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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撤了厅中的下人,留得她们母女二人说会儿子私房话。
她道,“早些时候宫里得人来传了话,徵儿与公主大婚那天,皇上微服前来观礼,届时除了若文与淑妃之外,德妃也会陪伴在侧。”
宁玉华?
在家这些天慕容紫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故而此事她是才刚听说。
“德妃不是在闭门思过么?”她为之纳闷,转念又猜测道,“莫非是两宫太后的意思?”
宁氏沉吟的将头点了点,“为娘也是这样想的。”
萧忆芝和关怡若要对付彼此,需得经过深谋远虑和精心缜密的布局,轻易不出手,出手必要致命。
哪儿轮得到旁人插手?
如今宫里这些波澜诡谪,早都是她们当年玩剩下的。
小打小闹而已,根本入不了这两尊大佛的法眼。
明目张胆的在二人之间行挑拨离间的手段,她们会中计才是奇怪了。
再而当初慕容紫为的也不是这个,她还没自不量力到如斯程度。
这是一步险棋,更是宁氏亲自指点女儿的手笔。
“上回你在仁寿殿占了先机,当中利弊,为娘不说你心里也该清楚。”
宁氏人不在宫里,眼睛却长在女儿身边。
只要是她的女儿想要,无论那个人是谁,不惜代价,耗此一生都要成全!
“玉华虽身为德妃,说到顾及北狄,还有我这个大公主在,如何也轮不到她来放肆,在三夫人中,属她最是薄弱,她对付你的理由很简单,你身为慕容家的嫡女,若被除去,接下来便是若文,最后可能连珍儿都不能幸免,那么到时候慕容家在后宫无人,不说会全力扶持她,单在立后一事上,相信你父亲还有翊儿、徵儿都会对她鼎立相助。”
慕容紫要在后宫站稳脚跟,不得不先一步动作,打压她的气焰。
这是没得选的。
扳倒两宫不容易,火候不够,能够做的唯有按捺时机。
随时替代慕容紫的慕容若文要防,怀揣野心的宁玉华更要防!
接下来,两宫一定会利用这些矛盾,一面护着自己的棋子,一面使着她们相互争斗,彼此削弱。
一场恶斗迫在眉睫。
宁玉华还在思过期间就能随楚萧离出宫赴宴,宁珮烟自宫人那里听得这消息,立刻醒然。
这想必是萧氏的主意,但在关氏那处也是得到默认了的。
眼下,她为女儿分析着局势,“贤妃神志恍惚,无法伴驾,萧太后岂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妃嫔和皇上一道出宫?提议赦免玉华的思过之罪,一来她本与我慕容家有些亲缘关系,二来也不至于让淑妃独占鳌头,三来,还能将本不出挑的若文压制得更不起眼,一举三得。”
慕容紫听得仔细,略作一思,也道,“而关太后会答应,便是为了让宁玉华来对付我了。”
“没错。”宁氏眼色深沉,眸光轻转,“对付你倒不至于,给你提个醒是真的。婚宴就在相府里操办,人多眼杂,二位太后就算要整治哪个,在宫里自己的地盘上却要方便许多。”
话语稍顿,她举目对女儿笑得神秘,“皇上宠幸淑妃是如何一回事,你不是最清楚了么?关太后找不出破绽,单讲求一个感觉,也会紧着周边最有威胁的清除干净,不过说起这个,为娘倒还算放心,皇上看着没谱,心里有数得很,想来他不会把你陷于危险之中。”
说起的‘这个’是‘哪个’?
慕容紫双颊飘红,含羞垂了脑袋,细声地,“母亲说得轻松,他心里真真有数,不算计我都是好的,还能指望他将我时时当宝护着?”
“话是你说的,为娘又不在宫里,窥探不了那么多。”
三言两语把她的小情绪拂去,宁氏打趣,“喜欢你才算计你,你要被别个算了去,怕是他第一个冲出来与那人急到底。”
若不喜欢,会绞尽脑汁的绕了圈子演戏,又是罚又是赏,次日直接把人从出宫来?
