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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在半空,陆俭扫一眼那上面的字样,登时面色大变,倏地出手便夹在手中,想也不想,就要运气将其粉碎!
“你敢?!”同时两声暴喝响起,一声是陆侠,另一声却是陆尚!
陆俭被这当头一喝,猛然唤回神来,登时僵在那里。
陆侠劈手便夺过了纸片扫一眼,登时瞳孔一缩,他明白陆俭为何要公然毁灭证据了!
“拿过来!”陆尚低沉的声音响起。
陆侠深深看一眼失魂落魄的陆俭,暗叹一声,将那张纸双手呈给了陆尚。既然事情涉及到执事层面,就不是他能处分的了。
陆尚接过来,眯起微花的两眼,定睛一看,只见上头顶头写着‘地契’二字,下面则是工整的竖行楷书:
‘今将治河所得齐州、济州荒滩一千五百顷,议价每亩两千钱出典于洛都陆枫名下。钱款当日一并收足,并无短缺。其地并无重叠交易,亦无他人争执,如有等情,有典卖人理论,与现业者无干。空口无凭,立此文契为证。’
最后是买卖双方的签押,出典方的落款是都水正使黄蕴,后头有都水监的印鉴。售买方的落款是陆枫,后头也有他的私章,还按了手印。
“一千五百顷,每亩两千钱,这是一共多少钱啊?”陆尚冷声问道。
“回宗主,”陆俦轻声说道:“三十万贯钱。”
“这么多?!”非但灾民们炸了锅,诸位执事也纷纷倒吸冷气。他们虽然位高权重,但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宗族,并没有太多私产。至少明面上,诸位执事一年也就是四五千贯的进项,这还得加上官俸,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攒不出这么多钱来!
“令公子还真是阔啊。”陆尚冷冷瞥着陆俭,似笑非笑道:“三执事真是教子有方、生财有道。”
“宗主!”陆俭直挺挺跪了下来,泣声道:“孩儿执掌账务院多年,自问从无贪渎之事,家里是绝对拿不出这些钱的!请宗主容孩儿回去,把逆子提到三畏堂,把他审个清楚!”
“干嘛还要回去?”陆尚沉声道:“陆阀的脸都丢尽了,你还要顾忌自己的脸面吗?!”
“是……”陆俭眼圈通红,心里一团乱麻,他确实是想先就此打住,再私下找长老们勾兑一番,看看能不能过去这一关,但陆尚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陆俭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马上把陆枫带来!”陆侠沉声下令,护卫立即飞奔而去。
。
日头越升越高,毒辣辣的阳光直射向地面。粥厂内外,看热闹的人却越聚越多。
万众瞩目之下,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地阶宗师、陆阀财神陆俭,和柴管事等人一样,跪在宗主面前,等待着陆枫被带来。
柴管事简直要晕厥过去,那张地契一出,他就是想抗都没法抗了!若卖方乃寻常民众倒还好办,大不了说是自己伪造的公子签名,可卖方是都水监啊!那是朝廷的四品衙门,人家怎么可能不见正主,就把这上千顷土地卖出去呢?自己根本就圆不回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公子的地契会出现在自己的账册里?!他拼命回想,自己是何时夹进去的,可是想来想去,自己压根就没有碰过这张地契,又怎能有机会将其夹入账册呢?
很快,柴管事便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可那账册他向来贴身藏着,别人根本碰不到,只有刚才被阀主的护卫搜去一段时间。陆尚身边的护卫都是绝对忠诚,绝对无法被收买的,怎么可能帮着别人算计自己?
除非,是阀主要算计陆俭……那也说不过去,堂堂一阀之主,就算要处置一个执事,也绝对不会用这种丢人现眼的法子,拿整个陆阀的名誉开玩笑!
柴管事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猜测是不是昨天晚上,自己在青楼中寻欢作乐时,被人动了手脚……可自己根本毫无察觉不说,哪有人能算到今日阀主会到粥厂视察,又能知道自己有这样一本账册,还能把一切都安排的如此环环相扣,算计的滴水不漏?
那样还是人吗?!
第五十六章 针眼()
从善坊,陆瑛睡了个回笼觉,日上三竿才起来梳洗,然后到东厢房喊陆云一起用饭。
一进屋,就看陆云坐在那里,手拿一面铜镜,在仔细端详自个儿。
陆瑛大奇,走过去看着镜子里的弟弟道:“你果然越来越自恋了。”
陆云也不回头,就在镜子里看一眼陆瑛,皱眉道:“别闹。阿姐帮我看看,有没有长针眼儿。”
陆瑛闻言,把陆云的身子扳过来,仔细端详着那双深潭似的眼睛,一脸吃惊道:“还真有!”
铜镜磨的再平,也很难纤毫毕现,陆云闻言信以为真,登时有些沮丧道:“果然,看了那种事会长针眼……”
话音未落,便见陆瑛笑得花枝乱颤,她箕坐在地上一手捧着小腹,一手指着他,形象全无的两脚乱晃。
陆云登时老脸一红,哪还不知自己被她耍了。“阿姐,你这样戏弄人,以后谁还信你的话?”
