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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高广宁仔细辨认着那张狰狞的面孔,只感到有些眼熟,却怎么也对不上号。“夏侯恩和夏侯俊呢?他们俩在哪?让他们来跟我说话!”
“哈哈哈!”疤面老者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们到底是谁?”高广宁被笑懵了。
那俊俏的少年也笑起来,然后他一侧身,高广宁便看到了石台上,摆着的那两个牌位。
只见一个牌位上写着‘皇考乾明皇帝之位’,另一个牌位上写着‘皇妣仁孝皇后之位’!
看着那两个牌位上的字号,高广宁登时呆若木鸡,亡魂皆冒!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疤面老者的声音,在高广宁耳边炸响!
“双刀杜茂,你是双刀杜茂……”高广宁像见了鬼一样瘫软在地,喃喃说道:“你居然还活着。”
“不把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杀光,我怎么可能会死!”疤面老者的狞笑声,在山洞中回荡,如鬼哭狼嚎,如杜鹃泣血!
“那你又是谁?!”高广宁无力的目光,投到那明显是杜茂之主的少年身上。
“白痴,我杜茂侍奉的主上,这天下还能有谁?!”杜茂朝那少年一拱手,傲然道:“这便是先帝先后嫡子,我大玄太子殿下!”
“胡说,太子殿下早就在十年前被烧死了!”高广宁先是一愣,旋即神经质的摇头道:“杜茂,你又捏造出个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你!”杜茂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揍他,却被那少年出声阻止。
“叔,稍安勿躁。”少年自然便是陆云,他冷冷看着高广宁,说出了一句话:“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愿陛下早作决断,切勿自误啊!”
“……”高广宁闻言登时汗毛直竖。他瞳孔一缩,死死盯着陆云,声音发颤道:“这是我十年前,向先帝密奏的原话,你当时在何处,怎么会听到?”非但一字不差,而且还声音都惟妙惟肖!
“我当时,便在父皇的怀抱之中……”陆云淡淡道:“记得你当时额头贴了块膏药,看上去十分可笑。不过这句话倒是铿锵有力,所以我一直记得。”
“是,当时先帝正抱着太子在御花园观鱼,”高广宁仔细一想,嘶声道:“我当时额头出了个疖子,贴了一块去火的膏药……”说着他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陆云,果然从其眉眼神态中,看出了几丝先帝和先皇后的影子!
“你真的是皇甫华?”高广宁呼吸急促的死死盯着陆云,却依然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
“皇甫华……”陆云刹那间有些失神,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无人叫起,连他自己都已经陌生无比。
“大胆!”杜茂怒喝一声,给了高广宁重重一记耳光道:“殿下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吗?!”
高广宁被一掌打倒在地,嘴角淌血。他却依然自顾自道:“夏侯阀怎么可能帮你呢?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第一时间就要杀了你!”
“蠢货,”杜茂冷笑道:“夏侯恩和夏侯俊还在洛京城里待着呢,你看到的那两个,是我和我家殿下假扮的!”
陆云当初在柏柳庄密道外,见过夏侯恩和夏侯俊……他们是跟随夏侯不败追踪玉玺的,五名夏侯阀地阶宗师中的两个。
在那五名夏侯阀宗师中,这两人与陆云和保叔的身形相仿,而且那使判官笔的夏侯恩,还是五人中为首的那个,一直追着陆云到了山顶,不断的发号施令。所以陆云对他的声音和说话口气,都记得十分清楚。
他略作易容,拿上夏侯恩标志性的判官笔,再用真气改变声线,模仿夏侯恩的声音语调,就算夏侯阀的人在场,也没法在黑夜里分辨出真假来。
。
高广宁聪明绝顶,转眼就明白了陆云的算计,恍然道:“你们假扮夏侯阀,撵走了缉事府的人。同时也麻痹了我和我的仆人,出其不意就把我擒下,等我死了还可以嫁祸缉事府。”说着他赞许一声道:“端得是好算计。”却又话锋一转道:“可若非陛下和夏侯阀激烈斗争,让我成了牺牲品,你们再能算计也是没有用的……”
“是吗?原来你到现在还以为,是皇甫彧在对付你。”杜茂讥讽的一笑,嘶声道:“告诉你吧,黄蕴的账册根本不是他交给皇甫彧的!而是我家殿下在你们出事之前,从他外宅中找到,命我暗中递给缉事府的!”
“什么?!”高广宁不由一愣。
“再往前头说,”杜茂脸上的讥讽之色越盛道:“有关你高广宁的那些流言,也都是我家殿下命我散播出去的。当然,每一条都是经过查证,没有诬陷你!”
“……”高广宁目瞪口呆的看着陆云和杜茂,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倒霉的真正原因。片刻后,他深深盯着陆云道:“我相信你是太子殿下了!因为杜茂没有这个脑子,而且他也不会找人冒充自己的主人的……”
杜茂嘿了一声,没想到这高广宁,居然把自己看的这么透。
“万万没想到,我高广宁今生,居然有机会死在先帝之子手中。”高广宁放声大笑起来道:“果然是报应不爽,老天爷,算你厉害!”
笑完了,他便闭上眼,对陆云道:“十年前我就该死,如今死在殿下手中,也算是苍天有眼了……动手吧……”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杜茂按住高广宁的双肩,对陆云使了个眼色。
陆云微微点头,一手捏法诀,一手二指并拢,夺魂指点中了高广宁的眉心!
