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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站在一旁,看着这熟悉的码头,心思却飞到了上个月的那场刺杀。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白猿社的四海当铺却已经成为白地。
陆云不禁暗暗一叹,白猿社的人固然死不足惜,可因为自己的举动,导致很多无辜的人遭殃,这让他心下十分不安……
‘以后行事,还是要多多考虑后果,尽量不要牵连无辜……’陆云暗暗想到,可他也很清楚,这真的很难,很难……
正在神游之际,一股香风扑面而来,陆云定睛一看,便见郭郡丞的女儿,俏生生立在了自己面前。
陆云脸微微一红,不着痕迹的拉开一点距离,叫了声:“郭家姐姐。”
“我是老虎吗?”郭小姐白他一眼,伸出白嫩的小手,给他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领道:“以后少读点那种书,会把人看呆了的。要开朗一点,别总躲着人……”说到这,郭小姐幽幽一叹道:“哎,说了你也不会听……”
“我会听的。”陆云轻轻点头,对这个过去几年来,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姑娘,真心实意的说道:“郭姐姐,谢谢你。”
“你说你,怎么就让人这么心疼?”郭小姐眼圈一下通红,痴痴盯着陆云,突然踮起脚尖,向他的面颊蜻蜓点水的一啄。
香风扑来,陆云竟失去素日的冷静,愣是没有躲开这一下,任由那火热的嘴唇印在自己的脸上。
一旁的公子小姐们,登时尖叫欢呼起来,郭小姐的粉面,登时成了一块红布,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却没有马上逃走。因为她知道,今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人了。
下一刻,那些对陆云早就垂涎欲滴的官小姐们,也笑嘻嘻的围上来,想亲亲这俊美无俦的小公子。吓得陆云顾不上陆瑛,眨眼就跳到船上,这才逃出了花丛。
。
一直到船开出老远,陆云还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他能清楚看到,郭小姐依然在那里痴痴眺望着自己。
“看什么呢?”陆瑛出现在他身边。
“没,没看什么……”陆云有些慌乱的将手中一样东西收入袖中,那时郭小姐借着给他整理衣襟的机会,塞到他怀里的一个香囊。
见陆瑛盯着自己,他感觉脸上有些发烫。“我脸上有花吗?”
“是啊,有两瓣玫瑰呢……”陆瑛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陆云。
陆云登时大窘,赶忙用袖子擦拭面颊,却发现什么都没擦下来。这下哪里不知,自己被她戏耍了。
“阿姐!”看着捧腹大笑的陆瑛,陆云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陆瑛话虽如此,却又笑了好一阵。笑毕,她定定看着陆云,轻声道:“阿弟生的如此好看,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为你着迷,可不要伤她们的心……”
“……”陆云却缓缓摇头,低声道:“我是不会和任何人动情的,那样只会害了人家……”
“阿弟……”陆瑛看着陆云的神情,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她不禁心如刀绞,好一会儿才轻轻拉住她的手,轻声道:“至少,阿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云心中一暖,看着船儿越来越远,已经彻底瞧不见码头上的人和物了……
第二十九章 路遇()
陆云一家人搭乘的并非官船,而是商家的客船。
商家虽不属于七大门阀,却是公认的大玄第一财阀。他们历史不长,百年前才开始发迹,世代以经商为业。
当年,高祖皇帝起兵时,商家的家主倾囊相助,为高祖解决了兵马和粮草的难题,大玄定鼎后,高祖投桃报李,将朝廷的漕运、税银等钱粮之事,尽数委托给商家。有了皇商的身份,商家借机大肆扩张商业版图,在他们涉足的行业里,几乎尽数形成垄断。好比这大运河上,南来北往的船只,十有八九都是挂着商家的旗号!
是以朝廷根本没有必要养那么多船,只有高级官员出行,才会有官船出动。哪怕是高官家眷,也只能搭乘商家的客船。何况陆云他们,还远远算不上什么高官家眷……
好在还没有不开眼的毛贼,敢打商家客船的主意,所以陆云也没有专门包下整条船,那样太破费、也太招摇,反而不美。他只是租下了整间货仓,命手下日夜看管贵重物品,又租了一层客舱,供陆夫人、自家姐弟还有那些护卫居住。
不知不觉船到苏州,客船靠在姑苏码头,陆瑛迫不及待拉着陆云上了岸,兴致勃勃游览起姑苏城来。
看着眼前的粉墙小桥、驳岸垂柳,陆瑛兴奋的连蹦带跳,买了不知多少当地的特产,才在夕阳落山之前,被陆云强拉回了船上。
“真讨厌,人家还没玩够呢!”陆瑛捧着一盒苏式糕点,一边吃一边怒斥扫兴的陆云。
“阿姐,再耽搁船就开了……”陆云无奈的解释。
“这个马蹄糕太甜,连我都有点受不了。”陆瑛却又说起了别的,拿起另一样点心,塞到陆云嘴里:“尝尝这个……”
陆云刚要躲闪,突然愣了一下,陆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母亲居然出现在甲板上,和一对母女在说话。
这实在太不寻常,因为陆夫人这些年根本不见外人,上了船也整日在舱中念佛,连吃饭都是她给送进房里。
姐弟俩心下不由一紧。陆瑛把点心盒丢给陆云,掏出手帕不着痕迹擦擦嘴角,便快步上了客船。
“母亲!”一上船,陆瑛便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只见那对母女穿着苏样的衣裙,清雅非常,一看就是出自官宦人家。
“这是陆瑛吧?”那妇人居然认识陆瑛,满脸慈爱的拉着她的手。“十多年不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正是小女。”陆夫人的脸上,居然罕见的浮现出笑容。但转向陆瑛时,神情又阴沉下来:“你这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见过姨母?”
