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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思敏捷,令陛下大加赞赏。”
其实杜晦这话说的有些亏心,初始帝每次召见陆云,都光顾着下棋去了,根本没说几句棋枰之外的话。
不过杜晦这么说,旁人也只能听着。陆仪也猛然意识到,自己严重失态了。赶忙补救道:“承蒙陛下看重,寒家这个小子,确实有些过人之处,本阀也在着力栽培,万不会让陛下失望。”
“你们怎么对他,都是贵阀自己的事,陛下不会干涉的。”杜晦微微摇头笑道:“只是陛下听说,他要参加贵阀的比试,一时兴起,想要看看他的文章如何。”说着看看陆仪道:“还请劳烦执事,将他的作文取来,让咱家带回宫去。”
陆仪要是相信初始帝只是一时兴起,简直就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这杜老太监一身隆重的官袍,还带着两名高阶太监前来,摆明了就是告诉陆阀,皇帝十分重视此事!
“是,臣下这就去取。”陆仪赶忙应声,向阀主和杜晦道了个罪,便快步退出了小院。
看着他落荒而去的背影,陆尚父子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知道陆仪已经清醒过来,不会再犯糊涂了。
同时,父子二人也对那陆信之子陆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到底有什么魔力?只是在避暑宫待了几天,就让初始帝父子如此卖力的为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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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尚父子还有闲心胡思乱想,陆仪这边却头脑一片空白,昏头昏脑走出老远,都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跟掉了魂儿似的?!”一声低喝,猛然惊醒了陆仪。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大长老到了。
“怎么?阀主不同意?”陆问一看陆仪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又有变故。不禁一阵阵火大,暗骂烂泥扶不上墙。
“我根本没敢提,”陆仪凄然一笑,面带讥讽的看着大长老道:“陆云的救兵到了,大长老还是暂避锋芒吧。”
“笑话!”大长老把脸一沉道:“我连陆尚都不怕,还有谁能吓住我?!”
“那大长老只管进去,你老要是敢不给陛下面子,侄子我也舍命陪君子了!”陆仪打定了主意,一颗心也就镇定下来。
“今天这名额必须是陆栖的,谁的面子我也不给……”大长老气势汹汹说道一半,突然愣住了,结巴道:“你说谁?陛下?陆云的救兵是陛下?!”
“不错,杜晦杜总管就在阀主院中吃茶,让我回去拿陆云的卷子过来。”陆仪点点头,居然一阵阵感到轻松道:“说陛下要亲自御览。”
“怎么可能?!”大长老满脸疑惑,眉头拧成了菊花道:“陛下和夏侯家斗的还不够烦心吗?怎么连这种芝麻大的事儿都管?”
“我的大长老,醒醒吧。”陆仪苦笑一声道:“你老这次太轻敌了。人家陆信父子为了这次的名额,可是神通百出,一招招、一步步,都是势在必得。现在连陛下都搬出来了,你老还要继续斗下去吗?”
“……”陆问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其实已经意识到,这次有人在和自己斗法。也想到陆尚会偷偷帮助陆信,可怎么也无法想象,那父子俩居然能连初始帝都搬出来!
“那,侄儿我就先过去了,不好让杜公公久等。”陆仪的心情却越来越放松,初始帝横插一杠,何尝不是帮了他的大忙?让他既不用得罪大长老,又不至于在族中颜面扫地。
大长老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出言阻拦。再怎么说,初始帝也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就连夏侯阀也绝对不会,为了区区这点小事忤逆于他。他这个陆阀大长老,又有什么资格,敢跟皇帝争?
陆仪便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大长老,脚步轻快的出了三畏堂。这次他选择从正门回礼教院,因为他自认为,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自己还是那个公正严明的陆阀礼教执事!
谁知在穿过人群时,迎接他的,却尽是鄙夷和愤怒的目光。甚至有人在他背后戳起了脊梁骨!
陆仪一头雾水的进去礼教院,马上抓过一名管事,劈头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们都知道,执事选择了陆栖,可能有些不满……”管事忙小声说道。
“什么?!”陆仪惊呆了:“谁告诉他们的?”
“两位监考的长老……”管事答道。
“陆问!”陆仪刚刚恢复的好心情,登时荡然无存,咬牙切齿骂道:“你可坑死我了!”
第一百一十章 结果()
陆仪本来鸡贼的以为,自己可以瞒下陆栖的事情,在族人面前颜面不损。谁知陆问比他还要鸡贼,为了防止他再有反复,居然提前让人把事情捅了出去。这下可好,非但选择陆栖的事情已是众所周知。就算现在宣布人选是陆云,只要初始帝的事情一传出去,族人也只会认为他是在皇帝的压力下,不得不改弦更张的。
在这样的大家族中,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最晚今天夜里,全族都会知道杜晦来陆阀的事情……
这对陆仪的名声,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他仿佛看到自己,成了族人口中反复无常的跳梁小丑了……
话虽如此,该补救还是得补救,陆仪阴着脸对那管事道:“找一张红纸,把入选的名字贴出去!”
“已经写好了……”管事献宝似的展开一张三尺宽的大红纸,上头写着偌大的两个字——陆栖,刺的陆仪两眼生疼!
“混账东西!”陆仪一把夺过那张红色大纸,气急败坏的三两把撕得粉碎,近似咆哮道:“谁说是陆栖来着?是陆云,听明白了吗?!是陆云!”
