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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点征兆,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
老贾的大刀停在半空,深蓝色的刀锋距离南宫寻的头顶仅指尖的距离!
可他的刀没有再砍下去,随即脸上呈现出一种惊诧而诡异的神色,缓缓伸出一只手去摸小腹,犹是不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直到他张开血淋淋的手掌,他的双目突然暴开,嘴巴也张的极大,面容扭曲狰狞若鬼。
他一辈子引以为傲的刀剑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竟然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给破了!
可一切都太晚了!
将生命视同儿戏的人,命运最终也给他开了一次玩笑,哪怕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却是最致命的!
老贾身子痛苦地扭曲了一下,于此同时,他手中的大环刀奋力击出!
黑暗中不知哪里竟击出一块石子,打在大环刀的刀身之上,发出“咣”的一声脆响,老贾手中大刀竟差点儿脱手而出。
南宫寻也是猝不及防,身体一缩,本能地回撤长剑,一股鲜血如雨雾般喷开,溅的他满身满脸都是,那是老贾滚烫的血。
“我…我杀了人…”
就连南宫寻也不相信对方怎会死在自己的剑下,他自知不是那姓贾的对手,情急之下唯有以命相搏同归于尽,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闭眼刺出的一剑,竟将这大汉刺死在自己的剑下!
或许老贾最后的那一瞬间举刀的动作并不是存心要杀他,他只想想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抑或他过于相信自己刀剑不入的本事,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子能杀得了自己,可他确确实实已然中剑,身子一晃如小山般轰然倒下。
南宫寻手持长剑,整个人如雕像一般愣在原地,他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惊诧疑惑,还有紧张和不安。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了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看上去毫不相关的人,他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叫老贾,可是他死了,整个人倒在血泊当中…
“啊!”凤儿张大嘴巴惊叫出声来,她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索烈看得真切,哎呀一声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当下大吼一声,一双血红的眼睛向南宫寻瞧去,眼神中杀机毕现,那种透出的森森寒意直逼人的魂魄!
荀凌子本欲阻拦两人动手,眼下事已至此无可挽救再无办法,不由得长吁一声,心道:“寻儿呀寻儿,你可闯下了大祸!这姓索的素来心胸狭窄又心狠手辣,如今你杀了这姓索的手下,他岂能轻易放过?这如之奈何!”
索烈尚未开口,他身边的副使过来探了探地上躺着的老贾的鼻息,随即摇了摇头,看来这人是命该如此回天乏术。
紧接着又窜出数条大汉抽刀将三人围在中间,只待索烈一声令下,就要将三人剁成肉泥。
一人痛骂道:“自古杀人偿命,臭小子你竟然连盟皇使者也敢杀,这下就是老天爷也帮不了你了!”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南宫寻也是猝不及防,他手一松,长剑陡然差点儿掉在地上,索性大声说道:“人是我杀的,与我师父和内子无关,我跟你们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宫寻整个人犹如失魂落魄一般,此时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想要清道夫诸人能手下留情放过师父和凤儿,可他们会答应吗?
副使大臂一挥,朝三人喝道:“尔等反贼胆敢杀死朝廷命官,来人呀,绑了!”
当即过来过来几人不容分说已将荀凌子和凤儿制服动弹不得,凤儿吓得连声惊叫,唯有南宫寻持剑不肯就范,愤然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狗贼你为何要为难我师父和妻子?”
副使持刀厉声喝道:“乱臣贼子,你若再负隅反抗,格杀勿论!”
南宫寻冷吼一声:“你放了他们,我这条命留给你便是!”
第21章 法外开恩()
荀凌子见他目现杀机,又担心寻儿出言顶撞,事情将无可挽回,急道:“索大人,请听我一言!”
索烈斜目冷眼瞧了他一眼,说道:“荀掌门,不是老夫不给薄面,是你这徒儿狂妄自大行凶杀人,这人命关天的事若传扬出去,我这做统领的也没法跟盟皇交代!”
荀凌子苦笑一声道:“都怪小老儿管教无方,这才让逆徒闯下这等大祸,大统领要追究的话,也该是小老儿的责任才是,看在小老儿的这张薄面上,还望大统领能法外开恩,放过小女和小徒,老头儿任由大人责罚!”
副使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小子杀了人是逃不掉的!你这老头儿也是连带,等抓了这小子一并押解京师,砍头示众以正法纪!”
荀凌子瞧了这人一眼,却对索烈说道:“索大人这是不留半分情面?我三人自知罪孽深重,原也不敢抗命,看来眼下也只能以死谢罪!”
荀凌子言语谦卑,话语中已将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反正横竖都是死,宁愿自行了断来个鱼死网破,也不想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索烈自是听得明白,寻思道:“这老头儿看样子说的不假,他这是要鱼死网破,这小老儿死是小事,坏了老子的大事那可是大大不妙!当务之急须当先稳住三人,再行打算!”
索烈说道:“韦副使,休要无理!是杀是留盟皇自有决断,何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做的了主?这小子错手杀了老李在先,这笔账迟早要算在他贾上!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好好厚葬了老贾,只是眼下大事要紧,盟皇正是用人之际,荀掌门既已认罪,自当再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如若再有闪失,数罪并罚绝不姑息!”
“属下明白!”韦副使只得领命,那些手下人自是听大统领的,当即松开了荀凌子和凤儿绳索的锁链,荀凌子向前谢道:“小老儿代小女小徒感谢大统领法外开恩!”