陆瑛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做足了礼数。
这时陆云也上来,低低唤了声母亲。当着外人的面,陆夫人并未表现出异常,让他也来拜见姨母。
妇人看到陆云,登时眼前一亮,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他,啧啧有声的上下打量道:“世上还有如此俊俏的少年,一双儿女都这样出挑,妹妹真是好福气啊!”
“宁儿才真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陆夫人在妇人面前,居然恢复了活力,也笑着拉起那面容清秀、弱柳纤纤的女孩。“我家那个就像个野丫头!”
“娘……”陆瑛扭着身子不依道:“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姨娘说笑了,”那娇弱的少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宁儿是因为身体不好,要是能像瑛儿姐姐这样就好了。”
“哎,这孩子命也是苦的。”妇人怜惜的看着少女道:“从小体弱多病,是药罐子里泡大的。”
三个晚辈见礼之后,这时有水手出现在甲板,准备解缆开船。一行人便移步回到陆夫人的上房叙话。聊了一会儿,陆云姐弟才了解到,这母女乃是义兴郡守崔盈之的妻女。而崔夫人出身裴阀,陆夫人的母亲也出身裴阀,乃崔夫人的堂姑。所以崔夫人和陆夫人算是表姐妹。
这年代,士庶之间断无通婚。哪怕士族之内,八大家族的子女也很少会下嫁给中小士族,基本就在宗室和七阀之间互相联姻。这样盘根错节下来,自然所有人都能论上亲戚……
今年是崔夫人的伯父、裴阀阀主裴邱庆的七十大寿。崔盈之公务在身,不能亲去,便早早打发妻女上路。她们先是乘船横穿太湖到苏州,然后打发下人上了这条船,也想要包一层船舱。却得知,已经被人先包走了……
商家的客船,可不是等闲之辈能包的起,崔夫人让人一打听,得知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右丞陆信的家眷。崔夫人大喜,便带着女儿直接上船,在甲板上大笑道:“七妹妹,还不快出来见我?!”
陆夫人闻声出来,一见是她,也是喜出望外,姐妹俩便在甲板上热火朝天聊了起来,直到陆云两人回来……
。
船行江上,风平浪静。
所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陆夫人在杭州十年,几乎没有见过一个自家姐妹,此刻遇见崔夫人,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和她整日里有说不完的话。短短几天,就比过去十年说的话还多……
陆瑛实在担心,母亲会言多有失,因此寸步不敢离开左右,整日侍奉在二位长辈面前,倒是和崔夫人之女崔宁儿很快便混熟了。那崔宁儿天真单纯,身子又孱弱,陆瑛对她十分照顾。她很快便成了陆瑛的小尾巴,整日跟在后头,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
另一方面,陆云已经做好了随时杀人灭口的准备。但几天接触下来,陆夫人并未露出什么异常,关于在杭州的十年,也交代的十分妥当,陆云这才渐渐松弛下来。唯一让他有些恼火的是,崔夫人似乎对他十分感兴趣,总是拉着他问长问短,一副丈母娘挑女婿的诡异神情。
这天,陆云好容易逃出崔夫人的魔掌,走到船尾想透口气。却看到崔宁儿一身翠色衣裙,坐在船边的栏杆上,一双小腿在半空中来回荡悠,间或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雪白之色。
陆云皱了皱眉,放重了脚步走过去。
崔宁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向他微微一笑。江风吹得她秀发翩飞,愈发显得弱不禁风、惹人怜惜。
陆云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立在那里真如玉树临风,让人不舍的移开目光。他说的话却有些煞风景:“当心摔下去……”
“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崔宁儿登时没了欣赏男色的心情,促狭笑道:“你应该说,姐姐,你身子不好,让弟弟扶你下来。”
“……”陆云嘴角抽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我并不是关心你,只是担心你掉下去,还得麻烦船家救人。”顿一顿,他又认真强调道:“还有,你不过比我大一天,不要占我便宜。”
这话自然又引起崔宁儿一阵娇笑,一直笑得脸色发白,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还是文静点吧……”陆云无奈的伸出手,崔宁儿扶着他,小心翼翼从栏杆上下来,捧着心口轻喘几下,这才平复下来。
崔宁儿双臂撑在栏杆上,看着滚滚淮水拍打着船舷,幽幽道:“生病已经够苦了,要是还苦着个脸,那这一生还有什么滋味?”
陆云闻言竟有些感怀,他低下头,头一次仔细打量起这个女孩子来,只见她面色苍白、下颌尖尖、五官清秀、身材瘦弱,看上去似乎并不起眼。但配上那双深潭湖水般的大眼睛,一切便无比灵动起来。
陆云紧紧盯着那双眼睛,一言不发。
许是被陆云盯的有些害羞,崔宁儿微红着脸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你娘没教你,这样看女孩子很无礼吗?”
“没有。”陆云摇头说道。
“似乎,你们母子之间,有些隔阂呢。”崔宁儿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是吗……”陆云微微皱眉,缓缓说道:“可能是这二年,我太叛逆了吧……”
“你?叛逆?!”崔宁儿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又掩口笑起来。
陆云哪里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发问道:“你和你母亲之间,难道就正常吗?”
崔宁儿一愣。“哪里有不正常?”
“这几日,我看你母亲对你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