若不喜欢,身为一国之君,哪儿能挖空心思处处为着一个小女子着想?
她家四娘好福气唷……
不说还好,一旦提起这个人来,慕容紫恍恍然出宫之后就没与他再见过面。
都过去整整十日了……
宫里那么多的女人,什么为她着想,好心放她出来散心玩乐……哪时变得这样大方了?
她心眼小,这会儿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意支开自己,好在三宫六院里为所欲为!
“如何?”见她不说话,宁氏故意问,“想回宫了?”
“我才没有!”慕容紫嘴硬,“宫里哪有自己家好,四面高墙,人心险恶——”
说着,她干脆往榻上侧躺,握着扇子自若扇风,舒适叹息,一副不愿再挪窝的模样。
夹着花香味的热风阵阵吹来,倒是舒服,可惜有人打小嘴硬爱死撑,别个不知,做娘的还不了解?
宁氏似笑非笑,“家里好是好,却没得那个人,女大不中留,你还是早些回去罢。”
慕容紫轻哼了声,闭着眼皮贫嘴道,“都说丈母娘向着女婿,原先我还不信这说法,看来此言非虚。”
做做样子,放宽心(第二更)
在楚国,能与皇族相提并论的,唯慕容世家有这个资格。
如今两家联姻,一方是大楚史上最年轻的宰相,一方乃沧海拾遗,回归宫廷的公主。
说不出的般配。
慕容徵其上两位兄长,一个镇守边疆,是统领万马千军的大将军,一个与之相当,活跃与朝堂之上,天子身前。
而他们的父亲慕容渊,即便头上还顶着前废太子太傅的头衔,可是你看,至今太傅大人不也仍在为着楚国鞠躬尽瘁吗钚?
再说到掌家主母,讲出来更能唬人,身份非寻常官宦家能相提并论——那可是堂堂北狄的大公主!
屈指一算,仿佛就差一位能够站在武德皇帝的身边,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不过此事不急,慕容家自有女儿在宫中做娘娘荬。
那慕容若文虽然是庶出的,可也沾了世家身份的光,荣赐昭仪之位,列九嫔之首。
在她上面有两位表亲姊妹——德妃和段昭容。
在她的下头,还有个在六局当差的嫡出姐姐。
眼瞅着后宫里两宫太后分庭抗礼,然而一个不留神,保不准会给慕容家占尽先机。
自然了,这些都是百姓的看法。
君臣一家,拿此来津津乐道一番当个乐趣,也算关心国家大事的一种表现。
只在朝中,慕容徵尚公主又有许多说法和意见,支持者有之,反对者更有之,计较到细微处,单单为这个事情,慕容渊都不知道叹息了多少次!
小儿子仿佛专门为与他作对才出生于世,委实是个不孝子!
就着此事,慕容紫在相府小住的时日里,得了闲便与慕容徵打趣,坦图嘴皮子的一时快意,道,三哥哥尚公主一举,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古人诚不欺我也。
别人家的公子娶了公主,那都是要搬到公主府去,从此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无论文武,概不从官。
慕容徵倒好,直接将着公主娶回了相府,每日照旧上朝,风生水起。
一向注重规矩,将‘君与臣’挂在嘴边的老父亲都罢朝数日啦,引好些同僚前往太傅府探望。
慕容徵却不以为然,丢下句‘横竖气不死,你若操心,大可回床前伺候着尽孝’,后而该怎么,还怎么……
讲君与臣?
老父亲何时在心中真的将楚萧离当作皇帝,诚心实意的对起三跪九叩过?
