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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人将手中空酒杯“啪”地拍在桌子上,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李浑为他倒满酒,说道:“不是我李浑爱嚼舌根,大当家这事儿可办的不地道!你说前天抓来的那小子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没什么本事,身上零碎倒真不少,一看就是外地的哪个富家的败家子,这可是肥猪拱门!往日里遇到这样的主儿,按寨子的规矩就是拿了银票直接灭口一了百了!这下可好,银票归了山寨,美人归了大爷,金剑归了二爷,可三爷您呢,吃了不讨好!哎…咱三爷出的力不比谁少,可为啥好事都让大爷和二爷占了三爷还落个不是?小的看着心里也是为三爷憋屈!”
这人郁闷之时最怕旁人在一边扇风点火,鬼道人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浑摆了摆手笑道:“算了,算了,三爷也不必为此动怒!那几个娘们儿个个都是极品,莫说大当家,就是正常的男人哪个能禁得住?大当家也是一时半会情迷意乱,这才被那娘们儿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等他哪天玩腻了他自会放手的!”
鬼道人依旧无法释然;李浑过来干了一杯;嘿嘿一笑道:“三爷无须烦恼;上个月盐帮戚老三使人给大当家送来封信函;要在那醉仙楼开什么歃盟之约;据说到时来的可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说大当家已经给那戚老三应承下了;这日子算下来也不过三五日的样子;小的听闻万花楼新近又来了几个外地的鲜货;嘿嘿;据说个个俏美如花;更是风骚到骨头里,到时小的陪三爷去散散心!”
鬼道人哼了一哼;放下酒杯突然问道;“那个新来的小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啥子小橙子…”李浑答道;心念一转又说道:“这臭小子没大没小;太不懂寨子的规矩!三爷放心;小的定会好好教他做人!”
不知过了多久;卓鸿远在牢洞中醒来时,身体如抽空一般兀自昏昏沉沉,稍有动全身的骨头就是一阵钻心般的酸疼。
他想翻过身坐起来来,可突然之间,一种臊臭的味道直冲鼻孔;当即又是一阵干呕,使得他差点儿背过气去。
待他慢慢清醒过来,他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耳际总是响起两个得意忘形的小丑提着尿桶肆意的蔑笑。
此时卓鸿远的心就如岩浆一般澎湃;如赤焰一般灼烧的痛!
曾经的南宫世家卓公子是何等尊贵何等的孤傲何等的高高在上;但眼下的他犹如一只被人关在笼中待宰的猪狗苟且偷生。
他不甘心!
他一定要出去!
一个人在绝境中若还能挣扎懂得抵抗,无论遇着什么事都不可怕。
但若真的只能坐在那里等死,那他的心一旦死了;他的人也活不了长久。
虽然如今身陷牢狱,在牢洞中昏昏沉沉的几日让他更加坚强,让他反而能静下心好好筹谋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
卓鸿远忽然想起了数日后的歃盟之约;那个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
他一向不是依靠别人的人,但他更懂得如何借助他人。
他的眼前闪现着一个年轻人灿烂的笑,或许只有他的笑才能在这暗无天日的阴湿牢洞带来一丝阳光。
卓鸿远的头脑昏昏沉沉,眼前老是不停地晃动着着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触手可及的南宫嫣,一个是高深莫测的高胜寒。
数日地狱般的历练已让他学会如何取克制愤怒与绝望,也让他明白面对黑暗势力,决不能低头屈服,亦不能盲目反抗,唯一做到的就是忍耐和等待!
卓鸿远的的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两次与高胜寒比试的画面。
一次是杏树林里,一次是南宫府邸中,耳际高胜寒的话语清晰可闻犹在眼前,“南宫剑法虽是精妙绝伦,但若没有辅以这剑诀心法,修炼此剑法也只是徒有其表,轻则伤身重则走火入魔…”
卓鸿远浑身湿透,经风一吹反倒更加清醒,静下心来回想高胜寒的一招一式,渐渐地他的招式反而似乎慢了下来,卓鸿远捡起地上的一阵枯枝一招一式慢慢地比划,寻找与自己平日里所练招式的异同,渐渐地竟然也不觉得寒冷,反而体内有一股热流在全身澎湃激荡!
他本就天资卓越孤傲之人;平日里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胸中本就气愤难平;经那下人一桶恶臭的冰冷尿水这么当头一激;当即体内散乱的游荡之气竟然无意间聚于一处;又历经几番抽搐呕吐这股气浪竟然阴差阳错冲开了体内玄关!
卓鸿远心中惊喜万分,高举双手良久良久,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奇迹!
忽然听到铁门的轻叩之声,卓鸿远一抬头,铁门栅栏处伸出一个脑袋;那人轻声呼叫:“卓公子!”
卓鸿远一喜;当即起身道:“是沈兄!我可是一直等你!”
沈倾城笑了笑;“人多眼杂;确有不便;公子勿怪!”
沈倾城说话间只觉牢洞内一股尿骚气迎面而来不觉下意识地捂鼻皱眉;暗叹道:“这地方简直连寻常的猪圈牛舍都不如;一个人能在这里忍气吞声至今该有多大的勇气!”
沈倾城从怀中掏出了几块糕点;愧道:“眼下哨子守卫盯得紧;小弟也只能搞到这些;先暂时委屈公子;其他的我再想想法子!”
“无须再想!”卓鸿远定定地说道。
沈倾城一愣;问道:“莫非公子已想好了脱身之计?”
卓鸿远冷颜道:“劳烦沈兄转告红绡;只管应了那姓冯的!”
沈倾城又是一惊;心中似觉不妥;不解道:“公子的意思是让红绡姐姐委身下嫁给那冯垚?”
