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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便看到,陆云和陆柏三个,正在自家门前捣鼓一些纸人纸马,陆向、陆瑛和几名护卫神情各异的在门内看着。
陆信这才松了口气,又微微皱眉,不知陆云为何要把这些丧气的东西,拿到自家门前。不过他也知道,陆云时间宝贵,绝不会用来胡闹,便安静的站在一旁,想看看这几个小子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过不一会儿,便见几个小子站起来,拍手对围观的族人道:“好了!大伙儿瞪大了眼睛,好好瞧瞧鬼是怎么来的!”
说完,陆林便跑到远处,也不知使了什么花招,那几个纸人纸马,便自己动了起来。也没有人推,也没有人拉,它们便摇摇晃晃向陆信家的大门口走过去,看起来还真像活了一样。
“啊!”尽管知道这是弟弟捣鼓出来的把戏,陆瑛还是吓了一跳。
“那天晚上就是这样!”几个当晚见鬼的护卫,见状大叫起来。
“其实这跟皮影戏一个道理。”陆松便笑起来,用指头拽了拽头顶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道:“有人在陆云家门口,栓了这样一根细绳子,然后把这些纸人纸马挂上去,摇动那头的轱辘,这些轻飘飘的纸人纸马便可以晃晃悠悠移动到他家门口了。”
“而且把这些纸人纸马画上去的时候,打得是活扣,”陆松说着打了个响指,那边的陆林便将绳子反向一拽,那些纸人纸马便从细绳上脱落下来。“然后再这样把丝线一收,就完全看不出是人为的痕迹了。”
陆林轻轻一抖,挂在陆云家墙上的丝线,便悄无声息掉了下来,转眼被他收走。
“原来如此。”围观的族人恍然大悟,陆向更是破口大骂道:“哪来的缺德玩意儿,敢用这种法子装神弄鬼!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那鬼火又是怎么回事?”有族人问道。
“这就更简单了。”陆松笑着看看陆柏,陆柏便森然的一笑,拢在袖中的双手凭空一抖,两团幽蓝的鬼火便跃然而出。而且随着他双手轻推,那两团鬼火也跟着不断飘动,他快鬼火也快,他慢鬼火也慢,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这跟在坟地里看见鬼火是一个道理,没什么稀奇的。”陆松一脸轻松的笑着,他才不会告诉旁人。为了采集这点鬼火,他们大半夜跑到乱坟地里,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从无数坟头的缝隙中,收集到两小罐臭烘烘的气体。
“至于鬼哭神嚎,就不用我们现场演示了吧。”陆松笑着对众人说道。
“不用不用,”族人们摇头道:“这个我们也会。”有人笑道:“当然,若松公子演示一下,我们也很愿意听听。”
“做梦去。”陆松笑骂一声,正色道:“所以陆云家门口闹鬼,根本不是什么陆俭的鬼魂来寻仇,而是有人故意捣鬼,以此来达到他们龌龊的目的!”
“肯定是这样了!”众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闹鬼之事,给陆信一家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现在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们。“那到底是谁干的呢?”
“这还用问?”陆松冷笑一声道:“谁看他们父子不顺眼,就是谁干的。”
“这话不等于没说。”族人们笑道。
“行了行了,我们只管捉鬼,不管破案,都散了吧。”陆松却摆手示意众人好戏结束。
一众族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走出老远,他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刚才的所见。相信明天一早,全族就知道,陆信家门口闹鬼的真相了。
待众人散去,陆松几个才看到陆信,赶忙向他行礼,陆松腆着脸对陆信笑道:“十叔,你看得怎么谢谢我?”
“要不要脸,”陆松话音未落,陆林先拆穿他道:“主意都是陆云出的,鬼火是陆柏找的,机关是我做的,你就在这里人前显圣,所有的功劳就都是你的了?”
“嘿嘿,你这人真没意思。”陆松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是想为大伙,套一套十叔看家的本事,你们不配合那就算了。”
“我的看家本事早就教给你们了,”陆信哈哈大笑道:“走,家里坐去。”
“不了,熬了好几宿,得赶紧回去补觉,不然明天六叔要发飙的。”陆松几个摇头笑笑,朝陆云一阵挤眉弄眼道:“你倒好,天天在家里躲清闲,可就苦了我们了。”
陆云唯有摇头苦笑,他这几天可比他们还累……
待陆松三人离去,一家人便进了院,陆向还在愤愤的咒骂那装神弄鬼之人,显然他之前受惊不轻。
待安抚好了老爷子,父子俩终于有单独说话的机会,陆信便对陆云讲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陆云虽然一天不在洛北,但之前已经听陆松三人讲过了。他轻声对陆信道:“只要再把钱找回来,父亲就算彻底站稳脚跟了。”
“正要问你,进展如何呢。”陆信满怀期待的看着陆云,之前他争这个执事之位,还有些被陆云强迫的意思。但现在,陆信已经有沉甸甸的使命感,他必须要为陆阀的重新振兴出一份力了!