父子二人在为官之道上有根本的分歧,恐怕这辈子都难讲得通了。
不够能够肯定的是,大婚之后,朝中向着慕容相靠拢的大臣会更多。
向他靠拢,便是向楚萧离靠拢,缘此,近来吾皇的心情十分好。
慕容紫呢,让她回太傅府,还不如直接将她打死。
于是兄妹两没事闲话,插科打诨,转眼就到了大婚那天。
武德皇帝毫不吝啬的赠了云晞公主半副銮驾,十里红妆,四十八台的大轿,凛凛威风,更有禁宫精骑护送。
天光微曦时,铮铮铁蹄与奏起的喜乐交织在皇城上空,送亲的队伍自皇宫去到慕容相府,沿路百姓驻足围观,盛况空前。
从没见过那么出嫁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皇上派兵出征,是要去打哪里……
皇族公主出嫁,果真非同凡响。
……
六局的人在四更天时就来了相府,皇上的赏赐在卯时到,两宫太后的赏赐在辰时到,繁琐的礼节罢了,其他京中内外,达官显贵才能把自个儿准备的礼献上。
筵席在正午准时开,延续至天黑。
许多远道而来的贵客要在相府留宿七日,是为大楚一习俗。
相府住不下,有专门准备的马车送往公主府。
公主府住满了,还有太傅府,再不成,财大气粗的段家鼎力相助。
这日的相府宾朋满座,蓬荜生辉,堪比国宴!
饶是慕容渊对这桩婚事多不满意,待天大亮,还是与二子慕容翊穿戴隆重的前来。
好歹楚萧离那小子是皇帝,这点薄面需给。
慕容紫早早被宁氏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往常天都能放她偷懒,今日怕不能够。
礼待女客的事,便交给她这位在宫中执掌尚寝局、游刃有余的尚寝大人了。
……
自清晨忙到日上三竿,慕容紫唯有一个心得体会:三哥哥成婚,可要比皇帝选妃劳累太多!
她陪着母亲在后院接待各位大臣家的夫人,那阵容绝对难得一见。
不光有五位一品诰命,连邻边小国的王后亦带着一双年幼的子女亲自前来。
好些年初时候秀女落选的京中贵女们齐齐陪同在母亲身边,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欲意借此机会小露一面。
宰相大人与公主的大婚千载难逢,前厅不乏贵族公子和前途大好的年轻官员,待嫁的女子们擦亮了眼睛寻觅,希望能得一如意郎君。
那些前来吃喜酒的男子们,也总想趁着这个时候多多结交。
众人各怀心思,给慕容家的脸面都成了其次,倒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直至正午,众人入席,慕容紫好容易得了半个时辰的空闲。
赶忙回屋子里,将染了汗的衣裳换下。
“你们在外头候着吧,我自个儿来就好。”
吩咐了几个丫鬟,慕容紫走进寝房。
相较外面的烈日当头,略显阴暗的房中好容易与她带来一丝松懈的沁凉之感。
听说前厅已有两位年迈的大臣被热得晕厥了过去,听到这消息时,宁氏连忙吩咐厨房将小暑的雪耳莲子汤呈上。
依着慕容紫看,那些贵夫人与娇生惯养的小姐们尝了一辈子的山珍海味,怕在此一时,那些都不及这加了碎冰,有解暑功效的汤美味。
真是活受罪!
又想起早晨楚云晞进门后,她得了母亲吩咐,悄悄去喜房里与人送些吃的。
那会儿子她的三嫂一边啃着垫肚子的雪梨糕,一边对着窗子外头渐渐势毒的阳光叹说,选在今儿个真是没错,热死那些爱凑热闹的才好呢!
总算晓得人家选在大暑后两日成婚,做的是这个打算。
慕容紫扬唇一笑,好有趣的人儿。
想着,才将把胸前的锦带拉到一半,身后忽然伸来一双手,将她捂嘴揽腰,硬生生的把人往后拽去!
她大惊,吓得呜呜出声,再而鼻息里嗅到一股熟悉的冷香,楚萧离人已亲热的贴到她的颈窝里,异常黏糊的沉声问,“想我没有?”
他松开捂了她嘴的手,她回首去将他看了一眼,小声诧异,“你怎么来了?”
问罢又觉得不妥,遂再改口,“你是怎么来的?”
楚萧离笑笑,颇为得意,“朕都说了是微服,怎么来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宫又拿着他这皇帝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