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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嫁给边境那些部族垂垂老矣的族长,能够给年轻俊美的楚皇做妃子,实在是绝妙的上佳之选。
傻子才不愿意!
宁玉华坐在桌边,支在桌面上手把玩着自小不离身的碧玉短笛,‘呵’的轻笑了声,“陶妃娘娘可真会说笑,自己没得女儿,就想法设法的与别个扯上关系,那大楚是狼窝还是虎穴?没人愿意去?我愿!”
“你且稍安勿躁。”才将从楚国回来的宁玉书,一身还风尘仆仆,面上的疲态也无法掩藏,此行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但很值得!
饮了一口热茶,他才有条不紊的说道,“楚国的形势不比我们北狄简单,虽我得了楚皇的承诺,不过你嫁与不嫁,都是喜忧参半。”
听他这举棋不定的说法,宁玉华未多想就道,“我却觉得哥哥多虑了。我若做了联姻的公主,哥哥顺理成章的送嫁,手里便有了兵权,皇后与陶妃两派斗得水深火热,正是我们施展的大好时机,反正明着不是你我提出来的,而是楚皇权衡利弊得来的结果,于我们的处境有益无害,至于说我入了楚宫为妃后,难不成哥哥还担心我身在异国他乡,会受哪个欺负不成?”
平时在人前她谨言慎行,活得小心翼翼,而私下里,只有在与兄长和母妃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口无遮拦。
对这点,宁玉书是放心的。
论阴谋诡计,背地里让人生不如死,他这妹妹可是各中高手。
“既然你志在必得,为兄只好预祝你……心想事成。”
言罢,他以茶代酒敬了她一敬。
“不过有一人,你需多加提防。”
宁玉华正在心里筹划着自己在楚宫大展拳脚的宏图,忽然听亲如父的兄长在忌惮着哪个,登时来了兴趣。
“谁?”
宁玉书悠哉的回想着当日在边城与慕容紫的对话,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这个人与楚皇关系不简单,与慕容家千丝万缕,更和我们北狄皇族有少许的关系,她便是我们远嫁大楚的姑母膝下唯一的小女儿——慕容紫。”
……
隔天,慕容紫好容易在天明时分挣扎起了身来,离了依依不舍的被窝。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昨儿个硬生生的背着孖兴走了许久,回到华庭时,累得都睡不着觉了。
今晨起来,更加生不如死。
这才刚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没多远,对面就来了个四个脸生的宫婢,硬是把她‘请’到贤妃的寝殿——锦绣宫。
小女子能屈能伸
正午,艳阳炙烤着大地。
强烈的光线自头顶垂直扑洒而下,与宫殿顶端的琉璃瓦折射出绮丽的色彩。
万丈金光,照相辉映,刺目得近乎不能视物。
往来于各个宫苑的宫人们无不是埋着脑袋,眯着眼,冷不防还会迎头撞在一处。
清晰的热流在视线中缓缓的流动着,汗水不知不觉就浸湿了衣襟罘。
这是武德四年开春最热的一天,楚国国都位于干燥的北方,仿佛春来,一夜之间万物复苏,再而就直接入了夏。
怕是往后的天只会更加的热下去。
锦绣宫是除了仪坤殿之外,距离东华殿最近的宫殿欹。
慕容紫自早晨天边刚泛出一缕朝霞时就被宫人带了来,接着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笔直的跪在殿外广场的正中,直至此刻。
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
因着贤妃昨日才伴着萧太后回宫,寝殿里什么都缺,故而才是一个早上的功夫,往这锦绣宫进进出出的没有一百人,也有五十个了。
别瞧着奴才们目不斜视的规矩,私底下那张嘴可杂得很!
慕容紫敢肯定,她跪在这儿的事早就传遍了三宫六院。
但独独,东华殿里头一定被瞒得密不透风。
所有人都晓得,尚寝局的管事慕容紫仗着家大势大,帝王薄宠,关太后不仅奈何她不得,她还给太后老人家落了个下马威。
然……贤妃一来就拿她开刀扬威,那你说,这宫中到底最厉害的是谁呢?
