴结。
就算陆信没有顶替陆俭成功,族人们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他避之不及了。因为陆云已是族中四名参加大比的人选之一,来年九品官人评级中,最差都是三品官人,陆俭也打压不了他了!
陆云依然对这种趋炎附势的恭维,感到很不适应,但他已经可以保持礼貌的微笑,客气的回应别人的问候。而不像在余杭时那样,跟周遭格格不入了……
不知这算是成长了,还是世故了。但人总得适应现在的生活不是?
一回到家里,他便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嵌着崔阀的族徽,看车的崔阀护卫认得陆云,赶忙向他行礼道:“陆公子回来了。”
“呃……”陆云也记得此人,应该是护送崔夫人母女北上的护卫之一。但怎么也想不起他叫什么,只好略略尴尬道:“你好。是崔夫人来了吗?”
“我家夫人和小姐前来拜访令堂,”那护卫微笑道:“这会儿还在后头说话呢。”
陆云点了点头,不得不进去拜见崔夫人。
崔夫人正和陆夫人,在后堂中说话,看到陆云进来,登时眉开眼笑道:“你小子可出息了,姨母上门都敢躲出去,你说该不该罚。”
陆云恭恭敬敬向崔夫人行礼,然后跪坐在下首道:“小甥不知姨母今日登门,否则是不敢出去乱跑的。”
“这还差不多。”崔夫人满脸热切的上下打量着陆云,看得他后脊梁一阵阵发凉。她笑眯眯说道:“听说你在陆阀的比试中夺魁,姨母是特地上门道贺来的。”
“只是阀中的比试,算不得什么。”陆云轻声答道:“说不定明年输的一塌糊涂,反倒让姨母笑话。”
“那不会。”崔夫人笑吟吟道:“姨母早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明年肯定能一飞冲天的。”说完她又神情一敛道:“不过确实也大意不得。我崔家,还有裴阀的那几个小子,都厉害的让人发指……听说其他几家这次派出的子弟,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到时候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
陆云点了点头,对崔夫人的话深以为然。这些天,陆伟反复强调,这次的大比绝对是开国以来最难的一次。各家都出了些极其优秀的俊逸之才,放在前几次大比,完全可以毫无疑问的夺魁。
就好像老天爷故意安排,让这些厉害至极的年轻人赶在一起出生,然后同场竞技一般。
陆云又耐着性子陪陆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告退出去道:“就不打扰姨母和母亲说话了。”
“去吧去吧,宁儿都问了好几回,你到底啥时候回来了。”崔夫人笑容满面的点头道。
陆云打了个寒噤,从后堂出来。
一出来,他就被人拍了下后背,便听到崔宁儿那脆生生的声音道:“你跑哪去了?”
陆云无奈的回过头来,便见那位崔家小姐和自家阿姐并肩而立,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夕阳下看得人目醉神迷。
“他好容易休息一天,当然要出去透透气了。”陆瑛幽怨的看一眼陆云,却还不忘帮他解释。
“真是的,好容易来一趟……”崔宁儿撅了撅小嘴儿,挽着陆瑛的胳膊,娇笑起来道:“幸好阿姐在家。”
陆云闻言点头道:“是,你和我阿姐好好玩,我就失陪了。”说完便想赶紧开溜。
“你站住!”见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崔宁儿气的一跺脚。
陆云只好站住,无奈的看着她。
“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呢?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崔宁儿小声说一句,扯了扯陆云的衣袖道:“最多,以后不拿你做挡箭牌就是。”
陆云愣一下,才想起来道:“你是说谢添那次,我早就不在意了。”
崔宁儿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弄得火大,冷笑起来道:“可有人无比在意!你还不知道吧,谢阀的谢波,已经通过缉事府,向你下了战书!”
“谢波?”陆云在脑海中飞速检索起这个名字来,不是谢阀的四名人选,但自己确实有些印象。很快,他便从记忆中,找到了此人的印记——缉事府玄阶榜上第四百二十名。
他记不住那崔阀护卫的名字,但对玄阶榜上的上千个名字,却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记得缉事府记载,此人现年二十五岁,谢阀旁系,曾经参加过上上次的九品官人评级,被评为中上四品,被授予八品京兆府捕盗参军。并在五年前一次抓捕中,以一人之力,擒下了一名玄阶强者,因此登上了玄阶榜,同时官品也得到提升。
但在那之后,此人便再没出手过,只是按部就班升为六品别驾从事,在缉事府的排名也一降再降,如今只排在四百二十名。
“你肯定没听说过他,”崔宁儿也顾不上和陆云怄气了,小脸儿紧绷的警告他道:“但我大哥说,此人的功力远超谢添那个白痴,只是不显山不露水,才会排在他之下。”
“既然他那么低调,干嘛要替谢添出头?”陆瑛气愤道。
“怕是奉了阀中的命令。”崔宁儿这种嫡系子弟,对门阀内部的了解要远超陆瑛,她认真地为两人解释道:“在门阀之中,所有人都必须服从阀中的安排,很多像他这样的厉害角色,都被要求不能出风头,以隐藏自家的实力,有事时好出其不意。”顿一顿,她又满脸担忧道:“我大哥说,那谢波如今的功力,只怕已经不在他之下了!”
“呃……”陆云迟疑一下,怯生生问答:“你大哥是谁?很厉害吗?”
“什么?”崔宁儿险些一头栽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看乡巴佬一样盯着陆云道:“你连我大哥白羽公子都不知道?”
“白羽公子?”陆云一脸迷茫,心说怎么像是个鸟的名字。
“白羽公子,我听说过。”陆瑛却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