卓鸿远默然无语;似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倾城又说道:“可红绡姐姐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人;你让她嫁给那混蛋岂不是硬把她望火坑里推?公子还是再考虑一下…”
卓鸿远忿然不语;心道:“她不过是我南宫家区区一婢女!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南宫的光复大业?为了这一天;牺牲一个红绡也在所不惜!”
沈倾城见其不悦;心道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岂能是我一个外人所能左右的;只是可怜了红绡姐姐…
沈倾城也没有再说下去;应道:“好吧;既然卓公子心意已决;小弟定将话捎到!”
“有劳沈兄!”卓鸿远抱拳道;沈倾城勉强一笑挥手告别。
没有风的午后,淡淡的白云缥缈,看来却像是梦一样。
在一片昏昏沉沉之中,高胜寒隐约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高大哥…高大哥…”
这声音是那样熟悉那样的轻柔;一切恍如梦中
高胜寒循着声音找寻却;周围是黑漆漆的一团;旋即那声音又再响起,如梦如幻,他依稀可辨声音就在自己身旁,昏沉中的高胜寒心神陡地一震。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一只拿着手帕的手在自己的额头轻轻擦拭!
高胜寒奋力睁开眼,朦朦胧胧的水雾当中就看到一个少女取出手帕替他抹去脸上水滴。
她那张红红白白的俊俏的脸经水汽一蒸微微冒汗,更是显得娇嫩。高胜寒呆呆地望着她不由得痴了。
少女侧过头来,故意不去看他,脸却红得就像是雨天的晚霞。
唐小婉!
这是在梦中还是幻觉?
高胜寒看得出了神竟自不觉,唐小婉身边的少女扑哧一笑,轻轻叫了声:“高大哥,你总算醒了!”
“我…”高胜寒欲翻身坐起,可全身软绵绵的用不上一点力。
他咬着牙慢慢坐起,全身的骨骼却疼痛欲裂,这下他的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高胜寒寻目看去,那两个女子正是唐小婉与唐绣两人。
高胜寒心中莫名一喜,当即从翻身下床,忽然腿上一软,便要摔倒,唐绣过来急忙扶持,心疼道:“高大哥,你莫要乱动!你再也不会像从前了…”
第十一章 月夜棺车()
唐绣话音刚落顿觉失语,紧张地回身看着唐小婉。
唐小婉瞪了她一眼,过来帮忙搀扶,高胜寒想要推辞,一个举动又是一阵大痛。
适才他满怀欣喜,把疼痛全都忘了,眼下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他的身体禁不住的一阵颤抖。
他已不再是寒刀门的人,他已经被逐出寒刀门!
他也不再是当初的他,眼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他举起双手,松软无力,空洞如风。
惊骇之下,他满腔愤怒满腹悲恨,不顾疼痛的站起身来,悲愤道“为什么?为什么?”
高胜寒向前一步,忽觉腿上一阵酸软,俯身向地就要直摔了下去。
唐绣过来搀扶,被他一下推开,见到他这等可怖的神情,竟有些陌生有些害怕,只得远远看着。
高胜寒犹不死心,又挣扎着想自己站起,刚刚站直腿膝酸软,又向前摔倒,整个人如发疯了一般。
“高大哥,你又何必作践自己,总有一天你会站起来的,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如和风细雨般拂过。
高胜寒站住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天使般的声音才能平复一颗绝望而骚动的心。
高胜寒定定地看着唐小婉,眼神中没有一丝表情,但唐小婉却朝他微笑示意,轻轻地点头。
高胜寒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小婉说道“这里是清风客栈,幸好绣儿出门遇到了你…”
唐小婉说话一向很短,但每句话每个字都是那样的好听,唐绣半开玩笑地说道“是呀,幸好是碰到我,不然某个人说不定眼下已经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高胜寒朝唐绣躬身一礼,“绣儿姑娘…救命之恩,高某这…这辈子没齿难忘,只能容…容日后想报了…”
高胜寒一口气说这么多,禁不止的喘气和颤抖,他已经深深感觉到这个身体似乎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唐绣看着他笑了笑,当初心里对他的那份气早已烟消云散,原本想说,“这可都是我家大小姐的功劳,若如不是她执意留你于此,你这条小命真的早已玩完了!”
可唐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笑道“报恩就算了,高大哥只要记着绣儿…”
唐绣后面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情难自禁地瞟了高胜寒一眼脸色骤然一红。
唐小婉催促她照料高胜寒躺下,高胜寒昏昏而睡;唐绣无意间一碰他额头顿觉如火炉般滚烫,他病了。
一阵晚风吹过,西天一抹斜阳更淡了;暮色沉沉笼罩大地。
唐绣踏着暮色从外边回来的时候,高胜寒已经醒来,唐绣的并没有请来一个郎中,哪怕是游荡在街头的赤脚医生。
——沈家出了一个叛徒,这叛徒被沈家人废去了全身功力,最后被逐出寒刀门!
这个消息早已如风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洛阳府!
自古以来,叛徒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况且还是一个
被人废去武功的叛徒。
从高胜寒被人抬着扔在大街上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完全被颠覆了。
冷眼口水嘲讽恶言已是家常便饭,更要命的事,半昏半醒的时候,他还遭受了一伙无良少年恶作剧般的拳打脚踢,最后他们累了放过了他,临走前还顺手搜走了他全身的值钱东西,甚至是身上罩着那件皮袄背心。
唐绣站在门口手中提着几副草药一筹莫展,高胜寒反倒笑了“运气也不算太坏,至少不是两手空空…”
唐小婉也笑了,她的笑犹如一剂良药,只要活着,每个人都应该活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