自是贤妃背后最大的靠山——太后萧氏!
都是惯用的手段啦,全在慕容紫的意料之中。
缺的只是罚她跪的借口。
不急,总会有人来告诉她今日挨的这罚,缘由为何。
顶着烈日,挺直腰板,迎着人来人往各种不同的目光,她跪得淡淡然。
默算了下时辰,总不可能让她跪上整日的。
再跪下去,风声传到东华殿,引了楚萧离来救她,那萧氏和贤妃就讨不着半点好了。
再者慕容紫的人情债背了一身,欠谁也不能欠了楚萧离的!
心里正很有骨气的想着,锦绣宫里就走出了一人,直径行到她的面前。
冰冷的声音在脑袋顶响起,“慕容紫,你可知错?”
垂眸望着来人素褐色的绒缎鞋面,被罚跪的人儿认得干脆,“奴婢知错。”
“你知?”挑刺的眼色在她身上来回扫荡,狐疑问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问话的人名唤如意姑姑,是当年萧氏入宫时候,先帝特意从宫里挑选出来的得力人之一。
虽然她这么多年伴随萧氏长居西漠,从前经历过的风浪不一定比而今的小。
这样的老资历,开过眼界,下得狠手,又有萧太后撑腰,要从言语里捉谁的错处来整治,于她而言简直手到擒来。
慕容紫早就听过她的威风,于是连表情里都不敢有丝毫懈怠,摆出了最老实的模样儿,诚心实意的说道,“宫里当差,主子说奴婢有错,奴婢就是有错,主子罚奴婢跪,那是奴婢的恩德,奴婢谢贤妃娘娘赏罚!”
最后一句喊得那是发自肺腑,罢了对着锦绣宫就是深深一拜!
小女子能屈能伸。
报仇这件事,不急在一时。
她这举动真真让年过半百的如意姑姑着实没料到!
不是说慕容太傅家这个女儿刁钻得很么?
连关太后都被她气得凤体违和,抱恙寿安宫,怎的眼下连顶嘴都不会?
出来之前如意就在摩拳擦掌的琢磨了,行刑的奴才也唤来候在不远处。
不至于将人打死,但面上的一套是要做全的。
一来是为贤妃扬威,二来杀鸡儆猴。
岂料她大大方方的认错谢恩,反倒让如意一时间下不来台面。
慕容紫体谅老姑姑反映慢,拜完了又跪回原先的姿势,低眉顺眼的道,“奴婢向来愚钝,还请姑姑不吝示下,让奴婢晓得好歹,往后不再犯。”
如意闻言冷哼了一声,没有立刻出言教训。
原本想的是赏慕容紫二十个板子,这就把人打发回去作罢。
可平白生了变数,断不能将理子面子给她照顾完全,否则声张出去,到头来还会变成主子的不是。
左思右想,如意实在挑不出错,只好昂首给自己端着,“既然你自己犯的错都不知,那便继续跪着吧,跪到你醒悟为止。”
说完就转身走回锦绣宫里,顷刻再望不到身影,
慕容紫眯起眼眸目送了一路,首战告捷,心里颇得意。
横竖她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自己,她跪了那么久,不讨回点利息,不是她的作风。
别瞧着如意姑姑悠悠然信步踱回锦绣宫,这会儿只怕比哪个都着急!
让慕容紫继续跪,跪伤跪死了她,萧氏不好交代,就那么轻易将她放过?人家心里不甘呐!
再说回宫里人多眼杂,她被罚跪的事瞒不了多久了。
要么,楚萧离来,那结果可想而知。
要么就看着哪个胆子大有远见的出现,替她解这个围。
反正两腿早就麻得没了知觉,耗着呗,她最多受累些,抗到底的才是赢家!