管事的有些蒙了,搞不懂为什么陆栖变成了陆云。不过此时,他哪还敢触自家执事的霉头,赶忙小跑下去,在另一张红纸上,写下斗大的两个字,然后带人出了礼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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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教院外,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着管事捧着红纸出来,旁边的仆役还拿着浆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宣布最终的结果了。
不管情绪如何,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定定看着仆役在墙上刷了浆糊,准备把那张大大的红纸贴上去。
陆松三人摇头叹气,四名皇子脸色不善,陆信也眉头紧皱,双目怒火隐现。反倒是陆云,依旧神情平静,浑似事不关己一般。
那边陆栖的一众跟班,全都卯足了劲儿等着欢呼。他们甚至还拿出了爆竹,备好了火折子,只等红纸一贴上去,就开始放鞭庆祝。
陆栖两眼放光的死死盯着那红纸,低声念叨道:“说什么都没用的,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很快,那管事和仆役一人扯着一边,将那偌大一张红纸,端端正正贴在了雪白的墙面上!
凑巧的是,两人的身子,正好挡住了纸上的两个字。
“让开,快让开!”陆栖的跟班迫不及待嚷嚷起来。
那仆役赶忙把身子一侧,露出一个斗大的‘陆’字来,陆栖的众跟班,便迫不及待欢呼起来,同时点燃了备好的爆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管事的也让开身子,另一个字显露出来。
只见那个字是上下结构,上头一个‘雨’,下头一个‘云’!
看到这个字,几乎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动作,使劲揉了揉自个的眼睛!可不管他们怎么揉眼,那个‘云’字都岿然不动,大喇喇在纸上耀武扬威!
“是陆云!”有人惊喜的欢呼起来:“是陆云!不是陆栖!”
“怎么回事?!”陆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眨眼就冲到那管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要吃人一样问道:“你搞错了吧!”
“没,没搞错……”管事的使劲攥住陆栖的手,以免被他活活掐死,口中艰难道:“执事定的人选,就是陆云!”
“为什么?!”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陆栖面红耳赤的咆哮起来。
“哈哈,太好了!”皇甫轼等人却爆发出猛烈地欢呼声。这番波折起落,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大喊大叫宣泄一番!
众人潮水般涌到陆云身边,欢天喜地向他道贺,就像他们自己获胜了一般!
陆栖的一众跟班却丢了魂似的立在那里,好些人手中的鞭炮,仍在欢快的响个不停。
“别放了!”那小个子气急败坏的叫喊起来,这原本用来欢庆的鞭炮声,此刻却无比刺耳,讽刺至极!
几人赶忙丢下手中的鞭炮,可那鞭炮落在地上,依然噼里啪啦炸个不停。小个子几个气急败坏的伸脚去跺,结果被炸到脚底,疼的抱脚直跳……
这时,陆仪从正门出来,看到他不少族人都感到颇为歉意,认为自己方才冤枉了四执事。
陆仪也暗暗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亡羊补牢……
谁知,今日饱受刺激、已经失去理智的陆栖,突然冲到他面前,指着陆仪大骂道:“你敢出尔反尔,把我的名额送给别人!”
陆仪不禁眉头紧锁,心中大骂道:‘蠢货,还嫌闹得不够大吗?’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拿出公事公办的神态道:“本座说过名额是你的吗?不要再无理取闹,还不赶紧退下!”
“你当然说过!连我的文章都是你写的!”陆栖却毫不理会他的暗示,依然自顾自的尖叫道:“你跟我爷爷是怎么保证的?你都忘了吗?!”
“哗……”众族人登时一片哗然,许多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陆栖的文章那么眼熟,原来是出自陆仪的手笔!
“一派胡言!就凭你这个德行,本座选谁也不会选你!”陆仪简直要气炸了肺,大长老这白痴孙子,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他把手一挥,便点中了陆栖的哑穴,恨声道:“把他带下去,找个大夫看看他的疯病!”
几名管事赶忙将拼命挣扎的陆栖拉了下去,陆仪黑着脸看着窃窃私语的众人,冷冷丢下一句。“休要听他污蔑本座!”说完便穿过人群,逃也似的离开了。
众人也有些迷糊了,谁也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一名小太监飞奔过来,凑到皇甫轸的耳边,轻声禀报一句。皇甫轸登时了然,笑看着陆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陆云不好意思的笑笑,若有可能,他也想凭自己的本事胜出。可总是有人不守规矩,他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走,喝酒去!”皇甫轼狠狠出了口恶气,却不管那么多,拉着陆云便走。
“对对,失而复得,必须要好好庆祝!”皇甫辁也夹住陆云另一只胳膊,兄弟俩几乎是把他给拖走了。
“这两个家伙……”皇甫轸无奈的摇头苦笑,盛情邀请陆信和陆柏三人道:“陆大人和三位仁兄,也一起去热闹热闹吧!”
陆信忙婉拒道:“多谢二殿下,我这老头就不掺和了。”
“哎,那就不勉强陆大人了。”皇甫轸惋惜的叹口气,放过了陆信,目光落在陆柏三人身上道:“三位仁兄可一定不要再推辞了,不然……”他露出个可怜的表情道:“孤这脸都不知该往哪搁了。”
“……”平心而论,陆柏三人是不愿意掺和的,但皇甫轸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们也没法拒绝,只好笑着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太好了!”皇甫轸大喜,赶忙让人把马车开过来,请三人与自己同乘。临上车时,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一眼孤零零的皇甫轩道:“大哥,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