索烈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说道:“荀掌门,你所说的老夫都尽数办到,掌门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我想不用再费唇舌吧!”
“当然当然,小人明白,呵呵…”荀凌子笑道,又回头冲南宫寻示意说道:“寻儿,索大人已网开一面,还不快住手!”
南宫寻长剑愤然入鞘,心里有万般的不服和无奈,可始终没有违背师父的意愿,只得狠狠地瞪着众人。
凤儿挣脱了两个人的羁押一口气跑了过来,挽起他的臂膀,脸色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见他神色凝重,以为他还没从刚才那一幕缓过来,就笑道:“寻哥,这下好了,误会解除了,雨过天晴了…”
凤儿的脸上涌现出天真无邪的笑,亦如她说的“雨后天晴”般晴朗明媚。
南宫寻沉声不语,盯着索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中暗道:“这老贼绝非什么大发慈悲大善人,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没安好心!他是有求于师父,不到最后这狐狸尾巴是不会轻易露出来的,我当及早提防为妙!”
忽听那边索烈冷笑一声说道:“那就有劳荀掌门了,事不宜迟刻不容缓,还请掌门与少侠这就及早动身的好!至于荀大小姐,嘿嘿…老夫就替两位暂代照料!”
凤儿闻听脸色大变,连连摇头颤声道:“不,不…我不要留下,我要跟爹爹你们一起去!”
一想到要与这些冷血的家伙共处数日,一想起他们肆意的狂笑,就如噩meng一般可怕,凤儿的身子就会禁不住地一阵寒颤,她边说边一步步后退,眼中充满惶恐和不安,她用无助而委屈的眼神盯着父亲看,可是她这次要失望了。
荀凌子面沉似水一句话没有说,心中的痛苦脸上没有丝毫表露,天下有哪个父亲能目睹自己的女儿作为人质而无动于衷?这种痛苦是无法言表的,但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放开她!”南宫寻一声怒吼,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场所有的人为之一震!
凤儿回头看了南宫寻一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欲滴,有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如影子般不依不饶一步步紧跟着她,凤儿已无路可退,悲愤中用力推开一人夺路而逃,却被另一人拦住了去路,“小姐,你还是乖乖听话,别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南宫寻大怒,过来就要拉开这人,凤儿趁机撤身逃脱,可不曾想匆忙之中脚下一滑,身子一空,整个人竟坠入了万丈悬崖!
“寻哥…”一声凄厉的长啸在山涧久久传扬,又渐渐朝着谷底沉了下去…
“凤儿!”南宫寻和荀凌子几乎同时抢出,可还是晚了一步!
空荡荡的断魂崖边,哪里还有凤儿的影子,只有冷飕飕的风吹过。
南宫寻情急之下从一人手中夺过一只火把,趴在悬崖边缘,奋力向下边看清,山谷里黑漆漆一团,犹如一个怪物张大了嘴巴似要吞噬一切,南宫寻心有不甘,发了疯般歇斯底里地叫着凤儿的名字,可是空空荡荡的山谷中再也没有了回声…
荀凌子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它来的太快太突然,良久才老泪纵流,喃喃道:“凤儿,凤儿,凤儿…”
可是,他的凤儿再也回不来了。
忽然,南宫寻发了疯般挥剑朝众人砍去,他虽然剑法寻常,但这般猛兽一般不顾死活的拼命气势也一样让人为之胆寒!
清道夫众人纷纷避让,不是他们招架不住,只是没有索烈的号令,没有人敢伤他分毫。
“小子,够了!”索烈怒道,黑暗中犹如一尊石像一般纹丝不动,火把摇曳的光照在他脸上却显得狰狞可怖。
南宫寻一怔,侧目看到了索烈,就是眼前这个大魔头害死了凤儿,不仅拆散了他们夫妻,还将游龙门带来了灭顶之灾!
南宫寻手持长剑,一步步走向索烈,其余人一齐默然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第23章 清道易主()
“尸窟血蛙?!”
索烈闻听大惊失色,当真闻所未闻,单听名字就知道是这是种极其歹毒邪恶的东西!
说话间,那只蛙在腹间乱钻乱撞,索烈感觉胃中一阵翻腾欲呕,一时之间又怕又难受,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头上汗珠滚滚而落,情急大怒一掌就要朝荀凌子的天灵盖拍出!
这一掌若是真拍下去,荀凌子必定头骨碎裂暴毙当场,孰知荀凌子不避不躲,反倒哈哈一笑,说道:“大统领若不想知道自己怎么个死法,你就一掌拍死小民好了!”
索烈闻听,手挥到半空生生停下,歇斯底里道:“老匹夫,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荀凌子惨然一笑,说道:“这是小民三年前在苗疆的血窟古墓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这种蛙专门以吸食人血为生,通体呈血红色,故而称之为‘血蛙’!”
索烈一惊,骇然道:“那刚才的这只怎地是黑色的?”
荀凌子又是一笑:“大统领莫要心急,听小民慢慢说给你听!小民的这只血蛙可是非比寻常,它本不出生在古墓中,当地巫师为了将它修炼成血蛊,从小将它放置于血窟中,与死尸为伴,它吃不到活人的血,就只能吃死人的血,因此久而久之就浑身成了亮黑色…”
荀凌子神色淡定缓缓说来,反倒像在讲一个娓娓动听的故事。
索烈的神色却渐渐暗淡下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其他人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皆是惊骇之色,韦副使骂道:“姓荀的,想不到你心肠竟这般歹毒!”
荀凌子又是凄然一笑,适才的颓丧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