没得一会儿,从光线暗沉的宫里深处又得个人由远及近的走出。
慕容紫举目淡淡相迎,只见到那穿着淡雅荷粉色裙裳的女子举步婀娜的行来。
洛怀歆的美,在于眉目间空灵若仙的神韵,在于身体姿态的美感。
仿佛她生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世人——何谓极美。
她的穿着打扮并无特别之处,那样素色的裙,换做别的妃嫔们恐怕还嫌太淡了。
身上所带的珠钗更不多,流云发髻挽得松垮适中,两只对称的雀翎钗插于头颅两侧,长长的金色流苏垂直肩头。
随着她迈出的步子,流苏轻盈摇曳的弧度,不及她纤纤柳腰好看。
跨出宫门,身旁的宫婢递与她一把花伞,她探出玉手接过,兀自撑开。
慕容紫抓住那刹空隙,清楚的望见伞面上绘制的朵朵绽放似火的大红牡丹,映衬了洛怀歆绝美的脸孔。
她肤似白雪,光滑如凝脂。
她眸里含光,闪耀胜过星辰。
她红唇嫣然,比那四季最娇艳的花朵更加润泽三分。
她身段柔软,尽显女子之美,莲步生香,与人看着都是种享受。
这样绝色的人儿,莫说男子见了会动心,单是慕容紫一见先起了退缩之意,仅是一念之间,差点不战而败。
二见,心底只剩下叹息。
单论姿色,世间洛怀歆当第二,无人能当第一。
慕容紫仅有的底气,也不过是楚萧离曾经爱过眼前对着自己走来的人。
若楚萧离还爱着,她能做的便也就只剩下在宫里苟延残喘,直至二十五岁滚出宫去。
千番思绪之余,洛怀歆已撑着伞来到她的面前。
蹲下身来,不过旁人都做来的简单姿势,由着洛怀歆来做,别有震撼人心的美感。
伞遮过来的时候,慕容紫切实的感受到少许凉意,无澜的脸容不禁有了少许松动。
她不会武功,自来娇生惯养,这样的跪法儿确实耗她元气。
再望眼前,洛怀歆足以颠倒众生的倾国之貌,近在咫尺。
只是,这位贤妃娘娘很冷。
“行刑的奴才就在门后面,你却能让如意姑姑不得不改变主意,我很好奇,故而出来看看。”
人冷,语调更是事不关己的冷。
吐气如兰的话语阵阵拂上面颊,慕容紫仿佛重新置身北岭雪山,彻骨的凉。
由是此时,她更发现,往远了看时,洛怀歆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近距离的相望,便能感觉到她身上心如死水的平静。
平静得与人一种无法逆转的绝望之感。
“为何不说话?”洛怀歆连好奇不解的情绪都淡极了,如同没有感情的玩偶,“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何要让你在这里跪着么?还是说,皇宫里的人都如你这般,所谓的‘主子’让跪,所谓的‘奴才’就是跪到死也无怨无悔,你是这样的人么?”
听她平平没有起伏的问话,即便慕容紫留心着她说话的每个细微的神态,还是不能洞悉任何。
这就是洛怀歆?
曾经让楚萧离深爱的女人,孖兴的生母?
感慨着她举世无双的容貌,思索着她出来的目的,难道,她仅仅只是萧氏太后的棋子么?
“娘娘为何要疏远小殿下?”开口,连慕容紫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先为小家伙出头。
洛怀歆略作一怔,空洞的美眸闪出一丝什么,继而她毫无隐瞒的说道,“我疏远他,冷落他,他就会很可怜,如此,萧离就会加倍对他好。”
她的话说得太直白了,以至于不会让听的人去怀疑真假。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说时没有任何情感流露的脸庞透着几许纯邪。
如同再说服听的人,她这么做是对的。
慕容紫感到不可置信。
想起昨夜孖兴的委屈,还有他隐忍眼泪的倔强表情,他只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娘娘你是……这么认为的么?你是殿下的亲娘,血浓于水,殿下他……”
“我不喜欢他。”
冷不防,洛怀歆凝色说道,话音里全是肯定。
慕容紫愣住,略是察觉有些怪异。
面前的女子却开始摇着头,旁若无人的自语,“我不喜欢