高广宁登时头疼欲裂,双目中尽是混乱之色。
“现在,凡我所问,必须如实回答。”陆云目光幽深的盯着高广宁。
高广宁茫然的点点头,道:“如实回答。”
“把你所知,报恩寺之变的内情,统统说出来!”陆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道。
保叔虽然知无不言,但他当年不过是护卫皇后的一名副统领,受身份和职位所限,对十年前的事情只知大概,但内中详情就无从得知了。
高广宁可是当时乾明皇帝最倚重的心腹之一,从他口中,必然可以还原十年前的真相!
“报恩寺之变发生在十年前……”高广宁目光混乱,缓缓说道:“当时,乾明皇帝十分忧虑门阀做大,想要通过改革消除门阀的力量,把权柄收归己有。他通过提拔我这样的寒族,重新丈量田亩、普查户口等一系列措施,极力动摇门阀士族的根基。”
“那些门阀当然不肯坐以待毙,便被夏侯霸联合起来,一起和先帝对抗。双方很快便势成水火,但当时,皇室十分强大,虽然无法和七阀联合起来的力量抗衡,可各阀并不是一条心,也有不愿意和皇室决裂的,所以夏侯阀也不敢硬来。”
“同样道理,乾明皇帝也吃不准,会有多少门阀联合起来对抗自己。为了确保胜利,他派人暗中联系天师道,希望张玄一能帮助自己。但张天师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正告先帝,门阀乃立国之本,绝对不能动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可恨之人()
山洞中,火光跳跃,高广宁的声音飘忽不定。
“先帝见张天师不肯帮忙,便联系了太平道,许诺了许多条件,孙元朗终于心动,只身进京与先帝密会,双方达成盟约,太平道派精锐高手秘密入京,协助先帝消灭夏侯阀等死硬的门阀。”
“在当时,并没有人知道孙元朗入京之事,各阀依然蒙在鼓里。”高广宁一脸惋惜道:“如果陛下能等上一阵子,待太平道一众高手抵京,而不是只有一个孙元朗,最后的结果可能很不一样了。”
陆云也听陆信说过,乾明皇帝动手太急,才会功败垂成。听高广宁如是说,他忍不住沉声问道:“那先帝为何要提前动手?”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高广宁轻叹一声道:“那是冬月里的一天,先帝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便暴跳如雷。这时,又有人秘密求见,先帝便让我退下,单独召见了那人。”
陆云微微皱眉,他也依稀记得,当时父皇黑着脸进来,让人把自己抱走。后来等自己回到母后寝宫,便见她满脸泪水,看上去难过极了……
陆云知道内宫的事情,不可能从高广宁处得到答案。便沉声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高广宁摇摇头,缓缓道:“但能空口无凭就让先帝深信不疑的,显然份量极重。数来数去,还不就是那几家?”
顿了顿,高广宁接着说道:“那人走后,陛下把我叫回来,说夏侯霸已经调兵进京,马上就要发动政变,让平王取而代之!我劝陛下查证后再说,可陛下却坚信那人所言,说来不及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借着祭奠太后的机会,以身作饵,在报恩寺将夏侯阀一网打尽!”
“为了避免走漏消息,也为了尽量减小对大玄的伤害,陛下当时只召集了自己最信任的一干族人,以及孙元朗和我这样的,几个看上去绝对不会背叛的臣子,秘密谋划了在报恩寺的行动。”高广宁一脸沉痛道:“当时一切行动都十分小心,除了本就该保卫陛下的禁卫,甚至连军队都没有调动。按说万万不会惊动那些门阀才是……”
“谁知,消息还是被人泄露出去,陛下尽可能小心保密的谋划,此时在夏侯阀和平王眼中,便无异于自寻死路了……而且张玄一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京城,也不知夏侯霸和平王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他也加入进来。事变当天早晨,我的家眷被白猿社劫持,他们用我的儿女威胁我,调动报恩寺外的禁军,给了张玄一、白猿社主人、夏侯阀、裴阀一众大宗师秘密潜入的机会。”
“结果报恩寺中,先帝刚要对夏侯阀和平王动手,十多个天阶大宗师突然出现,击败了忠于先帝的五名大宗师,赶跑了孙元朗,最后包围了先帝,逼他写诏书逊位!”说到此处,高广宁泪流满面道:“先帝宁死不从,自刎当场……”
。
好一会儿,陆云才从高广宁的描述中回过神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高广宁,陆云突然头皮一阵发麻。他清晰记得,之前两次中了夺魂指的对象,都是神情愈发呆滞,直至彻底变成白痴。这高广宁的表情,怎么会越来越生动呢?
“你是不是已经恢复神智了?”陆云冷不防问了一句。
“这……”高广宁不由一愣。
仅这一愣,就足以说明他的确已经恢复神智了!
“你敢耍我们!”保叔登时暴跳如雷,就要拔刀卸下高广宁一条胳膊,却被陆云拦了下来。
高广宁见装不下去,苦笑着点了点头,对陆云道:“殿下刚才对我所用的,是皇极洞玄功上的功法吧?”
“你倒是见识不小。”陆云默认道:“你也见过这门功法吗?”
“那倒没有,这门功法是皇室的至高绝学,我一个外臣如何能见到?”高广宁轻声道:“我只是听说,《太平经》上有一门失传的摄魂大法,跟殿下所用的法子类似。加之先帝密会孙元朗时,罪臣就在一旁。听孙教主说,《太平经》的最后一卷被皇室所夺。便猜测那《皇极洞玄功》,就是那《太平经》的癸卷。”
“你倒是挺能猜的。”陆云不置可否的应一声,心中却信了高广宁的说法。他记得,当初在伏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