很显然,坐稳了执事之位,才能更好地为陆阀做贡献。
“这些天,我和保叔暗中调查了京城内外的数百条船只,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陆俭没有把钱藏在船上了。”陆云轻声答道。
陆信点点头,如果他是陆俭,也不大可能带着那么多笨重廉价的铜钱逃跑,那样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现在只剩一个可能,就是他已经把那些铜钱兑换掉了。”陆云又沉声说道:“而在京城之内,能兑得出这么大一笔钱财,又有胆量接这笔买卖的,只有一家而已。”
“商家。”陆信轻声说道。商家富可敌国,单论财富,就是七大门阀也比不过他们。而且商家在京城开设了多家金铺、钱号,就连大玄通宝,都是由他们替户部铸造的。吃下三四百万贯铜钱,自然不成问题。
“对,就是商家。”陆云目光复杂的点点头,他想起高广宁临死之前,跟自己提到的那个名字,不正是商家的家主吗?顿一顿,陆云轻声道:“明天,我准备去会一会商家。”
“恐怕没那么简单,”陆信却不乐观道:“商家虽然不是士族,但跟各阀关系极好,在大玄的地位并不比各阀差多少,就算是用陆阀的名义去问他们,他们也未必肯透露客户的秘密。”
“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陆云却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听说商家的大小姐亲自在京城坐镇,陆松他们说,那可是位奇女子呢。”
“那你就去看看吧。”陆信不抱多大希望,看了看陆云的脸,他忍不住罕见的取笑了陆云一句道:“你可以试试美男计,说不定会有奇效。”
“父亲……”陆云一阵无可奈何,谁说陆信不会开玩笑来着。
第一百九十二章 商氏总行()
翌日清晨,陆云只身一人来到北市,此时天色尚早,北市中行人稀少,店铺也大都刚刚卸下门板,还没有开始营业。
陆云沿着店铺林立的大街,来到位于北市中央位置的一座高大气派至极的建筑前。只见其下是两层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台基,在台基上立着数十根朱红色的粗大永定柱做平坐。平坐上建起了三座高楼,中间一座有五层高,左右的配楼也有三层,皆是朱墙黛瓦、富丽堂皇。楼与楼之间,各用飞桥栏槛、明暗相通。哪怕是在高楼豪馆林立的北市中,依然是鹤立鸡群、睥睨群雄。
在陆云看来,这座建筑的豪华宏大,已经可以与皇宫一比了。但又处处紧守着规制,又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他的目光在这座建筑上上下巡梭一番,最后定格在大门口那块蓝底黑字的牌匾上——‘商氏总行’。
这正是商家在京城的总部,其富甲天下、财大势雄,从这座楼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陆云摇头轻叹一声,便沿着光滑的石阶而上,只见两扇朱漆大门已经敞开,门口一对耀武扬威的石狮旁,各立着四名高大魁梧的护卫。
陆云打量一下那八名护卫,又是一阵惊讶,那八名护卫居然清一色都是玄阶强者。在七阀之中,恐怕也只有强者如云的夏侯阀、裴阀,才能奢侈到,用一水儿的玄阶强者看门的地步吧。
八名玄阶护卫外,又有若干名精干伶俐的门子,垂首肃立在那里。看到这位年轻的公子拾阶而来,一名门子迎上前,向他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这位公子早,不知有何贵干?”
“在下冒昧前来,想求见商家大小姐。”陆云微笑着拱了拱手,然后从袖中抽出一张名刺。
那名门子听这小子一开口,就要见自家大小姐,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这样的孟浪子弟他见得实在太多。但还是客客气气的接过名刺,准备敷衍一下,不失礼貌的将他挡在门外。
可他看到那张藏青色的名刺上的名字,以及名刺右上角那银白色的族徽,准备好的敷衍之言,居然全都憋了回去。“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陆公子!”
“正是在下。”陆云点点头,心中苦笑道:‘我已经称得上大名鼎鼎了吗?但愿不是恶名。’
“抱歉,这会儿还太早,我家大小姐还没有过来。”那名门子客气完了,却对陆云一脸歉意道:“要不公子晚些时候再来?”
“无妨,我在这里等着就是。”陆云却笑着摇摇头,安之若素道。
“外头秋风凉,”门子赶忙侧身相让道:“那就请公子到里头吃茶等候吧。”
“多谢。”陆云点点头,便跟着门子进了这商氏总行的大厅,只见大厅里轩敞无比,装饰的更是十分奢华,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进来就得被这里面的金碧辉煌晃傻了眼。
这里虽是商氏所有生意的总行所在,但一楼大厅中,并没有任何办事的机构,就是用来显示商家的雄厚财力。在大厅一角,有几个用花梨木的格架隔出的小间,内里摆设几案,几案上茶点水果俱全,还点着上好的檀香,显然是给访客等候所用。
门子引导着在一个隔间里坐下,便有娇美可人的侍女,为他奉上香茗。
“公子暂且安坐,我家大小姐一回来,小人便立即通禀。”那门子对陆云交待一句,便躬身退了出去。
陆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透过花梨木格架,陆云分明看到他径直上了楼梯,显然是上去报信去了。
‘所谓大小姐不在,八成是托词。’陆云来前早已了解清楚,商家在洛京内外确实有许多豪华宅邸,但商大小姐却喜欢住在总行之中,否则陆云又何苦一大早就扑到这里来?
不过人家既然要做作,他也只能装作不知了。
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悠扬琴声,陆云轻呷一口香茗,打量起这间不大的隔间来。只见那些花梨木格架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书籍、竹简、花瓶、文玩等物,花瓶中插着娇艳欲滴的鲜花,文玩摆件在晨光下,透着包浆独有的色泽,显然都是上了年代的玩意儿。
陆云信手抽出一卷竹简,便惊喜的发现,乃是汉代董仲舒的《春秋繁露》,这书他只看过今人的刻本,却还没拜读过汉代的原文呢。陆云不禁再次感叹,就连一个供访客等候的隔间,都如此尽善尽美,商家的豪阔还真是到了骨子里。而且,这不只是有钱就能办到,还得有相当的品位修养才行。
略一感叹,陆云便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