“我没有……骗你啊,”陆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是说还真有眼屎呢……”
“阿姐!”陆云气的不再理她,搁下镜子准备看书。
陆瑛笑够了,才凑到他身边,无比好奇问道:“你到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说出来针眼就会好。”
“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陆云白她一眼,不理她。陆瑛却不依不饶,缠在陆云身边,非让他讲讲到底看到了什么。
陆云哪能告诉她,自己先是在陆枫那里,看到了一场三修活春宫。离开敬信坊后,他又去了洛南的醉仙阁……白日里,偷听柴管事和手下的对话,陆云得知他们晚上会去那里作乐。
到醉仙阁时,已经是三更天了,陆云本以为里面的人肯定都睡着了。谁知道此处依然灯火通明,每个房间里的男女依然挥汗如雨,奋战不休。陆云为了寻找柴管事,不得不挨间屋子偷窥,那叫一个大开眼界,目睹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和手段,并了解了陆枫那些古怪玩意儿的用法。许久之后,才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了柴管事和他那个手下。
彼时,两人正在和两名**赤膊交战,让陆云又一次增长了见识,原来这世上不仅有三修,还有四修!
陆云按捺住心头窜起的无名业火,好容易等到那四人筋疲力尽,相拥呼呼大睡,才悄然摸进去,点了他们的昏睡穴。然后从地上拿起柴管事的衣裳,找到那个夹层,解开那个特别的绳结,把地契夹入账册的空白页中放回,再依照原样,重新打好了结。
那个绳结十分的复杂,若非白日里看的真切、记得用心,这会儿又有充足的时间重新打结,陆云还真没法,不让柴管事醒来后看出端倪。
一切摆弄停当,陆云便逃也似的回去从善坊,这时陆信已经起床,准备去上朝了。
他之所以非要在一夜之间办完这许多事,是因为今日乃大朝之时,宗主既然已经销假,自然会去上朝,这正是让陆信捅爆此事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这个机会,难保柴管事在翻看账册时,会发现夹在后头的那张地契,那就真是弄巧成拙了!
而如果陆信能在下朝时,将宗主请到粥厂去,陆云就有把握让柴管事毫不知情。通过几天的观察,他对柴管事的行动规律已经了若指掌,知道对方在卖完粮食回城之前,是不会打开那夹层的。因为那绳结十分复杂,哪怕是柴管事也需要好一会儿才能系好,所以不记账时,他肯定不会自找麻烦。
陆云已经计算好了,柴管事从上船到出城取粮,到回城放粮,到再出城卖粮,再到返回,统共需要一个半时辰。而柴管事通常会在卯时,一开城门便出城,那也是宫门开门的时间。
另一方面,陆云在陆信那里了解到,从开宫门到大朝结束,通常需要一个时辰,但有时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拖长一些时间,但最多不会多出半个时辰。还得给陆信半个时辰,设法把宗主请到粥厂去。
这里外里,时间十分紧张,一旦朝会拖长,就有可能让柴管事看到账册。所以陆云点了柴管事的昏睡穴,让他比平时晚醒大半个时辰。想来青楼看在客人们通宵达旦奋战的份儿上,不会残忍的提供叫早服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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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陆信,陆云想回屋小憩一会儿,谁知一闭眼就是各种姿势,害的他气血翻涌,只好盘膝打坐,想要运功静心。却发现自己今日心魔深重,仿佛有许多赤身的仙子,从天上飞到自己身边,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发出销魂蚀骨的声音,想要勾引自己永坠红尘一般……
就在他要彻底沉沦之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段经文:
‘当人之色心一动,魂飞魄散,淫心即动。淫心一动,欲火即起,气散神移。形虽未交,而元精暗中已泄,性已昧,命已摇。若是日夜贪欢,以苦为乐,以害为快。有日油涸灯灭,髓竭人亡,枉到人间一生。’
陆云猛然警醒,暗骂自己道:‘我自幼便励志,要报大仇、做大事!岂能被色心所诱,动摇心智,损我精元!’说着,他神情一凛,目光坚定道:“淫心也罢,色欲也罢,恐惧也罢,仇恨也罢,欢情也罢,悲痛也罢,七情六欲都不能动摇我的本心!而要臣服于我,为我所控,只有成为自己的帝王,才有资格与天下英雄争锋!”
一念至此,陆云神志渐渐清明,目光中再无一丝杂质,就连体内向来霸道不受控制的真气,也似乎有臣服于己身的迹象!
几个周天下来,陆云感觉自己对真气的承受能力,似乎终于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立即打开祖窍,任储存在上丹田的精元之气奔涌而出,经脉中的真气不断攀升,五成,六成,七成!
一直提升到了七成,那种熟悉的刮骨之痛,才重新弥漫全身!陆云知道,不能再提升了,否则必遭反噬。他果断关闭了祖窍穴,体会着举手投足间排山倒海的力量感。
‘好!非常好!’陆云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能提升到六成功力不受反噬,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意味着自己可以与地阶宗师尽情一战,而不必担心事后会失去功力,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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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云运功完毕,发现外头已是天光大亮,差不多辰时过半了。
而自己派出去的护卫,还没有回来禀报陆信过河。陆云不禁暗暗担心,莫非朝会发生了什么变故,会拖延到超过一个半时辰。还是陆信没有说服宗主过河?
他的算计太过精确,同样也失之于没有太多犯错空间,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可能满盘失算,一败涂地。但此刻,他已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了……
终于,消息开始不断传来,陆信果然将陆尚带去了同乐坊粥厂,陆尚果然命人去捉拿柴管事,并命八大执事到同乐坊报到。而后,跟踪柴管事的护卫回来禀报,说柴管事在和那些商人交易时,被陆尚的护卫人赃并获!
陆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终于有闲心关心起自己会不会长针眼的问题。
陆瑛好一阵盘问,也没有问出来,他昨晚到底去干了什么,只好怏怏的唤他过去吃饭。
姐弟俩正在前厅吃饭,一名护卫从外头进来,附在陆云耳边,轻声道:“陆枫失踪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